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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闻恶行欲攻扬州


一路顺风又顺水,大船乘风又破浪。

  船舰只有一艘,满载可容三千人,郭友率领的这二千人加上马匹,正好把大船给塞了个满满当当。

  就在大船驶了快半个月时,郭友不耐,便在夜里暗暗使了风诀吹动大船疾速狂飙。

  于三日后的子夜时分,船入长江口。

  海港离苏浙两地相近,沿着长江口溯游而上便可直达应天府,也即集庆。

  集庆也即南京。

  又称作金陵。

  没错,便是那个十三朝古都了!

  一说起金陵,人们便会想到那条秦淮河,想到秦淮河,便又会想到“烟笼寒水月笼纱,夜泊秦淮近酒家”。

  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金陵烟雨中的秦淮河,还有那秦淮八艳、乌衣巷、王谢故居……

  算了,都不重要,就不说了。

  单说这边郭友想到,其时苏州已为张吴王所据,听说张九四属乌龟的很是喜欢缩在城里,到时万一不肯借道的话岂不是坏菜?

  一想及就,郭友便着人唤来操舵,令他一路沿江行船至集庆。

  左右郭友官职最高,又是护国公爷又是大长公主驸马爷,操舵不敢托辞哈头巴脑的忙不迭应承下来。

  江河甚阔,江水甚平。

  大船平稳驶入,一入江河,船上众将士便觉迥异,其行船之时竟再无海上的晃荡摇摆感觉了,不由得纷纷唏嘘不已,感慨过后便好好的睡了起来。

  一连三日,风平浪静。

  这日天色大白,忽有斥候来报,言称扬州府内发生大规模吃人事件。

  那斥候脸色发白,自上得船来便是脚下发虚,竟险些站不住,幸有旁边同袍扶了一把,才不致丢糗。

  饶是如此,在述说其发现的事情仍叫他强烈不适,边述话边发干呕边落泪,着实叫人感同身受,若非上头未曾发令,怕是这些人便要冲上岸去,将元凶千刀万剐了。

  当郭友被叫起来到此处时,所见的便是这么一片群情汹汹的场面了。

  士卒们见他到来便纷纷住口,却也不曾散去,郭友问起原由后,不由的嗤道:“没用的小子!过去半年里经历的还不够你醒会的?既然撞见了此般惨象,你却为何没制止?”

  随后对场上的都头吩咐道:“令尔点出百人,自去城中打探消息,贼首姓名相貌,居处,家眷,从属俱一一探悉!另,若途中遇见不平可自决,无须返船报禀!”

  最后又道:“至于这个小兵,念你传信有功,便不打你板子了,跟着都头去罢!”

  说罢转身着人去舵室,准备靠岸。

  身后那都头很快便点齐了百人,又叫上了那个报信的小兵,不等大船靠岸便纷纷跃出船舷,几个起落间迅速消失在江面上。

  郭友却想到,现如今的扬州府应该是被吃人狂魔一片瓦张明鉴所占据。

  这家伙是个没人性的,嗜好吃人肉。

  “噎-”

  一想到这些,郭友也是没来由的干呕。

  呸!

  死害人精,你死定了!

  随后,郭友唤来三大统领,将斥候禀报的事儿说出,又将舆图上的扬州府标红,最后发布军令。

  “此战,陷阵营为前军,斥候营为辅军,射雕营化作游骑随机应对。”

  “前军破城,先登者记三功勋,生擒贼首者记三功勋,弄死则扣五功勋,另贼子家人少一人扣三功勋,全家成擒者,记一功勋。”

  “城破后不得乱纪扰民,违者,斩!”

  “我不管你们如何打,我只管看到我要的结果,都听明白了?有没有困难?”

  三位统领“刷”的一下起立齐道:“报告将主,听明白了!没有困难!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很好!”

  郭友满意的对三人颔首,又向玄甲骑统领道:“扬州城内狭窄多小巷水道,不利骑兵,此战尔不必入城参战,可于城外安营扎寨,但本主也答应你,待大军与元军接战后,第一刀让你们上!”

  玄甲骑统领生得一副好相貌,更兼肤白,因而众人都笑称他为“书生”,书生原本还有些着急的,待听到最后已是喜笑眉开欢喜不已。

  另两位统领艳羡不已,纷纷笑称书生请客方可,郭友不理说笑的三人,自顾自的背着手走了。

  才走到门外,忽又醒起事,便返身回到房内吩咐道:“书生,待会你交代手下扎营,我却要你去往集庆府走一趟,等下我会修书一封交与你,到了集庆后务必亲手交到那儿的首领手上。”

  “待书生请了首领过来后,陷阵营再开始作战。”

  “在此之前,尔等先行拟定作战计划,书面交一份与我!记住,攻城务要漂亮利落,我不希望有伤亡出现,若有重大伤亡发生,小心你们的皮!”

  三位统领闻言便是一个激灵,犹记得初初首战之时,将主也是这句话,三人也只是一听,结果没成想,战后的伤亡数据令到郭友雷霆大发。

  那一次,他们仨的皮差些被剥了,饶是郭友从轻发落,三人也在床上躺了三个月。

  如今再次听到这话,三人哪敢再怠慢!

  “请将主放心!卑职等定当思之再思不敢懈怠,务必让此战赢的漂亮!卑职等再此立状,此战,必保证无一伤亡!”

  其实大军出动,伤亡是避免不了的事。

  可郭友仍是提出了高要求。

  这却是郭友在敲打三人了。

  因为先前的大小战役打得太过顺利,以致于军中出现了一些自高自大的情绪,尤其书生三人,尾巴简直不要翘的太高了。

  须知骄兵必惰,骄兵必败。

  这便是郭友敲打三人的缘由了!

  “按说这半年来,尔等逢战必胜,遇城必下,本将主是没理由要求这么高的。”

  “可是,最近你们仨可是有些飘了!”

  “往前两千年,历史的教训告诉我们,人,是最最不可自高自大!”

  “骄兵必败的道理,你们也是知道。”

  “依我观来你们是没放在心上!”

  “轻敌,骄躁,自傲,攀比之风盛于军中。”

  “前宋才亡了几个年头?”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呀!”

  “莫要忘了,你们现在可不像前宋那般,军中还设了监军的。”

  “看来我是得向陛下要几个文官过来,也好压一压尔等的狂妄之气了!”

  这一番话劈头盖脸的,郭友的话音虽轻,话里头的份量却重,直把三人说的满面通红羞愧难掩。

  待听及监军之事,三人又是大惊,忙讨饶哀告道:

  “将主,不要啊!卑职等知道错了,我等改过,一定改过!日后我等定时时铭记吸取教训,也会一日三思,还望将主相信我等,我等定不再犯!若犯,请斩我等!”

  由不得三人不惊啊!

  众所周知,有宋一朝,担任临军之人大多不是无能之辈便是祸害之流,能从中找出几个叫人正眼相看的委实是难。

  也因此,三人才赌咒发誓苦苦哀求,内心都已决定日后行事再不可骄傲自满了。

  不然,真给弄了个监军过来。

  就问难受不难受便是了!

  郭友目的达到自也顺势许诺道:“最好如此!我也不多废话,往后只看结果,出了事你们自往最坏处想。”

  说着便取来笔纸,边伏案疾写边道:“本将主也不是难说话之人,此战尔等若是干的漂亮的话,我也不吝奖赏,除了应许的财货功勋外,另有一新武功作为奖励。”

  郭友说完停笔抬头道:“想要不?”

  这不废话嘛?

  将主向来出手大方,但用武功作为奖励却甚是罕有,三人精神大振齐齐点头,满脸满眼皆是渴望。

  郭友握着狼毫随手一指,道:“想要,就去开会,讨论一下怎么出兵怎么打,本将主早有言在先,我不看你如何说,只看你如何做。”

  说罢,再不理会三人,埋首奋书。

  三人见状,便缩到舆图旁边努力开展头脑风暴,一边细声讨论,一边察看舆图。

  足足过了大半晌,郭友终于写好了信,写了满满当当的三大纸,与此同时,那边的三人也讨论出了万全计划。

  郭友见三人停下,便将书信折好交给书生,并道:“你找个信封装好,不须封口,待船靠岸便即动身,许你骑着爱马,着甲,记得全副武装。”

  “啊?”

  书生愕然,“将主,咱不是去送信的么?”

  郭友笑道:“是送信,也是示威!”

  “哈?!!”

  三人皆是不明,见此郭友又道:“送信随便派个小卒便是,之所以派书生去,便是为了给对方个下马威,不然的话,你信不信那人看过信后不会来?”

  “那个人疑心重,性子却是要强好面皮的。”

  “而我的信上却是大番好话。”

  “再有书生这张脸,这一身甲,这一溜兵器!啧啧,就不信他不来!”

  解释过后,郭友又嘱咐道:“书生与那人见了面后无须多言,只须亲手将信交与他便是,最多说一句本主有大礼奉上,问他要是不要?”

  “对了,走的时候,记得交代那人多带人手,这句可以多讲几遍。”

  “其余的,一概不开口,记住没?”

  郭友的交代不可谓不无厘头,那是相当的无厘头,简直是云里雾里的叫人摸不着头脑,只是三人与他相处日久,都知他的话里必有深意,只是三人还参不透而已。

  参不透不要紧,反正听令行事便是了,书生将话记下,遂告辞出门做准备去了。

  房内,郭友又点了点二人道:“记得交份计划书上来,船停后尔等着人安顿,待营帐设好再来唤我,走了。”

  说完转身便走,走的甚是干脆。

  身后二人恭敬行礼,郭友未加理睬,背着的手摆了摆,便施施然的回了他的房间。

  回房后又补了个回笼觉,一直到日斜时分,终于有人敲响了郭友的房门。

  “门没锁,进来。”

  房门被打开,便见早上上船报信的斥候走了进来请示道:“将主,都头已将府城中的情况打探清楚,诸事皆已录于纸上,请将主过目示下。”

  郭友半倚在床头懒洋洋的道:“不用了,将它交与陷阵营统领即可。”

  那斥候举着纸页的手一滞又放下,接着禀道:“另外,营帐已安好,统领令小人来请示将主,是否移步入营?”

  郭友这才来了精神,起身道:“甚好!走,现在就去。”

  说着便快步越过那斥候走出房外,那斥候连忙跟上,并道:“将主,还有!将主……”

  郭友脚步一顿,没好气的道:“说话大喘气呀你?还有何事速速讲来。”

  那斥候便道:“还有便是,玄甲统领已经归营,且领了乌泱泱的一大群…呃!好像是兵卒的农夫过来,统领叫小人请示将主,那些人该如何…嗯…接待!”

  闻言,郭友转身抬起手拍了拍那斥候的肩头,道:“怕我?怕个甚?”

  “早上那事,你做的对,但也做的有不对!作为士兵,你是合格的,但作为人,一个追求崇高理想的人,你却不能看见恶行而不予理会的,须知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男子汉大丈夫,最忌忧柔寡断!”

  “呐!早上当着大伙的面骂了你,是我的不对,现下无人,我就给你说声对不住了,大家扯平,当无数了,怎么样?”

  那斥候却似是要被吓坏了,急的连连摇头摆手直言罪过,郭友好笑的止住他,道:“骂你,是我的职责!给你道个歉却是我的心意,你知道就行,不须在意!好了,前头带路吧,挺胸,昂首,正步-走。”

  最后一段话,语气却是正经无比。

  这却是士卒操训时的号令。

  果然,郭友话音一落,那惴惴不安的斥候便立马身子一整挺胸抬头,以标准的正步在前头行进。

  这种步姿早已深刻的融入到二千士卒的骨血肉里了,随便喊出一卒要他走正步,只须口令一喊便立马做到。

  这既是习惯,也是纪律使然。

  斥候腿长,步幅也长,不多时两人便已到了营帐,随着郭友的一声“立定”一声“解散”,斥候登时恢复了常态,向郭友请示过后,便迳去寻陷阵营统领去了。

  郭友入得帐中,方在上首太师椅上坐定,便有人前来通禀,称书生正领着来客在营门外等候,郭友便称已知晓,着其前去营门外带人前来会晤。

  来人走后,不多时帐外便有嘈乱脚步声响起,随即书生掀开门帘,三个壮年汉子鱼贯入来。

  郭友起身相请,“贵客进门,请坐!”

  又吩咐书生道:“今有贵人造访,请上座,上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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