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傲慢 六
进了正厢,卢迪他们才知道这间竹屋到底有多大,外表虽不张扬,里面却一点也不比他原来那家逊色许多。
他们在大厅里停了下来,凌若水曾说这人不好待客,但看这里的陈设,却是惯用来待客的,看来他家里仍是会有些不得不接见的客人到访。
屋主人用手势示意了一下,三人便各自取了位置坐下来。两位小童及时地送上茶水,放到客人和自家主人面前。
晃着精致的瓷茶杯,卢迪看着杯内琥珀色的液体打着旋转,好奇的目光毫不掩饰的落在正座的主人身上。
他拂袖起身,略施小礼,终于再度开了腔:“还没向二位报上在下姓名,在下复姓尉迟,名静澜,号冷泉居士。”
他又看向身边的两名侍童道:“这两个孩子是在此修习的侍童——思凡、沉沙。”
尉迟静澜……卢迪和凌若水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平静的水面,正像极了这个一切看上去都如浮云般清淡的人,正所谓是人如其名吧。
卢迪也赶紧起身向前躬身道:“方才在门外请小公子通报过了,不过还是当面介绍下,在下卢迪,特为身世之谜求解而来。”
“我,凌若水……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凌若水看那人对自己不咸不淡的态度,兴趣缺缺地应和。
主客再次坐定,气氛中多了一丝不易擦觉的紧张感。仍是尉迟静澜首先开了口:“卢公子,我想我还是先把话说在前头比较好。你送来的东西,我看了,也正是因为这些东西的特殊,我才会答应见你们。我要告诉你的是,这些东西所揭示的你的身份,给你带来的并不可能是美好的亲情、骨肉相认,相反,你还可能会有杀身之祸,你还愿意继续追寻吗?”
杀身之祸?凌若水不禁心头一惊,什么样的身世可以让一个与世无争的人瞬间背负杀身之祸。她不禁想,自己偶尔钓的这个金钱树,难道还会是个大有来头的人不成?
尉迟静澜面无表情,似乎只是陈诉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要求他的访客做一个选择。
卢迪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他有些茫然,有些不知所措,他在来这之前脑中假象过千百种自己身世的可能,却唯独没有想过他会是有什么血海深仇的人的遗孤。
尉迟静澜仍旧用着平静的语调,话语却更加咄咄逼人:“刚才你与凌姑娘进门的时候,我所弹奏的琴曲,是我独门绝技‘琴殇’的第一曲。本来它是可以破坏人的五脏六腑导致人吐血的,但是你们不是我的敌人,所以我加了许多杂音在里面。普通人或者稍微有修为的人听了,会感到头痛,极为不适。但是……卢公子,你完全没有。”
“果然是你!”凌若水从心里涌起一股火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尉迟静澜依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绪,他斜斜地看了一眼凌若水,手伸向桌上放着的卢迪带来的书卷,拿起给他们看。
“就为了这个。”他说。“我为了要证实我的判断是不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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