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我怕，你不给我烧纸

雪花纷飞，狂风大作，床上的人儿盖了整整三床被褥，却依旧冷得嘴唇青紫。

  赶紧将被风吹开的窗关上，迎面的寒风吹得脸上刺痛难耐，闻人语抱紧自己冰冷的身体，回到床边，照顾昏迷不醒的男人。

  “哥哥......”闻人语神色悲伤，眼含泪水，他多想温暖闻人萧，可他既没有心跳，也没有体温，既不能抱着闻人萧为他取暖，也不能用内力为他疗伤。

  “哥哥挺住，药马上就煎好了！”闻人语握紧闻人萧的手，还将自己最爱的布娃娃放在闻人萧身边，始终守护着他。

  “咳咳咳......”闻人萧咳得厉害，他缩成一团不停颤抖，因为剧痛，抬手捂住胸口，疼得脸上全是冷汗。

  “哥哥！”闻人语慌张不已，他将被褥掀开，见到闻人萧胸口的大片血迹，瞳孔猛地一缩。

  “哥哥撑住，你不会死，绝不会死！”闻人语手忙脚乱，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学会的上古治疗秘术。

  虽然浮柔雪说，这治疗秘术只能用一次，可是自己既然能恢复记忆，为什么不能再一次使用？

  一定.......一定会有奇迹发生！

  闻人语双眼通红，从腰间拔出小刀，想也不想就刺入自己胸口。

  剧痛之下，闻人语疼得瘫倒在地，他痛苦不堪，张开嘴痛苦喘息。

  虽然闻人语作为傀儡早已不需要呼吸，但因为太过疼痛，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缓解疼痛。

  “唔......”闻人语咬破了唇，他颤抖地抬起头，胸前还插着那把小刀，却没有一滴鲜血流出。

  体内的鲜血，早已流尽，除非心脏再次跳动！

  自己方才明明默念了治疗秘术的咒语，甚至故意用痛苦的回忆来折磨自己，为什么心脏还是没有跳动？

  “哥哥......对不起......”

  闻人语悲痛万分，见闻人萧疼得身体抽搐，鲜血不断自胸口晕开，自己那颗早就不会跳动的心，仿佛被生生撕裂。

  “一定能行的，一定要救活哥哥！”闻人语擦去眼泪，强忍剧痛从地上坐起，他握住刀柄，用力将小刀拔出，毫不犹豫地再一次对准心脏刺下。

  “额”闻人语疼得眼前发黑，可胸口依旧没有鲜血流出。

  “咳咳咳！”床上的闻人萧咳得撕心裂肺，也不知道是太疼了还是怎么，他一阵抽搐，竟然从床上摔下。

  “哥哥！”闻人语大惊，将自己当做肉垫，躺在地上将摔下的闻人萧接住。

  “唔！”闻人语疼得咬破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傀儡的身体比普通人更加脆弱，所以同样的伤害下，傀儡会伤得更重，只是大部分傀儡都没有感情也没有痛觉。

  可闻人语作为一个特殊的傀儡，因为带有感情和记忆，承受的伤痛往往比常人多了好几倍。

  闻人语抱紧闻人萧，让闻人萧靠在自己怀中，擦去他嘴角咳出的鲜血。

  “为什么，哥哥一直在流血，语儿却流不出一滴血？语儿好没用！”闻人语自责不已，握紧手中小刀，一次次刺穿自己的胸口。

  心脏上不知道被捅出多少道伤，可依旧没有一滴心头血流出......

  闻人语疼得几乎晕倒，他深吸口气，轻轻抚摸着闻人萧颤抖的身体，温柔地哄闻人萧睡去。

  “哥哥别怕，虽然语儿没用，但是药马上就煎好了！哥哥喝了药，就能好起来，就不会再痛苦了！”闻人语流着泪傻笑，硬撑着剧痛的身体将闻人萧抱回床上。

  “应该差不多了。”闻人语按住胸口，疼得神色憔悴，却还是在对闻人萧微笑。

  “我去伙房拿煎好的药，让小语儿守着哥哥吧！”闻人语将布娃娃放在闻人萧头边，刚要转身离开，手却被紧紧抓住。

  瞳孔猛地一缩，闻人语慌张回头，床上的闻人萧依旧双眼紧闭，神色痛苦，可他的手却抓在自己的手腕之上！

  “哥哥！你醒了！”闻人语喜出望外，激动不已。

  闻人萧嘴角微张，似乎在说什么。

  闻人语立刻俯下身，将耳朵贴在闻人萧冻得青紫的唇边。

  “......语...儿......”

  “哥哥！”泪水从眼角滴落，闻人语泪流满面，嘴角却高高上扬。

  他终于，又听见哥哥喊自己“语儿”了！他还以为，再也听不见了！

  “不必......救我，能见到你......最后一面，此生......足矣......”

  闻人萧用尽全力开口，纵使声嘶力竭，却饱含深情。

  闻人语心痛不已，他跪在地上不停摇头：“不！语儿再也不要离开哥哥！语儿怎么可以忘记哥哥？语儿竟然丢下哥哥，让哥哥一个人受了那么多苦！语儿甚至怎么都想不起哥哥的脸，怎么都记不起哥哥的名字，但语儿还是放不下哥哥！哥哥要是离开了语儿，语儿也会彻底离开这个世界！”

  闻人语伤心欲绝，一个劲地痛呼，眼泪止不住地滴落。

  一滴滴晶莹的小珍珠，都落在了他最爱之人鲜血淋漓的胸口。

  “笨蛋......哥哥做了那么多坏事，早该...死了......”闻人萧扯开嘴角，艰难做出一个微笑。

  “就是因为哥哥做了太多坏事，哥哥更要好好地活下去，做更多的好事赎罪啊！”

  “哥哥太坏了，阎王爷不会要你的！哥哥必须给语儿撑住，不然......语儿绝不会给你烧纸，让你在下面穷死！”

  闻人语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挽留闻人萧，情急之下，说出一堆乱七八糟的话。

  “哈哈......咳咳咳！”闻人萧笑得温柔，似乎是扯到伤口疼得厉害，咳出一大口血，竟疼得睁开了双眼。

  “哥哥！”闻人语大惊，盯着那一大滩鲜血，心都快碎了。

  “没事，哥哥终于......能看清...语儿了......”闻人萧脸色惨白，染血的嘴角却笑得那么灿烂。那像是一颗微小的火星，却足以点亮闻人语黯淡的世界。

  “傻哥哥！”闻人语既开心又痛苦，因为他不知道闻人萧还能撑多久，也许下一刻，就会永远离开自己。

  “药，喝药！哥哥喝了药一定会好起来！”闻人语瞳孔猛缩，起身就要去伙房端药。

  “别离开我......”闻人萧用尽全力拉住闻人语的手，嘴角笑得苦涩：“我怕我真的死了，坏语儿......不给我烧纸，让我在下面...穷死......”

  “傻哥哥......”闻人语破涕为笑，将闻人萧从床上背起：“那语儿背着哥哥，不论去哪儿，都不会离开哥哥！”

  “嗯......”

  闻人萧笑得幸福，憔悴的脸上划过感动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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