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身世
听众认真,宁柚说的很仔细。
知青们都是正当青春的年轻人,日复一日在乡下蹉跎,挺可惜的,投稿或许能给他们的生活带去些许波澜吧。
这一说,就是半小时。
三个知青纸落云烟,手都写麻了。
也收获满满。
“宁知青,太谢谢你了,我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才能表达我的感谢,真的谢谢你。”楚琪感激地看着宁柚。
宁柚摆手,“我也没干什么。”
“不,你帮我们够多了,谢谢你啊宁知青。”曲知青认真地说。
自知耽误了宁知青不少时间,三个知青谢了又谢,告辞离开。
出了宁家门,楚琪神情颇得意,“我就说宁知青人不错吧?”
曲知青一脸赞同,“确实不错,一般人哪有这般大度,只怕还要防着我们呢。”
吴知青话少,只点点头。
三人回到知青点。
文秋水正在洗手,看见他们三人回来,暗自撇嘴,说话声音娇柔。
“又没见到宁知青吧,我劝你们放弃,把精力放在挣工分上,免得年底没粮吃。”
楚琪听不惯她说话,火气冒上来。
“我们乐意,有你什么事儿啊!你家住海边的,管这么宽!”
这女人是一点眼色也不会看,没见到他们满脸喜气吗,真晦气!
怼回去后,不愿看文秋水那张矫揉造作的脸,楚琪拉着吴知青回了房间。
文秋水白净的脸一阵青一阵紫。
一抬眼,看见穆亦寒回来了,她脸微微一变。
刚没来得及反击,穆知青不会小看她吧?
穆亦寒没看文秋水,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被友谊农场的某人勾去,没心思理会文秋水这个柔弱愚蠢的小东西。
那两人该到农场了……
陈淮,我看你以后怎么逍遥自在。
文秋水努力刷着好感度,反而离穆亦寒越来越远,她着急的厉害。
这会儿,发现穆亦寒一个眼神都没给自己,指甲都快掰断了。
不行,她一定得想想办法。
卖国贼的女儿将至,在这之前,她一定要成为穆亦寒的女人。
文秋水眼中满是偏执决然。
知青点的事,跟宁柚没关系。
送走三个知青,她回屋扛了包袱出来,带着宁澹二探农场深处。
“姐,今天我们咋进去?”
今天风有点大,宁柚用围巾包住脸,只露出一双水灵的眼睛。
怕后面的弟弟听不见,说话用嚎的。
“我堂堂正正的进去,你钻狗洞。”
反正你小子习惯了!
“……”宁澹无语住,“那东西呢?”
“肯定是你拿进去啊,不然咋办,我得去观摩养猪,拿着包袱一看就不对劲。”宁柚理直气壮地说。
“好吧。”宁澹无言以对。
十来分钟后,姐弟俩来到之前来的那地儿。
狗洞前。
宁澹驾轻就熟地钻进去,左右看看,发现安全的,小声道:“姐,安全的,塞东西吧。”
包里东西太多,狗洞太小,难塞进去。
宁柚取出里面的被褥棉衣,用绳子一绑,从墙上丢进去,“蛋蛋,接着!”
墙里面,宁澹顺手捞到怀里,随后看见他姐把剩下的一半从狗洞塞进来了。
伸手一拉。
至此,所有的东西顺利进了农场。
“姐,我去找外公了。”
宁柚轻声说:“小心点儿,要是被人发现,丢下东西就跑,知道不?”
“姐你放心,我聪明着呢,不会出事的。”他昨天就发现,这里面的人没之前多了。
说完话,宁澹扛着被褥,抱起包,无声无息地往外公所在的屋子溜去。
一路安全。
宁澹轻轻敲门,“外公,我来啦。”
说话声音特别小,跟做贼一样。
温逸之微怔,撑起身,“进来。”
宁澹推门而入。
“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说不让你们再来吗,你姐呢?”温逸之望向他身后,眉心出现一道褶印,目露担忧。
“我姐等会儿来。”宁澹把被褥棉衣拿过来,拆开把两者绑在一起的绳子,把棉衣给外公披上。
“外公,我姐给你买的棉衣,你快穿上,穿上就不冷了。”
温逸之身上的破烂棉衣穿了五年,里面的棉絮早硬了,穿在身上只挡风不保暖。
看着被塞到手里的新棉衣,心暖乎乎的。
可是,这样好的棉衣,穿出去就招祸啊!
“这棉衣我穿不出去。”温逸之心塞不已。
宁澹捶头,“哦,我差点儿忘了,我姐说这棉衣和被褥都得做些伪装。”
说着话,他三两下把新被子摊开。
盖在温逸之身上。
“外公,你把棉衣脱了,我来处理一下。”宁澹眸光清亮。
温逸之见宁澹做事很有打算的样子,随他心意地脱了身上不保暖的棉衣。
宁澹从包里扒拉出一小包针线,用剪刀把旧棉袄的布弄下来。
穿针引线,缝到新棉袄上。
他在王家什么都做,缝衣服补衣服都不在话下。
也不用多好看,寒碜点儿也没啥,保暖安全是第一位。
弄好后,宁澹敞开给温逸之看,“外公,这样能穿了吧?”
他眼睛亮亮的,眼里满是开心。
这样外公就不会受冷了吧?
温逸之心微动,目光温和,“嗯。”
宁忠义不是个好东西,这孩子倒是个好的,或许他该放下那点心结了吧。
想到女儿,温逸之心一阵抽痛。
在宁忠义之前,温雅谈了个气度极为不凡的对象。
温逸之见过那年轻,长得高高瘦瘦的,谦逊稳重,心有沟壑,还是京都大学的高材生。
这样一个优秀的男同志和女儿交往,温逸之没有阻止的理由。
可,就是因为这样,后来才生出许多事。
当年,某一天。
温雅突然找上温逸之,说她怀孕了。
温逸之没想到素来乖巧的女儿会做出未婚先孕的事,又惊又怒,差点对捧在手心的宝贝女儿动手。
他逼问温雅,她那对象是怎么想的,可愿意负责?
温雅一瞬间脸色惨白,泪如雨下。
绝望痛苦的像失去全世界。
‘爸,他回不来了,他再也回不来了。’她哭声压抑,嘴唇咬出血。
“我不该瞒着他,要是我告诉他我怀孕的事,他一定不会听我的去留学,这样他就不会……葬身海里,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都怪我,我怎么不说呢,我为什么不说,我明明舍不得让他走啊……”
语无伦次地说完一番话,温雅晕了过去。
再醒来,如行尸走肉一般,脸上没了笑,睡不好也吃不进去饭,体重下降的厉害,肚子里的孩子也差点儿没保住。
这么过了半个月,大环境骤然变得严苛,男女关系混乱严重到要吃花生米。
温逸之看着女儿的模样心痛不已,声色俱厉地将这事告诉给她。
他本意是想温雅振作起来,谁知矫正过度了。
得知自己这种未婚先孕的情况,可能被拉着打胎,温雅从浑浑噩噩中清醒。
不想失去爱人留给自己的孩子,也怕真被人抓着打掉孩子,她想了个假结婚的办法。
而,假结婚的对象,正是宁忠义。
忆起往事,温逸之眼底情绪复杂难辨。
雅儿痴情,眼光也高,宁忠义那人不是她喜欢的,她不可能为宁忠义生孩子,怀下宁澹的事一定有隐情。
温逸之有心管,可那时风声不对,他只顾着解决后顾之忧,还没来得及查,就被带走了。
“外公,你穿上棉衣吧,我要缝被褥了。”宁澹如一只小蜜蜂,忙个不停。
温逸之回神,穿上棉衣,真暖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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