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沙哈鲁又溜了

新王朱守谦率领的东线明军在伊犁河谷取得的战果很有限，形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早在明军受困于果子沟的时候，沙哈鲁已经未雨绸缪，组织部分蒙古部落和工匠从伊犁河谷撤回到虎思城附近的楚河河谷。

  苹果城反击战失败后，沙哈鲁在准备撤出伊犁河谷的同时，做好了焦土抵抗的准备，又派出一些骑兵通知其他各城守军同时撤退。

  沙哈鲁通过上次和明军作战，觉得明军最大的短板还是后勤。只要自己适当向后再撤一撤，明军后勤补给线又得延长，必不能持久。

  郭骥派出的侦查兵意外捕获了沙哈鲁派出的两个信使，这才知道沙哈鲁要率领部众逃跑的消息。

  郭骥收到消息后，连忙调整部署，率领大军跟踪追击，终于在凌山脚下的山羊河堵住了四、五千蒙古部众，缴获了七、八万头牛羊和两千匹马。

  但这只是沙哈鲁掩护主力撤退的一个诱饵，狡猾的沙哈鲁实际上是率领主力从明军眼皮子底下，顺着伊犁河谷下游撤退的。而新王当时忙于接收苹果城，竟然没有注意到。

  新王收到沙哈鲁逃跑的消息后，迅速派兵进占了苹果城，几乎是一无所获，就连城中不便携带的大炮也被沙哈鲁提前炸毁了。

  在侦知沙哈鲁的主力沿着伊犁河谷下游撤退后，他又派兵跟踪追击，向北占领了蒙古人修筑的一座要地：霍尔果斯城。

  然而明军得到的仍然是一座空城。明军还是没有得到补充。

  新王心有不甘，准备继续北上，先攻占西辽旧都虎思城，然后再回师攻占疏勒、于阗。

  这是成吉思汗当年在攻灭西辽后，再分兵占领天山以南的路线，也是收钱在后世比较熟悉的出国旅游路线。

  于是他派人通知郭骥收兵回营，从霍尔果斯城共同北上。

  郭骥上次已经进军过一次疏勒，对那里的情况更加熟悉，此时已经占领了那拉提城，准备翻越美丽的那拉提草原，南下龟兹，经营南疆。

  他反而建议新王率军南下，会同龟兹卫收复疏勒和于阗故地后，再合兵北上。

  当郭骥派人商请新王南下的时候，新王刚刚在霍尔果斯城以北抓住了沙哈鲁主力的尾巴，因骑兵兵力有限，不仅错过了进一步扩大战果的机会，还小有损失。

  灰土灰脸之下，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郭骥的建议，坚持要从伊犁河谷北上，继续追杀沙哈鲁。

  由于郭骥和新王在进军方向上发生了严重分歧，明军追击不力，沙哈鲁带领三万多主力、七万多部落百姓，还有一批宝贵的工匠，竟得以成功退回千里外的楚河河谷和虎思城。

  明军虽然收取了伊犁河谷，但是因为各自为战，没有及时应对沙哈鲁的主动撤退，只能算是打了个击溃战，赢了个寂寞，缴获的物资并不多，始终没有从根本上缓解后勤供应的巨大压力。

  面对尴尬的局面，新王和郭骥都有些情绪化，开始相互埋怨起来。新王责备郭骥不听将令，郭骥觉得戏子出身的新王是瞎指挥。

  这时，被辽王派来协助夜不收进行情报工作的傅安站了出来。

  他见明军将帅不和，连忙东奔西走，把新王、定远伯郭骥和一帮团以上骨干都请到了苹果城，拿出辽王准备好的资料让大家好好研究，然后进行心平气和的讨论，寻求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行军方案。

  傅安离开辽东前，辽王曾经和他聊了好久，不仅给了他许多关于西域作战的资料，还让他到西域之后取代李达接管夜不收，辅佐新王作战。

  但是傅安很谨慎，到了西域之后，只是默默地作一些拾遗补阙的配合工作，并没有传达辽王的意见。

  只是眼见将帅不和，要影响整个西征大局，他才将辽王抬了出来，同时也在无意之中显示了辽王对他的器重。

  “王爷、伯爷，各位将军，大家把资料看得差不多了吧？要不，卑职先给各位讲解一下进军帖木儿汗国的路线。”

  十一月初，新王在苹果城再次召开军事会议，傅安无意之中竟然充当了主角。

  只见傅安背靠西域地图，手拿指挥棒，站在各位上司面前毫不怯场，准备给大家汇报自己的想法。

  见新王带头点头示意，他继续说道：

  “根据辽王殿下的整理，历史上从西域进军撒马尔罕，必须先经过大宛谷地。而到达大宛谷地的主要行军路线有两条。”

  “第一条是从天山以南行军，经疏勒翻越葱岭，进入大宛谷地和河中地区。这是汉朝贰师将军李广利进攻大宛的路线，也是汉唐军队和商队常走的一条路线，也叫葱岭道。”

  “第二路线是从伊丽水也就是伊犁河下游向西行军，占领大清池西北的虎思城，也就是大汉的楚城、大唐的碎叶城和西辽的都城所在地，然后继续向大宛谷地和河中地区进军。”

  “这条路线沿途有丰富的牧场和水源保障。这是千百年来漠北游牧部落自东向西的迁徙路线，商队也经常经此往来，又叫草原道。”

  新王插话道：“沙哈鲁的主力就是从这条路线撤退的，寇可往，我亦可往。”

  郭骥马上反驳道：“兵无常势。这是在冬季，等我们准备好粮草，至少还要两个月。这条路线风面如刀，积雪过膝，别说战车，就是战马都没法前进。”

  新王听后，不禁有些恼怒。

  郭骥这不是在借辽王之口批评自己老想生搬硬套先北后南战略嘛！看来这家伙已经没有了对自己最初的那份尊重，自己比辽王的威望还是差了不只是半点。

  新王刚要反驳，傅安连忙劝道：

  “王爷和伯爷都不要急。除此之外，辽王还推荐了第三条路线，就是从天山南路的姑墨城沿夏特冰川古道，抵达凌山，北上赤谷古城，抵达大清池东南岸后再向西进。”

  “这条路因经过温暖的大清池南岸，更容易获得给养和水源。只是要翻越雪山冰川，路很难走，也叫冰川道。当年大唐玄奘大师就是从这条路到西天印度取的佛经，所以也叫唐僧道。”

  新王又反对道：“这中间既然要翻越雪山冰川，必须有丰富经验的向导，否则光是因为冰川和雪崩造成的非战斗减员就让兄弟们吃不消。”

  郭骥马上提醒道：“王爷恐怕忘了，我们一路上不是抓了不少吉尔斯人嘛，他们是天生的雪山冰川向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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