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画壁壁画
楼近辰眼中的月辉敛去。
但是天上的月未落,本就是他一念所化,此时照着山的那一边,正有一个尸人在跳动着。
这个尸人身上没有皮,筋骨裸露,它的手里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把短刀,短刀上面泛着红,像是一把刚刚从火炉里拿出来的刀。
刀身幽黑,刀的前半段还透着红。
它在山石之间跳跃着,虽然它跑的姿势很别扭,但是却有一种诡异的轻盈与灵动。
它感觉刚刚那小辈的目光仍然在自己的身上,于是,他的身体在阴影之中一躲,身上立即朦胧一层阴影,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他站在那里不动,可是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依然在,他心中警惕万分。
如果说一开始他没有将楼近辰放在心上,但是却一招不慎,便直接被轰杀至死后,他心中又生出了某种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惧意。
他原本从石棺之中重生的欣喜,和那种志得意满的意气,直接被楼近辰给熄灭了。
“现在的后辈,都如此蛮横了吗?”它心中想着。
然而这个时候,楼近辰在虚空挥剑,剑如写字一般,在虚空里留下了一道剑光之门,门框闪耀着光芒。
“走!”
楼近辰招呼了一声,先一步踏入其中,身后的陈瑾看到在他踏入之后,那‘门’中的虚空像是浪花一样的涌动,浪花既似有形,又无形,他也跟着一步踏入其中,只感觉面前的虚空不断的化开。
但是更多的感觉就像是过了一道门,只是门内门外出现了不同的光线罢了。
看清之时,已经出现在了一个山洞之中,回头,看到洞外有淡淡的月光照在那里。
那月光正是楼近辰的月。
他对于楼近辰的手段,心中生出一丝的感叹,明明楼近辰是一个专修剑术的人,可是其他的法术却越来越玄妙了。
他没有沉浸在这种感叹之中,因为他看到,面前这个画壁明显是有人出来过的痕迹。
画壁乍眼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在他们的眼中,却可以清楚的看到,有一处地方,像有人进出过。
那里的痕迹似有了褶皱。
“对方在里面模拟了你的门字法。”楼近辰说道。
“应该是。”陈瑾说道:“从这里出来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也在那里再画了一道门。
看了楼近辰一眼之后,便走了进去。
他感觉到了阻碍,但是阻碍并不强,楼近辰也跟着进去,然后看到了那个石棺,石棺的盖子已经被推开在一边。
两人打量着四周,这里只是一处狭小的空间,白雾茫茫,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而那些白雾都朝着那石棺汇聚。
陈瑾朝着那石棺走去,楼近辰却并没有,反而是往白雾里走去,他想看看这个画壁究竟有多大,他不断的往深处而去。
走了大约三十余步,他的面前出现了墙壁,墙壁上面有壁画,看不真切。
他曲指一弹,一点光辉照耀着,他看清了石壁上面的壁画。
他找到了源头。
壁画上面,画着的是一个人类族群,他们之中有一个祭司模样的人在参拜星空,从中获得法术。
但是久而久之,这个人的双眼会越来越红,然后开始发疯,不过这个祭司又会在自己完全发疯之前,让族人将自己捆缚住,投入一口深井之中。
那井就是在一个山洞之中。
而这个祭司被投入井中之后,又会有新的祭司继任,继续参拜星空。
这个祭司在村子里,雕刻着各种石像,这些石像似有着某种魔力,能够让村子不被迷雾笼罩,而村外的诡怪也不敢进入村中。
壁画上面有画着诡异的怪物徘徊,却根本就不敢进入村子。
直到有一天,有一个祭司在红眼之后,却自己逃离了村子,而新的祭司也似乎没有培养起来,他无力阻挡村外的诡怪。
于是,村子被诡怪覆灭,壁画到此结束。
后面似乎还有一些图案,是一片星空的模样,又似血迹,还似是被人有意的涂污了。
楼近辰以为结束了,却又看到一个新的壁画。
之所以说是新的壁画,是因为画风大变,变的飘逸美观起来。
之前的壁画画风粗犷而带着几分诡异之色。
现在这壁画则似科班出身的美术大家画的。
只见壁画上面画着,一个戴着高冠的白发修士来到洞中。
他先是看了井,然后在井上面建立了一个棺材,又建立了一个画壁,再然后他将自己捆住了,呆在了那井中。
他使自己不落于井水里,头下脚上的悬空而吊。
楼近辰不由的想到了,以前在太学里那片阴世之中,见到的小院中的两位山长,他们也是被吊在那里。
原本,楼近辰以为壁画到此结束,然而他又看到了壁画居然还有。
不过,这壁画上画着的,却是吊着的人,从井中睁开了眼睛,然后顺着绳子爬上去,推开了石棺,然后离去了。
离去的人宛若活人,根本就不是湿尸的模样。
“这个离去的人是高泉宗吗?这是预言吗?或者,这最后的壁画是那个从里面出来的人自己画的?”
不过楼近辰看得出来,这壁画的色泽明显不一样,最后面这一段明显要新很多。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诡异气息。
……
陈瑾来到石棺前,却看到了石棺之中一片黑暗,一股幽冷扑面而来。
他伸手自宝囊里拿着一道符来,在手中一抖,那符便涌起金光,又见他一吹,那金光便似被风吹变了形一样,于风中拉扯着,竟是化做一只鸟,从他手中飞了出来。
他手中的金色符光散去,而那金色的鸟朝着石棺之中落去。
符鸟不断的飞下去,黑暗里,陈瑾看到了下面就像是一口井一样。
形状与上面的石棺一模一样,只是下面井壁上面写满了奇异的符文,在符光里泛着光。
像是上古文字,连陈瑾都看不太明白,只能够连猜带蒙的看出一些来。
只勉强的知道,其中有些符文,代表着‘狱’‘囚’‘禁’等字。
符鸟不断朝下飞去,陈瑾通过符火飞鸟,感受到了阴冷与邪意。
符鸟身上的光越来越暗淡。
陈瑾却并没有退缩,他的心中虽然生出一丝恐惧感,但是却似有一个念头在催促着他一定要看清下面有什么。
然后他终于看清楚了,他看到了井底,那里是幽暗的水,而通过符火鸟的火光,他看到了井底的水中竟是密密麻麻的飘浮着一个个的人头。
那些人头像是被符火鸟给惊醒了一样,他们一个个都仰着头,朝上方看来,陈瑾看到一只只血红的双眼,然后他的火符瞬间灭了。
但是他的双眼却仍然看着那一双双腥红的眼睛,不知何时,陈瑾已经趴在了那石棺上朝里面看着。
不是陈瑾看着他们,而是他们看着陈瑾,甚至像是,他们通过目光勾住了陈瑾的阴神,要将陈瑾勾入这石棺之中。
就在这时,一团火光亮起,一个火球顺着陈瑾的头落下去。
那火球如小太阳一般,落入井中,爆散开来,一片大亮。
陈瑾被勾住的感觉瞬间消失了,立即后退。
而楼近辰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只见他的剑挑起棺盖。
“咔嚓!”石棺重新盖了上去。
“这个地方不对,高泉宗只是借用了这个地方而已。”楼近辰说道。
棺盖盖上之后,楼近辰说道:“我们走。”
他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陈瑾也没有说话,转身便走,他的心仍然慌乱着,脑海之中仍然浮现着那么多双眼睛。
漆黑里一双双红色的诡异眼睛,翻转过来的话,却像是头顶一片漆黑的星空,星空里的星辰都是腥红的。
他越是这样的想,越有一种危险恐惧感,他觉得自己见到了一群禁忌的存在。
两人出了画壁,然后,却看到山洞的门口,有一双腥红的眼睛,在往里面看来。
它在楼近辰看到它时,它立即朝外面缩去。
楼近辰的剑已经掷出。
那湿尸在外面暗淡的月光里隐去了身形,并且在阴影之中快速的跳跃着,灵动而诡异,然而天空之中却有一道银光划过天空。
飞落而下,那尸鬼感觉到了恐怖,一回头,那银光已经落下。
“啊!”
银光刺在一片阴影上,阴影里一个尸鬼显露了出来,一把剑扎过了它的胸膛钉在一块石头上,深可及柄处。
楼近辰与陈瑾两人出现在尸鬼身边,尸鬼依然在挣扎。
楼近辰看出来,这正是之前自己在山顶上看到的那一个尸鬼。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楼近辰问道。
“小辈,你杀不了我,我是不死的。”那尸鬼挣扎着说道。
“伱不是高泉宗,你究竟是谁?”楼近辰问道。
“我就是高泉宗,我死中寻活,我成功了,你杀不死我。”
随着它的挣扎,他的身体被剑锋割的四分五裂,却仍然是不死,手脚分裂开来后,居然想要爬走。
然而楼近辰曲指一弹,一点冷光飞落,并迅速的化成红光,然后突然炸散开来,化作一片火焰,扑在那尸鬼的身上,将之焚烧。
两人听着这尸鬼的痛苦与怒骂声,都沉默了。
“小辈,你身为学宫弟子,居然杀师灭祖,你逃不了的,你逃不了的,哈哈哈……”
陈瑾没有出声,楼近辰看了看他,说道:“那个地方是迷雾之时便有的,是一处投葬之地,只不过被高泉宗寻到了而已。”
楼近辰简短的说了一下自己看到的壁画。于是两人再一次来到了画壁洞中,却已经看不清画壁里面了,因为那画壁里面只有浓浓的白雾。
楼近辰甚至听到了细微的开棺声。
“此地不可久留,我们走。”楼近辰说道。
他看出来陈瑾的心情很不好,甚至他觉得陈瑾的阴神的光泽都有些晦暗。
这种状态不能够再在这阴世呆了,必须回去。
“回去之后,不要再想这事,你要知道,越是神秘诡异的存在,你越想祂,祂便越是真实,越是会靠近你,遗忘是最好的办法。”
“我知道。”陈瑾说道。
楼近辰也没有再多说,陈瑾已经是第五境的大修士,他知道该怎么做。
回阳间说难也难,说易也易。
陈瑾从自己宝囊里拿出一盏灯来,说道:“在我的肉身边上有一盏守阳灯,这是还阳灯,两盏灯是一对,我感应自己的肉身,又以灯为引,便能够回到阳间。”
楼近辰知道他是在告诉自己怎么回阳世。
陈瑾手中的还阳灯涌起一团柔和的光,楼近辰被这光照着,居然觉得暖暖的,颇为舒服。
然后他们开始朝前走。
“不要看别处,只看着这灯光里。”陈瑾说道:“也不要去施法看清灯光。”
楼近辰知道,若是自己要是有意看清,那这灯光在自己的眼中将会被看破。
只见那灯光照在脚下的一片,他们走着走着,也不知道灯光外面有什么环境。
之前来的时候,在阴间里,要小心的行走,而现在却只管迷糊的走,哪里也不看。
“等会会有感觉走在水里,会有感觉走在桥上,会有感觉有人在喊我们,都不用理,无论是听到或者看到任何诡异的声音或者人,都不要理会。”
“天下水系通阳间,阴世还阳皆妄相。”陈瑾说道。
听到这里,楼近辰又想到了,当时在太学里,庞稷山长让自己回阳世之时,是指了路给自己的。
这又是什么原理呢?
难道是庞稷当时的指路,其实也是在给自己施了一道法?
他紧紧的跟着,没过多久,便觉得自己走在水中,阴寒无比,他甚至感觉到水中有东西拉自己的脚。
再接着,他感觉自己走上了桥,桥上有许多人在卖东西。
“不要多看,你如果看实了,那你就会被留在这里。”陈瑾再一次的说道。
楼近辰仿佛看到,一个人跟在自己的身后,他想要去看清楚,又想到陈瑾的话,便不再去看,只是他心中有些别扭。
再接着他仿佛听到了别人叫自己的名字,他没有理会,一路的走着,然后眼前的天色慢慢的变了,从阴晦变成了微亮,再接着,像是从黑暗走向了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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