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会员卡与求助信
凌晨时分,昂热带着满身香水味回到了卡塞尔学院校长办公室。
虽然已经年过百岁,但身为S级混血种的昂热身姿依旧挺拔,外表依旧英俊,称得上美男子……或者说老骚包。
今晚的酒会上数十名美妇和少女将他团团围住,入目所及皆是羊乳般白腻的肌肤,举手投足尽是鲜花般夺目的玉体。别误会,这仅仅只是上流社会晚宴的基本操作罢了。对于这些人情凉薄的混血种家族来说,任何东西都可以当成筹码,包括妻子和女儿的身体。
昂热对此心知肚明,也乐于享受美人们的奉承,饿狼怎么会拒绝送到嘴边的肥肉呢?除非狮子的獠牙吐着让人心里发寒的热气抵在后颈上。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每当这些看起来天真烂漫的女人试图将话题拐到红狮子身上去时,老骚包就会装傻充楞地大声谈论起霍格沃茨和斯塔克集团的合作。
美人们当然看得出来昂热的小心思,能进社交场的女人没有一个是花瓶,她们的大脑和胸部一样发达。见昂热不说,那也不问了,只是轮番上阵一个劲地给昂热敬酒。
纵使昂热自认为是酒豪级别的人物,在香艳的围攻之下依旧叫苦不迭。美人们敬酒的理由没一个重样的,从打着官腔的“希望霍格沃茨和卡塞尔学院强强联手”,到比较私人的“校长你可好久没爬我卧室的窗户了”,应有尽有。
昂热甚至还听见了“祝校长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身体健康,长命百岁”这种祝酒词,一边在心里吐槽如果自己真的长命百岁那你出生前我就挂墙上了,一边硬着头皮和那个笑起来露出两个小酒窝的混血种女孩仰头干了一整瓶没冰过的乐加维林威士忌。
如果说威士忌加冰是美国的国窖,那常温的乐加维林简直就是马尿。
昂热喝得龇牙咧嘴,同时看着面不改色的混血种女孩感叹真乃女中豪杰。他意识到再喝下去的话,即使自己是拥有最高龙血纯度的S级混血种,也得被撬动牙关吐露出点狮子不乐意他说的信息。连忙把手插进裤子口袋里盲打手机键盘给执行部发了一条短信。
卡塞尔执行部从上到下都是一群面冷手黑的杀胚,昂热的消息发出去不到三分钟,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就席卷了金碧辉煌的酒宴大厅,穿着黑风衣的干员如群鸦般涌进来,带头的是一名面容英俊冷酷的雅利安少年。
“校长,卫星侦测到二代龙种苏醒,请您务必返回学校指挥作战。”少年毫不留情地架住昂热的胳膊,动作不比押解犯人柔和。
昂热一边和宾客们打着哈哈一边往出走,压低声音对身旁的少年说:“二代种?施耐德,就算编谎话你也得编个值得信服的吧?”
冯·施耐德,17岁,A级混血种。这是一个一句话就能概括的人:天才中的天才,杀胚中的杀胚。不仅跳级被卡塞尔学院录取,更是用短短数月时间修完了四年的课程,即使是在卡塞尔学院历史上也是罕见至极的人才。如果不是学分还不够毕业,昂热毫不怀疑施耐德在圣诞节前就能成为执行部的一把手,而不是实习生。
(注:根据《龙族3:黑月之潮》中施耐德教授的自述,2012年日本龙渊计划执行时他37岁,可得1992年时他17岁。)
“有道理。”施耐德一本正经地点头,“下次我会考虑往您所在位置投掷钻地燃烧弹,然后以救火为借口把您带出来。”
“……那你务必带个紫檀木的小盒子,这样方便收拢我的骨灰。”
“好的,校长,我会记住的。”
“记住个屁啦!你们德国人就没有半点幽默细胞吗?!”
“那请允许我向您介绍世界上最薄的三本书。”施耐德把昂热扶上黑鹰直升机,在扇叶的轰鸣中大声喊道,“《英国的菜谱》、《美国的历史》、《德国的笑话》。”
总而言之,昂热一路平平安安地回到了卡塞尔学院,除了在进入霍格沃茨领空时短暂地被决战坦克和将军炮锁定了一下外,并没有发生什么让学生改称他为“牢校长”的事情。
走进自己400平米的办公室,昂热只感觉酒劲上涌,脸颊燥热一片,脚下像是踩着棉花一样使不上力。他怀疑是不是今天这场晚宴的主办方在酒里掺了什么玩意儿,能把自己喝成这个样子。
他也懒得开灯了,使用了这座办公室一百多年,每一处布局他都了如指掌。更何况开灯还会引来装备部那群疯子让自己批一些扯蛋的款项,前不久装备部部长就想在女生宿舍下面修一条紧急逃生通道,一旦发生龙族灭世之类的恶性事件就把所有女生全部送往全员男性的装备部。
昂热至今还记得装备部部长那信誓旦旦的模样:“作为地球上最聪明的一群人,我们自然有在灭世灾难中担当起传承人类文明的重任。为了保证我们这个一百多名亚当组成的伊甸园能产出足够优秀的孩子,还请校长批准‘夏娃通道’的建设。”
至于这件事的结果……昂热必须得说把皮靴踹在装备部部长两腿之间的感觉真他妈好。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昂热小声念叨着来自中国的古老智慧谶言,在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伸手去摸自己酒柜里的藏酒。美国混血种家族这群暴发户对酒唯一的理解就是价格标签上的位数,越长越好,他都已经能感觉到威士忌在痛打他一百多岁的胃囊了,必须得来点香槟透透——
酒柜在他来之前就是开着的!
昂热瞳孔紧缩,浑身肌肉如钢丝般绷紧,体内残留的酒精瞬间蒸发,蛮象般的力量从他苍老身躯中苏醒,双眼被沸腾的龙血淬炼成金黄色,仿佛太古之王携着逝去的时间从风沙中归来!
序列84,言灵·时间零!
无形无质的领域之中,一秒钟被拉长了五十倍,让昂热有充足的时间从袖口中抽出由挚友梅涅克·卡塞尔的长刀断刃打造成的折刀。虽然这柄利刃的长度才堪堪超过手掌,但也是凝练了混血种密党千年来所有炼金知识的屠龙凶器,灿银的刀身上遍布狂乱的大马士革花纹,哪怕是仅次于四大君王的二代种也无法抵挡它的锋锐。
什么东西会半夜潜入密党领袖的房间?
当然是恶龙!
昂热口中发出狮虎般的咆哮,百年积累的战斗经验化为“刀意”般的直觉引导着他的手臂,老人以不符合他年纪的矫健和凶狠扑杀而出,折刀撕裂空气宛如鬼哭!
两只洁白的手指从黑暗中探出,好似毒蛇吐出了分叉的信子,它们俩洁白玉润,骨节匀婷,指甲修剪得短而整齐,涂着掺了银粉的指甲油。很美的一对手指啊,光是看着就让人联想到月光下盛放的昙花,以及一切美丽而脆弱的东西。
可就是这么两根手指,凌空夹住了昂热疾电讯雷般的折刀!
它确实美丽,但绝不脆弱。昂热瞳孔收缩得比针尖还细小,他感觉自己的手腕骨骼传来了剧痛,甚至听见了炼金折刀的哀鸣,这两根纤细手指仿若铜浇铁铸,生生将他的斩击定在了空中!
“皇极惊世·点辰手。”
黑暗中的人缓缓说道,声音清澈透亮,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却容易让听者便体生寒,好似其中隐藏着见血必亡的鸩毒。
不速之客虽然不是恶龙,但却是比恶龙更恐怖的东西——磁场癫婆。
昂热撤销时间零的领域,带着疑惑问道:“卡珊德拉?沃雷小姐?”
“是我。”卡珊德拉缓缓松开夹住折刀的手指。昂热伸手打开办公室里的水晶吊灯,只见修长矫健的金发女孩交叉着双腿坐在他昂贵的红木办公桌上,手里摇晃着深绿色的酒瓶,里面的香槟只剩下一口的余量。她显然是第一次喝酒,脸颊上带着浅浅的粉红,目光有些迷离,如黑色的大丽花般诱惑且致命。
和她此刻散发出的魅力相比,刚才酒宴上那些美人简直就是庸脂俗粉。这不仅仅是容貌上的差别,更重要的是……卡珊德拉手中,掌握着滔天的权,与震世的力!
随着《皇极惊世》修炼的深入,她的力量已经达到八千匹境界,甚至可以迫开时间零领域的笼罩,恐怖如斯。
昂热看着她将残余的金色酒浆一饮而尽,谨慎地说道:“沃雷小姐,虽然美国各州的法律都不相同,但15岁的未成年人无论在哪个州饮酒都被视为违法。”
“在英国也违法,但你会叫警察来抓我吗?”卡珊德拉耸了耸肩,把酒瓶放在大腿旁,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真难喝,搞不懂你们大人为什么喜欢把自己灌醉。明明生命已经足够短暂,却还不管不顾地把这种有害物质倒进器官里搅拌。果然我还是比较喜欢红茶,要锡兰产的茶叶,双倍奶双倍糖。”
昂热才反应过来女孩在指使他,无奈地转身去五斗柜里拿自己珍藏的茶叶。“我这里有产自大吉岭的红茶,发酵了十年的老茶饼,茶香醇厚,不会被牛奶和方糖破坏口感。”他把茶叶洒进骨瓷茶壶,“小姐,我虽然自认魅力非凡,但究竟是什么吸引你半夜潜入我的办公室呢?提前说好,我可不想被拉塔恩一拳打成两个小饼饼。”
卡珊德拉浅笑嫣然,从昂热手里接过热腾腾的大吉岭红茶,端到唇边不急着喝,只是淡淡说道:“我得承认你确实还有几分风韵,但是……你不忠诚。”
伊利诺伊州十一月本就料峭的温度刹那间降至可怕的森寒,昂热端着茶盘的手掌微微一颤,让骨瓷茶具发出叮当细响。他很快就重新镇定下来,说:“沃雷小姐,我可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拉塔恩的事情,更没有透露哪怕一个字对拉塔恩不利的信息。”
“那为什么你还没有把校长的位置交出来?”卡珊德拉垂眸看着杯中茶水和牛奶混合成的棕色液体,如她的目光一般复杂且无常。
昂热有些傻眼:“什么?可是邓布利多不也——”
“邓布利多教授名义上还是霍格沃茨的校长,但谁都知道拉塔恩才是真正的元首。”卡珊德拉啜饮香甜的茶水,“白巫师很聪明,他从很早之前就明白该把自己的位置放在哪儿。而你,希尔伯特·让·昂热,你为什么没有将你所拥有的一切都献给拉塔恩?你可知道,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
八千匹磁场力量的威压散发开来,昂热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唾沫,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1900年那个让狮心会初代会员全军覆没的仲夏夜,当时他们所面对的那头疑似龙王的龙种,从漫长沉眠中被唤醒后所残存的威严和力量也不过和面前的卡珊德拉持平而已。
“你在犹豫?”卡珊德拉笑了,目光中却杀气四溢,办公室的窗户玻璃在刺耳的声音中绽开一道道惨白裂纹,仿佛有无形鬼爪在上面抓挠,“在见证了拉塔恩的力量和智慧之后,你居然还在犹豫?昂热先生,我真不知是该佩服你的勇气,还是鄙夷你的愚蠢。”
“不不不,我当然没有不忠诚的意思。”昂热额角滑落一滴冷汗,他十分清楚在如此近的距离下,时间零来不及发动他就会被毒蛇般的女孩杀死,“只是……和霍格沃茨这种教育机构不同,我所代表的密党毕竟是遍布世界的庞大暴力组织。所谓船大难掉头,就算我想要卸任密党党魁的职位,组成了校董会的元老那边——”
“很简单,谁反对,就杀掉谁。”卡珊德拉理所当然地说,语气平淡地像是在决定晚上吃什么一样。
昂热被噎到了。“可是他们背后的混血种家族掌握着维持密党运行的财力——”
“哦,这倒是个问题。”卡珊德拉点点头,“那就全都杀掉吧,从元老到刚出生的孩子,从战士到为他们服务的侍从。从上到下,一个不留。省得日后还有人搞什么复仇戏码,还得一个个杀,怪麻烦的。”
昂热抓狂。活见鬼的!跟这女孩比起来,执行部那些杀胚简直和白莲花一样清纯!
“沃雷小姐。”昂热拼命思考该怎么稳住磁场女魔头,他仿佛都能听见自己的大脑在呼呼旋转,“不如这样,我校除了学生会之外还有一大学生组织,名为狮心会。拉塔恩的外号不是红狮子吗?正好让他来当荣誉会长,这样日后我移交权力的时候也更丝滑。你看如何?”
昂热想让拉塔恩来当卡塞尔学院的校长吗?
想啊!很想啊!
他几乎所有的朋友都在92年前的夏天死去了,从那之后世界上便只剩下一个名为昂热的复仇幽灵,只要能让龙族付出血淋淋的代价,他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可以放弃,哪怕是和魔鬼做交易……
拉塔恩是魔鬼吗?
别开玩笑了,在红发巨神面前,魔鬼简直纯良地像只小白兔。
“唔……”卡珊德拉用食指点着下唇,“你确定不用砍几颗脑袋立立威?”
昂热擦着额头上的汗水:“沃雷小姐,杀人是违法的。”
该死!这种纯良的话居然会从自己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密党党魁口中冒出来,真是龙操的现了大眼了!
“好吧。”
卡珊德拉有些失望地站起来,她比身高1.9米的昂热还要高出三个脑袋,居高临下地伸出右手:“成交。”
昂热和她握手,感觉自己的指骨都要被捏断了,还好对方在他叫出声来之前松开了手掌,自顾自离开了被数百道安保设施密切监视的办公室,就像一缕夜风般来去无踪,还顺走了他的大吉岭红茶。
说到风,十一月的寒风从窗玻璃上的裂痕中嘶嘶低鸣着灌进办公室,听起来仿佛婴儿的哭声。昂热这才感觉到背后一片寒冷,汗水不知什么时候把上衣给沁透了。
他拉上窗帘,把自己丢进厚实柔软的皮革座椅里,看着办公桌上空荡荡的香槟酒瓶怔怔出神,不知过了多久,低语道:“魔鬼……吗?”
————
拉塔恩无声地推开母亲卧室的门,魔法隔绝了声响和气流,他站在黑暗中透过门缝静静地看着母亲的睡颜,听着蕾娜菈消瘦身躯中发出浅浅的呼吸声。这是他新养成的习惯,一方面是确保芝加哥的气候和环境不会对母亲造成坏的影响,另一方面则是……某种来自心底深处的恐惧。
他害怕眼前的一切都是梦幻泡影,只要一眨眼母亲——这个世界上他最爱以及最爱他的人——就会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不是枯骨,更不是墓穴,这些东西都能证明母亲曾经存在。他害怕什么都看不到,那意味着零,意味着虚无,意味着无论是猩红君王还是碎星将军,从始至终都是一个没人爱的孩子。
晚安,妈妈。
拉塔恩无声地说,极其轻柔地关上了门。
这套房子是三室两卫一厅的布局,两个卧室加一个书房,从客厅对面另一间卧室里传来格里戈维奇雷霆般的呼噜声,隔着门板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老魔杖匠人这段时间都返老还童了,天天累得跟孙子似的,不仅取代曼斯教授成为了学院门前镇锻造铺的老板,教导韦斯莱双胞胎如何为金属武器赋予魔杖功能的同时,也负责制造传统意义上的魔杖。
红狮子对姥爷的情感很复杂,他痛恨对方将未觉醒的自己缩在地下室里十一年,又明白如果不是格里戈维奇十一年如一日的照料,母亲的身体状态将比现在更糟。
要是奥利凡德在的话,姥爷应该能轻松一点。
想到对角巷的魔杖匠人,拉塔恩目光阴沉了一瞬。已知信息是穿越者齐格飞拥有复制他人天赋的系统,并且用此系统复制了奥利凡德的魔杖制作天赋和格林德沃的预言天赋,在当初霍格沃茨保卫战之后便离开城堡自此下落不明,连带着奥利凡德也不知所踪。
神圣泰拉上没有东西能瞒过猩红君王的眼睛,除非……
拉塔恩从腰间马格努斯之书中拿出錾刻着高哥特语的厚重金戒指,透过指环中央的孔洞,他看到屹立在焦土平原上的邪黑巨塔,燃烧着火焰的巨眼一眨不眨地凝望着他,耳畔响起嘶哑低语:“我的手足……我的兄弟……”
“闭嘴吧,恋父狂。”
拉塔恩把戒指塞回马格努斯之书的书页里,如果这世界上还有谁能屏蔽他的感知,那一定是大逆·荷鲁斯了。猩红君王十分清楚四魔附身的大逆有何等恐怖的实力,那是连黄金王座上的“他”——千载万古以来最强之人都必须要谨慎对待的可怖阴影。
而且,此时大逆身旁还有福格瑞姆这个变态辅佐……
用灵能和重力杀掉福格瑞姆不是难事,当我没说。
除了大逆之外,中国的晁龙也有这个能力,只是他虽然独来独往,但依旧能看出是心向人类这一边。那就只剩下阿特拉斯·因菲涅特了,夜之城的市长,自称为第十一军团黎明高墙之主的家伙。
在与超人一战之后,确定了克拉克·肯特会站在人类这一边的拉塔恩去了一趟北加利福尼亚州,站在风蚀的岩柱上远远眺望那座笼罩在绚烂灯光与全息投影之中的纸醉金迷之地。将自己的意志以近乎侵略的姿态投射到夜之城中,却仿佛陷入一潭死水,什么都感知不到。
就好像那些喧闹夺目的光芒仅仅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楼,看得见,摸不着。
更诡异的是,拉塔恩已经特地把和超人的战斗动静闹大,结果最爱凑热闹的阿特拉斯居然一个屁都没放,这还是那个仅仅因为自己要和穿越者打一仗就特地驾驶着无敌天王号帝皇级泰坦横跨大西洋前来干涉的不灭传奇吗?
拉塔恩没有进城,夜之城存在的形式颇为诡异,除非做好万全准备,否则决不能将自己陷进去。
如果穿越者齐格飞选择把奥利凡德藏匿起来,那么邪黑巨塔的魔多之地和阿特拉斯的不夜之城将是最好的选择。大逆肯定乐于将穿越者转化为自己的力量,市长那么爱好和平肯定也会帮齐格飞远离自己的巡视。
带着这些思量,拉塔恩离开母亲所住的房子——也许是时候称它为“家”了?红狮子穿过被白炽灯照亮的街道,走进原铸工厂,来到自己的办公室里。
刚一关上门,拉塔恩后腰就贴上来一具柔软的身躯,女孩身上的香气混合着淡淡的酒味冲进鼻腔,他回身轻轻将她推开:“你喝酒了。”
“一点点。”卡珊德拉笑着将泛着淡淡粉意的脸埋进拉塔恩的腹部,“哎呦!什么东西那么硬呀?”
“你的额头顶我腰带带扣上了。”拉塔恩用噬魂魔戒朝办公桌上的台灯一指,暖黄色的灯光立刻充盈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他对卡珊德拉出现在此并不惊讶,毕竟她可是自告奋勇地从胡桃手中抢走了文书的工作。“昂热同意了。”
这不是问句。拉塔恩读过《龙族》原着,对卡塞尔学院校长心里那点小九九了如指掌,他知道那个老骚包为了屠龙什么都愿意做。只要能把龙族杀到绝种,哪怕要把玩弄散兵那一套在昂热身上重新来一遍,老骚包也会甘之如饴。
“你也不怕那色眯眯的老梆子对我——”卡珊德拉试图挑逗起拉塔恩身为男人的好胜心,但她仅仅看到红狮子无奈中带着无聊的眼神就知道自己的小计谋还没开始就已经失败了。世人都说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卡珊德拉并不气馁,她太爱拉塔恩了,爱到想看见这座红色的巨峰沉醉在她的魅力之中。
很可惜,拉塔恩依旧清醒。他在为自己的巨大体型量身打造的椅子上坐下,翻阅起摞得整整齐齐的文件。其中大部分都是枯燥的数据,例如原铸工厂今日生产份额,学院门前镇外来者的人数,各个店铺中各种商品货物的储量和销量,精确到每一枚纳特每一颗螺丝钉。
其中还包括无数的名字,这是那些外来者的人际关系和血缘亲属,详细到住址门牌号和联系方式。这是自从学院门前镇宣布对外开放之后,无论是美国巫师还是普通人都对这座跨洋而来的重镇充满了好奇心,其中自然不乏心怀不轨之徒。
拉塔恩要做的就是在脑中构筑模型,将无数个名字和无数条数据代入运算,整个学院门前镇,甚至大半个美国都在他的大脑中成型并运转,通过这些冷冰冰的数据逆推出所有人的生活轨迹、隐藏身份乃至私密习惯。好人,放过。恶人,呼叫灰骑士。
办公桌左侧摆着一方很深的铁箱,里面塞满了灰骑士带回来的死亡证明,大部分都是整张人皮,来自试图开拓市场的毒贩和妄想在学院门前镇逃脱法律制裁的逃犯。当然也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比如一只耳朵,半个颚骨,连着整条脊椎的颅骨。灰骑士在处理那些反抗比较激烈的恶人时,所用的手段也不会仅仅扒皮这么温柔。
卡珊德拉已经在拉塔恩来之前把这些文件整理过一遍了,她坐在办公桌侧面,双手捧着脸颊,痴迷地看着红狮子专注的侧脸,说道:“昂热已经承诺,从现在起你就是狮心会的荣誉会长了。”
老家伙还真会给我找活干。
“辛苦了。”拉塔恩随口说道。他眼角余光瞥见小作品撅起了嘴唇,放下手里的文件摸了摸她的脑袋,像逗猫一样将指尖从她耳后轻轻搔挠而过,指关节勾勒下颌线,挑起她的脸。“辛苦啦,小宝贝,有你真是我的幸运呢。”
卡珊德拉展颜一笑,双手捧着拉塔恩巨大的手掌轻轻揉捏着,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对了,晁龙晁大校派来的专员明天应该就到了,需要安排人去接待吗?”
“我亲自去,不用安排别人。”拉塔恩用两根指头从文件堆里拈出来一张塑封的页片,透明塑料之中夹着一张张色彩斑斓的卡片,材质从铂金到纯银应有尽有,“这能干什么?”
“这些啊,这些是全球所有为有钱有权有势之人提供服务的超级俱乐部寄来的会员卡,打从你决定公布学院门前镇公用收信地址开始就陆陆续续寄到了,我特地等所有卡都齐了才封好了给你看。”卡珊德拉说,“简单来说,这些俱乐部会如同侍奉上帝般侍奉会员,竭尽全力满足会员几乎一切的要求。比如这个M1NT俱乐部——”
“我知道M1NT。”
《龙族》原着里凯撒·加图索那个公子哥就是这家俱乐部的会员。拉塔恩随手把这些富豪和官僚趋之若鹜的会员卡丢在桌板上,双手十指交叉抵住下巴。“我是想问,这些俱乐部能为我干什么?我既不想在巴黎吃完可颂之后立刻飞到日本看歌舞伎表演,也不想在即将喷发的活火山下举办派对。刨去这些之后,这些俱乐部还能为我干什么?”
“嗯……”卡珊德拉歪着头,“扩大人脉?”
“什么人脉需要我亲自去扩大?卢修斯的信箱已经被各种请柬和支票淹没了,他们上赶着送钱攀关系我都懒得理会。”拉塔恩朝着桌面上的会员卡失望摇头,“这些东西造出来就是浪费资源,一堆垃圾。”
卡珊德拉说:“可是它们里面有几张设计得挺好看的。”
拉塔恩漠然评价道:“一堆花里胡哨的垃圾。”
他把塑封好的会员卡递给卡珊德拉,让她从里面挑几张钟意的留下,其他的交由原铸工厂进行物质回收。继续翻阅文件,剩下来的大都是民事内容了,有人抱怨矮人盖房的动静太大,有人质疑在密歇根湖畔开掘水库的必要性,有人说自己的父亲一觉醒来就不能动了。
这张民事文件吸引了拉塔恩的注意,他仔细阅读了上面的每一个字母。这个名为奎特·布什内尔的镇民说他年逾古稀的父亲在看了一档奇怪的电视节目之后便陷入了深深的焦虑,经常性自言自语伴随着强迫性的来回踱步,直到昨天早上忽然就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了,无论是傲罗还是医生都没有查出原因,只能推测是中风或者接触了黑魔法物品。
奎特试着寻找父亲看过的那档电视节目,但无论他怎么换台都找不到当天所瞥见的古怪画面,不忍看着前段时间还筋骨强健的父亲摊在床上的他,只能在万般无奈之下选择向拉塔恩求助。
拉塔恩将奎特的求助信仔细折好放进胸前贴身的口袋里,看了眼窗外蒙蒙亮的天色,对卡珊德拉说:“跟我走,我们有比这些俱乐部重要亿万倍的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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