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人类也并不在乎

“四十年前，与柱洲接壤的大陆突然出现了大批的魔兽，越过了柱洲与之相连的咽喉峡谷，攻击着柱洲边缘的城市。可是已经升上天空数百年的贵族已经没有了当时统一大陆的勇气，甚至他们并没有发觉事态的严重性。任由其侵扰着周遭的城市”

  “毕竟贵族们生活在已经飘起的上层国度之中，不用担心魔兽，而下层的民众对此却无法逃避。随着越来越多的人丧生于魔兽之口，人们才发现，一直骑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的贵族大人们根本不在乎他们的死活。于是他们开始反抗，不论是贵族还是魔兽。”

  “但反抗的组织刚成立没多久，上层的贵族们就已经坐不住了，他们并不在乎魔兽的威胁，可是低贱的贫民们居然敢反抗他们的统治，这是他们所不能容忍的。所以军队被再次组织起来，这次却不是为了带来和平，而是为了夺取下层人的尊严。”

  “骄横的贵族军团靠着武器的优势，战胜了赤手空拳的贱民，却又被汹涌的魔兽潮吞没。至此，上层的人民才发现了这次兽潮的严重性。”

  “他们需要炮灰，不是贵族的炮灰。于是他们向平民们做出了妥协，许诺他们减少税收，来换取他们廉价的性命。甚至将一些落后的神器，也就是你所看到的那些枪支，交付给平民，使他们也能对兽潮作出一定程度的的反抗。”

  “最终，在牺牲了近三成的平民后，兽潮被击退了。而战争也成为了平民唯一的上升渠道，使他们第一次接触到了这个国家的权力。”

  “而我和维格的父亲，老莱恩，就是这场战争的受益者之一。南部军团的军团长，四大军团长中唯一的平民。”

  “之后我跟随他的脚步参军，因为他的缘故早早就成为了小队长，在兽潮中不断磨砺，而在二十岁那年，我终于触摸到六阶的边缘了。而我的官职自然也水涨船高，成为了南境军团中主战军团金狐团的团长。”

  “直到五年前，兽潮再一次大规模反扑。我的队伍由于驻扎位置靠前，所以深陷于兽潮之中。但是那天，那个男人出现了，那个本应立于天上被遗忘的男人，独自一人击退了我们面前所有的兽潮，击杀了隐藏在兽群中的六阶魔兽。”

  “而我不知是幸运是不幸，因为自己的天资，让他对我产生了些许兴趣，指点了我两句。而这时我才知道，眼前之人就是那位巴比伦曾经的神，那个被所有人淡忘之神。他不是不在乎，他只是不善于表达。在兽潮袭来的这些年中，他一直在兽潮深处斩杀着高阶魔兽，不然，我们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无法想象。”

  “而他当初，没有降下惩罚的原因，竟是他将那群忤逆者，依旧当做自己的子民。是的，他一直以为，自己就是巴比伦的首领，而不是什么神。在自己的子民需要的时间出现，在他们不需要自己的时候，就退场。他将上次的叛逆当做退场的要求。自那以后便不再干涉。”

  “我当时想要请求他的回归，但是，他却说还不到时候。民众们不需要一个未知的王。”

  “因此从战场回来后我便开始宣传他的存在，妄想着成为他的使徒，试图能将他唤回。但是一切并没有那么顺利，或者说，从那时起，我就代替了我父亲的角色，成为了贵族真正的眼中钉肉中刺。”

  “于是在兽潮再度爆发的时候，我的军队，被放弃了。没有援助，没有补给，在一个不知名的高地上，我们守了十六天，这次奇迹再也没有出现。也是在那次大战中，我由于过度使用技能，灵魂受到了创伤，最后被我父亲一直安插在我身边的影卫传送出了战场，而我手下近三千人的队伍，无一幸免。当我再次去到那片高地的时候，甚至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从那以后，金狐团的番号磨灭，才有了这家死狐狸讨债公司。”

  “我欠那群死狐狸的，那群贵族欠我这只该死的狐狸的。”

  “这就是你需要了解的全部。敌人，与债务。都在这里了。”

  “那这个情报组组长？又是怎么回事？”高玄还是发现了一些遗漏。

  “政治交换罢了，战场上的事情，又怎么可能逃得过南部军团的军团长呢?说是情报部门，也无非是仅仅局限于上层之下的组织名头罢了，搜集周围属国的动向，笼络其中的人才，这些权利不过是袭杀失败之后才有的补偿。用来堵住我的嘴，也用来安抚我父亲，一切交易在我的军队到达那个高地之前就已经完成了。毕竟帝国还不能缺少老莱恩的南部军团，而老莱恩，没办法代表平民拒绝这一切。”尼禄的语气略显嘲讽，一想到自己现在的一切，都来自于这场肮脏的交易。

  尼禄熄灭了手中将要燃尽的雪茄，倚坐在沙发上，看着还沉浸在故事中的高玄。

  “那，你现在还是想唤回巴比伦的王吗？”高玄开口询问。

  “不需要了，正如他所说，巴比伦现在不需要一个未知的王，需要的，是铲除那些该死的贵族。我现在只是一个复仇者，一个讨债的人。”尼禄直视着还在沉吟的高玄，眼中满是坚定。

  “那怎么去铲除，你想过没有？靠着你手下那群棋子的刺杀？还是靠你我或者维格？就算杀光之后呢？谁来管理这个帝国？你想过吗？”高玄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只是个复仇者，如果仅仅是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就会让这个帝国崩塌，那就说明这个帝国早就该灭亡了。”相较于高玄的犹豫，尼禄的回答却很是干脆。

  “你要做巴比伦的王吗？尼禄？”高玄思索再三，他没有阻止尼禄复仇的理由，可想到曾经自己所在的世界出现过的战争，高玄知道，再坏的秩序也比混乱更好一些。既然不能阻止尼禄，那就遵循游戏规则，让掀翻统治阶级的人成为统治阶级，弑王者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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