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北方有歹人

　　突然从绝尘手中弹出一颗石子，墨良快速偏身，只听远远传来一声痛嘤，不一会儿有黑衣人提刀进来，领头的捂住受伤的右手。一行人训练有素地展开阵法，墨良提剑破阵，却见绝尘往琼儿房间奔去。墨良慢下半招，黑衣人却依旧无法招架，饶是厉害的阵法、不差的高手，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已是遍地死尸。

                  只见绝尘守在琼儿房门口，遍地围着的都是被石子贯穿眉心的黑衣人。绝尘一副可惜的表情，摇头道：“一遇到你们就总要念往生咒，真是段孽缘。”

                  墨良转过身，道：“他们不是冲着你来的。”

                  “哦？”绝尘看着墨良的背影，一副你才知道的表情。

                  同日，早些时辰的京师，夕阳正好，某朱门大户之中。

                  血红的阳光透过半敞开的窗户照在床沿边，一男子丢出一条沾了血液和秽物的汗巾子到地上，面有倦色的打开精美布帘。立刻有丫鬟上来，一人拾起地上的汗巾子收好，一人服侍男子穿衣，没有一人理会床上痛得脸上挂了泪珠，蜷缩在床脚瑟瑟发抖的少女。

                  所有下人都退下之后，这才看到隐在阴暗一角的老人，老人满脸皱纹，细细的双眼透出阴狠的戾气，整个人散发着奸诈的感觉。他看着床上的人翻云覆雨似乎并不以为意，好似看普通人吃饭喝茶一般，刚起来的男子，看到老人坐在房中心下也有些吃惊，但是并未表现出来。

                  老人看着男子起身戴好眼罩，举起右手示意，立刻又有佣人上来扶走床上的少女，少女脸上带着屈辱的泪水，嘴唇紧抿，被人扶着以极不自然的姿势迈着步子，经过男子的时候，低下头，隐藏住内心极度想上前，杀了眼前之人的欲望。

                  男子虽然被遮住一直眼睛，露在外面的一直眼睛微弯，丑恶的笑容依然很容易被辨别出来，怀念着刚才少女紧致的感觉，很想将少女拉回床上，再凌虐一番。但是看了眼老人，压下了心内的躁动。

                  老人看着人被带走，关好了门坐下，缓缓用杯盖撇开水面的茶叶，“庆儿，几年前让你去办的那个医师似乎还有一个女儿留下来了。”

                  男子拇指食指轻轻搓磨，指尖残留着粘腻的触感，刚才故意没有洗去，站在窗边，上半边脸隐在窗户的阴影里，显得极为丑陋狡诈，“爹爹，孩儿已经放出江湖消息，也派了杀手，量她逃不了。”

                  老人皱眉，嘴角却翘起，脸上的皱纹又深一层，“庆儿办事，为父向来是放心的，只是，似乎凭空多出了一人。”

                  男子看着窗外快要落下的太阳，开口道：“爹说的那人，孩儿今晨已经知道了，正在派人查清那人的身份。只是爹爹他们不过是这快落下的太阳，而我们如日中天，小角色不必太放在心上，一切放心就好。”表情好像早就猜到老人要说的话，右手有意无意的握紧又放开再又握紧，“像猫一样抓到……再放开，再抓住，一点一点的玩死她，才比较有趣。”

                  老人放下茶杯，笑意淡去，只余眉间的褶皱，“庆儿，凡事小心为上，为父……罢了，为父向来相信你，这件事你来处理就好。”说完踱步出门。

                  男子很慢的走着，这才发觉他似乎一腿长一腿短，慢走着跛得倒不十分明显，若是走快了，这跛腿一定一眼就看得出，配上那张肥头大耳的脸，这人生得很不好看，和刚才被叫爹的老人，竟是一点也不像。他走到门口拍了拍手，片刻后转角处立刻有两名女佣扶着刚被扶走的少女快步走来。

                  那少女被人驾着，分担去不少体重，脚下的步子却终究还是太快了，没一步走得好像走在刀尖上一样，痛心得很。男子看着女子被换上另一件若隐若现的纱衣，体态毕露，脸颊留着汗水或许还夹杂着泪水，那模样让人动心得很，兴致又上一层，脸上露出不耐之色，似乎还嫌那人走得太慢。

                  少女被扶到他面前，男子伸手抓住少女的胳膊，拖拽一般朝屋内走去，脚下的步子迈得很快，跛足尽显。拖到床边，野蛮的扯开布帘，将少女丢到床上，扯开自己的衣服，看着少女瑟瑟发抖的样子，心内很是满足。少女明知是徒劳，可是疼痛让她下意识的这么做了。

                  男子刚想俯身上前，被门口的声音打断。十分不耐的披上外衣走到门口，偏偏来人报告的事正是刺杀失败的事，刚燃起的兴趣，被生生浇灭，反身回屋，挥手扫下桌上的全部茶具，茶水洒了一地。

                  看着床上的少女，再无一点兴趣，“滚。”说完就走出房间。少女入盟大赦一般，在男子走后忍住疼痛，快步走出房门，似乎很怕那人重又回来将自己凌迟。

                  男子穿好衣服后，坐着轿子出了门，看来他很介意自己跛足的事让人瞧了去。天色已暗，红色的宫灯照在大门口的牌匾上，苍劲有力的两个大字——严府。

                  翌日，绝尘在清晨带着悲惨的心情等着琼儿醒来。

                  “半月后京师会和，勿念。”

                  连书信都透着冷冷的气息，无一字赘余。苏琼拿着薄薄的娟帕，愣愣出神，这大概是七年以来第一次这么久见不到良哥哥，半月，丹桂开了再败了就可以见到良哥哥了吗？这是她第一次觉得原来，丹桂的花期可以这样长久。

                    “半月？从这里前往京师，我们没有千里马是不可能的，施主况且仅凭你我二人之力走陆路太危险，不如走水路，可好？”绝尘其实并没有询问的意思。

                  琼儿仔细抹平娟帕，叠好收于袖中，挤出一个并不十分算是笑容的笑容点了点头。就这样她在墨良的安排下，同这个相识不到五日的人上了路。七年来的依靠是她唯一可以相信的人，相信已经不仅仅是一种习惯，而是一种本能，况且，她别无选择。只是没有人知道这条不是自己选择的路，在今后，自己会不会愿意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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