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他鼻尖蹭了蹭她的,贴着她的唇厮磨,又恨又妒。

  “他有哪里比得过我,你要移情于他?”他握着她的手,摁在自己心口,道:“这里很疼,疼了很多很多年,你别让它再疼了行吗?”

  手掌下的心跳很快,谢晚凝终于得以喘息,她微微合着眼,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陆子宴低头看了她一会儿,没忍住又去寻她的唇,温柔的吮吻。

  他痴迷这种同她亲密的感觉。

  吻到几乎失控时,箍在女孩腰间的手难耐的动了动,搭到了那根腰带上,谢晚凝能清晰的听见他的吞咽声,似在犹豫什么。

  最终,那只手停顿良久,没有动作。

  他将脸埋在她脖颈间,努力平息身体的情潮,就像抱着自己最重要的宝贝,手臂半点也没有松开怀里姑娘的意思。

  嗅到女孩身上的甜香,他喉结微咽,低低喘着气,只觉得自己忍的生疼。

  …………

  空旷的室内只剩男人粗重的喘息声,谢晚凝缓缓抬手擦拭嘴唇,微微合着的眼眸掀开,手就被扣住。

  陆子宴头都没抬,依旧埋在她脖颈肩,却像长了眼睛似的,直直扣住她的右手,自她袖间将一支玉簪取了出来。

  “乖,我现在难受的紧,你别招我。”他顿了顿,哑声道,“也别动,一下都别动。”

  他的威胁很奏效,被抢走玉簪的谢晚凝确实不敢动弹。

  她僵着身子背靠窗边,面前男人紧贴着她,几乎毫无缝隙,鼻息之间的热气都喷洒在她的脖颈、耳畔。

  他的手甚至还搭在她的腰带上,似乎打算忍不住了就直接动手。

  她怎么敢动!

  良久,耳边的喘息声趋于平静,谢晚凝微垂着眸子开口道:“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你不如想想,要怎么样才愿意跟那病秧子和离,重新嫁给我。”

  陆子宴唇蹭了蹭她颈边的软肉,叹道,“知道吗,西域有一种毒花,它的种子可以叫人成瘾,使人癫狂,离不开戒不掉,我曾特意服用过……最后发现,相较于你,它不过如此。”

  她才是他的瘾。

  戒不掉的。

  说着,他甚至痴迷的深吸了口气,谢晚凝浑身冒出一层鸡皮疙瘩。

  遍体生寒。

  前世生命中最后那几个月,围绕她在心头的无力和憋闷感再度席卷而来。

  那种无力感仿佛能将她的这辈子也彻底淹没。

  她感觉自己生命再无半点光亮,只剩下暗无天日。

  此生都逃不开他的禁锢,就像现在一样,只能任他亲吻,任他拥抱。

  前世是她上赶着自找苦吃,是她活该。

  可今生的她做错了什么?

  她已经知错了,为什么他就是不能放过她!

  哪怕她已经匆匆忙忙嫁了人,哪怕她前世落在他手里,无端丢了一条命。

  哪怕她从始至终都不欠他的,他依旧不肯放过她!

  男人还在她的颈侧痴缠啄吻,让她难以忽略。

  谢晚凝真切感受到了什么叫厌烦疲倦。

  摆脱不了,挣扎不开,绝望透顶……

  她闭了闭眼,突然笑了。

  “你怎么能跟他比呢?”

  她笑出了眼泪,也不再梗着脖子躲他的亲吻,反而偏头将唇往他耳边凑,低声问他,“陆子宴,你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怎么配跟他比!”

  肩颈处陆子宴的喘息声一滞,周身气势迫人,谢晚凝浑然不惧。

  她道:“裴钰清性情温和,端方持重,为人表里如一,从不仗着男人天生的力量优势来欺辱一个姑娘,他也从来不曾勉强过我。”

  “而你呢?”面前男人的身体渐渐僵硬,谢晚凝唇角勾了个冰冷的笑,一字一句道:“你欺我,辱我,骗我,负我,竟然还敢来说爱我,陆子宴,你是这样爱人的吗?”

  “用你这具无时无刻不在发情的身体?”

  “世上竟还有这样的爱?”

  “你的爱让我窒息。”

  她哽咽出声,“我已经搭了一条命在你身上,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呢?”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呢!”

  向来娇俏轻灵的声音,在厉声质问。

  陆子宴终于自她颈窝处抬起头,一双不知何时已经猩红的眸子看见她满脸的泪时,顿住。

  “别哭……”他反应过来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僵了一瞬后,急急把人松开,神情懊恼,“是弄疼你了吗?”

  面前男人一连退开好几步,逼人的气势也松懈下来,谢晚凝几欲崩溃的心脏也续上了一口气。

  她微微一笑:“你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哪一条比得过裴钰清。”

  “你喜欢那样的?”陆子宴面色难看,“我是不如他假模假样彬彬有礼,你若是喜欢,我可以试着改……”

  “别妄想了,”她抬袖给自己拭了泪,水润润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道:“我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不可能再喜欢你,不可能再跟你在你一起,不会原谅你。”

  “我永远都会记得你欠了尔晴一条命。”谢晚凝道:“我死在陆家,是我活该,我上赶着嫁给你,我自找苦吃,但尔晴不行,尔晴是无辜的。”

  “和你一起的两年,已经消耗掉了我所有热情,你不是问我喜欢裴钰清什么吗?”她淡淡一笑,“我跟他在一起放松,我就愿意跟他相处,就算他不能人道,就算他身体孱弱,就算你毁了他的脸,我还是会喜欢他。”

  …………

  死一般的寂静。

  多绝情的一段话,陆子宴静静的听完,目光隐隐有些颤动,身体似乎都在发抖。

  窗外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屋内只有两盆炭火发出的光亮,两人就在昏暗中对峙着。

  玉簪已经被他拿走,谢晚凝身上没有能伤人的力气,可他若再敢行逼迫之事,她甚至做好了咬舌自尽的准备。

  她再也不要任他摆布,不要让他对着自己发情。

  诡异的安静持续了很久。

  黑暗中,陆子宴忽然动了,谢晚凝浑身紧绷,暗自防备,却见他转身走向烛台,不知从哪里摸出火,将红烛点燃,温暖的烛火照亮了黑暗,谢晚凝僵站在窗边,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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