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判决(一)
归尘修复青杏芸身体根骨的时候,执法堂。
宗主高坐上首,葛长老坐在他下首位置,其他人则分坐两旁。狼云苍和金殊并肩站着,被审判的雷惊风站在另一边,低着头。
“宗主,圣子雷惊风今日一早趁李宇长老有事不在,来到外门奠基峰习课场对青杏芸,姬天朔,墨故柒,白文羽四名新入宗的外门弟子进行攻击,并导致弟子青杏芸命悬一线,弟子姬天朔墨故柒白文羽三人重伤,并且试图逃走掩盖罪证,被弟子当场抓住。宗门门规首当其冲便是不得同门相残,内门弟子也不得跨境界挑战外门弟子,雷惊风此举无疑是将门规踩在脚下,若不严惩,只怕会寒了弟子们的心。”狼云苍朗声控诉雷惊风犯下的罪行,伸手指着他,“他攻击的弟子还是此次入宗的最优秀的几个弟子。”
宗主的目光移向雷惊风:“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回禀宗主,此事与弟子无关。弟子与这几个新入门的弟子无冤无仇,又为何要平白无故去攻击他们?若我与他们有仇,自然是私下报仇,又怎么会在人前如此堂而皇之地伤害他们?我今早不过是出关之后出来透气,顺便看看新入门的弟子们,不想刚来就被狼云苍给抓了起来。”雷惊风此时也想好开脱之词义正词严,仿佛真是被冤枉了。
“哼,若我没记错,雷圣子在执法堂这里可留着不少与弟子失踪有关的卷宗,每一个失踪的弟子都是姿容上乘的。雷圣子口口声声无冤无仇,怎么不能是见色起意呢?我猜你是想来将墨故柒带走,但是没想到青杏芸,姬天朔与白文羽三人会站出来保护墨故柒,气急败坏之下你将他们打成重伤,想要将墨故柒带走,却因为触发了‘网守’而暂时放弃,这才想要逃走。”狼云苍冷哼一声,“想要瞬间将新弟子打成重伤,可不是一般弟子能够做到的。”
“是有那些卷宗,但是不都已经证明了与我无关吗?你可不要血口喷人。”雷惊风皱眉,驳斥道,“这一切不过是你的猜测罢了,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
“是啊,之前雷圣子仗着修为高,直接把人掳走,当然留不下什么证据。但是这次,那些新弟子全都是证人。如果圣子想说那些弟子也不能证明,那么正在接受治疗的当事人呢?”狼云苍声音很冷,双手紧攥成拳,他是真想狠狠揍这个不要脸的人一顿,但是现在还不行。
“狼圣子怎么不考虑有人假冒我做这事的可能性呢?若是有人想要害我,故意扮做我的模样来伤害这些弟子构陷于我,你这番论断不是正中其怀?”雷惊风言之凿凿,抬头看向一言不发的宗主,“请宗主明察此事!”
“真有这么巧?人家出来陷害你,你就到了现场被抓个正着?能在你和狼云苍圣子的眼皮底下,伤了人之后溜之大吉,在宗门里可不是无名之辈,我想想啊,能有这个条件完成的,好像只有归尘师兄?”金殊把玩着那个蛛网状的吊坠,只是此刻吊坠中央已经没有了宝石,语调有些漫不经心,却直切要害。
“哼,谁知道是不是归尘自导自演,溜走之后又装模作样地回来救人。”雷惊风话一出口,便看见本来在一旁已经面色稍霁的张广面色陡然变得难看起来,便知自己说错话了。
“你是觉得,归尘能够从习课场伤完人以后再慢悠悠来通报我等,陪同我等来看狼云苍抓人?还是说在我们面前那个归尘是假的?”葛长老阴沉着脸,语气不善,这话无异于是在说宗主副宗主和这些个长老都是有眼无珠,连真假都分辨不出的蠢货。
“不是!弟子不是这个意思!弟子是被人陷害一时气恼才失言。”雷惊风慌忙跪下,深深俯首,想着该如何补救。
“把那些和雷惊风相关的卷宗拿给我看看。”宗主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张广,对着葛长老吩咐道。
“是。”宗主亲自吩咐,葛长老只能自己跑一趟,雷惊风跪在大殿之中不敢起身,宗主要看卷宗说明他决定把此事追究到底,再不济也不可能轻轻放下了。
雷惊风想不通宗主怎么会愿意亲自查探此事,以往那么多弟子没有一个他愿意花时间来处理的,归尘到底对宗主说了什么?让他这么看重。
这个局明显就是针对他的!雷惊风暗自咬牙,额头上布满冷汗,早知道当初他就不该……
葛长老很快回来,拿着五六个卷宗,这是因为有证人所以才上报到执法堂的,更多的因为没有证人没有证据,连上报执法堂都做不到。
宗主把卷宗摊开来,其中五个都是说看见酷似雷惊风的身影,只有一卷上明明白白写着他看到了雷惊风把人掳走,但因为没有证据,此事还是不了了之。
宗主看到证人的名字——林河,指着这个名字问朱颜:“这个弟子如今在哪?把他找来吧。”
宗门内弟子来去调动一般都是由朱颜副宗主负责,让她去查最适合不过。
朱颜看了一眼这个名字,秀眉微皱:“我对这个名字有印象,之前有个内门弟子因为擅闯禁地被废除修为逐出宗门,好像就是他。”说着又看了一眼张广,“此事也是张副宗主检举的,我和张副宗主一起在禁地边缘找到了想要强闯的弟子。”
“我是察觉有人触碰禁制才去查看的。”张广沉声道,抬眼去看朱颜,“朱颜副宗主是觉得我会对区区一个内门弟子下手吗?”
“哎呀,弟子都敢恃强凌弱,不知道是跟谁学的呢。”朱颜掩唇轻笑,说出的话却分外讽刺。
“你……”张广气得额头青筋暴起,但是顾忌宗主在旁边,到底是没再说什么。
宗主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又问:“这些失踪的弟子有没有找到的?”
狼云苍立即上前一步:“曾经备案失踪,后来找到的只有一个,但是……”顿了顿,他声音沉痛,“但是情况非常糟糕,根骨尽损,身上到处都是伤痕,奄奄一息,甚至还怀有身孕,最后自己放弃救治。她是一只鹿妖。”
狼云苍特意补充,意思是说,妖修都如此凄惨,人族的弟子多半是……
宗主眉头深深皱起,不悦地看向雷惊风,倘若此事属实,那真是动摇宗门根本的大事。宗门本就是由一代代弟子撑起来的,即使天赋没有那么出众,无缘飞升,但是各个长老,乃至于在宗门外云游或者做宗门任务,还有在三界战场上的顶梁柱都是从普通弟子一步步升上去的。
弟子无缘无故失踪,唯一一个找回来的还那般惨,长此以往,宗门内必定人心惶惶,乃至于叛出宗门。
“这些事情是你做的么?”宗主的手在桌面上重重一拍,发出震耳的巨响,他怒目圆睁,威压倾斜而下,竟是把跪在地上的雷惊风压得直接趴了下去。
“不、不是我……”雷惊风咬着牙,艰难道,宗主盛怒之下,要是承认只有死路一条,“弟子……绝不会,做这些事。”
宗主皱着眉,威压稍微收了些,这个事情说白了还是没有证据,他身为宗主也不能以势压人。他瞥了一眼张广,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这个副宗主小动作很多啊。
这些供词太模糊了,按理来说这么模糊的证词是无法被执法堂收为卷宗的,也就是说这些证词被人为修改过,或者,是证人自己更改了证词,然后被删掉了原有证词。如果不是执法堂书写的卷宗都记录在案不能毁坏和遗失,只怕是连卷宗都找不到的。
不管是哪一种都说明这些卷宗里有上位者参与了。
“那我们来说说这场判决的事情吧,雷惊风,那些弟子是不是你伤的?”宗主盯着雷惊风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厉声问道。
雷惊风低着头,心中转过诸多念头,但在宗主想要深究此事的情况下,没有什么好的说辞,尤其是之前他还试图给归尘泼脏水,结果惹了一身腥。
如果承认,没法解释他的动机,如果否认,众目睽睽之下,没有好的理由开脱。
“不是,弟子真的只是恰巧路过。”雷惊风只能咬死不承认,没有证据他们也没办法给自己定罪。
至于四人的伤势?他没用什么剑招剑诀,同属性的灵力那么多,仅凭这个还无法作为关键证据。
“嗯,真的好巧哦,有人袭击新人,你这个时候路过,那你怎么不救人啊?你知道有人陷害你怎么不把那人抓住啊?还任由对方陷害你,你该不会和对方是一伙的吧。”金殊阴阳怪气起来,把手里的“网守”举起来,“如果不是我此前因为喜欢墨师妹把‘网守’送她,只怕此时墨师妹已经挂名失踪了。”
雷惊风低着头,暗自咬了咬牙:“我刚到就被狼云苍不由分说地抓起来了,这事怕是要问狼云苍师弟吧。”
“固修境的我赶到的时候除了你没有别人,而且我看到的是你攻击墨师妹,把她击飞之后还要上前,被‘网守’弹开了才要跑。”狼云苍冷哼一声,“还是说你觉得同境界下能有人瞒过我的耳目?”
狼云苍本体是一只雪狼,本来狼妖
金丹之上?那些弟子如果不是做了外门长老,就是在三界战场忙着挣功勋,再者就是在秘境里寻找机缘,而有点地位的长老都知道墨故柒身上干系重大,这可是仙界点名看顾的人,不敢轻易折辱的,没有地位的长老也犯不着和她一个新来没多久的弟子起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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