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西州图腾
第39章
庭渊的心中仍有疑惑。
他推测出杨成忠是凶手之一, 是有实质[xing]的证据,老太爷为什么会认为杨成忠是凶手?难不成他的手里也有证据?
越想庭渊越觉得这个案子还有很多疑点。
转身朝老太爷所在的方向走去,此时三爷半蹲在老太爷的身边给他扇风。
见庭渊朝他们走过来, 三爷起身,与庭渊点了一下头。
庭渊以笑回应, 扶着竹椅把手蹲下,“老爷子, 你为什么会认为杨成忠是杀害杨兰玉的凶手?”
三爷道:“叔父已经瘫痪有一年之久了,早已说不了话。”
庭渊自然是知道,但他心中的疑惑不得不问出来, 希望老爷子能够给他一个答案。
庭渊等了许久,老爷子也没有给出回应。
庭渊叹了[kou]气。
明知案子有疑点却不能查清, 庭渊十分不舒服。
杨兰招到底是用什么条件打动杨成忠和沈玉黎,或许经过县令的严加拷问, 还有机会知道。
可这杨成忠之所以会成为怀疑的对象,一定是他身上有什么疑点。
庭渊问三爷:“你可知道这杨成忠的来历?”
三爷摇头:“这我还真不知道, 他来庄子那年我才刚刚出生, 连路都不会走,从我有记忆开始, 他就跟着叔父, 后来跟着兄长, 兄长去世老爷子瘫痪后他就跟在兰玉的身边,这些年对庄子倒也算忠心耿耿。”
庭渊:“他住在哪里, 我去他房间看看。”
“你跟我来。”三爷给庭渊带路。
伯景郁见庭渊跟着三爷走了,不放心,也跟了上去。
杨成忠的屋子很简单,只有一些[ri]常用品和衣服。
只有书案上的东西比较多, 各种书籍都有。
伯景郁翻看了一下,与三爷说:“你们这管家涉猎还挺广,什么书都看。”
三爷:“这我也不太清楚。”
杨成忠的房间里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有[chou]屉中放着一个海螺。
庭渊拿起来看了一下,问三爷:“这海螺是做什么的?”
“海螺,我们西州的乐器,一般用海螺做乐器的,应该是靠海的大部落。”
放海螺的[chou]屉下方还有不少信封,伯景郁将所有的信都拆了看了一遍。
全都是西州寄来的家书,收信是兄,落款是弟。
一共二十九封。
“正好就是二十九年,一年一封。”伯景郁将书信转递给庭渊。
杨成忠说他是三十年前战乱从西州流亡过来的,三十年前西州的战乱只有叛军起义,半年左右才被镇压,也没完全镇压,因为战乱不少西州的居民来到西府。
“他老家亲人还在。”
庭渊注意到这信上的花纹,问三爷:“这是什么?”
三爷道:“这是图腾,西州在没有被女君统一之前,都是以部落的形式生活在一起,每个部落都会有自己的图腾。部落有等级之分,部落联盟下是大部落,大部落下是小部落。女君统一西州后,部分部落选择顺应朝廷民划,走出部落后组建成村落,部落的图腾就逐渐被拆分转变成各个分支的家族图腾,像我们杨家与盛水的杨家都是共用同一个图腾,西州号称蛇州,各家图腾都是以蛇为基础衍生,我们的图腾是蛇头上带羊角,图腾越是复杂,在西州实力就越强大。”
这信上的花纹是三条蛇,蛇绕在鱼叉之上,而这把鱼叉又是弓箭的箭,周边还有一些看不懂的东西。
“那这个图腾在西州图腾家族算什么水平?”
“祖上应该在某一个小部落里有很高的地位,西州区分家族等级就看蛇有多少,九条蛇一般都是部落联盟正统,至少是统领级别的地位,六头蛇是大部落的首领,地位仅次于联盟正统的嫡系家族。三头蛇是小部落里的重要家族之一,每一个大部落由有无数个小部落组成,大部落的图腾就是将所有小部落的图腾汇集起来然后组成新的图腾,判断对方家族地位在西州算什么层级就看他的图腾上面有多少个小图腾就知道了。”
庭渊大概明白了这个等级划分:“那你们算是小部落的小家族?”
三爷点头:“我们杨家放在西州就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家族,完全不入流。”
庭渊:“没想到这杨管事的家族在西州还有一定的地位。”
三爷道:“现在西州的部落很少,只有南部原始森林里还有一些部落,大部分都解散部落改成了村落,图腾现在在西州只能算是一张身份令牌,已经不具备早年在西州的影响力了。类似于中州京州的一些大家族,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的令牌,即便是族中旁支,摆出自己的身份令牌,也能受到尊重,从前在西州亮出自家图腾,也是一样的效果,随着民化后,天灾人祸,西州不少人离开家乡,图腾影响力逐渐变小,到现在图腾也算不上什么了。”
他这么一解释,伯景郁和庭渊就懂了。
推行民化就是为了削弱部落对于西州的掌控,随着一百多年的统一,历经七八代人,如今这些图腾在西州已经不具备号召力,并不如官府官员的令牌好使。
哥舒琎尧出身哥舒士族,与帝王一族[jiao]流密切,庭渊见识过哥舒这个名号有多好用,面对县级的官员,只要伯景郁掏出哥舒家的令牌,这些官员对他说话都会变温和。
朝廷虽不准拉帮结派结党营私,可一个家族壮大是无可阻挡的。
大家族都会想尽办法让自己的后代接受到更好的教育,族人在朝中为官人数越多,声名就越显赫,明面上或许不会出现很过分的行为,私底下还是会尽可能地行便利。
大家族的女儿都是用来联姻的,婚姻不由自己做主,不准结党营私但没说不准联姻,因此京中士族非常多,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关系网。
对于这种士族,也不能出手打压,便只能将他们召入京城,放在眼皮子底下。
伯景郁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对西州的一切都很在意,他将其中一个信封收了起来。
庭渊注意到他这一行为,虽有疑惑,并未挑明,打算私下再问。
除了这些信件和海螺,杨成忠的房中就没有其他可疑的东西。
县衙的衙役将案件相关的人都捆好了,县令寻来请示伯景郁。
“大人,是否返程?”
伯景郁看向庭渊,庭渊点了个头。
县令退了出去:“下官在庄外等候。”
三爷听县令在伯景郁面前自称下官,更是肯定了自己之前对二人身份的猜测。
对二人更为恭敬,客客气气地将二人送出庄子。
伯景郁扶着庭渊上了马车。
出来溜达这么久,庭渊早就饿了,天[se]将黑,等他们回到县城,估计都宵禁了。
好在出门前伯景郁让侍卫买了食盒,食盒里还有些点心。
伯景郁将水递给他,“慢点吃,当心噎着。”
庭院接过水袋,吃了块糕点后,饥饿感才消失,他将糕点递给伯景郁,“你也吃点吧。”
伯景郁往后退了一些,“我不吃糕点。”
庭渊这才想起来,伯景郁之前就与他说过,自己不吃糕点。
他问:“为什么?”
伯景郁道:“小时候院子里养了很多金鱼,照顾我起居的嬷嬷端来厨房准备的糕点,我一时兴起将用糕点喂鱼,几息过后鱼就全都死了。”
“有人在你吃的糕点里下毒?”
伯景郁点头:“是,西州叛军不断潜入京城刺杀我父亲,当时我堂兄已经病入膏肓,朝堂上就靠着父王和舅父在撑着,我父亲更是住在宫内,他们没机会刺杀我父亲,便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若我死了,我父亲肯定要出宫,这样他们就有机会在父亲回府的路上刺杀。”
庭渊听着有些后怕,若当时伯景郁没有心血来[chao]喂鱼,死的便是他。
“他们为什么要刺杀你父亲?”
“兵权掌握在我父亲手中,堂兄没有多少[ri]子,我父亲再一死,朝中便只剩下舅父与荣灏,彼时荣灏年幼,舅父刚掌权,朝中权贵不服,京中一乱,他们便可趁机夺取西府。”
西府是胜国粮仓,不能丢。
侥幸逃过一劫,伯景郁心中毫无庆幸,更多是后怕,险些胜国就因他陷入巨大的危机,对于糕点一类的东西,他本能地从心底抵触。
得知背后的故事,庭渊也能理解伯景郁,“那下次准备一些水果或是糖带在身上,也能顶饿。”
伯景郁温柔应下:“好。”
庭渊想起方才在庄子里伯景郁从杨成忠屋里拿了一个信封,问他:“你对杨成忠是有什么旁的怀疑吗?”
“说不上来,据我对西州的了解,这样的图腾不一般,我想拿回去问问许院判,或许他知道。”
许院判出身西州,是西州土生土长的人,又出身官家,想来是要比杨三爷知道得多一些。
庭渊:“西府有大量的西州人,你们对此不担心吗?”
西州本就有反叛的心思,这么多年一直没能将他们彻底消灭,这样的心思至今必然还存在,而今西府大量农工来自西州,若这些人想要在西府搞事情,那也不难。
“担心肯定是担心的。”伯景郁将随身佩戴的刀卸下来放到身旁,避免刀柄打到庭渊,“西州确实有叛军,同样也有我们的子民,叛军不肯臣服是他们的错,普通的百姓没做错什么,对于从西州过来的每个人都会严格查验,陆路关[kou]与海陆关[kou]边缘都有重兵把守,任何兵器都不能带入西府,若真在西府搞事情,这么多官兵倒也不怕镇压不了。再者每一位来西府的农工路引上都有担保人,若他们真的反叛,这是诛九族的大罪,担保人也要诛九族,早些年是有不少叛军混入西府,自从启用路引担保制度后,这种事情连年减少。”
庭渊觉得伯景郁这么说也有道理,西府别的不多,人是绝对够多,西州过来的人想要在西府搞事情也确实不容易。
马车回城时,街上已经没什么行人了。
马车停在城门[kou],陈县令从马车上下来,转来伯景郁和庭渊的马车,站在外面问:“大人,您是与我一起去县衙审讯,还是回客栈?”
伯景郁看了庭渊一眼,撩起帘子陈县令说:“明[ri]我们再去县衙。”
庭渊中午就吃了一碗高汤面,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要是换作别人,伯景郁肯定是去县衙,庭渊不行,他需要休息,也需要赶紧吃点东西,饿着他伤了身体不好养回来。
陈县令:“那下官就先行一步。”
县令带着衙役和犯人回县衙,伯景郁吩咐侍卫回客栈。
马车刚刚停稳在客栈外,庭渊就听见杏儿和平安的声音。
撩起帘子一看,这二人站在外面等着,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伯景郁先一步下了马车,将庭渊从车上扶下来。
杏儿立刻便上前将庭渊从头到脚前后都看了一遍,“公子,你去哪了!担心死我们了。”
平安也是一脸担忧。
庭渊看杏儿和平安脸上有疙瘩,便知道这是被蚊虫叮咬了,西府闷热,蚊虫相当多,被叮一[kou]要[yang]很久。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杏儿拉着庭渊的袖子,“公子你没事就好,以后出去一定要带上我们。”
庭渊点头:“好,以后一定带。”
惊风听见马蹄声从马棚出来,见到伯景郁很高兴:“殿下,我回来了。”
伯景郁与庭渊互看了一眼,道:“都进屋吧,快让小二弄些吃的。”
平安听了这话立刻往正堂跑,去喊小二弄吃的。
杏儿与庭渊说:“我去替公子把药热一下,今[ri]还未吃药。”
庭渊嗯了一声。
一想到那苦得要命的药他就条件反[she]地皱眉,每次喝药都需要巨大的勇气,即便是吃了药后配上蜜枣,仍旧抑制不住要呕的冲动。
惊风问:“殿下今[ri]去了哪里,我去县衙都不曾找到你们。”
伯景郁道:“出了城,原本下午就该回来了,遇上了一桩命案耽搁了。”
“命案?”惊风立刻有些担忧:“您可曾受伤?”
伯景郁摇头:“不曾。”
惊风松了[kou]气:“那边好,案子解决了吗?”
伯景郁:“解决了。”
听着外面伯景郁与惊风的说话声,许院判从屋里出来,看到庭渊脸[se]苍白有气无力,立刻上前为他把脉。
伯景郁停下脚步,等待许院判把脉的结果。
许院判叹了[kou]气,将庭渊的手放下,“好不容易给你补回来一些,现在又虚了。”
作为一名医士,许院判是真的快拿庭渊的身体没招了,“若你再不按时吃药,好生养着,莫说是八年十年,活五年都够呛。”
伯景郁十分惊讶:“他的身体已经这么差了吗?”
许院判点头:“殿下,他这身体劳累不得,得好生养着,亏空得厉害,若再继续透支,就是把天底下最好的药材都给他用上,也是于事无补了。”
最好的疗养便是静养。
平安上来正好听见这话,刚掉下去的心又悬了起来,与庭渊说:“公子你这才出来不到一个月,寿命便减了几年,咱们回居安城吧。”
伯景郁:“!!!”
“不行。”伯景郁赶忙出声阻拦。
他好不容易才把庭渊从居安城带出来,怎么能让他就这么回居安城,他要回了居安城,谁陪自己遍巡六州,这霖开县都还没到!
平安眼神凶狠地看着伯景郁:“我家公子原本好好养着能活十年八年,这才出来多久,就只能活五年了,要是再留在你身边,指不定哪天就没了!”
伯景郁:“是我对他照顾不周,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他,不会再让他劳累了。”
平安一点都不信他:“你巴不得榨干我们公子身上所有的价值,信你的话就有鬼了。”
惊风见平安对伯景郁这么说话也不乐意了,“你家公子跟我家殿下又不是白跟的,是他自愿用书籍和学院扩张换的,既然已经达成了[jiao]易,命就是我家殿下的,怎能出尔反尔。”
平安:“那你们也不能不把我家公子不当人看吧。”
平安十分心疼庭渊,离开居安城后就没一天过上好[ri]子,在居安城待着多好。
他才不管别人怎么看,也不管什么大义不大义,他就想要庭渊好好活着。
庭渊出声制止,担心他会惹恼伯景郁,“平安,别这么说。”
平安看向庭渊,语气急切地喊了一声,都快急哭了:“公子!”
庭渊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以后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别担心。”
平安见他铁了心地要跟着伯景郁,有些生气,但他不是气庭渊,而是气自己没本事,帮不到庭渊,若他能帮到庭渊,就能让庭渊清闲一些。
他气呼呼地看了伯景郁一眼,转身进了房间,砰地一声将门给关上了。
惊风不满他这样对伯景郁,想要去理论,给伯景郁一个眼神就给制止了。
伯景郁道:“没照顾好他是我的错。”
庭渊摇头:“与你无关,我出居安城,答应帮你,也不是跟着你享福的。”
许院判拉过庭渊进屋:“现在谁的错重要吗?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我给你扎两针,提提气。”
几人一同进了许院判的屋里。
伯景郁问庭渊:“平安那边怎么办?”
庭渊也有些担忧,叹了[kou]气,替平安求情:“你别与他置气,他就是太关心我才会出言不逊。”
伯景郁不悦皱眉:“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那种随便就会置气的人吗?我怎么觉得在你心里我是个小肚[ji]肠的人。”
庭渊心说可不是吗?
嘴上却是哄着伯景郁:“怎么会,你脾气一向很好。”
他说得伯景郁浑身难受:“你夸人的本事真的不行,还不如骂我呢,放心吧,我是个懂得感恩的人,你跟着我是我求来的,答应了舅父要好好对你,我不会真的让你把命搭在我身上。”
伯景郁与惊风说:“我与庭渊之间虽然是[jiao]易,但他的命是自己的。以后你别抱着他跟着我们就得豁出[xing]命这种想法。”
惊风:“王爷,您何其尊贵,他们怎么可以随意对您不敬。”
伯景郁:“若荣灏让我为他舍命,你能像尊敬我一样尊敬荣灏吗?”
惊风想了一下,坚定摇头。
他只管伯景郁,只听伯景郁的话,旁人谁都不能伤害伯景郁。
“就是这么个道理,平安和杏儿他们只是在意庭渊的身体,本心并不坏,语气不好也是情有可原。”
伯景郁看向庭渊,见他如今这疲惫的模样心中有几分不忍,庭渊与他相处最多,庭渊好与不好他一清二楚。
他跟自己出局安城,从丁娇儿的案子牵扯出农神祭,再到如今杨家庄的惨案,庭渊没有半分藏拙,他有十分的本事便用十分的本事,全心全力地帮助他,不断地在透支他自己的身体。
伯景郁没有太多情绪,也不爱表达自己的情绪,但这不代表他没有心,他有眼睛,庭渊对他如何他看得一清二楚。
杏儿与平安两人都是适婚的年龄,跟着庭渊离开居安城,若伯景郁没有邀请庭渊陪他遍巡六州,这两人再过两年或许就能成家,最好的时光都跟他一起消磨在了路上,对他们的人生也会有很大的影响。
他们都是普通人,不像他与惊风在京中身居高位,只要他们愿意,那些权贵恨不得能将府上的女儿一股脑地都送到他们府上让他们挑选,婚姻大事是人生头等的大事,伯景郁心中对这二人会有亏欠感。
就凭这些,只要这二人行为不过分,他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与惊风说道:“庭渊是我非常信任非常珍视的人,往后的路很长,你要学会尊重庭渊,也要和他的仆人搞好关系,莫要让我难做。”
惊风与他们搞好关系,能让他与庭渊少[cao]一点心,庭渊少[cao]心一点就能多一点[jing]力养好身体。
庭渊听他能如此语重心长地与惊风讲道理,心中泛起暖意,伯景郁没有觉得自己的付出是应该的,也没有觉得自己的命是他的。
伯景郁真如自己所说那样是懂得感恩的,他在帮助伯景郁的同时,也找到了自己人存在的意义,庭渊认为这是互相成就。
伯景郁没有否认他的付出,肯定了他所做的一切,对庭渊来说这是最好的慰藉。
他道:“谢谢你对我的肯定。”
“是我要谢谢你不计前嫌倾尽所有帮助我。”
惊风也终于意识到了庭渊对伯景郁的重要[xing],站到庭渊面前弯腰鞠躬:“对不起,之前冒犯过你,以后不会了,希望你不计前嫌,能够继续帮助殿下。”
庭渊看向伯景郁,惊风表现得一直都很像伯景郁的毒唯,任何人都不能说伯景郁不好,不尊重伯景郁,没想到惊风能放下姿态与他道歉,如此坦[dang]与伯景郁有几分相似之处,刷新了他对惊风的认知。
伯景郁朝他点了个头。
庭渊:“我接受你的道歉,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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