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
柳翎儿大闹都察院的事经由刻意安排很快在坊间传开，姜寒烟之后又让萧锦和柳翎儿配合演了一出安排官府保护被拒的戏码。
有钱能使鬼推磨，用柳翎儿的话讲，就是有钱又怎么会没有保镖，又何必劳烦各位贵人事忙的大人，气得萧锦面红耳赤拂袖而去。
都察院与柳翎儿的矛盾激化，陌月现在由柳翎儿自己的人看管。
当然这一切只是为了引蛇出洞。
但是连着三天，都没有等来要等的人，坊间搜查也没有找到尹生回的踪迹，而明天就是破案的最后期限。
“小姐，柳老板的计策会不会没有用啊，或者我们想错了，那尹生回根本不在乎陌月姑娘，又或者鬼蝠妖根本不是尹生回，早就已经离开了京城。”
秋蕴担心自家小姐，姜寒烟倒好也不去慕湘坊盯着，也不去搜查，在都察院证物房待着，面前摆着吸血妖一案的所有证物，站在那里发呆。
刀、鬼符拓印、血字拓印、断木、还有遇仙散，其余线索都在尸体上面。
姜寒烟凝眉思量，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秋蕴可着急坏了。
“哎呀，小姐，你看着这些东西也看不出个大活人来啊。你与王大人立下了约定，要是明天交不出凶手来，你脑袋可要搬家啦，小姐。”
秋蕴的聒噪对姜寒烟丝毫没有影响，秋蕴也早就习惯她家小姐一想事情就旁若无人的状态，鼓起嘴乖乖地站到门口去了。
正胡思乱想着，姜寒烟突然叫了她一声，“小蕴，走。”人已经在门外。
秋蕴打起精神来，追了上去，一脸困惑问道：“小姐，去哪儿？”
“牢房。”
“牢房？”秋蕴更疑惑了，现在不是应该去慕湘坊吗？
疯秀才方仕显还关在牢里，因为故意伤人和疯病他单独被关在一间牢房。
姜寒烟进去的时候，他正缩在角落里，手里抓着一把稻草，放在嘴里撕咬，双目混沌，时不时念念叨叨。
姜寒烟站在牢门外，皱眉看着他。
秋蕴见状，小声的问，“小姐，你来看这个疯子做什么？”
方仕显已经看到她们，对着她们像野兽般咧嘴低吼，撕咬稻草的嘴都流了血，秋蕴见了瘆得慌。
姜寒烟则是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有说，就走了。
她们转身后，快要走出牢里的时候，方仕显又发起狂来，“蝙蝠索命，无人可避。魔王重生，魔王重生！蝙蝠索命魔王重生……”
姜寒烟脚步一顿，而后出了大牢。
穿过天井的时候，正好听见有人来传报桃雁来找她。
姜寒烟知道柳翎儿久等目标不出现要采取行动，便暂时将心中疑惑放到一边，先去见桃雁。
桃雁告诉她，柳翎儿已经让人传出消息，说陌月不行了。
她已经花费了太多钱财物力在陌月身上，准备将陌月送到郊区一座尼姑庙去，任她自生自灭，实则是中途除掉陌月。
时间就在今晚，这是最后的机会，柳翎儿让姜寒烟带人沿途埋伏。
姜寒烟点头答应，让桃雁回去复命，然后她纠集人手，准备今晚的行动，将部署安排下去，姜寒烟先回了家。
姜宅。
在今晚行动之前，姜寒烟还有些时间，她回家洗了个澡，穿上了她那身捕快公服。
公服长袖黑衣贴里，袖口处束红绳皮甲护腕，外罩对襟无袖红布背甲，腰缠红黑相间护腰，头束皮冠。
穿上公服的姜寒烟有一般女子没有的英挺，那双本就明亮的双眸，越发有神起来。
她去了自家的祠堂，祠堂很小，只放了四代牌位，也摆着他爹的灵位。
她去祠堂上了三炷香，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姜漠雄的灵位。
她当了多久的差，她爹也差不多走了多久。
当时她才是个小小狱卒，现在也当上了都察院总捕。子承父业，这些年来也一直奉行其父的公正严明。
香烧完半炷。
姜寒烟也静思完毕，回过头的时候，白沐卿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一直没有出声。
“娘。”
白沐卿进了屋，看着身穿公服的女儿，像看到了亡夫。
有其父必有其女，知道她这是要去办紧要事了，白沐卿这次只淡淡的提了一句：“注意安全。”
姜寒烟嘴角微翘，柔声回道：“好。”
她在心底想着，这次案子办完，放个假吧，好久没有好好陪过自家娘亲了。
白沐卿见姜寒烟还杵着不走，“怎的愣着，不是有行动吗？”
“嗯，那我走了，娘。”姜寒烟出了门。
白沐卿则没有离开祠堂，一直看着丈夫的灵位，直到第二天姜寒烟回来。
入夜。
夜晚总是罪恶发生的时候，黑暗给了它最好的遮掩。
柳翎儿说的尼姑奄在京城西郊，路上会经过一片小树林，晚上异常的安静。
柳翎儿带着几个壮汉鬼鬼祟祟地从慕湘坊后门出来，一路奔着那西郊尼姑庵去。
坊里有人看着，现在送走陌月是最合适的时候。
陌月状况其实好转了，但是这样奔波也着实对她不好，柳翎儿让壮汉尽量慢一点，别颠着她。
“老板娘，这人都半死不活的了，快点送走不是更好。”抬担架的一人接了话。
柳翎儿叹了一口气道：“陌月是个苦命的丫头，可是我总不能让她死在坊里，怪只怪她惹上了那个冷血的杀手。”
“老板娘，你说你为什么要去把她接回来啊，让她死在衙门里，不就好了。”那人又说。
“你懂什么，陌月也知道坊里不少秘密，她若去了，倒没什么，可是要是醒了，在那都察院里就不知道会被套出多少话来。可惜请了那么多大夫都没能医好她，陌月你也别怪我不厚道了，我也仁至义尽。”
柳翎儿又是一叹。
嗷呜……
黑夜里，响起了像是狼嚎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渗人。
“这里是京城近郊，怎么会有狼叫？”柳翎儿警觉起来。
“老板娘，别自己吓自己了，兴许是狗呢。”下人宽慰她。
风吹动树影婆娑，沙沙……沙沙……冷风灌颈，这树林里似乎多了些不同寻常的味道。
柳翎儿让他们全停了下来，“停！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又是狼叫吗？”有人问。
柳翎儿带来的带头护卫仔细听了，却拔出了刀来，警惕道：“不对，是什么东西成群结队扑腾翅膀的声音。”
“大哥，你别吓人，大晚上有什么会成群结队扑棱翅膀。”那护卫的兄弟却有些不以为意。
话音一落，一大片黑影从前方铺天盖地涌来，发出尖锐的声音。
护卫挡在了前面，刀剑拼砍，发现竟是一大群黑蝙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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