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热寂
天空阴沉沉的，仿佛随时都会倾泻而下一场暴雨。果然没过多久，豆大的雨点便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如珠帘般密密麻麻，形成一道道雨幕。雨水猛烈地冲刷着潜渊号，将上面的血迹冲洗得干干净净......
在距离"海葬号"大约一百米远的地方，哈迪斯正全神贯注地驾驶着"远洋号"朝着克拉肯疾驰而来。
此时此刻，克拉肯原本还打算继续戏弄一下汹涌澎湃的海潮，但突然出现的"远洋号"却成功地引起了它的注意。相比于摆弄那些脆弱的人类，克拉肯显然对攻击船只更感兴趣。每当看到船上的人们陷入绝望时，它内心就会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他将触手射向哈迪斯。
哈迪斯冷冷地扫了一眼那根试图缠绕住自己的粗壮触手，漆黑如墨、猩红似血的双瞳之中骤然迸发出锐利至极的光芒。
下一刻，只见一道熊熊燃烧的火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过虚空，准确无误地砍在了触手上。刹那间，触手应声而断，切口处燃起熊熊烈焰，火势凶猛异常，久久无法扑灭。
就在这时，克拉肯敏捷地从哈迪斯身下钻了出来。借着皎洁的月光以及海水中尚未消散的火光，哈迪斯终于看清了这个庞然大物的真面目。
"O esoi TTou uou owoats T oopia va uou owate koupdylo utropei eions va suxaplotnowo入ouc!”哈迪斯吟诵着，他那苍白杂乱的头发像是有风吹动着一般，灵动舞动着。
伴随着吟诵的声音，一滴深红色的液体从哈迪斯指射出，然后飞向克拉肯，击中克拉肯的右眼。
红色的液体像是一滴岩浆，瞬间将克拉肯的左眼珠烧焦，随后它的半边脸就像是火山喷发，岩浆四溢将面烧出裂痕一般，满是焦痕。
克拉肯像是一个受到惊吓的小孩一般愣在原地，随后疼痛的惨叫着，叫声撕心裂肺。
克拉肯顿感形势不妙，钻入海水中想要逃跑。
哈迪斯打开自己提来的箱子，他从箱子里面取出一支试剂，然后插向自己的肩膀，将药水推入身体。
哈迪斯身上热气涌动，脖子间出现了黑纹，瞳孔也变成了暗红色。
落下的雨滴在他眼前汇集成了一级一级的台阶。
哈迪斯斯一步一步地踏了上去，走到空中之后，嘴里无声低吟着咒语。一轮火红色的“破虚倒像”出现在他身后。
“破虚倒像”，召唤神灵的时空之门，形如光轮，可以沟通虚实。
周围的温度瞬间升高，雨落下的速度变得很慢很慢，有的甚至直接停止了下落……
“Eioa elpida。”哈迪斯轻声吟诵着，“破虚倒像”就像是一个神的象征一般在他身后。
地狱三头犬刻耳柏洛斯威严地从“破虚倒像”之中钻出它那三个着着火的三个头，仰天长啸着，声音直冲向云霄，仿佛要撕裂世界。
哈迪斯周围的雨滴早已经被高温蒸发，化作了飘浮着的水蒸气。
哈迪斯背后的破虚倒像像是一轮耀阳，火红色的光芒照耀着海平面，海平面此时看上去就如同一片火海一般。
哈迪斯脸色黯淡，嘴角不屑地形成一个弧度。
“畜生，走得了吗?”
刻耳柏洛斯再次仰天长啸，来自地狱的锁链从“破虚倒像”中钻出，将克拉肯拴住，然后拖到了哈迪斯眼前。
“热寂!”哈迪斯低声说着，周围的雨水被瞬间蒸发，空气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如蝉翼的红纱一般。
克拉肯在“热寂”中挣扎着····然后只是一瞬间，克拉肯便化作了一摊血水……
刻耳柏洛斯将三个头收回破虚倒像内，破虚倒像之之中的虚洞渐渐变得通红，最后形成一颗红日。
哈迪斯将右手举起，破虚倒像飞至手上随后哈迪斯掌心对准海面，破虚倒像便向海面飞去。
翻腾着的海面就像向水中丢入一块烧得通红的煤炭一般，瞬间蒸汽四溢，遍布天空……
哈迪斯将刻耳柏洛斯收回，破虚倒像渐渐消失，雨继续下着，雨水在海面上绽放出朵朵水花。
哈迪斯顺着雨水形成的阶梯走回潜渊号，从海潮身旁的箱子中再次取出一支试剂，刺向脖子然后忍着疼痛又将药水推进了自己的身体。他脖子间的黑纹渐渐消散，他那黑红如鬼瞳的瞳孔也渐渐恢复了正常。
……
“远洋号”来到“潜渊号”旁，哈迪斯跳上“潜渊号”，走到了海潮身边。“海潮。”哈迪斯斯淡淡说道。
“我说院长，你怎么才来?”听见哈迪斯的声音，海潮瞥见哈迪斯抱怨道。但海潮虽然抱怨，却没有丝毫怪哈迪斯的意思。
“路上遇到了一些阻碍，所以来的迟了点。”哈迪斯站在风雨之中，面无表情。
“所有人都死了！”海潮哭泣般说着，声音微微沙哑。
“抱歉，我救不了你，你的内脏早已经被震荡的脱离你体内的支点，你现在能和我说话，只是回光返照的表现。”哈迪斯看着瘫坐在甲板上的海潮，眼神中有些心疼。
“无所谓的，早死早超生嘛！”海潮的语气满不在乎，早看开般的说道。
“你还有一段时间，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和我说。”哈迪斯道。
“想说的？其实没什么想说的，只是觉得人生还有一些遗憾。以前觉得来日方长，可现在觉得自己是多么的愚蠢。”海潮苦笑着。“我呀，还没为老师报仇，还没娶红鱼呢，想着还真的好不甘心。我觉得红鱼穿上婚纱或者红嫁衣一定美。”海潮想着，幻想着潭红鱼穿上红嫁衣衣一起给师母磕头。他和潭红鱼的婚礼现场高朋满座，个个把酒言欢，说着早生贵子之类的话。
“我觉得红鱼还是穿红嫁衣好看，既搭配她的名字也吉利。”哈迪斯道。
“我也觉得。”海潮笑着，“只可惜我看不到了。”海潮叹气。
苍茫的大海在落日余晖中泛起涟漪，仿佛在为逝去的青春岁月而哀悼。海浪轻抚着船壁，发出低沉的叹息，营造出一种无尽的悲伤。
“有什么话要我带给她吗？”哈迪斯问道。
海潮想了想，缓缓开口，“告诉她，我先走了，我是为了全人类而走的，走的很光荣，就像老师一样。还有就是·…我不希望在她一百岁之前在另一个世界看见她，否则我就娶了她，哈哈。”说完海潮笑着。海潮笑的有些僵硬，就像是强颜欢笑一般，之后海潮哭出了声，他哭腔道:“真的，真的好不……好不甘心啊！”海潮磕着，血水从嘴角流出……
“你们的血不会白流的。”哈迪斯说道。
海潮的身体愈加疼痛起来，他全身肌肉紧绷，撕心裂肺的痛让海潮想要崩溃。他胸口痛的更剧烈，如火山爆发般的感觉，他想要用手捂住胸口，手却僵硬无力，不听使唤。
“让我……解……解脱吧！”海潮用尽全身力量说出来。
“毁灭不是结束，毁灭即是新生。再见！”哈迪斯一边说着，一边抬起自己的右手，“寂静中的毁灭！”哈迪斯弹出一个响指，空间瞬间静止寂静起来，海潮在寂静之中闭上双眼，随后身体变成了灰烬。空间恢复，一阵风吹来，将海潮化作的灰烬吹入了海里。
哈迪斯甲板上的包中取出了炼金蛋，那蛋熠熠生辉，仿佛泥土中发光的黄金。
“潘多拉，欢迎你来到我身边，让我们一起去毁灭！”哈迪斯说着，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雨点越来越大，打湿他的整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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