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乡镇地痞
“你……这人,怎么说话不算数,还要怎样才能了结?”见“酒糟鼻”故意刁难,杨淑不由得柳眉倒竖。
“了结?你想的美!放了老子鸽子,就想立马闪人?门都没有!不过……看你这是铁了心地要与我一刀两断,我韩某人也是好面之人,自然不会再死皮赖脸地黏着你。钱财好说,可我这精神创伤,你应该偿还一下吧?嘿嘿……只需你答应我一个要求,说不定老子一高兴,这篇就算翻过去了。”“酒糟鼻”奸笑着似在妥协,实不知他有何图谋不轨。
“什么要求,想说就快点儿说!”看他那奸佞的姿态,就知他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总希望与他尽快做个了断,杨淑迫不及待地瞪视着他。
“嘿嘿……这事简单得很,就是……老子最近要出趟差,只要你答应陪我一起去消遣两天,咱们就……”“酒糟鼻”淫笑连连,果然意存邪恶。
“流氓!”“放肆!”没等他把话说完,我们再也忍无可忍,不约而同地冲他怒目而视。
“滚!给老子一边呆着去!我这是在和我未来的老婆说话,关你屁事!若不是你从中作梗,说不定,我们现在已是合法夫妻啦。事到如今,一切全是拜你所赐,你他妈的就是这副惨局的罪魁祸首!老子对你的迁就已是破了例啦,竟还敢对老子大呼小叫,这就让你见识一下老子的处事风格!”“酒糟鼻”额头上的青筋纵横交错,犹如一只凶狠的野兽,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恨不得将我撕为碎片,愤怒之际,捡起墙脚下的一块半截方砖,没命价地冲我砸来。
“啊!”“有事说事,切不要行凶伤人……”对于“酒糟鼻”突起的野蛮举止,杨淑立时惊得花容失色,伯母更是忧心忡忡地大声制止。
对于这种一对一的阵势,以我多年的习武、街斗经验,根本丝毫不惧,更何况自知敌我力量悬殊颇大。就在他弯腰捡起方砖的同时,我心下早已有了敌不动我不动、敌已动我早动之念。方砖来得虽狠虽猛,但都在我的意料与防备之中,眼见半截方砖迎面砸来,我迅速将身子轻轻一侧,那方砖也只有“啪”的一声砸在地上而落了空。
由于用力过大,“酒糟鼻”的身体也随着自己没命价地一甩之力,而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若不是他急忙扶向墙壁,非跌倒在地不可。
见我毫发无损,又泰然处之,自己反而差点儿摔倒在地,实是狼狈不堪,“酒糟鼻”更是恼羞成怒,顺便抄起立在墙壁上的一把铁锹,凶狠绝伦地又向我拍来。
“你……太不像话了,再不住手,我可要去报警啦!”见矛盾越来越恶化,生怕有任何一人会受伤,伯母拖着颤抖的身体向外欲走。
对于红了眼的“酒糟鼻”来说,伯母的厉声制止,也无疑于耳旁风,根本无济于事。眼看铁锹直奔我的脑盖,我拧身一闪,顺势举起右臂,稳稳地抓住了铁锹的一端,用力一扯,随口叫道:“撒手!”
声到力至,随着我的劲力一扯,“酒糟鼻”不由自主地向前一倾,铁锹轻而易举地就被我夺了过来,这种“空手夺白刃”的技能,正是我习武以来的拿手绝活之一。
这两次玩命般地猛攻,尽管没有得手,但由于用力过猛过狠,已是令“酒糟鼻”气喘吁吁。
下手如此凶狠,分明就是对我丝毫没留任何余地,尽管我都一一避开,心下也不由得怒火顿生:这般飞扬跋扈,不就是仗着家里有个有钱的老爸么?再有钱也不能如此无法无天啊,若不让你吃些苦头,恐怕你还以为地球人都怕你呢,言念及此,便欲出手教训他一番。
正值我力凝双拳就要出手之际,却见他有气无力地喘息着,若不是身靠墙壁,恐怕就瘫倒在地了。
没打过架的人,你是不会知道打架是多么的能消耗体力。尽管只是三拳两脚,尽管只是片刻收场,但实在是用心、费神,确能令人心力交瘁。
虽说他霸道专横,但见他这副力不从心之态,倒让我顿生罢手之意。对方毕竟是位身有残疾之人,若是再施以拳脚,未免有点儿于心不忍,也未免有点儿胜之不武。
不教训可以,但也要让他清楚,并非人人都怕他,仗势欺人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将夺过来的铁锹恨恨地掷向一边,不亢不卑道:“咱们原本素不相识,我也不愿将这事情闹大,从始至此,之所以我都对你一再忍让,是因为你曾帮助过杨淑,否则,你也看得出来,凭我的身手,你绝对沾不到半点儿便宜。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我相信,你也能感觉得到,杨淑对你的态度,还请你理智地对待此事,钱财方面,自也不会让你受损。”
“呸!你他妈的算老几?有啥资格来教育老子?哼!若是真有种,就给老子等着!”“酒糟鼻”一脸的鄙夷不屑之色,仿佛受到了极大侮辱,一副不见分晓决不罢休之态。
愤恨之余,“酒糟鼻”掏出当时最为领先的通讯工具——大哥大手机。可能是由于当时信号弱的原因,只见他对着手机费力地叫喊:“喂喂……是三哥吗?喂……听清楚了吗……是我……在桃花镇前街东头……快点……多带几个兄弟过来。”可能是手机听不清楚,“酒糟鼻”边打电话边一踮一踮地走向门外。
挂了电话,“酒糟鼻”得意地瞥了我一眼,从鼻孔中哼出一声嗤笑,仿佛在说:你小子等着,一会儿就让你见识一下和我叫板的后果,我会让你找不着北!
明知他约了帮手,我却丝毫不惧,心下暗道:不就是多来几个人与自己打架么?凭自己的拳脚,不求伤人,但求自保,应该不是难事。但让我担心的是,杨淑与伯母她们母女,若真动起手来,怎样才能不让她们担惊受怕。
“冰冰,要不……你就快回武城吧,或许,只有看不到你,小韩他才肯罢休。”伯母好似看出了事态的苗头,焦虑不安地催我快走。
“是啊,赶紧走吧,咱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他这人……可是出了名的好勇斗狠,家里有钱,又有关系,别看他腿瘸,可不省事儿。”一旁围观的大妈也善意地劝我快走。
“没事的,伯母,不用为我担心,我会处理好的,您快回屋歇歇吧。”本就体弱多病的伯母,还为女儿操碎了心,并且担惊受怕,这让我很是心痛,我搀着伯母的手臂,劝慰她回房休息,并转身冲那位好心的大妈以示感谢。
当务之急,不由我心下暗忖,自己此时若是要走,“酒糟鼻”自是阻挡不了。可此番惨局全是因自己而起,在这节骨眼上,怎能溜之大吉,而将麻烦留给杨淑她们母女?然则,自己岂不是一个自私自利、胆小怕事、毫无担当的懦夫?言念及此,不由我径直走向门外,并反手锁了大门。
“哼!算你有种!”见我在这种情况下,不但没有自行逃离,反而处事不惊,“酒糟鼻”倒是出乎意料。
“只要不让伯母她们担惊受怕,如何了结,随你便吧。”我故做淡定地付之一笑。
在我心里,我已对“酒糟鼻”再三晓之以理,一再忍让,甚至做到了仁至义尽。只要他不再骚扰杨淑与伯母,到底如何了断,不管怎样对我报复,我都认了。因为,我自以为自己是正义的,身正不怕影子斜,如今可是法制社会,他若是敢对我行凶,凭我的身手,我只好以正当防卫自保。
其实,在人的一生中,有些事,想躲是躲不掉的,眼下事到临头,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啦。
时值隆冬,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节,刺骨的北风总会时不时地袭来,不由我自觉地将外衣的领子竖立起来。
随着一股冷风吹来,从街外传来数辆摩托车噪杂的鸣笛声。“喂……我在这里,在这儿……”唯恐帮手看不到自己,“酒糟鼻”老远就一踮一踮地跳跃着,向邀约的帮手们示意自己的所在位置。
随着摩托车马达声的戛然而止,四位壮汉不约而同地来到“酒糟鼻”身旁。甫一照面,就知这伙人也绝非善类,一个个都是肥头大耳、面部狰狞。其中两个光头,两个人留着板寸,俱是五大三粗的块头,一看就是混迹在乡镇间的地痞赖子之辈,煞气十足。
“没事吧,韩哥?”“是谁敢与您叫板,活腻了吧!”“是要只胳膊还是要条腿,韩哥您尽管发话!”“……”一时间,四人纷纷亲切地向“酒糟鼻”施以援手,显得很亲近、很铁的那种。
“听说最近韩哥泡得一妞,特赛!好像就在这条街上吧,有时间也好让兄弟们饱饱眼福,嘿嘿……”一位“板寸”像是为首之人,不失时宜地向“酒糟鼻”阿谀奉承着。
“咳,别提了,今天,你韩哥算是丢人丢大发了,煮熟的鸭子都能飞走,一切全是拜这小子所赐!”“酒糟鼻”招呼着邀来的“兄弟”们,咬牙切齿地向我怒视过来。
“就是这小子?兄弟们,给我好好招呼一下,以解咱韩哥心头之气!”为首的“板寸”朝同伙们打了个手势,率先移步而动,其余三人也都各自应声附和,随即呈鱼网之势向我围攻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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