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万术之克——“神明灵”
已是4月末，窗外庭院里的樱花稀稀落落，似乎都要开到败了，粉色的花瓣被晚间的风吹落了一地。
果然是“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这是2017年的最后一季樱花了吧。
吕沁看了看窗外开败了的残花，又看向趴在她床头睡着的五条悟。他换了件深蓝色的浴衣，上面有她熟悉的苏合香。
她记得静说，之前家里熏“落叶”和“黑方”比较多，她嫁来后，家里却开始用华国的香。
他待她的好....她知道的…..
悟其实是一个很细心的人。
熹微的晨光下，他白色的睫毛在光晕中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一动一动，就像银蝶的翅膀一样。
见他要醒了，她马上转过身去。
不一会，她身后就传来悟的声音，很温柔，甚至带着一点讨好。
“小沁，你好点了吗？对不起小沁....你还痛不痛？”
“让我看看你好不好？小沁…对不起….”
她不想说话，也不回应他，只是假装没有听到的样子，继续沉默着。
他却还是能自顾自的聊下去。
“小沁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我让人炖了你喜欢的桂圆莲子粥。你...你尝一点好不好？”
.......
“小沁，你知道吗？我们又有宝宝了。硝子说已经三个月了呢。”
“希望这个能长得像小沁一点。”
他自说自话也讲得很起劲，完全不需要人和他搭腔的样子。
“虽说只要小沁生的孩子我都会很喜欢，但是也不太想看到家里那帮老橘子开心的样子哎，毕竟这个很有可能是个讨人厌的臭小子。”
.....…
“小沁，你别不理我....你转过我看看我吧…..”
身后委委屈屈的声音传来，甚至带上了哭腔。
吕沁最终还是转过身去，看了看丈夫。
见她终于看他了，五条悟欣喜的一下子坐到床边，伸出手，很自然地想去抱抱她、亲亲她。
可他刚一靠近。
他的小沁就好像下意识害怕般抓紧了被子，向后躲去。
她又别过头，不去看他，手臂还用力得裹紧了被子，把自己包起来。
嘴里轻声道：“你别过来。”
“好，好，我不过去，我不过去。”见她是这种略带恐惧的反应。他不禁捏紧了拳头，指甲都陷进了掌心里。
吕沁看着窗外，见庭院里的樱花盛极而衰。只是...残红片片其落败之姿，竟也能如霞似锦般绚烂。满地的红粉，鲜嫩之色，却也透着淡淡的哀愁。
她摸上自己的小腹，神情有些恍惚。
她该怎么办….继续这样和他冷战？还是….原谅他？十个术师九个疯，也许她当时不应该说气话故意激他，可是….她也不想继续看他发疯……她也不想和他说话。
她很想回家，她想小欢….想小良…..可是，那个家里也已经没有他们了……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扑通”一声。
她吓了一大跳，瞬间什么伤春悲秋的情感都没，下意识地转头望过去。
却见自己丈夫一下子滑跪在地，捂着脸，痛哭流涕地大喊：“沁酱，原谅我吧！沁酱！你原谅我吧！你别不理我！”
“只要你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小沁看了都愣住了.....
她呆呆得愣了一会儿。
然后放低声音，急切得说道：“你快起来，被静她们看到像什么样子！”
天啊，他道歉就道歉。
他....他喊那么大声做什么！？
他都没有自尊的吗？
她很明显的看到，窗外院落里扫地、修剪花枝的家仆人，都好奇得往这儿看，一副吃到了瓜的样子。
太尴尬了.....
简直社死。
她半起身，靠着床头，示意他起来。
见他还不起来。
她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快9:00了，正是人来人忙碌的时候。后院的廊道外，时不时就会有仆人路过。
而且因为要通风，两边的窗都没有关。
那岂不是…豪门狗血剧现场直播？
吕沁一下子觉得脸上都臊起来了。
她低声命令道：“快起来！你起来吧！你还要不要脸啊！”
他不要脸，她还要呢。
明天…仆人们还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子。
听到妻子的话，五条悟很坦诚的撒娇着说道：“人家不要脸，人家只要小沁。”
“小沁不原谅我，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浮夸的演技辣到了她的眼睛。
啊这…..吕沁都无语了，整个人又气又笑。
他就是这样。
叫她爱也不是，恨也不是.....
“你先起来，你答应我三件事，我就原谅你。”她羞恼着说道。
她刚说完，却见他一下膝行上前，一把包住她的手，说道：“别说三件，就是三十件、三百件....我都答应你。”
“松手…”她嘟囔道。他双手有些用力，她尝试着抽开手，但没有成功。
她也就随他拉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了。
“第一件事，以后小杏的在学校的事情，家长会什么的，都由你去。是你把她惯成现在这样的，你自己给她擦屁股去！”她说。
“可以！当然可以！我可是东京第一好爸爸呀。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第二，替我去公司告个假，我不太舒服，这两天不去上班了。然后，帮我把要翻译的稿件都带回来。”
她刚说完，五条悟就朝门口喊：“白苣，听到没，小沁这几个月都不上班了。你去和她公司讲，就说是我说的，我们家小沁以后都上自由班。她想什么时候去公司什么时候去公司。还有，去她公司把文稿和电脑都带回来。”
门外的白苣应声道：“是。”
“第三，你现在、马上、立刻就把阿砚放了。并且向我保证，以后都不可以再去打扰他！”
他像是出神般看着她，几秒短暂的沉默后，他又恢复了往常那一贯没脸没皮的样子，“行啊！当然可以了！完全没有问题！我以后就当他是死人，绝不去打扰他。”
吕沁马上瞪了他一眼，什么死人….怎么说话的。
“其实这都是误会，我可以解释。”
说着，将他那银白的脑袋探出窗外，问道：“宪还在吗？”
“宪大人还在客房休息。”门外的侍女回话道。
“这个懒猪，居然还在睡觉！叫他过来。”家主大人摆出来一副不满的架势。
2分钟不到五条宪就赶了过来。
毕竟侍女说什么“家主大人有事”，他还以为有什么天大的事发生了。
只是等他行礼进门后，却见他的家主大人，已经很自觉的坐在床上.....还紧挨着夫人坐着。
这....这算什么，这么快就和好了吗……
就这么轻易就过去了？
夫人真的不趁这个机会多欺压一下家主大人吗？换做是他，怎么着也要撕五条悟一层猫皮下来。
咦？奇怪，他为什么要说悟大人是猫？
悟大人还在孜孜不倦地解释：“小沁你别不信，其实都是误会，是五条宪不会办事。小沁的同学来家里做客，怎么能一点待客之道都没有。招待客人都招待到审讯室去了。”
他看到悟大人在沁夫人面前卖力地表演。
“我....”五条宪都惊呆了。
脸呢？脸呢？不是吧，家主大人真的就这样把他卖了....
“宪，你仔细想想，我说的'带他来'的用词，我用的是敬词。”五条悟无辜脸JPG。
五条宪：“......”（我的沉默震耳欲聋）
（五条悟：只要我不要脸，那我就是无敌的！听懂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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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今天没有去高专，一整天都陪着沁，陪她说话，逗她开心。
“燕窝蔓越莓桃胶炖牛奶，真香。来，再尝一口，啊。”说着，他接过静端来的碗和汤勺。
小沁靠在床上，放下手中的笔，顺从得张开嘴。
“我自己来吧。”她取过他手上的汤勺，自己吃了起来。
一会后，五条悟支支吾吾地说道：“小沁，对于这个孩子.....你怎么想的？你之前不是说，等杏上国小后，我们再考虑要一个嘛。其实要我说，我们有小杏就够了。”
“什么意思？什么叫怎么想的....”她放下手上的汤勺，静静地看着丈夫。
“就是....你有没有考虑过...把这个孩子拿掉。”深呼一口气后，他还是说了出来。
吕沁一下子想到了什么，惊恐抬头看着他，声音颤抖的问道，“怎么？你怀疑我？难道你怀疑这不是你的孩子？你真的觉得我和阿砚有染？”
“啊，不不不！！”他急忙解释，连手势都用上了。“当然不是！！当然不是了！！！”
“我昨天问了你曾祖父（吕慈）一些事情。你肚子里这个孩子.....很可能是个天生的'神明灵'（1）。”
他接着说，“你曾祖父是很开心。哪怕是在电话里，我都感觉，他激动的像是要跳起来了。他让我好好照顾你，务必把这个孩子平安地生下来。”
“但是小沁，整个异人界，从有记录开始，只存在过4个'神明灵'拥有者.....而他们的母亲，无一例外，全部死于难产。”他看着她，那双苍蓝的瞳孔中，有如蓝色般美丽的忧郁。
她瞬间想起了悟的母亲樱夫人——在本身本身咒力就不强的情况下，怀上六眼，这几乎要了她的命。生育后，樱夫人也确实从此缠绵病榻，在悟六岁的时候，就香消玉殒了。
“当然，我知道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就算反转术式或者其他那些治愈型的异能对神明灵无效，也还有其他现代医学技术。”
“可我不想你冒这个险。”他握紧了她的手。“我们已经有小杏了，这样就很好。”
“吕家也好，五条家也好，已经够尊荣显赫了，何必再要一个'神明灵'？”
吕沁对他笑了笑，摸上他的手，“没事的。你也说了，现在不是以前。你看，这个孩子这坚强，被你这么折腾都没掉，可见他是多么的想来到这个世界上啊。”
五条悟：......
她其实也觉得他们有小杏已经够了。
但这个孩子.....它是在“双全手”控制着她的身体避孕的情况下来了。
完全是个意外。
它的诞生瞒过了“双全手”。
很奇妙是不是？
难怪从一个多月前，她就隐隐觉得，自己的力量在减弱。
原来是“神明灵”啊.....神明灵———世间万术的克星。
任何的术式、术法的运行都依靠施术者自身进行能量转换。顶级的高手甚至能以自身为媒介，借天地之力而化能。
而神明灵，则完全相反，它能将一切的术法、术式回归到能量最本质的状态——表现在现实中，体现为对其他能力的无效化。
神明灵.....一种能将一切术法、术式消散殆尽的“绝技”......
难怪吕慈这么开心。
毕竟，连她....都对这个能力很感兴趣。
华国异人界最有名的“神明灵”能力者，便是自称“无根生”（2）的全性前掌门。
无根生...没什么人知道他本名是什么，他自称“无根”——即过去无始，将来无终。
她想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这个孩子瞒过了“双全手”才来到她身体里，经历了这么多还好好的，简直就像在高山石缝里发芽的松柏一样…..多么有韧性的生命啊。
她要给他这个出生的机会。
她甚至想知道究竟几个月后，她的双全手会完全失效。（胎儿50天不到就有胎心，6个月后，小沁的能力会完全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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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稚园下学是很早的，小晴接到杏后才三点多。
小晴想着带杏回家，但大小姐闹着要出去玩。跟着的凉子和松尾都显得很为难。
“哼，我就知道，妈妈有小宝宝了！你们都疼那个小的，就没有人爱小杏了。小杏真是个可怜的孩子！”说着，她自顾自的在幼稚园的校门口“哇哇大哭”起来。
这一下子，就吸引了校门口、路上所有人的目光。
小杏今天穿着宋锦制的交领袄，扎着两个小啾啾，像个年娃娃一样漂亮，很惹眼。
而此刻，她又哭得很大声，自然引人注目了。
吓得松尾赶紧道歉，小晴和凉子也手足无措的。
小晴大概知道小姐是假哭，只是以此威胁他们去满足她罢了。
她照顾小姐的时间长，像现在这种情况———干嚎而没有眼泪，多半不是真伤心，只是做戏罢了。
哎，她现在只希望目前还在夫人肚子里那个是个乖巧的。要不然以后五条家本家的大宅，就真的变成动物园了。
杏哭了一会，大家果然都妥协了。
于是，杏此刻心满意足得在六本木城玩。
小晴和凉子牵着她，陪她做旋转木马，陪她画做手工沙画，陪她在猫咪主题馆撸猫..…
松尾则垂头丧气地拎着小姐的书包跟在后面刷卡付钱。
“小姐，我们回家吧。家里也有猫呀。”凉子看了下手机，都四点多了。
小杏却转头，不开心地说道：“家里的猫哪有外面的可爱呀！再说了如果今天在这里玩猫的是我爸爸，你还敢这么说话吗？你们就是区别对待！！”
凉子听了一阵无语，只能叹气。
这时，小杏敏锐地注意到，电梯旁一个中年油腻男正在盯着她看。
这个男人就奇奇怪怪的，额头上还有一道奇怪的缝合痕迹。
遗～这人一看就脑子有病……
于是，她很不客气的转头过去，扣着鼻孔，边弹鼻屎。边做出十分凶恶的表情，说道：“看什么看呀，臭老头！没有见过我可爱的小女孩是不是？你是恋童癖吗？真是变态！！”
嗯？臭老头？是说他吗？
羂索寻思到他这具身体也不算老吧。
六眼的这个女儿怎么回事，素质这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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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看过《一人之下》的应该知道
（1）神明灵：
一种特殊异能，一种对一切术法、术式的“能力本质进行归还”的能力，任何以术法、术式构建的招式在神明灵面前都会一触即溃———即表现为无效化。
枫就是这样，他母亲吕沁的术法非常强，但因为怀上他，其能力受到他影响，八奇技之一的“双全手”都在逐步被无效化。（胎儿50天不到就有胎心，6个月后，小沁的能力会完全被无效化。）
（2）无根生
全性前掌门（全性——中华异人界传承千年的邪派），神明灵拥有者。
无根生出生时亲生母亲就死了，恰巧被一个姓冯的道士遇到，道士说无根生刚出生时就有一双眼光十足的眼睛，于是给他取名为“冯曜”。
总之是个极具个人魅力的传奇人物。被漫画男主张楚岚的爷爷张怀义称为“四哥”。他的行事态度也是异于常人的存在（似乎对所有东西都抱以热枕）。
其人也是1944年的“甲申之乱”源头。当年，无根生等三十六人（结义的三十六人中，全性仅有3人，大部分是各门派和名门的青年才俊）在秦岭二十四节通天谷中结义。
其中八个人领悟了能力，世称“八奇技”。
后走漏了消息，因不想自己门下的弟子与全性妖人有这么深的勾结，那些牵扯在内的门派达成一致，诛灭全性妖人，各自清理门户，联手对36人下了追杀令。
女主吕沁的“双全手”，就是“八奇技”之一，是与无根生结义的端木瑛领悟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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