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夜深江月弄清辉，水上人歌月下归
姜寒烟则是拍了拍凌青聘的手，示意她别抱得那么紧，向南宫明夜问道：“南宫，你那谜语猜得如何？”
南宫明夜撇了撇嘴，“我要是猜到就不会被青聘妹妹说不正常了。”
凌青聘好奇道：“什么谜语？”
南宫明夜看了看姜寒烟，见她点头，便将字条拿了出来，给众人传阅。
待所有人都看过后，南宫明夜把字条从凌青聘手中又拿了回来，“世姐，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告诉我你知道了什么？”
姜寒烟见所有人都看着她，也就不再为难他们。
“这个是唐本真发出的英雄帖，上面有他召开英雄大会的目的。南宫得来的文字并不完整的，所以猜起来会更难。我也是将之反复推验过后才得出了结论。”
姜寒烟将今早看的书给了凌青聘，顺势抽出了自己的手。
“我们先看这上半部分，长弓已拉满，鼙鼓壮志声声存，干戈一动南方定，可恨天不应。枝头停凉月，竹杆撑舟破浪行，玉石桥上悬孤星，再起东山意。这乍一看就是一段抒怀感慨壮志不得愁，还想东山再起的文字，一般人拿到看过就忘了，不会深想。可是结合下面唐本真给出的字面意思一看，便知这是谜面，而且是和丁未年冬月有关的事。”
程定方问道：“可是每六十年就有个丁未年，我们也根本不知道它说的是哪个丁未年啊？”
“起初我也是一头雾水，还罗列了很多我能想到的丁未年，费时费力，如雾中看花，我想我方向肯定错了。便摒弃了时间，从这词文本身入手，既然是谜面，那便有规律，我就从最简单的字谜入手。组合、象形、意会，你们看第一句长弓已拉满，若是让你们来猜会猜个什么字？”
凌青聘不确定的回答，“弓长张？”
“鼙鼓壮志声声存呢？”
所有人都在想，程定方道：“是个士字，鼙鼓壮志声声都有个士字。”
姜寒烟赞赏的看了程定方一眼，“再来便是干戈一动南方定。”
这下沉默的时间更久了一点，姜寒烟本想给点提示，却是玉璃道：“是不是城楼的城字？”
“不错。”姜寒烟对玉璃笑着点头，玉璃回以一笑。
秋蕴瘪嘴，“为什么是城字？”
“你将干字上面一横移下来，再把戈字斜着添一撇便是成功的成，组合起来就是城楼的城字。张、士、城，这三字出来其实谜底也不远了。”
南宫明夜将这三字串起来念了一遍，啊了一声，“啊！城楼的城与诚实的诚同音，这段词文说的是吴王张士诚。”
凌青聘疑惑道：“张士诚是谁？”
秋蕴这次能插上话了，“张士诚，原名张四九，是前朝一名起义领袖，得南方民心建立大周王权，在同盟死后，他就是地方割据势力里太祖皇帝最大的对手，后被俘虏，途中自缢而死。自古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在大北朝他是忌讳。小姐，这么说来，这个丁未年冬月，说的就是张士诚死的那一年啰？”
“不错，这个丁未年便是元至正二十七年，也是吴元年，大北王权建立的头一年。张士诚一死，天下大局已定，不过当时还是有很多人对此是满腔愤懑，我想这个三秀就是其中之一。”
南宫明夜不解道：“啊，那这个三秀是谁？这谜面又是关于张士诚的什么事，为什么你要说英雄大会是寻宝大会？”
“这个三秀困扰了我很久，得亏外公留下了很多书，我才想到这人是谁，这个三秀应该是被人刻意抹去了一字，词文落款全称应是万三秀记丁未年冬月。”
玉璃回道：“万三秀？万户门中第三秀，巨商沈富，沈归心？”
南宫明夜拍了拍脑门，“原来如此，谁那么可恶抹去了万字。”
秋蕴道：“就算没有抹去，你就猜得出来了吗？”
“你！至少云琰世姐可以吧。”
“算你会说话。”拍了姜寒烟马屁，秋蕴也就没再和南宫明夜斗嘴。
姜寒烟对此则是摇了摇头，继续道：“传言沈归心与张士诚相交甚好，而太祖皇帝两个大敌陈友谅和张士诚也有‘陈友谅最桀，张士诚最富’的传言。败将抄家是常事，但徐达、常遇春二将抄家所得据野史所记并不多。”
“而且张士诚兵败那天，她的夫人怀抱两个幼子，在齐云楼下积柴薪，与张士诚诸妾登楼，纵火焚楼殉情追随，也无从追查。有传言说是已经转移，也有说是张士诚给了沈归心，沈归心才会有富可敌国的家产，并在北朝建权后，多次帮助太祖大兴土木。”
姜寒烟缓了一下，“姑且不论野史，再看回词文中，把词文下半阙解析开来，枝头停凉月，是个象形字，月形似一撇，木字头上一撇，就是个禾字。竹杆撑舟破浪行，浪是水，水是三点，舟如同一个弯钩，再加个竹杆，是个必字，合起来就是秘字。这玉石桥上悬孤星，就略显粗糙了，星是一点，桥如同盖子，再加上玉石，可以说是宝（宝）字。将词文上下阕连起来，就是张士诚秘宝。”
凌青聘问道：“那这‘可恨天不应’和‘再起东山意’就是说……”
程定方回道：“一是替张士诚鸣不平，二是得到宝藏的人……”
他看了看姜寒烟没有说下去，他见姜寒烟含笑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
姜寒烟毫不吝啬对程定方的欣赏，南宫明夜却在这时叫道：“我的个乖乖，若真是宝藏，那唐本真干嘛要召集英雄大会，不如直接去找到就好，费这功夫干嘛？”
姜寒烟白了他一眼，正色道：“唐本真是什么打算也只有去了英雄大会才知道。这若真是沈归心记录下关于张士诚秘宝的一段，一为鸣不平，二凭再起东山几字，那么不止沈门子孙得到万代无忧，也意味着这笔财富也可以用来——颠覆北朝。”
颠覆北朝？
南宫明夜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看着姜寒烟的神情，咽了咽口水，“世姐，现在打退堂鼓还来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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