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两人从湖中跳出来后,湖水渐渐回流,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小镜讶异地看着湖泊:“天哪,原来我被吸到湖泊底下了,真是不可思议。”
凌渊以为小镜在底下会吓得哭鼻子,他分明听到了她抽鼻子的声音,没想到她连眼眶也没有红,更别提流眼泪了,不自觉就问了出来:“原来你没哭。”
小镜闻言发愣,然后苦笑:“会哭也不错,我已经吓得哭不出来了,吓过头了。”
居然还有这种说法。
小镜咽了咽口水:“那个,凌渊,先放我下来,我们这样有伤风化。”
凌渊的手却越收越紧:“放你下来?还没结束呢!”然后就是小镜熟悉的天旋地转,为了不掉下去,她紧紧地搂着凌渊的脖子不放。
好不容易停了下来,小镜睁开了一只眼,又睁开了另外一只眼,对上了莫提宁瞪大的呆滞的眼睛,她惊恐地扫过众人,薛子棋笑得意味深长,楠楠姐低头不语,众护卫依然面无表情,独独那个小镜曾经见过的那个年轻男子看她的眼神颇为厌恶。
小镜一惊,赶紧松了手,从凌渊身上跳了下来:“谢谢你带我出来。”然后就躲到了莫提宁的背后,巴不得没有人看到她,她是色胆包天还是怎么了,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搂着凌渊不放。薛子棋偷偷给她竖起了大拇指,惹得小镜狠狠踩了他一脚。
莫提宁叹了口气,安抚似地拍了拍小镜的肩膀,对着众人清了清嗓子:“好了,人都齐了,我们走吧。”凌渊领着众人往族内祭坛走去。
张楠不大放心地看着小镜:“小镜,没有什么问题吧?”小镜摇摇头,伸手摸上自己的背脊:“没有,就是摔下来的时候碰到了背,有点痛,可能都青了,回去找人揉开散血就好。”然后两个女孩子边走边低头凑在一起小声说话,小镜把碰到的事情都说了一遍,不过略过了凌渊带绿光的眼睛。
张楠听毕思索了一会儿:“小镜,待会儿无论如何不要离开我们几人一步之外,那个牢房应该是专门用来关押人类的,白狼族自千年前起,人类不得进到这里就是族规了,你破了这个戒,千万要小心,凌渊很可能会在完成仪式后,跟我们算这笔账,不要担心,这次是我们失策,一定不会让你有所闪失的。”
原来她坏了他的族规啊,小镜盯着凌渊的背影想:你会怎么做呢,会把我抓回那个可怕的牢房里吗?从牢房里逃脱出来的好心情一下子蒙上了灰尘,沉闷不少。
一众人来到据说是祭祀的地方,小镜完全没有看到类似图腾之类富有宗教气息的东西,只是在荒芜的草地上有一块巨大的石头。
“这里就是?”小镜怎么看也不像,薛子棋盯着那块石头眼神悠远:“越简单越原始就越正宗,那块石头年头太久,都快成精了,不知道吸了多少血。”
小镜定睛看着石头,发现上面有好多天然的凹槽,就像是,像是血槽一样,她捂上了嘴,天哪,所谓的仪式不会就是放血吧。
小镜眨了眨眼睛,她不是看错了吧,怎么觉得刚才的石头像活了似的,它没有动,也没有发出声音,但就是感觉活了似的,不会真的像薛子棋说的那样,成精了吧。她揉了揉眼睛,继续看,石头四周的空气好像扭曲了一点,上面的血槽像是变成了一只只的眼睛,狰狞地对着小镜龇牙咧嘴,小镜心中觉得恶心,不觉踉跄了一了下。
小镜轻轻移开队长的手摇头:“没那么可怕,只是散发的气息不怎么好而已,以前去渣滓洞参观的时候,也是这个感觉。”
日上中天,时间正好,夙冶被两个男子架着上来,跪倒在凌渊面前,凌渊俯视她:“夙冶,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为谁易了命盘?”
夙冶倔强地咬着嘴唇,什么也不说。凌渊冷眼看着她,最后轻声叫唤身边的年轻男子:“风尧。”原来他叫风尧啊,风尧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投掷在夙冶面前。是一支古朴的步摇,尾部插入地中,轻盈的流苏规律地晃动着。
夙冶看到这个步摇脸色大变,大力挣脱出架着她的两个男子,匍匐爬到凌渊面前,抱着他的腿大叫:“王,我的王,你把他怎么了,他在哪里?”
周围的护卫立刻冲上前来拉开了夙冶,她重新被禁锢住了,风尧在她面前蹲下来:“亚巫女,你知道你在这里为了他受苦的时候,他在做什么?他怀里抱着另外的女人寻欢作乐,完全不记得你为他做出的牺牲。哼,人类就是这样忘恩负义,没有节操,没有信誉的生物!为了这样的东西牺牲你值得吗?”说完还看了小镜一眼。
小镜了然,怪不得他之前看她的眼神这样厌恶,他根本就是讨厌人类嘛,这孩子其实有种族歧视吧。
夙冶的眼泪流了下来:“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他心里没有我,知道他利用我,这些我都知道。但这又如何,为了他我心甘情愿,欺骗也好,利用也好,只要帮得到他,我什么都愿意做!你没爱过,所以你不知道!”
小镜觉得自己怜悯夙冶,都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若能生死相许也算不错,至少还有回应,更多的是得不到回应的人,而夙冶那样明知不会有结果还义无反顾地一头栽下去,甚至不惜杀人,为了爱人活得没有没有自我,夙冶可悲可怜也可气。
风尧还想说话,被凌渊制止,凌渊走到一旁,挥手道:“行刑。”他看起来好像是懂夙冶的话,知道再怎么劝解也没有用,小镜在后面看着他,他是不是也爱过,是不是也有一个刻骨铭心的爱人,所以他懂?
夙冶被绑在那块大石头上动弹不得,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天空。又不知从哪里出现了一个带着黑色斗篷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人物,他走到凌渊面前微微鞠了一个躬,然后对着夙冶盘腿坐下,最终开始念这小镜完全听不懂的语言,而凌渊则是拿出收在怀里的洗孽白莲抛到空中,白莲就在黑衣人的上方缓缓发光转动。
小镜觉得有一股很不好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一种生命流逝的感觉,她往夙冶看去,石头的血槽里竟潺潺流着鲜血,却没有流到地上,反而被石头吸了进去。
小镜惊叫了一声,惹得周围人都看了过来,风尧的神色尤为不悦。张楠关切问道:“怎么了?”
小镜断断续续指着石头说:“血,石头在吸血。”
凌渊走过来:“你竟看得到?”
“你看不到吗?”小镜又回头问莫提宁他们,他们都摇了摇头。薛子棋说:“这是精血,精血流尽,就灵肉分离。对我们来说精血是和力量一样的东西,存在却无形。”
“那我为什么看得到?”
每个人总有特别的能力。”张楠安慰小镜。
小镜把头靠在张楠的颈窝里,她再也看不下去了。来这里之前,她知道这是一个死刑,是一个残忍的刑罚,但是夙冶杀了人就该得到惩罚,她并不觉得过分。小镜是个很纯粹的中国人,在中国,死刑有着漫长的历史,我们人民的心态和素质还达不到要取消这个刑罚的程度,小镜虽然在国外呆了很多年,但骨子里还淫浸着深刻的中国文化。
但真真正正感受到一个生命的流逝时,小镜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那不是用残忍就能形容的,好像那个时候觉得夙冶犯了再大的错误也该得到原谅,一条生命流逝了,为什么要另外一条也陪着流逝,特别是小镜还可以看到实体的精血被慢慢地吸收,这与吃人何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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