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0章 表白

　　本来以尼尔洁莉娜对这附近的熟悉程度而言，返回雷云学院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当张杨随着她在魔兽之森中东拐西拐，一路披荆斩棘终于走出魔兽之森的时候，张杨却是发现二人竟然回到了巴尔克苏斯附近，也就是当初雷电佣兵团初建、他经常带着尼尔洁莉娜一起修炼斗气锻炼体能的地方。

对此虽然从当初到现在只是过去了三年时间，但对于张杨来说却仿佛过去了数十年或者更久一般，因而此刻故地重游、当年的记忆顿时重新浮现在脑海。

独自摸索着修炼顺带指导尼尔洁莉娜锤炼身体、锻炼体能；凭着一股闯劲儿完成佣兵工会的各种任务；结识各种各样的普通人……

只不过曾经相貌青涩身体单薄的少年战士，如今已然完全换了一个模样。那是经历过风雨坎坷后的成熟，也是越过艰难困苦后的坚韧，唯一不变的或许只有那份面对一切的坦然与平静，以及……到如今依旧站在自己身旁的人吧。

（果然是岁月匆匆啊……）

触景生情带来的感怀，让张杨忽然有种这几年仿若做梦一般的不真实感，毕竟以他的经历而言，哪怕只是截取这三年中的一半，就已经超出寻常人的想象，甚至就连那些活过了数十载战斗与冒险生涯、极其幸运的安然步入了晚年的退休佣兵只怕也无法比拟。

所以感情方面一向有些木讷腼腆的张杨，此刻竟然鼓起勇气主动牵起了尼尔洁莉娜的手，同时认真地说道：

“以前的我总想着去奥兰多大陆各处旅行，想要看看这个世界不同的风景，可是兜兜转转过了这么久之后我才突然明白，其实之前想要去旅行除了不想虚度此生外，更多还是因为感觉这个世界没有自己的归宿，所以才感觉没什么目标。但如今却是不同了，每当漂泊在外的时候我都无比想念这个由你帮我经营着的家，同时也特别想念你。所以……到如今我终于有了在外奔波时念念不忘想要回去的地方，更有了无论如何也想要见到的人。所以小娜……谢谢你，我爱你。”

“大人……”

之前张杨虽然已经对尼尔洁莉娜表白过，但这还是他第一次将‘我爱你’给说出口，而且对于尼尔洁莉娜这个告白实在来得太过突然，毕竟她虽然有点小私心想要和张杨重温旧时安稳美好的时光，却没想到好端端的说着话，这位怎么就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于是此刻不仅张杨感觉时间过得太快，一切就好像在做梦一样，对于尼尔洁莉娜来说这两天所经历的遇袭、逃亡、躲藏、获救乃至其后的表白之类，更像是梦中才会有的场景，而且还是那种有着超级大反转、让人喜悦到完全不愿意醒来的美梦！

所以此刻几乎彻底傻掉的尼尔洁莉娜竟然先是偷偷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直到一股真实的疼痛嗖地一下子传来，她才确定自己真的不是在做梦，而是、而是……

“这、这竟然是真的……我……我实在是太高兴了！！大人！”

此刻明显有些语无伦次的尼尔洁莉娜终于克制不住内心之中的喜悦和冲动，说着说着便一头扑进张杨的怀中，随后竟然嘤嘤地哭了起来！

而这下顿时换成张杨乱了手脚，虽然是他主动表白没错，但以他的性格和说话习惯来说，一没有煽情二没有激动，仅仅只是用最平常的语调说出了自己的心声而已，但这怎么就直接把人说哭了呢？！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所谓‘喜悦的泪水’？

但问题是这种场面张杨真的是极其不善于应付啊！于是慌乱之中张杨只得手足无措地将身材娇小的尼尔洁莉娜轻轻搂在怀里，而后想了想又仿若安抚小孩子或者小动物一般，轻轻抚顺着尼尔洁莉娜的头发……

于是时间就这样一分漏一分漏地过去了，好在女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仅仅三分漏之后尼尔洁莉娜便稍稍冷静下来，继而也不离开张杨的怀抱，就那样将自己的头贴在张杨的胸口上，同时用一种羞涩中透着喜悦的语气轻轻开口说道：

“一直以来我都是喜欢大人的，虽然刚开始的时候还不太明白，但其实从那天大人在约坦城中救下我开始，我的眼中便只有大人你一个人的身影，整颗心也容不下别的什么人了。只不过那时候我胆子很小的，而且也害怕说出口会被大人你拒绝，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觉得只要能待在大人身边，能够每天看到你、服侍你就可以了，但是……”

说到这里张杨感到尼尔洁莉娜将他抱得更紧了一些，随后则听她继续如梦呓般说道：

“但是随着待在大人身边时间越来越长，我就越发觉得心中有种冲动无法抑制，可是……可是那时候大人你不仅总是遇到各种意外经常消失，而且与奥菲利亚大人来往也非常密切。所以有阵子我心里真的十分煎熬，明明已经开始明白自己的感情，却总是患得患失，没有勇气开口说出来。”

此刻尼尔洁莉娜却是深深呼出一口气，虽然因为角度的关系张杨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不知怎么的张杨就是知道尼尔洁莉娜在笑，而且还是十分开心、非常灿烂的那种。对此即便不解风情的张杨也清楚现在的时间是属于尼尔洁莉娜的，因此他也不做声，而是轻轻摸了摸她的头，等她继续说道：

“然而直到那次‘地穴封魔’之战的时候，眼看着大人你被崩溃的传送门卷了进去，我感到自己的心仿佛被一只大手握紧了一般，痛苦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整个人差点就崩溃了。好在因为有灵魂宝石在，所以虽然不知道大人你身在何方，却知道你还活着，所以自那时我便下定决心，我一定要变强，不要再无助地看着你从眼前消失。好在上天眷顾，虽然那次之后大人你突然变了一个样子，但不知为什么我却一眼就能认出你来，而且莫名觉得这个样子的你仿佛更真实……不，或许应该说更加协调吧。”

听到这里张杨不得不感叹女人的第六感实在是厉害，最开始他虽然得以重生，却是占据了‘莱特’留下的躯壳，所以虽然看起来和常人无异，但实质上却存在着极大的不协调。

当初因为见识不足的关系还不明白，如今经历过许多、也成长了许多之后，张杨已然了解到，那时的他就好像一个有着七阶传奇级别的泰尔纳人之魂，却是占据了一个普通人类的躯体一般，虽然能够发挥出远超这具躯体的实力，但灵魂与身体上的不协调却是难掩的事实。

然而在经过万雷炼体、在神秘雷电星云的作用下将体内恶魔血脉、死亡之力以及生命之力融合为一之后，基本上恢复了上一世本来面目的张杨，已然重新取得了‘灵魂与躯体’上的统一。这点张杨对外一直声称不清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哪里想到对这方面知识一窍不通的尼尔洁莉娜，竟然仅凭某种‘第六感’便已经发觉到了事情的本质，这怎么能不让人惊讶呢？

不过就算这样张杨此刻也不准备把自己身上最核心的秘密全盘托出，之所以如此并非他信不过尼尔洁莉娜，而是总觉得在此刻这种氛围下，他实在不该说出这种‘煞风景’的事情，因此略微犹豫了一下之后张杨决定索性让尼尔洁莉娜说个痛快，他就老老实实当一个听众、顺带做个安静的‘支架’好了。

事实上对于已然陷入某种情绪之中的尼尔洁莉娜而言，她此刻豁出去之后基本上完全处于‘自说自话’的状态，因此不管张杨是否搭茬，她都继续说道：

“可问题是……哪怕我已经倾尽全力，却依然无法追赶上大人你的脚步。每次您遇到意外情况消失后回来，您都会变得比离开之前更强大，这使得我一个人的时候也会想，是不是放弃自己心中的妄想，让您和奥菲利亚大人在一起才更好呢？”

听到这里张杨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么，但问题是这其中的关系实在是剪不断理还乱，他与奥菲利亚之间若说没什么特别关系的话，别说旁人就连张杨自己都不信，但要非得说有点什么的话，除了友情足够坚实明确之外，其余的……朦朦胧胧的谁也说不清啊！

所以到最后张杨只得叹了口气把嘴闭上，他与奥菲利亚之间并非完全没有可能，但问题是奥菲利亚有自己的梦想和追求，而若是与她在一起的话张杨可就没办法像如今这般自由自在了，什么政治军事外交权谋等等，他根本想躲都躲不了，这样的生活并不是张杨想要的，而这或许就是张杨最终选择尼尔洁莉娜的原因吧。

问题是如今奥兰多大陆可谓内忧外患，因此张杨想要的平静安逸生活怕是一时半会过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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