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老师好啊
周五上午的最后一节是全年级集体的自习课，也是子衿和子佩的美术课。
因为不是放学，子衿只拿了画笔就走了，再回到教室的时候已经是午饭过后。
子衿一回来就斜着身子靠到雁笙宁那边去，一副要气绝身亡的样子：“你去吃饭了吗？你吃过食堂的空心菜吗？”
雁笙宁十分嫌弃地推开他，答道：“没有。”
子衿掩面而泣：“那真的太可惜了！我刚才居然在里面看到了蜗牛，我的天，我又不是吃F国菜，为什么要给我整个蜗牛？”
子衿脸再次贴上雁笙宁的肩膀：“难道食堂升级了？普通菜已经不能满足食堂师傅展示手艺的欲望，要改行去做西餐？真是恶心得我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雁笙宁推开他，勾了勾嘴角：“五毛钱可以吃到F国菜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蜗牛那么多蛋白质，暴敛天物！”
子衿咬牙切齿：“真应该把它带回来给你尝尝的，好东西就应该分享嘛！看你到时候会不会暴敛天物呀！”
雁笙宁无所谓地白了他一眼，埋头继续学习。
子衿气了，一把拉过他的手，说：“别看书了，看我！”
雁笙宁以为子衿又要戏弄自己，把手抽了出来，干净利落地说：“滚！”
子衿一脸坏笑地从夹满了画的画本里抽出最上面的那张，递给了雁笙宁。
雁笙宁斜眼一瞥，呆住了。
画纸上，烈烈艳阳下，一个男人站在海边。
男人折起了裤腿，裤腿一边高一边低，下面露出了白皙的小腿，但是溅起的浪花还是打湿了他的低的那只裤腿。
往上，男人的白衬衫纽扣没扣好，坦着胸膛，八块腹肌线条清晰，一手抱着一大把野花，红的黄的开得十分灿烂，堪堪遮住大半个胸膛，另一只手压住了头上的渔夫帽。
抛开最离谱的东西不说先，这画很漂亮，光影的画法一绝，无论是远处波光粼粼的海洋还是帽子遮住光在男人脸上留下的阴影。
整体色彩明丽，线条流畅。
把离谱的东西捡回来，那男人的脸跟自己长得一样……
雁笙宁第一次有了一种要吐血身亡的感觉。
特别是画里人的笑容，太灿烂了，灿烂得都要让明媚的太阳黯然失色，让雁笙宁的眼睛被闪瞎了，这种笑容出现在自己身上怎么看怎么违和。
这种傻气到要进猪栏的笑容除了北子衿外还有谁会画得出来啊？
而且，他觉得这画，莫名的色气……特别是胸膛上若隐若现的红点。
子衿却完全没感觉到雁笙宁情绪的百转千回，拍了拍他的手臂，问：“怎么样？我刚才上课画的，好看吧？送给你了，不用谢！”
雁笙宁一惊：“你上课画这个？”
子衿耸耸肩，得意地说：“对啊！这节课老师教我们光影的画法，我就画了这个，老师夸了我一节课呢！”
雁笙宁气得把画都抓皱了：“还让老师看到了？你……北子衿，你……”
雁笙宁是真的生气了，瞪大了那好看的桃花眼，脸色也红润了起来。
子衿见情势不好，决定还是不要刺激某些大朋友了，拿出了另一张画扔给他。
这张画与第一张差别不大，但是捧花的人变成了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子，灿烂的笑也变成了温柔款款的浅笑。
子衿开口解释：“这张才是老师看到的，你那张是我趁老师不注意偷偷画的。本来想着送给你，逗你开心开心的，你要嫌弃就给回我吧！”
雁笙宁把画扔回给了他，但是是女孩子那张，自己那张则塞进了抽屉。
子衿大笑不止：“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想要就说嘛，我本来就是要给你的。”
说着他就十分顺手地勾住了雁笙宁的脖子：“别人是出钱都买不到我的一幅画的！你要是喜欢我以后还可以免费给你画好多好多，什么样的都行，保证满足你的所有幻想。”
“什么八块腹肌啊都是小意思啦！如果你有喜欢的动漫角色，我还可以给你画梦图呢！什么样的都可以哦！亲亲抱抱举高高都是没问题的，要是想大尺度一点……”
雁笙宁忍无可忍，一把捂住了子衿的嘴，瞪着他说：“我只是防止你拿这画去干什么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再胡说拿胶带粘住你的嘴。”
子衿却是向来不吃威胁，眉眼弯弯，笑意盈满，眼眸比星空还要璀璨。
雁笙宁无奈，子衿的鼻息扫在他的手心引起心脏一阵瘙痒，只好放手，平静气息，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睡觉了。”
周五下午的时候，大多数人都沉浸在快要放假的喜悦中，兴奋得午休时间都叭叭叭地不停说话。
不过就是举着喇叭在子衿的耳朵边放《好运来》也不能阻挡他睡觉，枕头一放脑袋一落，倒头就睡。
雁笙宁的睡眠质量一向都不好，现在是被吵得完全睡不着了，就趴在桌子上打算闭目养神。
不过，这也只是打算了。
子衿的头下垫着他从家里拿来的胡萝卜抱枕，枕头很软，他的半边脸都陷进去了，还有半边露在外面。
雁笙宁也趴在桌子上，头下垫的是一个看起来十分普通的枕头。
本来打算闭目养神的，换了个姿势，转了个头，就和子衿面对面了。
本来桌子也不大，两个一米八大男孩都趴在桌子上的时候胳膊肘就会碰在一起。
雁笙宁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子衿，仿佛在端详一幅水墨丹青。
子衿闭上眼睛之后整个人都温柔了许多，不再用充满“智慧”光芒的目光看人了，也不再挂着憨气冲天的笑容，看起来也聪明多了的亚子。
长得这么好看，用智商换的吧，雁笙宁止不住这样想。
子衿的睡颜倒映在他的眸中，让人莫名烦躁，雁笙宁只好把头拧向了对着窗外的方向。
铃声准时响起，子衿的眼皮挣了几下才睁开。
子佩过来拿他的水杯去打水，子衿也慢慢地坐直了身子，眼皮半睁半合，眼里一片混沌，随即倒向了雁笙宁。
雁笙宁急忙接住了他，让他靠在自己的肩头上，拍了拍他的脸：“喂！醒醒，要不然把你丢地上了。”
子衿却像听不见一般继续赖在雁笙宁身上。
雁笙宁也只是说说而已，没有真的把他扔地上，等子佩回来，自然会把他拽起来。
第一节课是数学课，老宋在上面讲得激情洋溢，唾沫横飞，粉笔加上发动机，“嗒嗒嗒”的像火车一样往前开。
子衿在下面哈欠连天，眼皮注铅一万斤。
因为刚开学，学的东西还不难，没三十分钟就把要讲的题讲完了，老宋便让大家预习或者做题都行。
子衿摊开书就直接睡着了，雁笙宁则在做自己买的练习册，一时没注意到旁边的人在干什么。
由于没及时提醒，子衿被在班上巡来巡去的老宋抓个正着。
老宋本来只是路过子衿的座位，本着支持国家政策，投身扶“贫”事业的初心，见他在练习册的同一题停留了很久都没动笔，想问他哪里不懂。
结果发现好家伙，一手撑着脑袋，似乎正在看书的北子衿居然在睡觉！
老宋没有第一时间叫醒他，而是在旁边站了两分钟，看看他会不会自己醒。
因为大多数在课堂上打瞌睡的人都不会睡着很久，甚至几秒就会自己惊醒。
雁笙宁注意到宋老师在子衿旁边都站了好一阵了，子衿还是没有丝毫反应，心中一惊，猛地转头。
果然，这人睡得死死的，凉得透透的。
老宋都在一边站了快有十分钟了，子衿还是没有一点要醒的迹象，雁笙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伸手推了推他。
这一推就不得了了，子衿整个脑袋的重量都放在了支撑的手上，突然失去平衡，整个上身都向老宋倒去了。
老宋急忙扶住他，子衿也惊醒了，抬起头迷糊一笑：“老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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