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 似曾相识
“天澈受了很大的刺激,昏了过去,暂時不会有生命危险?”可是,说到柳狂雨的時候,唐剑慢慢地放下了柳狂雨的手,一脸难过道:“剑入心脏,她已经……死了?”
闻声,卿宝鼻子一酸。
而许颖碟,突然嚎啕大哭了起来,“不,神捕大人,你不能死啊?”
得柳了神。“糟了?”卿宝突然醒神,提醒到今天好像是......她也没有時间为柳狂雨哭了,转身对祈轩说:“今日是云卿去自首的日子。若他真自首了,承认自己是犯,那么县官一定会立即处死他的,毕竟天澈犯下了数起案。你快点赶回城内,阻止县官?”
一听说李云卿有事,许颖碟整个人都软了,追着问:“我的云卿怎么了?他怎么了啊?你们瞒着我什么?”
卿宝说:“你被方丈掳走,云卿为了救你而承认自己是犯,亲自把自己送上衙门。等他上了断头台,然后你才能获得自由?”
听到这,许颖碟终于承受不了,昏了过去
。
祈轩看了现场一眼,什么也没说,施展轻功,一跃便已远去。
青桐镇。
菜市场。
李云卿双脚被锁链锁住,脖子还被套上了枷,穿着囚衣,头发凌乱,一步一步,被人带上了断头台上。
随即,无数的鸡蛋、蔬菜纷纷砸在了他的脸上,头上,身上。
下面,是一群愤怒的人,还有十几位受害者的家人。
李云卿跪下来,面向前面高高在上的判官一会,然后认命地垂下了头,心里说着:“碟子,永别了,下辈子,我李云卿仍要做你的心上人?”
光线折射而来,使得判官得出了此刻已是午時三刻。于是,他拿起桌上打了“死”字的令签,往空中一抛——
令签划过空中,划出了一个漂亮的弧度,然后落到了地面。
随着令签落地,李云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死,对他来说,已经不可怕了。
斩杀官喝了一口酒,把手中大刀喷了一口,然后大碗摔碎地上,举起锋利的大刀,面向李云卿。把李云卿后背插着的斩杀令板条拿掉,再举高宝刀——
阳光折射过来,与刀光融在了一起,在斩杀官的头顶上,绽放了像花朵一样的光束。
光束一消失,斩杀官再无所顾忌,手中宝刀立即往李云卿的脖子挥下去——
李云卿平静地闭上了眼睛。
可是,说時迟那時快,就在斩杀官的刀落到李云卿的脖子处時,一把剑柄飞速飙来,弹了那把大刀一下,随即大刀就成两半了。
这样的一幕,全场皆惊。
李云卿在刀子断成两半的時候,马上睁开了眼睛
。他的身后不远处,一个飞影点过场上人的脑袋,跃上了断头台,并一剑下去——
只听嘎吱几下响,李云卿身上的枷锁什么的,全部都掉在了地上。
李云卿马上站起来,急着对祈轩说:“老祈,你不能这样做的,颖碟还在……”
“她已经安全了?”祈轩说道,“我们已经把她救出来了,你不用再背负犯的罪名了。你真傻,还真的自首,承认自己是犯,还愿意上断头台?”
李云卿笑着哭了起来,“只要颖碟没事就好,我还以为我们再也不会有相见之日,谢谢你老祈,是你及時赶来救了我?”
接下来,跟选秀官表明了身份,表明事情的原由后,祈轩带李云卿往菩提寺回去了。
转眼,又到了傍晚的時分。
佛殿大堂内,又聚集着一群人。
今晚,是给大家一个交代的時候。卿宝面向大家,对大家说:“所谓的犯,其实是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用你们这里的话来说,就是患有双重人格症的人。
据本官翻阅的大祈律法得出,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時候造成危害结果,经法定程序鉴定确认,不负刑事责任,也就是说,不用受到律法制裁,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治。这个犯,本官就不给大家说是谁了,但本官会上报朝廷,给受害者最大的补偿……”
事情讲清楚后,大殿内的人陆续都散开了。
清越把该要履行的义务进行履行,她拟了奏本,送往青桐镇的官府,让官府提前拨款给所有的受害者家庭。
之后,祈轩写了送往京都的奏折。奏折中,点明了天澈的身份,是安王的儿子,得了双重人格症,望朝廷帮助小郡王脱离病痛。其二,并要求朝廷拨款下来,还官府替受害者给的那笔银两。
连环案这一风波总算过去了。
今天,把奏折送出去后,清越来禅房找祈轩谈话,“二哥,我想问问你,关于你堂弟,也就是澈儿的家庭,我想了解一下?”
说到这位安王叔,祈轩的眉宇总有一股化不开的惆怅,“安王叔是我父皇的第七位兄弟
。安王叔娶了后翎为妃,诞下了天澈。
因为,安王妃有遗传下来的精神疾病,所以疯了,把我安王叔给害了,还与男子偷欢,却让天澈看到了。天澈应该是遗传了他母后的病,今日才会这样。自从天澈在安王府失踪后,安王府就在一夜间土崩瓦解。清醒后的安王妃,看到自己杀了心爱的丈夫,于是选择了轻生,就这样,安王府已不复存在。
我父皇的兄弟比较多,所以每位王叔所生的子女我都不是很了解。天澈小的時候,我见过他一面,那是在我父皇的生辰宴上看到的,一个特别乖巧,特别纯净的小男孩。当時,他的父王母后也尤为的心疼他,一直把他抱在怀中。可就是遗传下来的病,把他们一家给害了?”
也难怪,见着天澈的第一眼時,总觉得天澈与他似曾相识。原来,是有着莫大的关系?
用民间的话来解释,他们便是堂兄弟了。
清越抚了抚他的肩膀,安慰道:“二哥,你也别愁了。如今,事情已成定局,我们也没有扭转乾坤之力,也只能这样了?”
祈轩担忧道:“天澈的父母都不在了,若是恢复他小郡王的身份,恐怕他一時接受不了。他是在菩提寺长大的,他已经习惯了菩提寺。而且菩提寺的和尚都是他的师兄,都很喜欢他,都会照顾他的。我已在奏折中表明,让朝廷特殊对待菩提寺,也算是给天澈一个安稳的人生了,安王叔泉下有知,也甚感欣慰了?”
清越笑了笑,道:“每个人都希望澈儿过得好,他一定会过得好的。因为柳神捕的死,刺激了天澈的大脑,唐剑说,天澈以后应该不会再犯病了?”
祈轩深感欣慰,“其实,柳神捕比谁都伟大?”
一丝温暖的光线,透过窗户,落在了禅房内的墙壁上。
昏睡了两天的天澈,终于舍得睁开了眼睛。
卿宝坐在床边,看到这双睁开的眼睛依然是清澈的,如同他的名字一样撤,她欣慰一笑,“天澈,你醒了?”可同時,她的鼻子是酸的,她在替天澈没有了柳狂雨而酸涩。
一醒来,天澈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知道柳狂雨在哪,“方夫人,柳姐姐呢?不知怎的,一醒来就特别的想念她,我好想见她啊?”
卿宝自己都哽咽了,叫她如何再说下去,“天澈,你听我说……”
于是,天澈就认真地听她说,“嗯,大人你说,澈儿听着?”
他这样,反而会惹来她更多的心酸。卿宝硬逼着自己,把谎言编完,“你的师父,还有你的柳姐姐,他们破获了连环案一案,因此,得到朝廷的赏识,纷纷都上京去领赏了。此去京都,路途遥远,可能他们要很久才能回来,你能一个人呆在菩提寺,与师兄们,了然师伯他们生活吗?”
“这……”没有了师父,就不能每晚入睡前看自己睡觉了。可转念想想,师父是去领赏了,没关系的。天澈“嗯”了声,“澈儿能自己生活,澈儿等他们回来?”
卿宝深深抽了一口气,握住天澈的手,不忍松开了,“柳姐姐的澈儿是最善良的,澈儿要听话,以后好好地生活?”
翩翩少年又重重地应了声,“嗯?”
后山一角,有两座坟,坟前竖着石碑,却没有字。
怕天澈经过,看到是柳狂雨与了空方丈的墓碑,因此清越们没有提议大家把字刻上去。她,还有祈轩与唐剑,以及李云卿许颖碟,都朝两座墓碑深深鞠了三躬,然后才离开这片有点萧条的后山。
“了然师父,天澈,就拜托你了?”
嘱咐了了然,清越等人一同告别了菩提寺,下山去了,往青桐镇回去。
这天下午,天澈在厨房给整座菩提寺的师伯师叔,师兄们做了午饭后,然后觉得好玩,一个人跑到后山。
经过那两座坟的時候,他停下了脚步,回头,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两座没有刻着死者名字的坟。
天澈看着看着,一滴泪,莫名其妙地滑下脸颊。他抹掉脸颊上的那滴泪,放在口中舔了舔是苦涩的,还有点酸。
他歪着头,看着眼前这两座坟,郁闷了一下下,然后跪了下去,三叩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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