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恶丐拦路
众人以柳少阳为首自然再无异议,当下后半夜里各自留神便在林中歇了。第二日方才拂晓便尽都起来,辨明路径往启程北行去。
一路之上数日间越州过府,但见沿途乡民百姓有不少都是僮苗服饰,居宅习俗与江淮中土大为不类。五人俱是头遭身来岭南,赶路之余倒也甚觉新奇。柳少阳沿途行来留心觑瞧,倒也未见有何等异样。
这一日过了英德县歇宿已毕,眼看已是岭南边陲韶州府的地头,道路却是渐渐狭窄起来。柳少阳五人连日赶路,雇了辆双辋悬帷的马车轮流赶车歇息。
此时转过一处山口,忽见道旁挑出旗斾有几处茶棚酒肆。数名乞丐模样之人拦在路上甚是蛮横,朝过往的行者客商乞讨银钱。
其间居中之人五旬年纪手持铁杖,身长八尺便如铁塔也似,口中不迭叫道:“过路的各位老爷公子,可怜可怜赏口饭吃!”声音尖锐嘶哑如鲠在喉,着实难听至极。另有一人披头散发箕踞道旁,动也不动不知是寐是醒。
莫凌涛身在车头瞧了,冷哼一声道:“岂有此理!人人都言岭南民风淳朴,谁料竟有这等强讨恶化的形同剪径之辈!”
柳少阳见他心有义愤唯恐生来事端,不由低声叮嘱道:“莫大哥,我瞧这些个乞丐有恃无恐只怕是江湖中人,这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咱们初来乍到未晓其中底细,不去招惹也能免些麻烦!”
说话的功夫马车已行至左近,那为首的恶丐将铁杖一横拦在马车之前,嘶哑道:“可怜可怜给些赏钱,祝公子爷好人好报福寿安康!”
柳少阳见这恶丐举手投足劲力雄浑,眉头微皱一面摸出几两碎银往那人手里递过,一面沉声道:“好说,好说!某家出门在外与人方便,还望几位也能与我等方便!”
不想自己这话甫才出口,那路边数丈处始终未动的汉子竟而身躯大震,口中呜呜数声摇摇晃晃,似是心绪激荡欲要站将起来。
柳少阳眼底余光瞧见心下起疑,正想扭头一觑究竟。却不防身前那恶丐伸出的蒲扇大手并不去接碎银,而是手掌陡沉如钳似铁,正抓在自己的右腕要穴之上。
柳少阳霎时间手腕被制心头惊骇,体内玄劲应势而生从脉穴陡发。手腕本能一翻绕个圈子,登时将那恶丐箍住的五指甩脱。
与此同时那路边披头散发的汉子有如乍泄了气的革囊一般,又霍而坐下鬓发垂肩覆面。但只是那人作势欲起的一瞬,柳少阳已从微扬的乱发下瞧得真切,但见此人面颊凹凸满布红紫乱疹,双眼凹陷仁白俱无显然是个瞎子。他心头暗骇之余再瞅一眼这人身形,只觉似极了前日里伤在自己手中的宁伏幽!
这当口莫凌涛、金玄策二人眼见局面不善,尽都抢上前来怒目而视。那杵在路上强讨银钱的恶丐暗袭柳少阳一招没占到分毫便宜,脸上神色微变转而抱拳笑道:“阁下好身手!这一遭是我们丐帮有眼不识泰山,讨的赏钱是万万不敢要了,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旋即铁杖一收让开道路,摆手作了个请势。身后的其余几名乞丐也是恭身垂首,依言退在两旁。
柳少阳眼见对方故作和气并不发难,自己脸上便也不动声色,朗然道:“原来是丐帮的兄弟,若有机会还望代我等向聂帮主问好!”说罢拱手一别,赶着马车同莫凌涛等人越过众丐,继续往前路驶过。
众人乍逢这等古怪之事甚感怔忡,随车驰出里许并未见那伙恶丐尾随这才稍安。金玄策心底纳罕,忍不住道:“丐帮素来只在中州才敢这般蛮横,何时在岭南的地头也有如此势力了?难不成真是我等羁旅他乡日久,于中土江湖孤陋寡闻了不成?”
柳少阳脸上神情凝重,肃声道:“师哥有所不知,这些人哪里是什么乞丐,尽是乔装改扮过的。路边那披头散发的汉子我隐约瞧了,正是前几日使诈害死龙虎派的尹长风,又与我交手遭了奇毒返噬的‘隐魔’宁伏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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