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孤岛独身,却有少年翻墙闯入
郁时桉一身怒气匆匆离开,阵阵委屈夹杂着恼怒充斥在心间,“我为何非要上赶着去触霉头,那人心冷的比这霜雪还盛,我真是有病!”
可走到半道,他的脚步却逐渐慢了下来,不禁回望向那偏僻的宫苑。
这里是整个后宫除了冷宫外最破败的地方,行路的宫人很少,路边墙缝处还生出几株杂草。年少时,即使母妃不受宠,但郁时桉他们住的地方也靠近皇城中轴,来往宫人护卫不断。
而沈木溪住的院子却像是被遗忘的角落。
这几日郁时桉在宫中打听了一些关于沈木溪的事。知道他是五年前郁舜从南边带回来的,刚来的时候,他性子桀骜,不肯俯就,被郁舜用各种手段折磨。
有次因为出逃,生生被打断了腿骨,后来郁舜觉得美玉微瑕,扫了兴致,便吩咐太医将他的断骨续接,养了大半年,才能下地行走。
后来他大概是明白了自己逃不出去,便开始顺着郁舜的心思,慢慢的,郁舜也就对他没那么痴迷,他趁机提出要了一个偏僻的宫苑,自此搬到了这里。
“这里,就像一座孤岛,只留一人孤寂。”郁时桉低声喃喃。
少时,郁时桉的母亲不愿他与郁舜沾染太深,也不想他学了那些皇子不好的习气,对他管教严格。但在平日生活中,却又对他宠爱至极。
他的小衣、鞋袜都是母亲亲手缝制,每每生病母亲都不眠不休地守在他床边。
母亲经常将郁时桉抱在怀中,讲故事,告诉他皇城高墙外的生活。
那些形形色色的故事,他知道都是母亲对他的期望,她害怕自己的孩子会像他的父亲一般,变成一个残暴不仁的魔鬼,所以不断给他灌输,希望他即使有一天权利在手,也不忘初心,能够尊重每一个生命。
“他……也是被伤害太多次,才如此难以亲近的吧……”郁时桉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我刚才是不是太急躁了?”踌躇片刻,他转身朝着来时的路跑去。
看着紧闭的殿门,郁时桉犹豫了一会儿,悄悄爬上了墙头。
“我就看一眼,要是他伤心了,我……我就去道歉。”郁时桉一边翻墙一边嘀咕劝。
沈木溪院中有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树荫极大,覆盖了大半个院子,还把院墙也遮掩了一部分。
郁时桉就是借着树枝的遮掩,躲在墙头朝院内张望。
只见院中没有仆役,很是冷清,沈木溪房门紧闭,似是在休息 。
正当郁时桉天人交战,犹豫要不要翻墙进去的时候,紧闭的房门从里打开。
披着狐裘的沈木溪走出门,站在房门前,盯着门廊边的雪堆看了一会儿,随即走过去。将之前扔下的雪兔子拿起放在手中看了看,不知嘟囔着说了句什么,随之将郁时桉做的那只雪兔子端端正正地放到了门廊边的石台上。
端着一脸粉红的雪兔子,就像是卫兵,立在门边。
沈木溪满意地打量一会儿,转身回到屋内。
郁时桉看着这人幼稚的举动,拼命忍住才没有笑出声,原先的不快早就一扫而空,嘴角不觉轻轻上扬。
他跳下墙头,拍了拍手上的积雪,再往墙头扫过一眼,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
自上次不欢而散,沈木溪已经三日未见到郁时桉,这几日听着手下人回报,宫外似乎不是很安稳。
郁舜此人荒淫,除了郁时桉外,还有五个儿子,后宫更加是男男女女形形色色。
沈木溪在逼宫之时,就让人趁乱将他几个儿子的母妃全都处理了,两个年纪小留在宫中教养的皇子也被他顺手处理了。
那些被郁舜逼迫强抢的,沈木溪给他们留了一条活路,将他们暂时安置在后宫,只要安静不添乱,那么也能求个安稳的终老。
郁舜没有立下储君,单凭一封沈木溪捏造的传位旨意,很难压住其他皇子,也难以让朝中大臣信服,还好军中基本已经被姬戎控制。
只要有军中的支持,那些没有实权的皇子也翻不起大浪。只要郁时桉能将姬戎牢牢抓在手里,那登基不是难事,毕竟他也是名正言顺的皇子。
“还要谢谢郁舜这些年的乱政,这朝中对他不满的人可太多了,只要郁时桉是个聪明的,趁机拉拢一番,那大事马上就可定。”沈木溪坐在秋千上,轻轻晃着,自言自语道。
一旁伺候的冬晓深谙宫中生存之道,低头不语,当作什么都没听见。
“看在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我再帮他一把。”沈木溪仰头望着被雪洗得湛蓝的天空,扬起嘴角,“你去将我们未来的陛下找来,我有事要与他说。”
冬晓匆匆下去找人。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郁时桉就来了。他刚踏入院门,就看到沈木溪不知什么时候在院中扎了个秋千,还是一身单衣坐在上面,脚上还是不爱穿鞋。
郁时桉那日回去又折返,见到沈木溪在无人时偷偷收起他的心意,心里暖暖的,连带几日心情都不错,即使几位兄长虎视眈眈,即使朝中质疑声不断,也还是不觉疲累。
今日收到沈木溪的消息,他急忙就赶来了。
快到殿门时,想起两人那日的不快,心中暗暗后悔,又不敢过于冒失,怕惹得沈木溪更加戒备,在门口稳了稳心神,才进入。
谁知刚进门,就见那人如此不顾惜自己身子的模样,让他原本做好的心理建设,瞬间坍塌,心中很想叫他赶快将狐裘披上,将冬靴穿好。
但面上却不敢显示半分,只能侧目不看沈木溪,口气生硬地说道,“你找我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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