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回营之后
夜里回到自己的屋中。
许步薇收拾了一番，洗漱干净之后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
秋日渐冷，外头不知何时下起了秋雨，连带着屋子都有些冷清寒凉，不过却让人睡意渐深。
一觉睡到第二日晌午， 醒来之后已经过了训练的时辰。许步薇爬起来，今日不必前去训练，思来想去原本她就一个人待着，只是没过多久，忽然听到外头有人说话的声音。
“沈彦……”
“你在吗？”
外头倏然响起有人敲门的声音。
“是我们。”
声音很轻，却能轻易辨认出是何人。
她顿了顿，在这军营里，还能总是惦记着自己的人，恐怕便只有王霖他们了。想来是昨日听到回来的消息，所以才找机会来见一见自己。
“进来吧。”
门帘被人掀开，随即有人走了进来。
果然是周岩和王霖。
一如既往平淡的面孔，许步薇脸色似乎多了分笑意，认真道：“你们怎么来了？”
“你不是才回来吗，刚好有空便找时间来看看。”周岩双手抱胸笑了笑，“难不成攀上提督大人的高枝，就不认我们兄弟几个了？”
他说的有些揶揄的意思，虽说她知道只是玩笑罢了，但许步薇听着却不太好受。
“我没有这个意思。”
二人随即坐下。
说起来也是世事无常，眼看日子越过越快，当初来军中才觉得生疏，如今看起来，便是总觉得没时间相处。
“怎么样，出去一趟，过得如何？”王霖询问道。
许步薇摇头：“没什么，也都跟在军中差不多。”
王霖点头，想来才过了两三日，也遇不上什么意外。不过半晌，他神色变得有些隐隐担忧，像是有些欲言又止，又不知要说什么。
察觉到他不对劲，许步薇道：“怎么了？最近军中有事发生？”
“别担心了，我们能有什么事。”
周岩抢先一步道，“军营还不是每天一个样，就是你们一个个的，如今都准备要出了名，之后恐怕就剩我一人待在伙头营里当小兵了。”
见周岩咂舌，许步薇听到他这样说，不由轻笑道：“当初不是你说喜欢当伙头兵的吗，怎么如今，倒还又变脸了。”
“我是喜欢待在那里，可你们都走了，只剩我一个人，也没什么意思。苏敖洲也是，自从你离开之后，每日寻梁教头训练，恐怕，也是不会久留在此处。”
“苏敖洲……”
倏然提到这人的名字，许步薇倒是才反应过来，好似自己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他了，他也没来找过自己。
当初最后在军中一别，苏敖洲曾经问过自己，能不能教他一些练武的技巧，想来过去那么久，他已经自己找到了去处。
不过这件事情，她至今未曾搞清楚是何原因。
“他如今怎么样了？”她问。
王霖道：“还是同以前一样，最近在筹划新兵考核，想去中等营。”
按理来说，每三个月月初都会有相关考核，顺利过关者，可以换军营，同其他新兵参与更多的训练。如今战事吃紧，考核日程也接着提上了，苏敖洲便是为了这个，几乎是茶不思饭不想，说什么也不听。
许步薇沉默。
周岩又想起以前，苏敖洲曾提起过一些，他的经历，不由得叹气。
“你们也都别太担心了，他来当兵，本就是为了同你们一般建功立业的。只不过一开始，身上没有本事，只能被安排在此处，如今他这般刻苦，想来是有了目标，这可是好事。”
许步薇听到这，有些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岩道：“他幼时出生边境，举家亡故，后来一人硬生生的活了下来，投军之后，便想着能上阵杀敌，护卫家国。”
“他没同你们说过？”
许步薇一怔。
以前在劣等营，他只觉得苏敖洲这个人冷漠的很，说话的机会的很少，实在很少关注过这些。没想到，原来他投军，也是迫不得已。
“后日便是他考核的日子了，沈彦，若是有空，你同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
练武场上新兵列阵，教头在一侧指挥练兵，这些人如今已经进了卫川军大半个月，是时候该慢慢教他们如何排名布阵。
不远处有一道熟悉的人影。
许步薇今日吃好饭之后，想着闲来无事，便提前训练，众人看着归来的沈彦，不由得将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一个新兵，能轻易得到提督大人的青睐，此人可不简单。当初凌瑜得了卫川军的第一名，又有昭阳王府的身份加持，众人还都以为，在军中能先出名的应该是凌瑜。
谁知道，造化磨人。
少年走到他们面前，岳飞齐瞧见人来了，将手中的活停了下来。
“沈彦，你终于回来了！”
许步薇点头，看了一眼不说话的青年，迟疑道：“凌瑜……”
她正欲开口，凌瑜冷声道：“别跟我说话，担不起。”
岳飞齐顿了顿，没敢多说什么。
片刻，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阵响声。
“别吵了，提督来了。”
新兵中有人隐隐传来说话，凌瑜一顿看向远处，脸色微变。
许步薇没再说话，她看了一眼凌瑜，拿起长剑往一旁走去。
站在一旁的闻双与一顿：“沈彦怎么走了？”
卫怀胥看着远处那个走远的身影，略微蹙眉。
不远处，有另一人的身影跟了上去。
二人走到练武场的另一侧，片刻岳飞齐跟在她身后，开口说话道：“沈彦，你去哪儿？”
没人应声。
他追上解释道：“你别不高兴，先前你去看东陵，也没同我们说过，凌瑜如今正在气头之上，你知道他的性子，向来不是忍气吞声之人。”
见她一直走着，他看了一眼身后的提督，便问道：“你该不会是因为凌瑜不高兴，就想要这般避着大人的吧？”
虽然依照沈彦的性格，她大抵也不会为了这些小事而担忧，但想了想，不知为何，又觉得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许步薇面色如常，忽然间停住。
“你想多了。”
许步薇目光坚定，“凌瑜是凌瑜，我是我，他做什么，不会改变我的选择。”
况且，谁说她故意躲着卫怀胥了，这个词用在她身边，未免有些太过狼狈。
岳飞齐听到她这般想，目光不由得变得放松了些。
“那就好，你别太在意方才凌瑜对你说的话，他这个人，过几日便气消了。”
许步薇神情平淡，没再多说什么。
其实岳飞齐也不太懂，这人何时这般小肚鸡肠起来了。明明以前，凌瑜也不会这般在意一个人做了什么，仅仅因为沈彦同提督出去了一趟，就这般气急，未免不太真切。
只可惜，每次一问，这人也不说什么。
“不如，你明日再去看看他。”
毕竟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两个人之间，总要有一人先低头，指望这个自幼便养尊处优的贵公子，怕是不可能的了。
许步薇在脑海中想了想，片刻点头道：“也好，总归先前是我没有告诉他，是我的错。”
“也不能这么说，”岳飞齐看着她，“你既能得提督大人的赏识，那么就说明实至名归，否则怎么又会带你出去。”
“昨日我还见教头们带了几个活人关到了地牢里，也不知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许步薇轻笑一声：“在荆南之中犯事的，总归不是什么好人。”
“荆南之中，难不成是敌军？”
岳飞齐脸色一顿，有些微白。
许步薇没多说什么：“算是吧，军中机密，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她拍了拍岳飞齐的肩膀：“别说那么多了，训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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