第115章 外面还有一位少将在观察你
“任务都结束了你不回去？”塞西尔将外套脱了下来，刚才被家属泼了一脸，脏水流到衣服上都快入味了。
“不放心既然都来了，工厂内有什么发现。”
“你的下属观察力很强，还真有发现，一起去听寻审讯结果。”塞西尔发出邀请，池瑾年自然要一同前往。
一队工程师在士兵的保护下穿快速穿越工厂接待大厅，进入制造间进行机械抢修。
望着那队人, 池瑾年道：“制造间内部有损毁？”
“爆炸引起的组件松动。工人进入后检查发现的，目前没有战舰损失, 你知道，军工厂的地下防御体系很强，从外部很难炸塌掉。”
“外部不行，内部投掷却能轻而易举。”
“你说的对, 所以这个潜伏在工厂内部的罪犯极度危险, 而且看起来这个人还是个高级知识分子，他懂医学懂生化，底层冶炼间今天发生过气体泄露，大批工人气体中毒，怀疑是他动的手脚。”
“他在暗我们在明，实验室的数据不知道被窃取了多少，这个人很危险可不能让他跑了。”塞西尔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脸上的思虑很重。
“他是在制造离开工厂的机会，”池瑾年声音淡淡，“工厂封闭通讯信号被屏蔽，他无法传递消息，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暂时离开工厂范围。”
“这个猜测的可能性高大百分之九十。”塞西尔表示赞同。
“被救出的beta在送往医院的途中给了一个讯息。”池瑾年道。
“是什么？”塞西尔按了电梯下行键，但是没有反应，可能是爆炸引起了电路故障，他随即转身前往楼梯间。
池瑾年踱步跟上，他道：“唐瑾用beta的手机联系过一个人，至于通话内容beta没听见。”
“那种情况之下，还能冒险联系其他人不是求援就是传递消息。”
即将步入楼梯池瑾年突然转头，望向一个方向，那地方是接待大厅的休息区，空空荡荡一小块区域里只有暮白和林恩坐在那里，塞西尔注意到池瑾年的方向。
“他今晚突然离开公寓跑到这来，依照他和唐谨以前的关系，你说那通电话是不是唐谨打给他的。”
池瑾年眸色变深：“你有证据？技术部门没有查到任何通话记录。”
“没有。”塞西尔转身进入楼梯，“不过现在埃尔顿和唐谨死了，工厂内部的奸细总要向外发送情报的，你猜他下一个联系的人会是谁，还有不是你让李延提醒我注意林恩的吗？”
池瑾年：“所以你带林恩进来，是在试探他？”
塞西尔笑了：“本来不是，但听你一说我又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方法，你知道吗？他怀孕了，我的孩子，心理上我不希望他和这件事有关联，但事实又另当别论。”
听到林恩怀孕，池瑾年顿了一下，“胚胎植入。”
“是，他获得了研究所的名额，至于他是怎么样得到的，你不要问我，我当时在统战中心准备前往空域驻守，等我知道我未出世孩子的生物学母亲是他时，胚胎已经植入两周了。”
“这很难评说。”池瑾年不禁要去怀疑林恩执意怀上塞西尔的孩子，是为了脱离牢狱之灾还是在布一个很大的局。
两人一路下行进入临时指挥室。
“反应明显的还有多少工人？”工厂应急反应部的长官大声对通讯器那端道。
“2层临时医疗室已经增加了17个床位，现在呼吸困难者还有36人！”通讯器里传来刺耳的声音：“当时在制造区工作的所有工人或轻或重全部吸入有毒气体，个别患者正在采取急救。”
应急反应部长官手指收紧，几乎要捏碎通讯器。
这时他身边的士兵道：“长官要请求征派更多军医过来吗？”
“已经在急救了，现在征派军医过来有什么用，有这么多人出现中毒现象，怎么不早点报告。”盛怒的长官猛地转身，士兵吓得哆嗦，但他转向的并不是士兵，而是池瑾年和塞西尔。
惨白的灯光下，应急反应部长官突然身体僵硬。
“军工厂应急部门由你负责，出了安全事故理智解决即可，暴躁易怒不是一个长官该有的职业素养。”池瑾年的声音不大却像雷霆一样落在应急反应部军官的耳朵里。
“少将……”应急反应部的长官没想到军备处的两位少将这个时候还会过来，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
塞西尔对于这种文职军官，接触不多但今天这种场面看起来这位军官处理的不太完美，当池瑾年和他说话时，塞西尔同时询问站在一旁表情凝固的士兵，“军工厂总负责人在做什么？”
士兵回答道：“上校和工程队去了冶炼间，下面的气体浓度很高需要关上阀门去排气处理，下面太危险上校不让士兵进入。”
“上校组织军工厂的工作经验十足，至于你，”池瑾年看向面前的年轻军官，“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发脾气解决不了问题。”
军官微微颤抖，“……明白。”
池瑾年目光扫视一圈，问道：“副官在哪里？”
士兵立即回道：“副官和贝利中尉去了三楼的临时审讯室。”
池瑾年和塞西尔又回到地面三楼。
审讯室里季临轻轻闭上了眼。
头顶的白炽灯照得他的眼睛生疼。眼睑干涩他不得不闭上眼让眼球得到滋润。
就在这时！他听到推门的声音。
“少将！”在他耳旁响了半小时的冷漠嗓音终于能听出情绪变化。
审讯他的长官出去了，小小的审讯隔间外面似乎来了更高一级的军官。
季临往那边望去，除了紧闭的门，就只有玻璃上投射出的他自己的身影。
“审讯结束了。”池瑾年对上贝利的视线：“结果怎么样？”
“几个人都有嫌疑, 但都不能完全指控。”贝利声音低沉：“他们都有脱离士兵的视线一段时间，几个研究员各有各的说法，有人说是在实验室被困住了没和工人一起撤离到空地上，也有人说被困在制造间。”
塞西尔接话道：“不能证明他们的说法？”
贝利摇头：“爆炸发生之后，监控画面和工厂内的监听系统因为故障原因有10分钟的无效画面和音频，这十分钟很难说清楚他们有没有做过什么。”
池瑾年又看向副官，只见他收起审讯材料，同时也对池瑾年摇头，看来结果和贝利的一致。
短暂思索之后，池瑾年和塞西尔对视一眼，他道：“你们两先出去，我有问题需要季研究员解答。”
贝利和副官点头。
审讯室的门再次被拉开又关上。
季临注视着镜面里的自己，随即目光一闪，有人进入了独立审讯室。
池瑾年的问话就这样传进他的耳朵里：“季研究员曾经是博士的学生？”
季临如实回答，但是他很奇怪，池少将为什么询问他这些，不是要问今晚他都做了些什么吗？
“博士说过他带的每一个学生，成绩都十分优异，你为什么没有留在研究所工作，以你的能力埋没在军工厂做一个小小的研究员很不值当。”
季临静静地听着：“选择不同，待在博士身边做研究固然很有前途，但相对的压力也会倍增，omega的体力远不如alpha，我的身体也经不住超负荷工作，选择进入军工厂也是在为科研做贡献，没什么值不值当的。”
“少将来只是问我这些，不该询问今晚我在做什么？”季临问出自己的疑惑。
“那些问题贝利已经问过了，难道我在询问一次，你有不一样的答案？”
季临摇摇头：“不会。”
池瑾年继续道：“你自己的问题已经交代清楚，那我问你一些别的，有奸细在实验室里袭击了博士，既然你没有离开工厂在那段时间里，你有听到或者看到其他可疑的人吗？”
“没有，我一直都在6号实验室和博士的实验室隔着很长的走廊。”
“有看见其他几个被审问的研究员吗？”
季临一愣，“少将这样问是什么意思？”
“就事论事而已，你们都没有离开，而且地下几层又有气体泄漏，出于自救即使没有离开工厂，也会跑出实验室到开阔地方避难，你和他们没有碰面？”
“6号实验室是存放反应物的地方，那里用的是密封性最好的安全门，气体根本进不来，与其跑出去，我当时最好的自救方法就是呆在里面不动。”
池瑾年语调平缓：“所以你和他们几个没有见面。”
季临点头：“实验室里有监控，我没有人证，但你们可以调取监控证明我一直待在实验室。”
此时池瑾年陷入了沉默，他不能判断季临是不是知道监控失灵长达10分钟，所以才提及监控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池少将我已经在审讯室里呆了一个小时了，你们询问的我都如实回答，我相信军方不会诬陷好人，我希望你们能调查清楚，并且尽快放我回到工作岗位。”
季临表现微微有一些小激动，这是一个正常人的反应，他看上去没有反常，塞西尔觉得在审讯下去没有意义，于是中断了池瑾年的询问，他道：“可以释放了。”
季临身体顿了一下，他抬头朝着池瑾年身后的镜子看了一眼，确信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
“单面镜。”池瑾年道：“外面还有一位少将在观察你。”
季临：“……”
“从审讯的反应上来看你没有破绽，你可以离开了。”池瑾年如是道。
审讯室右侧的一扇门被打开，季临被放出来。
直到这个智商极高的omega研究员走出两位军官的视线，塞西尔才悠悠的说道：“他走路的姿势……”
“看来他的脚受过伤。”池瑾年道。
“这几个有可疑的人当中你为什么选择单独审问季研究员，你觉得他的可疑程度最大？”塞西尔比较好奇这个。
“你说过危险分子是个高级知识分子，季临有资料显示他曾经是博士的学生，如果要设防，博士对他的戒心相比其他人会有所减轻。”池瑾年的目光复杂。
“但从刚才的询问中，他的表现没有异常。”直视长官的目光没有闪躲，也会有情绪波动但不是极力开脱，塞西尔也在思考他的可疑程度。
“没发现异常不代表洗清他的嫌疑，你安排进来的研究员呢，让他们密切注意这几人的动向。”
塞西尔点头：“我会安排下去。”
军工厂的事由塞西尔去查，池瑾年也没有后顾之忧，他看看了腕表的时间午夜刚过。
“现在走还是明早出发。”塞西尔看池瑾年低头看表的动作。“现在不知道泄密多少，晶矿尽早运回来比较保险。”
池瑾年也知道问题的重要性，“博士清醒过来以后，转移机甲研发基地，你打报告向统战中心申请新的制造基地。”
塞西尔和池瑾年有同样的想法。
工程师的队伍又一次进入暮白的视线，这一次他在这些alpha的脸上看到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你在看什么？”
暮白一惊，林恩已经站在身边不知道多久了。
“工程队的工作结束了。”暮白盯着那一队alpha消失在拐角的身影，垂眸道，“他还没下来。”
林恩看见他的期盼的眼神，手指无意识的纠缠在一起。
“alpha工作起来都是废寝忘食的，而且他们还是军人，今晚发生这么多事，耗费一些时间无可厚非，与其操心他们不如顾好自己的身体，你是池瑾年的omega，管好你自己对于他来说比什么都好，不然疲劳过度的alpha还要分心照看你。”林恩说。
“你好像很了解alpha？”
“了解不敢当，我只是比你更善解人意，不给alpha添麻烦做一个乖巧的花瓶我很有心得。”
“好吧。”暮白觉得自己是比不上林恩心态好，他从自己的思绪里拔出来，“我今晚看到你和塞西尔少将在接吻，你们是情侣关系，所以你在车里用望远镜是在看他？”
林恩笑笑：“你说是就是吧。”
“你很大胆。”暮白很少见到omega会在大马路上主动亲吻alpha。
“要讨alpha欢心，我不介意在人多的地方亲他。”林恩的话说的一点也不矜持。
“讨alpha欢心……”
“怎么你想学？”
暮白停顿了一会，“……还能怎么做。”
“嗯……除了亲吻，还可以近距离的抚摸，尝试对他撒娇。”
“撒娇。”
“再厉害的alpha也抗拒不了哦。”
“哦。”暮白对于刚认识的林恩还不熟悉，他说的那些话他也是将信将疑。
又在大厅里等了半个小时，池瑾年才从楼梯口出现，暮白赶忙迎了上去，乖乖的跟在他身旁，池瑾年看到暮白轻柔的摸了一下他的发顶。
“回家了。”两人走了几步，池瑾年在距离林恩较近的地方停下，说了句：“塞西尔很快下来，你怀孕了，最好不要熬夜对身体不好。”
“谢谢关心。”林恩微笑着目送池瑾年和暮白离开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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