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纠结
第二天一早，谢伊围着带有草莓图案的粉色围裙，给自己和崽崽做了两份三明治加荷包蛋。
当然，牛奶也必不可少（毕竟长高是两人目前的头等大事）。
等阵酱起床后，谢伊惊喜地发现崽崽穿新衣服了！
——是他之前准备的那些！虽然只是最普通的一套黑色运动服，但这就是肉眼可见的进步啊！
呜呜，成功，近在咫尺！
他赶紧竖起大拇指，无脑夸夸：“阵酱今天好帅气啊~（此处省略一大段马屁）”
黑泽阵：“……”默默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吃早餐。
两人很有默契的没有提起昨晚的事，餐桌上的氛围不似以往那般尴尬凝滞，反而透出一股温馨。
用餐中途，黑泽阵突然开口问：“前辈，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正式的学习？”
悠闲了这么久，虽然每天的时间没有浪费，从早到晚都在学习基础知识，但身为一个预备役杀手，如何结束他人的性命才是主要课程。
不能再继续懈怠了。
黑泽阵垂着头，哪怕是现在脑子里回忆起昨天晚上的情景，心底依然会升起一丝贪恋。
他敏锐地发现了这种改变，并不打算放任它成长，于是今天黑泽阵决定走回正轨——学习做一个真正的杀手。
这样，就不会再胡思乱想了吧？也不会再产生那种幼稚的感情。
至于衣服……就当它是一个纪念吧。
“啊，你的伤没问题了吗？”谢伊关切地问。
“没问题，本来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已经养了很久了。”
“那好吧，”谢伊将最后一口牛奶喝干净，又用清水漱了口，而后道：“其实这段时间我都是旷工来着，回归组织后，你要做好被BOSS迁怒的准备哦。”
“旷工？”黑泽阵嘴角抽了抽，有些不敢相信谢伊的胆子竟然这么大，怪不得最近这家伙一直宅在家里，他还以为这人是请了假来监视他。
“BOSS没有联系前辈吗？”
“有啊，”谢伊呵呵笑，“他发邮件来骂我，不过这东西又没有约束力，我都假装没看见的~后来他给我打电话，我就直接关机了。”
黑泽阵震惊地瞪着他，“那回去后，面对BOSS的责问，前辈要怎么做？”
“就说手机没电了，周围环境没办法充电呗。”
“BOSS能信？”
“他信不信，都无所谓啊~”谢伊拉长了语调，神情上毫不在意的样子。
黑泽阵皱眉，他发现，对于BOSS，谢伊好像没有代号成员应有的尊敬和忠诚。
怎么会这样？谢伊不是BOSS的养子吗？而且BOSS确实给了谢伊很大的权力，在各种事上也非常纵容他。
甚至有组织成员认为斯皮亚图斯是组织的“太子”，将来会接管组织。
难道是，因为雨林求生那件旧事，所以谢伊对BOSS产生了怨怼之情？
组织两年的教育让黑泽阵的灵魂分裂成了两半，一边在说：要对BOSS、对组织绝对忠诚，BOSS就像父亲、像神明一样，怎么能怨恨他呢？
另一边却反驳：受到了那种伤害，怎么可能轻易原谅啊，谢伊是正确的，这种养父不值得爱戴，就像你那个令人厌恶的亲生父亲一样，都该死。
黑泽阵的脑子乱成一团，表情逐渐暴躁。
谢伊坐在餐桌对面，静静地看着他，浅色的眼睛覆盖着一层无机质的光彩，令人猜不透他的思绪。
片刻后，他开口道：“牛奶要凉了，先把早餐吃完吧。别想太多，阵酱，这都是大人的事，你现在还是个小孩子啊，等你长大那天，你就能做决定了。”
黑泽阵抬头望着他，突然感觉对面的人离得好远。
他重新开始吃东西，没有回话。
见崽崽的心情有些低落，谢伊提议道：“一会儿，我带你去猎熊吧，很有意思的，阵酱不要不开心~”
“猎熊？”黑泽阵一愣，都这种时候了，不赶紧去跟BOSS请罪，还有恃无恐地要去猎熊？？
“嗯哼，石田县那边的山里好像出现了一只杀人熊。好久没和凶猛的野兽搏斗了，我有些手痒呢。啊，顺便也能教给你一些猎杀技巧，这是必修课哦。”
谢伊冲小孩眨了眨眼睛，畅想着接下来特别的亲子（崽）时间，心情特别美丽。
既然是实践课，黑泽阵就没再提出异议，只是在出门前回卧室换了一身衣服。
站在衣柜前，他将脱下来的运动服折好，整齐地挂到衣架上。
然后重新换上了自己的旧衣服和旧防具，又在身上各处绑了武器和药物，为接下来的魔鬼训练做好准备。
换好后，黑泽阵稍作犹豫，慢慢打开了桌子上的抽屉——
玩具、模型、钞票、钥匙……各种没什么用的小东西映入眼帘。
里面甚至还有五颜六色的发夹（之前差点被当成垃圾丢掉）。
盯着那串钥匙看了一会儿，又转头环顾这一间安全舒适的小屋。
黑泽阵的心中缓缓浮现了一个想法。
……
猎熊结束后，谢伊掰下了两颗尖锐的熊牙作为这次活动的纪念品。
黑泽阵得到了其中一颗，他紧紧握着那颗坚硬还带有一丝余温的牙齿，胸膛剧烈起伏。
他很狼狈地喘着粗气，身上到处都是伤口，肋骨好像也产生了裂痕，呼吸间疼得厉害。
瞳孔紧缩着，眼中的兴奋和狠意还没有完全褪去。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直面自己和谢伊的差距，那简直是天与底的距离。
哪怕只是在一旁协助，他都差点被愤怒的棕熊拍成肉饼，可谢伊却能游刃有余、赤手空拳地调戏它。
真的，太强了，像超人一样。
黑泽阵偷偷看了前辈一眼，碎发下的眼睛亮亮的。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谢伊的态度突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开车来到基地所辖地界后，谢伊说了一些他不太能理解的话，然后就让他下车，接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远去的车尾气，一身狼狈的黑泽阵头一次有些手足无措。
他这是……被丢下了吗？
难道是因为他猎熊时表现不好，所以被嫌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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