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理所当然的选择
李靖阳的语气轻柔,像是在讲晚安故事一样,向喻阳娓娓道来:“我只是做了一个理所应当的选择,带给我的伤害却是持续的,从我记事开始,她就没对我笑过,刚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是我做错了什么事,可后来我才发现,无论我做得有多好,又有多差,她一点儿都不在乎,所以我觉得她不爱我。”
“但是,李成许不一样,他对我很好很好,带我出去玩,带我去吃妈妈不让我吃的东西,所以我很喜欢和他在一起,李成许对我也没什么要求,他只要求我多在妈妈面前说说他的好话。”
李靖阳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微笑:“可笑吧。”
喻阳握着李靖阳的手,指腹温柔的蹭着他的虎口,以示安慰。
李靖阳轻笑了一下,继续说:“直到有一次,李成许再次来带我出去玩,以往我妈妈都是沉默的看着李成许带我走,可那天她却突兀的问了一句,是想跟着她,还是想出去玩。”
停顿了一会儿,李靖阳才开口道:“我选了出去玩。”
“等我们再次回来,她就不见了,然后,李成许也消失了。”
一次的贪玩,他永远的失去了爸爸妈妈。
喻阳突然有点后悔了,他不想再揭李靖阳的伤疤了,伸手捂住了李靖阳的眼睛:“我错了,我不该提的,快睡吧。”
李靖阳的嗓音有些哽塞:“可是,阳哥,我想说,你让我说,好吗?”
李靖阳把喻阳捂住他眼睛的手拿了下来,并和喻阳十指紧扣。
喻阳眸光闪动,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所以那段期间,我都是一个人,一个人去上学,一个人回家,我不懂做饭,所以我只能喝水充饥,可我还是很饿。”
“然后,我在教室饿晕了,老师才知道我的情况,还给了我吃的,她问我爸爸妈妈呢,我说我不知道,她就给我妈妈打电话,我心里明白那通电话永远也打不通了,可我还是期待着。”
喻阳不由得握紧了李靖阳的手,李靖阳倒是没什么表情,而喻阳的眼睛已经彻底红了。
李靖阳闭上了眼睛:“直到在某一天,李成许出现了,说实话在看他的那一刻我是开心的,我爸爸终于来接我了,我迫不及待的奔向他,可没想到那是我噩梦的开始。”
喻阳却固执睁着眼睛,他不想错过李靖阳任何的表情变化。
“在看到他眼里淡漠的情绪,我克制住了抱住他的冲动,转而小心翼翼的的牵住了他的手,让他把我带回家。
回到家之后,我不敢抱怨我过得有多不好,只能说这几天我过得很开心。
可是李成许一直都是很冷漠,完全忽视我的存在。”
我就这样每天活在他的冷漠里,于是我的性格也开始变得古怪起来,没有人愿意跟我玩。
后来我渐渐开始懂事了,而这个时候李成许的折磨才真正的开始。
他把我跟他关在了一个房间,边喝酒抽烟边把妈妈和他的故事完整的告诉了我,他说我当初就是把她关起来这样强暴的,他还说,为什么以前不那样对我,那是因为怕我那时候不懂事,不知道那是在折磨自己,他要我清楚的知道他给我的痛苦。我心里真的很害怕,突然觉得眼前的人无比的陌生。
从此以后,他每天都会把我和他关在一起,每天重复他的痛苦,逼我一起来承受,我身心俱疲,每天都会从噩梦中惊醒,然后发现恶魔就在旁边。
这样的状态,被我带到了学校里,他们甚至给我起了个外号,怪胎。
我甚至放学后不回家,可李成许每次都能找到我,就像妈妈逃不脱他的掌控一样。
回到家,李成许就开始喝酒,喝完酒之后就开始发酒疯,嘴里骂着脏话,开始乱砸东西,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打过我,很奇怪吧。
可是后来我开始承受不住,我开始自虐,我用小刀一下一下割着我的手腕,我才发现原来身体上的痛是可以压制住心理上的痛,于是我更加沉迷于其中了。
直到被李成许发现了,他开始癫狂的大笑了起来,哈哈,是不是发现自虐可以减轻痛苦,我也有,你看。
我们终于是一样的了,后来我的伤口被同学发现了,他们都很害怕,然后我被退学了。
后来到了新学校,我发现只要你对他们笑,他们就会接纳你。
喻阳张了张嘴,却发现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心口疼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手指颤抖的一点一点轻抚着李靖阳的脸颊。
李靖阳睁开眼,笑了笑,眉眼弯弯:“所以,阳哥,你看我聪明不聪明,只需要一直笑,我就能生活的得很好。”
此时此刻,喻阳眼眶中打转的泪水,终于是大颗大颗的流了下来。
喻阳带着哭腔,嗓音颤抖的说:“你为什么要笑。”
你不应该笑的,你应该每天愁眉苦脸,遇见谁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让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你身上到底经历了多么悲痛的经历,可你偏偏选择了笑。
遇见喻阳,李靖阳才把之前压抑着的情绪给释放了出来。
渐渐的,喻阳一个铁骨铮铮的大男人哭出了声音,像是在替李靖阳哭一样,哭的撕心裂肺。
李靖阳眼神淡淡的看着窗户,叹了口气,将喻阳抱在了怀里,右脸贴在喻阳毛茸茸的脑袋上,呢喃道:“阳哥啊,我算是对你毫无保留了,你可得对我负责啊。”
虽然喻阳哭得稀里哗啦的,却还是抽空回应道:“嗯!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李靖阳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在喻阳的头顶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这下喻阳要离不开他了。
而他也是,如果以后喻阳离开了,他或许会走向和他妈妈一样的结局。
李靖阳伸手去擦喻阳脸上的泪,明明该哭的人是他,怎么会是阳哥哭得没完没了的呢。
李靖阳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双手捧起喻阳的脸,轻柔的吻住了喻阳的唇瓣,将喻阳的呜咽声一点一点吞入口中。
缠着喻阳越吻越深,眼中早已没了泪水,李靖阳却始终没有放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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