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迷途
思瞻深情的看了悦晴一眼，并无任何言语。但是他的心，悦晴都懂......
随后，思瞻转过头，看着梁雨怡，依然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然而......感情，是一种很微妙的事情，它有着一种独特的感染力，深深粘附着旁观者的心......
梁雨怡全身都在微微颤抖着，思瞻刚才那段发自肺腑的独白，让她的记忆忽然间被拉回到了久远的过去......那些晦涩的时光，因年代久远而发黄，记忆弥散开来，那些岁月年华正如被打上了柔光的老照片......独对菱花镜中的衰容，才知道，时间已然过了许久......可是，为什么总是记得......那时候，有这么一个人，在自己的耳边，轻轻许下爱你的承诺......
梁雨怡平稳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强忍住眼中就要滑落的泪水，看着思瞻，幽幽地说道：“你解答的三个要点很完美。这，确实是我不解的地方。但是，我还有个疑问。”梁雨怡忽然笑了笑，只是，这个笑容，不含半丝温度。
“你刚进来的那一刻，扬言要和我打赌，赌你是否救得了李悦晴。其实那个时候，你应该‘声东击西’，分散我的注意力，以便寻找时机救她才对，却为何刻意暴漏自己的目的，让我有所防范？还是......你疏忽大意，偶然犯下一个如此低级的错误？”
“我这个人追求完美，从来不会犯错误。更何况是低级错误。”思瞻抄起双手，说道：“你只知道‘声东击西’是一种迷惑敌人的手段，却忘了另外一个意义相反，却目的相同的计谋。”
思瞻故作神秘地一笑：“这便是‘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我故意将自己此行的目的暴露无疑，越是谨慎地你，越会对此纠结。你必然会暗自揣摩我是否还有其他目的，在你的眼里，我如此行为，极其有可能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所以，性格谨慎，敏感的你，必然会忧思过多。并因难以揣摩我的目的而焦躁不安，心神不定。这就对了，这正是我要的最终结果。在你疑神疑鬼，分身乏术的契机，便是我救悦晴的最佳时机。”
思瞻从容不迫，条理清晰的解说让梁雨怡又一次震惊。想起刚才，当他提起打赌的这件事后，自己内心的复杂情感，不正和他分析的丝毫不差么？
梁雨怡又一次笑了。这一次，她是真的对思瞻感到佩服。
“你说的都对。是我低估了你，也低估了这个丫头。是我的自负导致这场游戏的失败。”
“其实我并非你所想那么神通广大。只是，梁......或许我应该叫你梁蕾。你，错了一点。这一点，便是导致你最终失败的***。”
“哦？我很想听听看。”梁雨怡的表情，依旧不冷不热。
“呵呵......其实，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以冒充红衣女人的方式引悦晴来这里。”思瞻摇了摇头：“我知道，你的想法很简单。其实......或许你并不知道校园中的‘红衣女鬼’传闻确有其事，想必，一直以来，你一直以为它是学生之间空穴来风，无中生有的谬谈。呵呵......其实，‘它’确实存在，并且给悦晴带来了无数不可思议的噩梦......而悦晴最初来鬼楼的目的，只是为了调查‘红衣女鬼’这件事。并非是要调查两年前方雪婷的死亡案件。可是......一切都那么巧合地重合在了一起，想解开线团，便要解开所有疙瘩。所以，当悦晴踏入了这座鬼楼......似乎便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将诸多不可思议的因素组合在了一起......所以......其实，最终带你走向万劫不复的并不是我和悦晴，而是，天意。”
梁雨怡的眼睛闪着幽幽地光，思瞻的解说让她有些不解。只不过，这次，她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既然一切已成定局，自己输的一败涂地，其他的，即便是解释的再清晰，又能怎样？她累了，真的累了。
“不错。我确实并不知道‘红衣女鬼’的传闻是否属实。我也曾极力想要查询，却一无所获。”
“你查询这件事，是因为你心里有鬼。你开始感到害怕，你在想，是不是当年的方雪婷并没有死，现在回来报仇？又或者是不是她已经死亡，化作厉鬼前来复仇？而前者会让你身败名裂，后者会让你烟消云散，无论哪一种结果，都是你无力承受的。我说的对么？”思瞻冷笑着看着烛光下的梁雨怡。
“不错。现在，我没什么好隐瞒的了。确实，我曾一度为这件事感到焦虑不安，疑神疑鬼。”梁雨怡目光散涣地看着天花板，神色中满是疲惫。
“曾经，我一度感觉方雪婷回来了！很多次，在我一个人的时候，我能清晰地听到我身后的脚步声......可是，我转回头去，却看不见任何人！还有......半夜，我突然会觉得有人在我的床边站着，冷冷地看着我......我突然间惊醒，却发现空荡荡的宿舍里，依然只有我一个人......后来......越来越严重，我甚至感觉的到‘它’冰冷的气息在我身体的周边蔓延......‘它’长长的发梢，幽幽地扫在我的脖颈上......‘它’常伴我左右，如影随形，无处不在......”说着说着，梁雨怡的脸上忽然露出恐惧的表情，她瞪着浑圆的双眼，绝望地看着天花板的方向，身体呈现出佝偻的状态，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原谅我......不要来找我......不要......”
悦晴和思瞻互相对望了一眼，都有些不知所措。思瞻也没想到梁雨怡会有这么过激的反应。
随后，悦晴想了想，便走向了梁雨怡。
思瞻并未预知悦晴这一举动，待他回过神来，悦晴已经走到了梁雨怡的身边。思瞻暗恨自己大意，悦晴这是同情心泛滥了，假若梁雨怡是故意作戏，从而挟持悦晴作为要挟，事情便又演变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境地了！
悦晴蹲下身子，温柔地搂住梁雨怡的身体，小声地在她耳边说道：“梁老师......一切都过去了......那些都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
悦晴身体的温度缓缓渗透到梁雨怡冰凉麻木的身体上，她转过头看着悦晴，眼神中失去了所有的光彩，两颗晶莹浑浊的泪珠沾在眼眶，强忍着不肯落下。
“真的，没事了......相信我。梁老师，放过自己好么？让这些仇恨都结束好么......”悦晴看着梁雨怡的样子，心里也感到难受。可是，雪婷当年的遭遇，她的痛苦，梁雨怡又曾感受过么......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梁雨怡喃喃自语，缓缓起身。她的双手紧紧握住悦晴的双手，悦晴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
悦晴看向了思瞻，点了点头，暗示要他别担心。她相信自己的眼睛，梁雨怡那一刻的情绪，绝非伪装，她心里的痛苦，矛盾，恐惧......以及悔恨，不是装的出来的......而自己已经恢复了体力，即便是自己因决策失误，出现突发情况，自己起码也是有力自保，不会成为思瞻的负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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