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凌渊看得乐了,他白天时在国贸顶楼碰到一个小姑娘身上很有违和感,一时好奇凑近闻了闻,竟然有他自己的味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样漂亮的女孩他要是以前碰到过必然有印象,他确定自己从没有见过她。于是趁着抓了她手臂的机会在她身上下了点料,然后跟踪了过来,不想刚从窗口跳进房间就听到报警器作响,女孩也快醒了过来,情急之下他隐了身,然后就看到女孩一脸戒备地抄起电棍,一会儿又拿起喷雾剂,做喷一下右喷一下,实在有趣得紧,他竟起了逗逗她的心思。
凌渊隐身在她床前,隔空取了床头柜的闹钟,经过抛物线后被扔在床上,又或者悄悄在她耳边吹了口气,看她胡乱地挥着电棍,心情大好,突然见她气急败坏地砸了几下床,安静地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凌渊敏锐地察觉到她往他站的地方瞥了一眼,本能地想换个地儿,正好电棍扔了过来,他顺势往衣柜一闪,是闪过去了,但衣柜突然冒出几根铁条把他紧紧捁在了墙壁上,他挣了几下没挣脱,心里暗骂一句:草泥马的,这还是女人房间么,怎么到处是机关。
小镜一看机关发动了,估摸着应该被抓住了,她小心翼翼地下床,用电棍轻轻敲打了她看不见的生物体,喃喃自语:“唵嘛呢叭咪吽,快快现形,唵嘛呢叭咪吽,快快现形。”
凌渊听得笑岔了气,破了功,现了形,和小镜四只眼睛相互对视了几秒钟,只听她一声尖叫,兔子一样跳回床上,裹进了被子里哆哆嗦嗦地说:“你,你,我见过你,你这个登徒子,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凌渊恼怒道:“裹什么裹,谁像你还穿着全身只露出脖子和脑袋的睡衣,有什么好裹的!”
小镜眨了眨眼,帅哥讲话了哎,声音很有磁性哦,她晃了晃脑袋,现在可不是欣赏的时候,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凌渊只说:“快点放了我,不然我饶不了你!”
小镜一撅嘴:“你不说我就不放!”
凌渊冷笑一声:“你以为我自己没办法么。”他一直在努力挣脱,双手臂磨得血肉模糊,但四指粗的铁条竟已经从墙里挣出来大半。小镜看着那片血迹差点就心软放了他,最后一点理智让她啪啪啪又打开了几个机关,打颤道:“你还是快点说,你看我房间里机关还有很多的,你挣脱之前我就能把你关到其他地方去。”凌渊无语地看着从吊灯上垂下来的手铐脚链,脖子上多出来的铁索,还有密密麻麻的杀伤性射线……他终于没好气地回答:“我来找个答案。”
找个答案?这么说不会伤害她了,小镜之前为了寻找凌渊的位置动用一点力量,现在她本能地觉得他没撒谎,也没有大的恶意,于是欢脱地从床上跳下来嘱咐:“你别再动了,我马上放了你。”然后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再回来的时候拿了一个大大的医药箱,按了床头柜几个按钮,所有的机关都缩了回去,凌渊一得自由就把小镜扑倒在床上,小臂卡在她的脖子上恶狠狠道:“你居然敢……”看到掉落在一边的医药箱,神色一动,松开了小镜问道:“给我的?”小镜捂着喉咙咳得泪眼汪汪,还是点了点头,她一手指着凌渊想骂:“你,你,我好心放你,你怎么能这样!”看着她这个样子凌渊想起白天她好像也说了什么,随口问道:“tu me piques是什么意思?”小镜微愣:“你气死我了。”凌渊默然,他以为是什么恶毒的话语,原来她想了半天竟是这样不痛不痒的一句话么。
小镜看着他草草地消了毒了随意地包扎了一下,忍不住提醒:“那个,先生,就算你不是人,这样也很容易感染的。”
凌渊闻言眼光像刀子一样扎了过来,直直逼近小镜,语气冰冷刺骨:“你说我不是人?”
小镜迅速缩回了角落,重新裹上了被子,哆嗦地解释:“不不不不,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您看您会隐身,看着像人,其实……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您比我像人,额,我……”她想抽打自己几下,干脆把整张脸都裹进了被子,在里面闷声道:“总之会容易感染的。”
凌渊嗤笑自己怎么去吓唬一个胆子就点儿大的女孩,只说了一句:“这你就不用管了。”他四处张望,像是在找什么东西,看到枕头旁有张帕子,觉得眼熟,随手捞了过来,随即脸色大变。
小镜听外面突然没了声响,以为那人已经离开,悄悄探出一只眼睛,就看到凌渊神色复杂地拿着拿着绣品帕子,不知怎么的胆子大了起来,伸手就把帕子抢了回来:“这是我的?”
凌渊似笑非笑:“你的?”
小镜理直气壮地说:“是啊,我今天刚从拍卖会买的。”
凌渊眉头皱了起来:“拍卖会?”他思索了一会儿后看到小镜护犊似的拿着帕子,凑近她轻声道:“这本来是我的。”
小镜闻言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就拿着帕子静默,一会儿居然说:“嗯,是你的,我知道,但现在是我的了。”
轮到凌渊讶异了:“什么?”
小镜眼睛一转儿心想:当然是因为你的气息和它相似,但我不能这么告诉你,只囫囵地说:“反正我就知道,既然你说是你的,我就相信是你的,但它现在是我的了。”她想起刺绣里蕴含的深刻感情,没想到它的主人会是个男人,尊敬地赞叹:“先生,您一定很爱刺绣,倾注了很多感情才能绣出这么优秀的作品来。”
凌渊一脸吃了苍蝇的神色,他觉得无从解释,也懒得解释,只觉得这个女孩堪称奇葩,嗤笑道:“你带着它睡觉?”
小镜小脸一红:“我只是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凌渊竟神使鬼差地说:“那你就继续留着吧。”然后噌地从窗口跳了出去。
小镜“哈?”了一声就没见了人影,赤脚跑到窗口一看,早已经什么也看不到了,她惊叹了一声:“速度啊,神人哪!”
凌渊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就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留给那个小女孩了,他想起她这么容易就信了自己,心道:这姑娘是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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