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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无解死局


第21章

  之前伯景郁就很想来这祭台上看看这祭祀农神的农神鼎,  如今有了机会,他自然是冲在了前面。

  可这鼎里没有粮食,只有丁娇儿的尸体。

  伯景郁觉得很奇怪,  百姓把粮食放进了鼎里,  那粮食去了哪里?

  这么大的一个鼎,  少说得有一千多两千斤,像这样的鼎,至少要八九个壮汉抬才能抬起来,  粮食到底是怎么弄走的?

  庭渊走得慢,  等他到祭台上时,丁父已经晕倒了。

  庭渊打着灯笼将鼎里的女尸从头到脚全都看了一遍,用手捏了捏她[luo]露在外的皮肤。

  伯景郁看到这一幕,  赶忙抓住他的手,  “你做什么?”

  庭渊:“我是想看她死了多久。”

  伯景郁:“死了多久?”

  庭渊:“尸僵已经形成,  从尸僵的硬度判断,死亡时间门应该在三到四个时辰之间门,从我们听到女子的尖叫到如今鼎里发现尸体,  整个过程差不多也是这个时间门,  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天就亮了,死亡时间门对得上。”

  伯景郁:“我都不知道你还懂验尸。”

  庭渊云淡风轻地说:“皮毛而已。”

  伯景郁觉得很奇怪,  他用人前肯定是要将这个人从内到外都调查一遍,  庭渊的人生轨迹很单一,  一直都在庭府里打转,他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若说推理这方面有些人天生擅长倒也说得过去,可验尸这种事情,他总不能是无师自通。

  再者,庭渊过去一直凄惨,  被堂叔堂婶毒害,也没机会接触到这些东西。

  庭渊见伯景郁不说话,问他:“怎么了?”

  伯景郁摇头,“没事,就是觉得你懂得挺多。”

  庭渊笑了一下,随后和县令说:“陈县令,如今尸体已经找到了,我们就不算是信[kou]开河,应该无罪了吧。”

  陈县令忙道:“那是自然。”

  此时他看庭渊,那仿佛是看到了稀世珍宝。

  这是他做县令这么久以来,办理过最快的一个案件,从到衙门报案至找到尸体,逻辑清晰,思维迅速,可比他花取重金聘请的师爷要有用得多,反观他那师爷,今晚就像个哑巴一样不说话。

  他笑着问庭渊:“依你之见,这苏家小儿可是偷尸之人?”

  庭渊:“现在尸体,凶器,凶手都找到了,唯独还缺丢失的首饰,若真依照苏月娘的话,苏小弟是偷尸和拿走财物的人,那他应该知道财物在哪里。”

  没有寻回财物,这个案子就不算完。

  陈县令问苏小弟:“说,你把财物藏到了哪里?”

  苏小弟真是慌乱又急切辩解:“县令大人,我是真的没有偷走这尸体,我根本就不知道这里头有尸体,我姐说的全是假的,什么抢夺财物找人顶罪我是真的一概不知,还请县令大人明鉴!”

  陈县令看苏小弟这样子,也不像是说了谎话,有些犯难,看向庭渊。

  庭渊自然而然地就顶上县令的位置,询问苏小弟:“你今夜确实出过门,这点没错吧?”

  苏小弟矢[kou]否认,“我没出过门。”

  庭渊:“你想清楚了再说,你若是没出过门,你娘为什么不敢发誓,你若是出了门,你娘的行为就是给你作伪证,是要连坐的。”

  苏小弟低着头,有些犯难。

  庭渊也想不到,他今夜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要咬死自己今夜没有出过门。

  庭渊给他分析利弊,“你若是拿不出人证证明你今夜在做什么,没有时间门作案,那我只能断定就是你把尸体转移到鼎里,偷藏了财物。月娘能够说出尸体的位置,而她给出的一系列证据逻辑链是完整闭合的,逻辑上没有任何问题。是选择承担共犯的罪名,还是坦白自己今夜的行踪,就看你自己的选择。”

  福尔摩斯说过: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不管多么难以置信,一定就是真相。

  哪怕庭渊相信这事与苏小弟无关,在铁打的证据链面前,以及现在的刑侦技术水平落后的情况下,他也无法做到为苏小弟辩护无罪,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

  只有他自己原原本本地讲出自己做了什么,在对应的时间门段内,他在哪里,做了什么,谁能够为他证明。

  苏月娘一[kou]咬死了就是他一人合谋,他拿不出证据,苏月娘的证据链十分完整,那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参与了其中。

  庭渊现在只希望他能想清楚了再回答。

  伯景郁不知道为何,十分相信庭渊的判断,庭渊既然觉得苏小弟不是转移尸体和拿走财物的人,那他就一定不是。

  于是他也说道:“是生是死,全在你一念之间门。”

  苏小弟看了看他娘,又看向他姐,苏月娘不曾正眼看他。

  “阿姐,你就这么恨我吗?”

  苏小弟声音颤抖,十分痛苦。

  一番思想争斗后,他下定了决心,说道:“今夜我去了[ji]房。”

  在这个朝代,女子虽地位低下,却也不可为[ji],不似庭渊所在的世界里的古代为[ji]合法,在这里没有[ji]院,女子为[ji]是要被处死的,嫖客也要连带。

  男子可以三妻四妾,但不能与人私通,明媒正娶没有限制,若是家中已经有了妻妾,在外又养了外室也是违法的,这种情况男子与外室都要被杖责五十,牢狱三年。若是与已经婚配的女子或丧夫寡居的女子私通,罪加一等,杖则八十,牢狱五年。

  无论是女[ji]还是男[ji],在这里都是严令禁止的,一经查实均要处死,嫖客需要被扒光衣服关进囚车绕城游行,脸上还要被烙下嫖客的专属印记。

  虽准许男子多妻妾,却有严格的规定,妾室不可扶正,若是与人为妾,则要记入户籍,将来无论做什么,都摆脱不了这个妾的头衔。

  因此只有上层的权贵才多妻妾,底层百姓极少多妾,妾家若是有人犯法,也要被连坐。

  这个律法更像是专为上层设立。

  也是至此庭渊才想明白为何他不肯说出自己今夜的行踪,虽说嫖客罪不至死,可这种处罚方式,比其他情况下的处罚更严重,扒光了游街已经很社死了,何况还要在脸上烙下嫖客的印记,这就像中国古代的黥刑一样,虽然在[rou]/体上没有太大的伤害,却是[jing]神上极大的羞辱,无论走到哪里,都会遭人非议。

  苏母一声尖叫后直接晕了过去。

  这下他们家是真要断子绝孙了。

  这刑罚结束后,全县的人都知道她儿子农神祭夜晚去了[ji]房□□,他们家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即便是搬到别处去,他儿子脸上的烙印也不能取消,不论搬到哪里,记入户籍,都会有衙役定期检查,发现烙印没了,是要补上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不如承认共犯的罪名,一了百了。

  能主动承认自己去嫖/娼,那这事八成假不了,庭渊看向苏月娘,此时的她也是满脸的难以置信。

  庭渊问她:“你有什么要说的?”

  苏月娘嘶吼道:“他说谎!!”

  苏小弟满目猩红,已经把自己今夜的行踪说出来了,也就无所畏惧了,“我没说谎,是你在说谎,你恨我,所以你要让我给你陪葬!”

  在场的众人更愿意相信苏小弟的话,这个刑罚虽不致死,往后余生也会让她生不如死,不会有姑娘愿意嫁给他,他不会有后代了,其中还牵扯了娼[ji]一条[xing]命,若是娼[ji]矢[kou]否认,污蔑他人为[ji]也是死罪,且很容易就能查证真假。

  苏月娘是真的没想到苏小弟会把自己干的龌龊事说出来,宁愿苟活。

  苏小弟:“既如此,那边都别好过!”

  苏月娘冷笑一声,看着朝她咆哮的苏小弟,“不管怎样,这辈子你都别想娶妻生子了,哈哈哈哈哈哈……”

  苏小弟发狂一般地想要挣脱衙役的束缚朝苏月娘冲过去,“你这个贱人!贱人!”

  苏月娘笑得癫狂,“我要你们都给我陪葬,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他们的嘶吼对峙中,庭渊却在思考另外一件事。

  苏小弟不是现场出现的第三人,那么第三人会是谁?

  那个人将尸体转移到了这里,又拿走了财物,这个人到底与苏月娘有什么样的关系。

  庭渊问苏月娘,“转移尸体的人是谁?”

  苏月娘此时已经彻底癫狂,天不怕地不怕,笑得也是越发地肆无忌惮,“想知道啊,我不告诉你,把我们都杀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苏月娘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要全家都给她陪葬,父母要把她嫁给六旬老汉,这是她的报复。

  苏父看着苏月娘和苏小弟,心中后悔不已,若不听他妻子的话答应这门亲事,事情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女儿谋划杀人,儿子嫖/娼,他们家在这里的名声是真的臭了,以后都别想有一天的安生[ri]子。

  苏小弟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也笑得猖狂起来,“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了,这是你[bi]我的,这是你[bi]我的!!!”

  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了苏小弟的身上。

  苏月娘的笑声一下子就收住,转而又开始癫狂嘶吼。

  庭渊:“……”

  反转反转反转反转,短短一夜,几个时辰,已经反转了多少次了。

  县令忙问:“那人是谁?”

  究竟是怎样的狂徒,敢把尸体丢进祭祀农神的大鼎里!

  从苏月娘的反应中,苏小弟便知道自己猜对了,他道:“那人是我姐的情夫,三个月前她去寺庙上香,半路上捡到那个男的,那男人身上处处是伤,被人追杀,看着就不像是什么好人,我姐不仅救了他,还把他藏在城里废弃的徐府,有段时间门她经常深夜外出,我偷偷跟过她,看到她与那男人在一起苟合。”

  苏月娘发疯一般地朝着苏小弟咆哮,“闭嘴!你给我闭嘴!”

  徐府他们刚刚才去过,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踪迹。

  县令:“此人叫什么,何种样貌?身长多少,年岁几许?”

  苏小弟:“我只知我姐管他叫玉郎。”

  “你说他叫什么!”县令又惊又喜。

  对县令这个反应,庭渊和伯景郁都有些诧异。

  庭渊问县令:“这玉郎是何许人也。”

  县令解释道:“若是没猜错,此人应当是江湖杀手林玉郎,总府三月前曾发布过海捕文书,四处张贴过此人的大画像,这林玉郎在总府杀了一名官员。”

  此去总府不过四百余里,快马加鞭一[ri]可达,步行也不过五六[ri]可达。

  时间门线上倒是能对得上。

  县令看向苏月娘,“窝藏罪犯可是死罪!”

  说完后县令都愣了一下,窝藏罪犯是死罪,难道她现在做的一切就不是死罪了?

  若是这苏月娘真的窝藏罪犯,对陈县令来说,可是一个立功升官的好机会。

  毕竟这是总府缉拿的要犯,若是真被他抓住了,大功一件,即便不能升职,奖励也少不了。

  他问苏月娘,“林玉郎被你藏在了哪里?”

  苏月娘不再言语。

  可如今这个情况,苏月娘无论讲不讲意义也不大,只要人在城中,搜城,总能搜出来。

  窝藏罪犯是死罪,必然很多人争着抢着提供线索,林玉郎想要在城中躲藏,根本不可能。

  县令:“你若是现在说,就能免受皮[rou]之苦,你若是不可能说,等待你的只有牢狱里的酷刑,像你这样细皮嫩[rou]的人,到时打得皮开[rou]绽,可不一定能受得住。”

  苏月娘轻蔑一笑,垂眸不语。

  只怕苏月娘从一开始救下林玉郎就是有意的,窝藏罪犯者是死刑,窝藏且拒不[jiao]出罪犯者,满门抄斩。

  苏月娘只怕从一开始就打了这个主意,救了林玉郎,将他藏起来,拒不[jiao]出,这样她的家人就得跟她一起被处决。

  此等计谋,让人觉得可怖,同时也为其悲哀。

  若非她父母强迫她嫁给六旬老汉,她也不至于心如死灰,走上这条绝路,拉着全家陪葬。

  此时苏小弟和苏父要疯了,苏小弟没想到此人竟是朝廷要抓捕的罪犯,他将此人供了出来,他姐不愿意透露那人的行踪,他一家都得上断头台。

  这时他是真的怕了,“阿姐,阿姐,我求你了,我真的求你了,你快供出那个人的行踪吧!”

  他嫖/娼罪不至死,爹娘也不至死,往后他即便是娶不到媳妇,一家人受人指责,却也能苟活于世,可藏匿罪犯这是满门抄斩的大罪,他姐拒不[jiao]出那人,他们都得死。

  他也意识到了,他姐从一开始救那人就是故意的,只怕是早就认出了那个人。

  即便此时他再怎么后悔,也无补于事了,一切都太迟了。

  庭渊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大小案子也接触过一些,还是头一次遇到如此复杂的案子。

  这个局做得未免太大了,环环相扣,其中让人震撼的并非这个案件牵扯出的东西,而是苏月娘对她家人的浓厚恨意,这种恨意太强烈了,一环扣着一环,直到最后解出了一个死局。

  这个死局,是她为她的家人[jing]心设计的。

  这背后涉及的依旧是男女平等的问题,苏月娘的父母重男轻女,若从一开始他们便没有[bi]迫苏月娘嫁给六旬老汉,事情不会发展到这一步。

  而最让庭渊觉得震撼的是连他掌握着现代心理学的知识,都看不透苏月娘,事情走到这一步,究竟是被迫的,还是苏月娘提前设定好的局。

  若这一切都是一个局,苏月娘对自己这一家人的恨,那可真是无以形容。

  苏小弟出门嫖/娼一事苏月娘只怕是早已知晓,利用农神祭祀做了这么大一个局,若说她是算准了事情会到这一步,那她就是拿捏住了苏小弟的心理,知道他为了保命肯定不惜玉石俱焚,将苏月娘有个情夫供出来,而这情夫却是个潜逃的杀人犯。

  这个局无论怎么解,都是个死局。

  一开始苏小弟承认了自己是帮凶,等待他的结果也是要被处死,他父母的谋划会落空,丧失他们宝贝的儿子。

  他不承认自己是帮凶,供出自己嫖/娼,虽[rou]身不死却全国社死,他父母的谋划依旧落空,不会有人愿意嫁入他们家。

  被苏月娘言语激怒,要拉着苏月娘玉石俱焚供出她的情夫,情夫是通缉犯,拉着全家一起死,他父母不仅谋划落空,还[xing]命不保,而原本这一切是可以避免的,是因他们唯一的儿子要拉着他们不在意的女儿玉石俱焚才导致的,这也是致命的报复。

  对女儿毫不在意,处处呵护的儿子,却死在自己儿子愚蠢的行为下,于他夫妻一人是莫大的讽刺。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们重男轻女。

  苏父突然跪下求苏月娘,“月娘,为父知道我与你娘亏待了你,我们对不起你,我愿意陪你去死,求你供出那个人吧,你弟弟是我们唯一的男丁,他还要传宗接代,你留他一条命,我与你娘陪你一起死。”

  苏月娘看着他这位一无是处的父亲,哈哈大笑,眼泪模糊了视线,“多可笑啊,你在家摆着父亲的威严,强迫我嫁给郑老爷的时候,我给你跪下磕头求你时,怎么不见你饶了我,现在全家都要给我陪葬,为了你的心肝儿子却能给我下跪卑微求我,哈哈哈哈哈哈,可笑,可笑极了,这可是天下最可笑的事情,你们都看啊,看啊——”

  苏月娘喊着她身边所有的人来看这一幕。

  父为子跪女,多么讽刺。

  “哈哈哈可惜我娘晕得太早,不然这会儿她也应该一起跪下求我吧,早知今[ri],何必当初,想活下去?做梦,都给我——陪葬!”

  苏月娘的笑声放肆却悲凉,在寂静的深夜里,让人心中怜悯,与她共情。

  “死我都不会说出他的行踪,你们就等着给我一起陪葬吧!”

  都说父母子女之间门没有隔夜的仇,苏月娘是真的恨透了她的家人,才会如此极端。

  庭渊不想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报复苏月娘家人的行为,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女子极其不易,若非被[bi]迫嫁给六旬老汉走上绝路,她又何至于此。

  没有人能义正词严地指责苏月娘报复家人的行为,站在律法的角度她错了,律法也不曾限制她不能憎恨不能报复她的父母家人,律法是约束,是警告,是道德的底线,触犯了律法要接受律法的审判。

  若非大时代背景如此,若非女子没有自由,女子不能为自己做主,她怎会以飞蛾扑火的形式去报复自己的家人。

  即便是在现代,庭渊作为一名刑警,也是在维护法律的公平正义,律法只能约束绝大多数公民,却无法完全阻止公民犯罪,总有人会突破法律的底线去犯罪,否则世上就不会有这么多罪犯。

  若每个人都能遵纪守法,那就不会有他们的存在。

  同样的逻辑在古代也适用,律法只能在一定程度上阻止部分想要或正在实施犯罪的百姓,官员便是这个世界上维护律法公平正义的人。

  可他还是要为丁娇儿鸣不平,“你的家人对不起你,你报复他们,为什么要扯上丁娇儿,她与你之间门又无仇怨。”

  苏月娘想起丁娇儿,那个笑起来很可爱,眼睛弯弯,有着酒窝的女孩,她有极好的家世,从小就有花不完的财物,她随便递给别人一个首饰,就够她几个月的工钱。

  她有爹爹的宠爱,有娘亲的呵护,能轻易地成为神女,即便是上山拜佛都有人用轿子抬她上去,寺庙的主持都要亲自出门迎接,上门求娶她的人排了一里地,未来的夫婿还有可能中进士,将来便是进士夫人,一跃龙门。

  如此一个家境美满的女子,却要来抢走她最后的希望。

  她主动勾搭文浩,与文浩相恋,想与文浩一起私奔,可文浩却因丁娇儿的出现,在她与丁娇儿之间门摇摆不定,他说要存够银两带着她离开,却因丁娇儿的出现,让这一切都作了废。

  男人并不可靠。

  苏月娘分不清自己是妒忌丁娇儿,还是讨厌丁娇儿。

  她并没有喜欢过文浩,只是想让文浩带着她脱离苦海。

  苏月娘轻笑了一声,她自己也分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让文浩杀掉丁娇儿。

  原本她就有后手,让文浩杀掉丁娇儿只是她的试探,文浩即便不杀,也会有人杀掉丁娇儿。

  只是她没想到文浩真的为她杀了丁娇儿,真的想要与她私奔,认下了一切罪责,也要保护她。

  文浩说与丁娇儿在一起只是为了骗取她的钱财,然后再与自己一起逃离。

  她以为一切不过是文浩欺骗她的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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