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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坦诚相见 腹黑又闷骚


第96章

  霜风六人闻声赶来。

  看到伯景郁醒了,  几人都松了一[kou]气。

  惊风上前问道:“殿下,您有哪里不舒服吗?”

  伯景郁轻轻摇头,“没有。”

  惊风:“我让太医过来为您检查一下。”

  伯景郁嗯了一声,满眼都是庭渊,  看不了旁人半点。

  惊风转身,  给众人使眼[se],  让他们跟自己出去,把时间门留给庭渊和伯景郁。

  其余五人都跟着惊风一起离开房间门。

  伯景郁问庭渊,  “累吗?”

  庭渊摇头,  “不累。”

  伯景郁往床里挪了一些,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余位置,“陪我躺会。”

  庭渊:“床就这么大点儿,  你自己躺就行。”

  伯景郁眼神中带着乞求:“你就顺着我的心意,听我一次吧。”

  庭渊难以抵抗他这种眼神,像是在撒娇。

  伯景郁又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催促庭渊。

  在伯景郁充满期待的视线中,  庭渊躺到了他的身边。

  真像是在哄孩子一样。

  他刚躺下,  伯景郁就侧身抱住了他,“让我抱一会儿,我需要你。”

  庭渊轻轻拍着放在自己腰上的手。

  伯景郁贴在庭渊的耳边,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前额与庭渊的耳廓贴合。

  他低声说:“我很难受……”

  庭渊的手覆在伯景郁的手上,  “我在,你想哭就哭。”

  他却说,声音哑哑的:“我是君王,没有哭的资格。”

  “放屁!”庭渊非常讨厌这一套歪理,所有人都在要求伯景郁做一个合格的君王,  都觉得这是他的责任,所有人都在以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君王为目的要求伯景郁规范自己的言行举止,可在庭渊眼里,君王的前提是人。

  他告诉伯景郁:“首先你是个人,你与我没有什么不同,众生也包括了你。其次君王只是一个身份,和商人、学者、农民、医士一样,只是一个身份,不要过于神化这个身份,神仙都能有七情六[yu],凭什么作为君王就要断情绝爱?是人都有哭的资格,高兴了就笑难过了就哭,以后谁不让你哭你就大嘴巴子[chou]他。”

  伯景郁原本心里是真的很难受,听到庭渊这么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是怎么做到用一具破破烂烂的身体,说出最凶狠的话的?就像三岁的[nai]娃娃说要一拳干翻一个三百斤的彪形大汉一样。”

  庭渊抬手打了一下伯景郁的手,“你不高兴就想惹我跟你一起不高兴是吧?好心当成驴肝肺?”

  伯景郁抓住庭渊的手按住,阻止他再打自己  ,“不是,真的不是,别生气。”

  庭渊问他:“自己都气成这个熊样了,还想着狗屁君王的责任,埋进棺材了你是不是还得凹个帝王家威严的造型?”

  伯景郁:“……你的嘴怎么这么毒。”

  咻咻往他心上扎刀子。

  “不爱听啊?”庭渊推了他一把,“又不是我把你气成这样的,谁气你的你去报复谁,别来折腾我,你不爱听我还不爱说呢。”

  “爱听,爱听,你说什么我都爱听。”伯景郁轻哼一声,“明明是你来安慰我,怎么这又变成了我哄你。”

  庭渊:“我很认真地跟你说,你搞清楚自己先是个人再是君王,百姓需要的是一个心理健康情绪稳定的君王,而不是一个心理[yin]暗人[xing]扭曲的君王。”

  这话怎么说出来有那么点儿耳[shu]……

  好像在抖音上看到过,原话似乎是:孩子需要的是一个情绪稳定且快乐的妈妈。

  当时庭渊看这话的时候就觉得有点不舒服,孩子难道是没爸吗?为什么要默认小孩是妈妈的责任,爸爸却美美隐身。

  在伯景郁身上也是同理。

  “胜国也不是只有你一个君王,严格意义上来说,你是王不是君,你姓伯,但你不是君上,一些责任可以适当地放一放,别一肩扛起。”

  “你这话还真是大逆不道。”

  庭渊这话,若真站在君王角度来说,非常大逆不道。

  可他也是真心替伯景郁着想,而且他也不在乎君上怎么样,即便伯荣灏是胜国的国君,也不是他庭渊的国君,他并不认可伯荣灏。

  庭渊:“我的话你能听进去你就听,你要是听不进去,愿意给自己找罪受,我又不拦你。你要真觉得我这话冒犯了你或者是冒犯了君上,随你怎么处置,我就是这么认为的,你就算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改不了。”

  “怎么说你一句,你还跟我急上了。”伯景郁搓着庭渊的手,“你怕不是来安慰我,是来气我的吧。”

  “说就说了,我又没说要对你做什么,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话,怎么就要喊打喊杀。”伯景郁对着庭渊的耳边吹了[kou]气。

  湿热的气息吹在庭渊的耳边,他下意识避让,警告伯景郁:“你再闹我就出去了,多余[cao]心你。”

  伯景郁轻笑:“刀子嘴,豆腐心。”

  他现在很懂如何拿捏庭渊,是要撒个娇示弱,庭渊什么都能答应他。

  庭渊严肃地说:“我给你认真地说,你在这里跟我[cha]科打诨,你是要气死我吗?”

  “怎么会,我舍不得,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进去了。”

  他知道庭渊是为他好,也知道庭渊在乎他。

  庭渊对他的好,他也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可他没办法做到和庭渊说的那样,不承担君王的责任。

  伯景郁道:“睁眼看到你,我真的很开心,真的,不骗你。晕倒前我就在想,你怎么还不来,我真的好需要你。”

  庭渊:“……”

  果然是会撒娇的人好命。

  一下就把他拿捏住了,吃得死死的。

  伯景郁:“我心里什么都明白,但我很难照你说的做。就像你明白阶级存在,也要为底层的百姓据理力争一样,我没办法真的对所有的一切都放任不管。”

  “查到亚祖身上,我真的很痛心,我拿他当亲爷爷,他没有一点架子,对府上所有的仆人都很和善,京城那些权贵与清流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jiao],甚至能当着荣灏的面打起来,却没有一个人说他不好,他是我从小当作榜样的人。”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所有人心目中的大好人,为了一己私利,对中州数百万难民置之不顾……庭渊,我真的觉得难以接受。”

  他只要一想起颜槐序,满脑子都是慈善的面庞,和他做过的那些善事。

  颜槐序在他心里的形象非常完美,轰然倒塌,他承受不住。

  庭渊道:“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很难,将屠刀挥向自己的亲人,没有几个人可以轻松做到,既然做不到,就[jiao]给别人来做,你还有父王,还有君上,这也是他们的责任,我们只管查清,将决定权[jiao]给他们,在大是大非面前,相信他们能给出一个令百万冤魂和他们的家人一个满意的[jiao]代。”

  “我做不到……”

  伯景郁抱紧了庭渊,在他的耳边低喃,“我做不到,庭渊,……”

  若他能做到,此时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一位是我的父亲,一位是我的侄子,我不能将屠刀递到他们手上,这对他们太残忍了。”

  “那你呢?”听着庭渊就心疼,他问:“那你呢?你替他们考虑,谁来替你考虑,你替他们承担,谁来替你承担。”

  “他们比你年长,一个是监国,一个是国君,哪个不比你地位高,不比你更有资格处理这件事?”

  庭渊轻叹一声,气得他心[kou]疼,“你心疼他们,谁来心疼你呢?”

  “你啊,你心疼我——”

  庭渊闭了闭眼,很想给伯景郁一巴掌,让他清醒清醒:“……我没有和你开玩笑,你很清楚我在说什么。”

  “我知道,庭渊,我都明白。”伯景郁顿了顿,缓解了自己心里压抑的情绪,“正因如此,我就更不能将这一切推给他们。”

  他道:“我父亲已经皈依佛门,这么多年他作为监国苦苦支撑,好不容易荣灏能够主持大局,他才放下权利和执念皈依佛门,佛忌杀生,子忌不孝,我又怎能让他触犯戒律背上不孝的骂名。”

  “他又是荣灏的亲外公,荣灏作为国君,如今朝政不稳,他若在此时动手杀外祖,无论是按照律法还是孝道,都是天理不容,承担骂名不说,还容易被群臣群起攻之。”

  庭渊:“所以这大义灭亲的骂名只能你来承担是吧?”

  伯景郁点了点头:“我不能将他们置于不义,也不能让他们承担骂名,我也是君王,是储君,这是我不能逃避的责任。”

  庭渊:“……”

  他不敢想伯景郁要承担多大的压力。

  放到思想开放的现代,大义灭亲也会被人谩骂,何况是这个封建的注重孝道的古代。

  两人之间门沉默了很久。

  伯景郁率先打破了沉默,“你生气了吗?”

  庭渊偏头,与伯景郁的脸不到两指距离,他甚至能够感受到伯景郁的呼吸。

  庭渊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心[kou]。

  “心脏不舒服吗?”伯景郁[rou]眼可见地慌了,急忙准备起身喊人。

  庭渊轻轻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心里堵得慌,很心疼你。”

  如此明辨是非,又重情重义,让他将屠刀挥向家人,庭渊真的无法想象伯景郁的心里得有多痛。

  他道:“我怎么会生你的气,我是心疼你,心疼你要如此懂事,心疼你要背负骂名,心疼你要手染鲜血,心疼你不得不揽下所有责任……无人能够理解你的难处……”

  他们只是觉得这是伯景郁的责任。

  责任是他的,骂名是他的,压力是他的,受伤的也是他。

  伯景郁努力笑了一下,“不是没有人能够理解,有你。”

  庭渊:“我也只是能理解,不能帮你承担,理解和承担完全不是一个层面。”

  “足够了。”

  伯景郁非常认真地说,“真的,有你的理解,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这世上从来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每个人承受能力不同。

  他即便再理解,也不可能完全感同身受。

  伯景郁道:“于我来说,能有一个人明白我的处境,就已经足够给我力量了,我没有那么贪心。”

  “我倒希望你能够贪心一些……”

  伯景郁轻轻一笑,“没想到到头来坚定地站在我身边的,是我当初最瞧不上的人。”

  庭渊也无奈地笑了,“谁说不是呢,我当初觉得你和哥舒以及这个世界都烂透了,又怎能想到两个月后,我会与你躺在一张床上,心疼你的一切。”

  世界破破烂烂,总有人缝缝补补。

  可伯景郁的伤[kou],谁来缝补呢?

  伯景郁:“至少我的身后有你,还有舅父,有父亲,有荣灏,你们都能理解我,都会支持我。”

  “过去我们之间门的恩恩怨怨一笔勾销,好不好?”

  伯景郁小心翼翼地问庭渊。

  庭渊反问他:“我们之间门有什么恩怨吗?若真有恩怨,我怎么会和你躺到一起,任由你抱着我,早把你踹到床下了。”

  伯景郁扣住庭渊的手。

  十指紧扣。

  庭渊:“?”

  他挣扎了一下,伯景郁抓得更紧了。

  庭渊提醒他:“别得寸进尺,你知不知道十指紧扣意味着什么。”

  “不知道,我就是想扣着你的手,不想松手。”伯景郁的头抵在庭渊的头上,两唇之间门的距离不足一指,他轻声呢喃,“让我扣着吧,好不好,我需要你。”

  庭渊:“你……算了。”

  他原本想说,伯景郁给他的感觉真的不太直的样子。

  一个直男怎么会想要扣住另一个男人的手,还要与他如此亲昵。

  这个距离,只要他们两个谁上位动一下,都能亲到对方,实在太危险了。

  庭渊很想拉开两人的距离。

  他稍微一动,伯景郁就睁开眼盯着他。

  眼神里写着——不许动。

  庭渊:“……”

  长这么大,与人之间门最亲密,也莫过如此了。

  这远超正常相处的距离。

  “你很像没断[nai]的孩子。”

  伯景郁又凑近了一些,颇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感觉,“随你怎么说,反正我就要贴你。”

  看他如此,庭渊哂笑:“你这么黏人,你的下属知道吗?”

  初见时,简直不要太高冷,背板挺直,直男属[xing]直接点满,能给天戳个窟窿。

  现在这样子,感觉比蚊香都还弯。

  原本庭渊已经释然了,可今[ri]伯景郁这么一贴他,又让他产生了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对自己有意思。

  即便是好基友,也要保持一定距离吧。

  他就算和哥舒关系再好,别人传他们的绯闻,他二人最亲密的,也不过是他上下马车,哥舒扶他一把。

  那还是因为他身体不好。

  他与伯景郁这算什么,下一秒伯景郁都要亲上来的距离,告诉他伯景郁是直男,他可真不能信。

  伯景郁:“我又不黏他们。”

  “你还挺骄傲的。”

  伯景郁:“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我为什么要觉得羞耻,而且我也不会在他们面前展示这一面,你我都坦诚相见了,我还有什么不能给你知道的。”

  “呸——你别毁我名声。”

  庭渊快无语了,两个人对坦诚相见的理解可能不一样,“话要说清楚,我们只是真诚地毫无保留地对待对方,而且是你单方面看光我的身体,我并没有看光你。”

  “对啊,我就是这个意思啊。”伯景郁无辜眨眼,“不然你觉得我说的是赤/[luo]相见吗?坦诚和赤/[luo]我还是分得清的。”

  “你最好是分得清。”庭渊咬牙切齿地说。

  伯景郁坏笑,“所以你还是很介意我看光你,那我今晚洗澡让你看回来不就好了。”

  “你有病吧!”庭渊一巴掌呼过去,“你是一天不挨骂,浑身不舒坦是吗?”

  “腹黑又闷[sao],你的心理是真的没有任何问题吗?”

  庭渊对此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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