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最擅蛊惑人心
“裴大人，他们这是...”靠近裴行身旁一百姓低声询问着。
其他人更是一脸懵，这些北冥蛮子跑到这来说这些作甚？是在解释，还是过来向他们陈述北冥军的胜绩的？
“北冥蛮子，你们先是逼死了王爷，现在不是要来将我们一网打尽的吗？说这些假惺惺的是要作甚?”有一头铁的，径直逼问着。
“就是，如今你们成了赢家，怎么说结果不都是一样么？你们那残暴的君主，除了不惜一切奴役百去开凿运河。可曾有过一刻想到我们这些靖州百姓？可曾知道靖西过的又是何种生活？”
“够了。早在一个月前陛下南下微服私访，途径靖西时便得知靖西发了旱灾，陛下不休不眠地同靖西百姓到深山里寻找水源。更是着人将靖江的支流改道往靖西走，这往后便再无后顾之忧。”白袍小将霸气回怼。
靖西旱灾，可是他与陛下一起治理的，自然是熟悉得不能在熟悉了。
北冥如今多的是门阀家族，高门贵族；朝堂官职基本被他们高门垄断。底层人想要出人头地，想要从底层挤进上层，几乎是难于登天。
他从底层摸爬滚打才官至镇南将军；其中吃了多少苦头，只有他自己知道，也只有他才可以与陛下共情。
而陛下修建运河，钱财几乎出于那些高门手里。这在他的眼里，倒是觉得是一个很好的趋势。
只有高门不再是高门，他们这些底层人才可以有冒尖的机会。且就修建运河的人力来看，更是给了很多百姓以工代赈的机会。
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目光看得远没有陛下长远，但就两点而言，这寻常百姓而言，也许会是一个很好的机遇。
“这，我们为何不知道？靖西旱灾的消息，不是前些时日才传出来的消息吗？”裴行反问道。
他们离靖西不过二百公里，便是信息闭塞，也不至于快过了一个月，消息才传到靖州来吧。
“你猜为何说陛下是微服私访？自然是愿意透露身份，这才再三叮嘱他们务必保密。”白袍小将有些无奈。
此事本无需公诸于众的，没成想，却是误打误撞地被他们问了出来。现在看来，靖西的百姓还算得上是靠谱的。让他们切勿张扬，好歹是没有将他们透露出来。
否则，他们的行踪只怕早就泄；讨伐贤亲王想来也不会这般顺利。想罢，他还是觉得这一路走来，实在过于惊险。
“北冥人最擅长蛊惑人心，你莫不是在诓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
“你们倘若不信，大可修书给在靖西的亲朋好友，对簿公堂便是。”白袍小将摆摆手道。
反正，他们此行目的已是达到，也不用何事都做得这般隐秘了，顺其自然即可。
“北冥军当真，不是来杀我们的？”一百姓弱弱地再次确认道。
“有我北冥军在，你们是安全的。”白袍小将摇摇头，小心呵护着他们那破碎的心。
就在大家的立场开始慢慢动摇。
本该是站在领头处的裴行，不动声色地退去一边。
裴行看到北冥军对百姓的态度，并不是想要杀人灭口，他的心里有几分庆幸。只是，可惜王爷早走了一步，倘若王爷也能看到这一幕，想来也不会留有遗憾的吧。
不过，这世上除了王爷懂自己所要的，别无他人，此间也没有自己可留恋之人。只希望王爷还没走远，这个消息他想亲自告诉王爷。
想罢，裴行便从袖子中取出一把匕首，打算自行了断。
下定决心后，他毫不犹疑地用那把匕首刺向自己心脉。
怎么，痛感好像要比自己想象中要来得快些。
“快，制止他。”
白袍小将的声音穿透每个人的耳中。
“不对....”裴行这才反应过来，疼的不是自己心脉处；而是，手腕。
是他拿着陛匕首的右手。
结合方才听到那白袍小将的话，裴行猛然睁眼，仔细查看着疼处。有些擦伤。他脚下躺着的是一柄长剑。
那柄剑，有些眼熟。
“好端端的为何要自寻短见？”白袍小将忍不住呵斥着。
裴行这才将地上那柄剑的主人影子，与跟前这男子的身影重合。
“我。裴行一生，只愿跟随王爷左右。”裴行顿了顿，继而坚定自己的想法。
“人死不能复生。生者仍需肩负大业。”白袍小将尽力劝说他。
“可...”裴行欲言又止。
“报！”
不远处有一卒飞奔过来；嘴里振振有词。
“徐将军，最新的好消息，靖西迎来了一场吉雨。”那小卒高扬的语调，让人听了，脸上不禁浮现着浓浓的笑意。
“那真的是太好了。”白袍小将由衷笑道。
他身后 的百姓 亦然。
驿站厢房内。
“苏公公，陛下醒了。”小内侍有些腼腆。
离沈意玄醒来，已是过了一日。
“嗯，这药还差些火候，晚些再送去陛下屋里。”苏公公点头。看了看药炉，药香四散，还差些火候。
陛下传唤，苏公公不敢耽误。放下药炉便碎步赶往陛下的住所。
在沈意玄住所不远处，苏公公清晰听到一声瓷器落地的清脆声。这让他加快脚步飞奔进去。
是沈意玄觉得唇干舌燥的，想着找些水。只是他高估了自己，现在他就连一碗水都端不住，这才把碗给摔了。
“陛下想要什么，喊一声老奴便是，何苦累着自己。”苏公公最是懂得察颜观色的。知道陛下心气高，只需给足面子即可。
“快扶我起来，朕不能再这般躺下去，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朕处理呢。”沈意玄用力挤出几句话来。
“陛下放心，军中一切都是徐将军在处理。陛下平日里为国事操劳，何不趁此机会好好休息一会？”苏公公低建议。
“不成。”沈意玄挣扎着身子就要起来。
日子长久，可属于他的时日无多，有很多事情都放不下。
苏公公见他执意如此，也无法多做置喙，连忙上前把人参扶起来“陛下慢些。”
“靖州百姓，可安置好了？他们，会不会也在埋怨朕？”沈意玄问出了心里最忐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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