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登仙楼
红尘万丈,层层叠叠,皆若画。
有人越挫越勇,能趟过刀山火海,能闯过世间最深的苦难,得以称王称霸,却往往最后倒在了温柔乡。
温玉软香,是刮骨刚刀,在不知不觉之间要了人的命。
红尘六欲皆贼,个个皆偷人寿元。
那清纯带着几分童真的女子笑着,手指之间抓着一缕三彩的气,这正是商归安的气息。
她来到一个清雅的房间里,房间里还有一个白衣女子正摆弄着一瓶花,将多余的叶子剪去。
她从桌上拿起茶壶,仰头就往嘴里倒水喝。
“怎么,渴成这样子了。”白衣女子说道。
“从下午唱曲儿唱到现在,喉咙都在冒烟。”清纯女子说完,又笑道:“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刚刚回来的路上,遇上了一只小狮子,从他的身上摄来了一缕精气,你看,多纯正啊。”
白衣女子抬头看了一眼那三色的气息,说道:“确实不错,纯正的清新的欲望,好好的培育一下,一定能够长出一只肥壮的欲虫,食之大补。”
炼气道食气,而秘食道从食气之中延展出来的秘食法,亦是极多,恐怕不下羽化道,只不过秘食道多数难成大气。
就在这时,有人敲响门,不等她们去开门,门已经被推开,一个妇人探头进来,说道:“准备一下,新来的两位贵客,你们去陪一下。”
“红姨,我曲子都唱一下午了,喉咙都冒烟了,你叫别人吧!”那清纯带着童真,又有几分俏皮的女子说道。
“是啊,红姨,我今天也有些累了。”白衣女子也说道,同时拿手帕轻轻的擦着叶子上的灰尘。
“素素,伱都已经不舒服半个多月了,这一次一定要去,这个客人,我告诉你,以我的经验来看,是一个大家伙,你到时问问他名字,若是你能够采得他身上的一缕气息培育成欲虫,定可得一道法术。”
红姨的话让这个名叫素素的白衣女子眼睛一亮,她之所以不想去接待客人,主要是来的客人之中,已经没有让她能够满意的了。
“还有,雅雅,刚刚撩了别人一把,人家可是点名就要你。”红姨说道。
“是你的小狮子唉!”白衣的素素笑着打趣道。
“是他啊,那我准备一下。”雅雅说完,一边拿出一个小瓶,将手中三色的气靠近,便被一股吸力吸了进去。
又朝着白衣女子素素说道:“素素姐,我跟你说,我居然想不起来和那个小狮子一起来的那个人长什么样,但我记得有这么个人,我像是没看到他一样。”
“所以,还是红姨的眼力好。”素素已经拿出了镜子开始补妆容,说道:“今天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大家伙。”
雅雅靠近过来,笑眯眯的伸出皓腕玉指,紧紧一握,说道:“无论是什么样的大家伙,都会被素素姐一把抓在手心里的。”
楼近辰与商归安已经各自坐的一方座位,面前是矮桌,不断的有小姑娘端着果盘进来。
“上酒,还有小吃食。”楼近辰说道。
“公子要什么酒?”
“最好的酒。”楼近辰说道。
“好的公子。”
楼近辰的样子,衣服虽不算华丽,但是那一身气韵,却不是一般公子哥可以比得上的,他坐在那里,明明看的清清楚楚,却给人一种处于云雾之中的感觉。
他身上没有光,却给人一种浑身散发着光的感觉。
他的一举一动,仿佛都能够牵动着这屋子里的烛火。
素素与雅雅两人走进来之时,都不由自主的打量着侧躺在那里的楼近辰。
楼近辰正倒着一杯酒,素素很自然的走了过去,接过楼近辰的酒壶,帮楼近辰倒满,然后端起,轻盈的送到楼近辰的嘴边。
楼近辰半眯着眼打量着她,嘴还没有挨着那杯子,那杯中酒便如一条白线一样被其吸入了嘴中。
“美人盛酒,便多一份沁人香气。”楼近辰说道。
素素看上去高冷,一身的白裙,脚上一双白棉袜子,其侧跪坐于一边,白裙似不慎未能够掩住其脚,露出白皙紧致如玉般的小腿肚子。
楼近辰看到了,又抬头看其眼睛,素素装着不知道的样子,又为楼近辰剥了一颗荔枝,送到楼近辰的嘴边。
她这种冷冷无表情,却又尽心服务的感觉,有一种反差感,让人想要征服,想让她心甘情愿的做些更屈辱的事,看看她那时候又会是什么样的。
一般强者对于自己都是自信的,所以在这个时候,都会想要征服她,那么,她的机会就来了,都将被她拿捏。
只是她想悄悄的摄取楼近辰身上的一缕气息,却发现楼近辰的气息入了她的手上,便又会溜走,像是沙子一样,又似有生命的泥鳅,主动的从指缝里钻走。
这让她心中暗惊。
另一边,商归安却是全身紧绷,一时不知所措。
雅雅一脸欣喜,问道:“公子,能不能告诉奴家,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商归安还没有回答,雅雅已经按住了他的唇,说道:“让我猜猜,你,叫小狮子对不对。”
她之所以会给商归安取这个外号,是因为商归安面相年轻,却有满脸的络腮胡须。
“我叫商归安。”商归安连忙纠正道。
他的话才说完,雅雅剥橘子的手突然停了。
商归安这个名字,在这一天那是如夜里的灯火,她的目光不由的落在了那一盏三色灯上,心中一个念头生起,就是这一盏灯,烧死了蛮象山的月旁仙?
月旁仙她很清楚,蛮象山自从出了两位第四境的强者之后,蛮象山的弟子便多有跋扈,那跋扈的月旁仙,居然被面前这个单纯的小狮子给烧了。
而那位便是楼近辰?
她最近也听过楼近辰这个名字,但是也只是被人偶尔说一嘴,传的比较玄乎,她也不知道真假,但若是真的,那么,这个楼近辰那就是真的大佬,是不可得罪的那种。
能够有商归安这样的师弟,那么做为师兄的楼近辰,那些传言即使不是真实的,他也定然可怕。
她看着半眯着眼躺在素素姐腿上的楼近辰,又看了一眼素素姐,发现素素姐的眼神也有一些变了。
“怎么,你在害怕?”楼近辰说道。
素素一慌,说道:“奴家有眼不识真修,还请道长恕罪!”
“你又没有得罪我,只是你的姐妹摄了我师弟的一缕气息走,我听说,你们有一种能力,可以将那一缕气息培育成欲虫,并且从此之后,对于那一缕气息的主人都能有影响,是不是真的?”
商归安一开始没有明白,但很快就想明白了。
而雅雅则是立即明白,自己的所做所为都被人知道了。
她心中一慌,连忙来到楼近辰的前面,跪倒在地,朝着楼近辰说道:“小女子有眼不识真修,还请道长恕罪。”
楼近辰却是笑了一声,说道:“你也没有得罪于我,请我恕什么罪?”
商归安有些生气,他不是生这个女子的气,而是生自己的气,自己被人摄走了一缕气息都不知道,若是别人借这一缕气息来行法,那自己恐怕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师兄昨天才说自己可以出师,而今天自己就被人暗算。
还需要师兄提醒才知道。
他一时没有出声,那两个女子是大气都不喘。
这时,这登仙楼其他的人从门缝里看到里面的情况,便有人去禀告红姨,不一会儿,红姨便推门进来了,而门口还站了一些人,但是没有进来。
“哎哟喂!这是怎么了这是,这位公子,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见谅,您跟我说,有什么需要,我们登仙楼一定满足。”红姨说道。
“是吗,登仙楼?”楼近辰依然躺在那个素素的腿上,说道:“登仙楼,登仙楼,我觉得这个‘楼’字,有点妨我!”
红姨一愣,她不知道楼近辰为什么这么说,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个人自己惹不起,不由的问道:“敢问公子尊名,若是登仙楼有得罪之处,还请直言,也叫我等有弥补的机会。”
“好,真是好,我也不为难你,你这里的人摄走我师弟身上的气,这事被我知道了,你说怎么办吧?”楼近辰问道。
红姨暗自的松了一口气,她也算是见多识广,楼近辰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一股压力,却让她心中不安,现在听说是这事,她觉得比较好解决,这种事在楼里也不是没有碰到过,只要散去那气息,并进行赔偿,大多都能够解决。
她正欲开口说话,商归安已经开口道:“你让她把那一缕气息散了吧。”
“好,好好。”红姨连忙说道:“两位公子今日一切的花费,全都由楼中宴请。”
她像是生怕楼近辰反悔一样,又再加了一句:“待两位公子离去之时,鄙楼还将送上两份礼,权当与两位公子交个朋友。”
“呵呵。”楼近辰坐了起来,冷笑一声,说道:“交朋友,你也配?”
红姨包括房间里的其他的人,都以为此事将这样解决了,然而楼近辰的话,却让整个气氛瞬间又冷了下来。
她们不明白楼近辰哪里还不满意,同时心中也已经开始生气了。
登仙楼是做生意的地方,而且是做修行人的生意,岂会没有后台,都是有法术在身的人。
红姨凝视着楼近辰,外面的人也默默的走了进来,显然是要以法施压了。
商归安已经抓住面前的灯,站了起来。
红姨看到那一盏灯,她突然觉得眼熟,眉头一皱,又看到坐在楼近辰旁边不敢动的素素正满脸焦急,又不敢有大动作的摇头。
她不太明白,然后看到了楼近辰身边桌上摆着的剑。
猛地想起一个人来,她再看向商归安,她想到了昨天突然响亮起来的一个名字。
商归安。
一个初出江湖,便杀了蛮象山第三弟子的人。
据说他拿的就是一盏三色的灯,是五脏神教的人。
而五脏神教这个名字,又让她想起了一个人——萧桐。
“那灯,似乎就是萧桐的那一盏。”
不得不说她的记忆还是很好的,只不过商归安手中的灯,散发出来的火焰是三色的。
“公子,若还有得罪之处,请明言。”红姨继续说道。
“你可还记得萧桐?”楼近辰问道。
“尚有些印象。”红姨说道。
“大概十二年前左右,我曾来这城中取萧桐性命,当时大雨倾盆,我将其杀后,便离去了,然而其头颅却不翼而飞,我师父带着师弟一起来这府城之中,代我寻回萧桐的头颅,曾欲入登仙楼之中,欲请问萧桐还与何人有恩怨。”
红姨立即想到了当时确实有一个老头,带着一个少年来到登仙楼之中,打听萧桐还与谁有恩怨,而自己当时是拒绝回答的,并且警告对方,萧桐的事不要再来登仙楼中打听。
对方后面也确实没有再来。
她记得,萧桐在城中死去,还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后面那一老一少的师徒两人在城中四处调查,据她所知,似乎也碰了不少的壁。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当时随意轰出去的一对老少师徒,居然结下这样的因果。
商归安也是想起来了,只是他自己心中都已经淡化了这一段记忆,记得当时就只是随意的与师兄说:“到登仙楼去打听消息,被人拒绝了。”
但就是那随意一句话中的经历,十多年过去了,师兄居然一直都记得。
“那不知公子意欲何为?”红姨的心中已经明白,能够将这样一件事记这么久的人,可不会在意自己的赔礼。
而且这个神秘莫测的楼近辰,突然来自己的登仙楼,难道真的只为那么一件小事吗?
“我想知道,萧桐与你们登仙楼是什么关系?”楼近辰问道。
“能有什么关系,他是五脏神教的巡察使,只是喜欢光顾我们这里罢了。”红姨的心已经在往下沉,楼近辰的问话,正朝着她心中担心的方向而去。
“哦,这样啊,可是我听说萧桐曾在你们楼中杀过人,之后就直接离开了,你们若只是顾客的关系,你们会为他掩去这杀人痕迹?”楼近辰缓缓的倒着一杯酒,缓缓的问道。
他的声音不急不徐,整个房间之中,火光如云般的盘结,充满了一种神秘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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