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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风云乍起


洛晴空宛如睡了一个世纪般,醒来时早就忘记了那个梦里出现过的虚空巨眼,揉了揉眼睛,看到自己身上衣物整齐,就翻身下床,推开门走了出去。

  冬日里正午的阳光晒得人暖虚虚的,洛晴空忍不住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康震正在院子里劈柴,看到洛晴空出门,就将手中的斧头掷了过去:“想吃饭,先劈柴!”

  洛晴空抬手接住斧头,劈柴这活他在王庄干过,自然知道该做什么,走到木桩前,就像切豆腐般劈起柴火。

  “有没有觉得自己的身体有甚么不一样?”康震一边用灵气探查洛晴空的身体,一边问道。

  洛晴空劈开一块木柴,觉得身上有点痒痒,忍不住就挠了几下:“感觉好像对力量的运用更加熟悉了,以前劈柴的时候老是连带着下边的木桩也给劈碎了,哎呀咋回事,老觉得身上痒,到底是哪里痒痒呢?”

  康震收回灵气道:“这里是大相国寺旁的一处别院,专门为神医安道全安施主修建的,他每年冬天都会来这里为开锋百姓施诊三个月,昨夜给你治疗的是他的女儿安佳慧,这两年都会提前个把月就来此等候她的父亲。”

  “治疗?我记得你们昨晚剖开了我的肚子,还砍了我的腿,那个小姐姐还用那么粗的针扎我。。。。。。”

  “医术上的事情懒得跟你解释!”安佳慧提着一个冒着热气的药罐从灶屋里走出来,将黑色的药汁倒进放在石桌上的一个大海碗中:“趁着空腹赶紧将这个喝了,你的身体构造殊为奇特,只能等我爹来了才能看个明白,在此期间我只能帮你续着命,哼,如果不是我,你昨晚就一命呜呼了!”安佳慧嘴角一撇,挑着下巴,露出修长的脖颈,就像一羽骄傲的仙鹤。

  洛晴空挠挠头,端起大碗几口将药汁灌进肚中,打了嗝说道:“苦,不好喝,还有么?”

  安佳慧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他,提着药罐药碗就要离开。

  “安小施主,今日下午还有几十位香客要来求诊。。。。。。”康震有些不好意思道。

  “依序前来便可,还让慧明跟慧静来打下手罢,多少还有些医术底子。”

  看着安佳慧进了药房,康震这才对洛晴空说道:“接下来几个月的时日,你怕是都要留在开锋府了,昨夜我看到你有同伴,一会用过斋饭,你自可出门去寻他们,但是入夜后子时前必须要回来,由安小施主为你施针,你的生命体征极不稳定,切记!”

  “嗯嗯嗯!去找小七他们!子时!回这里!”洛晴空认真的复述一遍,然后流着口水说道:“斋饭是啥?好吃么?”

  话音刚落,两个小和尚抬着大木桶跟食盒就走进了院子里,正是慧明和慧净,他们将东西放下后,先是跟康震和洛晴空行了合十礼后,才盛了斋饭斋菜送去安佳慧的药方。

  “吃吧!”随着康震发话,洛晴空一个虎扑就上前而去,大木桶中是各种杂粮混在一起蒸制的斋饭,盖子打开后各种粮食的清香扑面而来,小陶罐中的是海带、萝卜、藕块和豆腐炖成的汤菜,鲜味萦绕,还有两碟腌萝卜和辣黄瓜,虽是冬季,可是因为腌制手法依旧保留着蔬菜的脆灵之色。

  洛晴空如何还能忍得住,捧个大碗一口饭,一口小菜,一口炖汤,等两个小和尚走出药房,顿时愣住了。院子里那个大木桶正在轱辘滚动,眼见是空了,那个眼生的年轻人正捧着陶罐喝下最后一口汤,旁边腌菜盘子都被舔的铮铮亮,连洗都不用了。

  “吃好了?”康震咬着后槽牙问道,他素有洁癖,碗筷非要自己再洗刷之后才会使用,谁知这小子干起饭来就跟饿死鬼一样。

  洛晴空揉了揉肚子:“没吃好,这样的饭菜,再来五轮,最好再加一只烤全羊,都是素的吃起来不得劲。”

  康震手中的碗筷直接被捏的稀碎,黑着脸说道:“没有,想吃自己出去吃!滚吧!”

  “好嘞!”洛晴空嘿嘿一笑,跟只猴子一样跳出了院子。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咦?我忘记给他些银钱了,算了,能省则省吧!”

  康震觉得自己还是遗漏了些什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交代给洛晴空了,可是寺中事务繁忙,他也就没再多想,交代了慧明慧静几句之后,就急匆匆向寺内而去。

  “开锋府原本名为开封府,后周时中原汉人饱受契丹、西夏、吐蕃、西夷、大越等异族烧杀抢掠,到处焦土百里,十室九空,本是丰饶的河山却是白骨遍地,如同鬼蜮。那些蛮族甚至将汉人当做军粮,戏称为“两脚羊。”太祖哀至泣血,心中愤懑难忍,遂反了后周,带领精兵强将,将那些蛮夷禽兽统统收拾了干净,将这开封府定为大颂国都,改名为开锋!正是君子藏剑,有战开锋,睥睨天下,谁敢与争的霸气啊!便如此,才有了现如今咱们大颂的百年安居乐业!诸位能在此喝茶吃果儿,听小老儿说书,全是拜太祖之福啊!”

  台上说书的老先生讲的正是太祖一杆盘龙棍定天下的话本,虽然百年间已经被传颂不知道多少次,可是但凡有茶馆讲说,必定座无虚席。

  这个老先生显然功力深厚,说到动情处热泪盈眶,带动着听众不由自主就进入到那个波澜壮阔的年代。

  “好!”台下人纷纷叫好道,铜板如雨点般洒向说书台子上。

  老先生先是对着皇城方向做了个揖,然后才向台下行礼,然后施施然坐下,端起茶水润嗓。

  旁边的堂倌儿有的去拾取台上铜钱,这就是所谓的“落赏”。有的给听座上的客人续上热茶,还有的则是端着个铁盘,开始收取茶馆外围的“圈儿钱”。

  这茶馆和扑馆一样,能进座的都要先付了底银,至于打不打赏倒无所谓,不过若是听的精彩了,也无人吝啬那几十文铜钱。

  可茶馆外围站着的听众,尽是些劳苦之人,平日里做完工的闲暇之余,凑在外边听上一段也能乐呵许久,底层的颂人大多心性宽慰,收圈儿钱的堂倌只是走个过场,并不介意外铁盘上能放多少铜板,只不过一轮转完,那些外围的听众就都散去,给后来的人挪个地方,而他们则继续去做养家糊口的活计。

  可是洛晴空不懂,他在外边听了半天,越听越入迷,那堂倌儿看他衣着也不似穷苦,就提醒了一句:“这位客官,要不要进了堂内坐着听?有上好的茶水和各色瓜果小点,一钱银子就听一下午。”

  洛晴空浑身上下摸了个遍,一个铜板都没有,这才一拍脑袋:“哎呀,银子都在小五那里保管着,我得赶紧找他们去!”

  想到了小五就想到了小七,这下急的连忙推开身边人群,急匆匆循着记忆往来时的城门奔去。

  洛晴空在泰拉的时候,所学知识驳杂,有的时候言行举止倒还正常,但是更多的时候就是个白痴。

  不过他还记得昨夜入城时那个老差役李老醉,这汴梁城太过庞大,想要寻得小五兄妹,只能先找到那个陈石头。

  李老醉今天滴酒未沾,虽然还是懒洋洋的坐在城门边角,可是低垂的额角下,一双浑浊的眼珠子此刻却异常明亮,将城门来来往往的人流车队扫了个通透,忽然目光一凝,低声叫道:“三儿!通知屋里几位军爷,那小子来了!”旁边的小差役忙不迭的就往旁边的木棚里跑去。

  洛晴空走到李老醉面前,蹲了下来:“李大叔,还记得我么?”

  李老醉抬起头:“这城门每日里过人上万,不过,我记得你,我还知道你拆了得胜楼。”

  “你先听小老儿说完,你的那三个兄妹,此时正在太尉府,能拆了开锋府得胜楼,我李老醉这辈子算是开了眼界,听我说,你若是想你和兄妹都活下来,就束手就擒,听从官府发落,那高衙内虽然名声素来不好,但是却未有过罔顾人命的行径,千万莫要意气行事!”

  洛晴空咧嘴笑道:“昨夜拆了得胜楼的,是大相国寺的和尚,他先动的手,和我无关。”

  “束手就擒不存在的,我先把我弟弟妹妹救出来,然后自会去官府说理,你刚才说了,他们就在太尉府是吧?”

  李老醉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枚挂在脖子上的铜哨,看了看洛晴空。

  洛晴空微笑着点点头。

  随着尖锐的哨声响起,三个重甲兵士轰然撞碎木棚,手持重盾径直向洛晴空冲来。

  “步人甲!”城门附近有些见多识广的百姓商人顿时惊呼道。

  李老醉正处在冲锋兵士和洛晴空的中间,根本没有时间躲避,在他以为必死之时,洛晴空不闪不退,而是越过李老醉头顶,凌空旋身一腿抽在左侧甲士的重盾之上,那包铁木盾顿时变形,浑身上下重达三百多斤的步人甲硬生生被踢得倒飞丈余,重重的落在地上后又滑了一段距离。

  洛晴空借着反震之力扑向另外两名步人甲,双拳分别砸向他们的盾牌,这次却并没有抵挡住步人甲的冲势,双脚刚刚落地就将地上石板踏的粉碎,小腿都陷进一般,紧接着整个人在两个歩人甲的冲击力度下被推的向后滑动,洛晴空肌肉贲张,硬扛着在地上犁出两道深沟,一直到快要撞到李老醉时才堪堪停下。

  李老醉焉能不知是这个年轻人救了自己一命?他深深看了洛晴空一眼,随即连滚带爬的就远离了这片战场。

  城门早就被守城军卒关闭,陆谦带着一队殿前禁卫驱散开附近的人群,长枪齐举,将洛晴空和三名步人甲围的水泄不通,城楼上几十名弓箭手也纷纷搭箭上弦,随时可以开弓射击。不远处酒楼顶上站着一个捕头装扮的男人,手中提着的却不是朴刀,而是柄造型古旧的带鞘长剑,此人剑眉星目面如冠玉,只是毫无表情的看向城门这里。

  “重光,这事咋整?”站在远处看热闹的一个乞丐问向旁边的同伴。

  “还能咋整?这小子这么能折腾,咱俩紧赶慢赶也是没来得及,不管了,大人斥责就斥责,反正我习惯了。”重光无所谓的掏着鼻孔。

  “不能不管啊,马上年关了,绩效考核要扣分的!”问话的协洽急了:“我还准备买房子娶媳妇呢!”

  两个步人甲后退两步,看了眼被砸出深深拳坑的盾牌,右手重斧缓缓提起,蓄势待发,被一脚踢飞的那个步人甲晃了晃脑袋站起身来,将快要裂开的盾牌卸下,提着只瓜头锤缓步走了过来,跟其余两人形成一个倒三角阵。

  洛晴空被安佳慧和康震一顿捯饬,反倒是觉得对自己身体的掌控力越来越强了,而且。。。他的左眼瞳孔中的红芒一闪而过。

  三个重甲兵士归真级;带兵的怀抱长刀那个将领,御使级;附近两个小乞丐。。。看不出来,他俩的灵气颜色从未见过,还有?

  洛晴空无视逼近自己的步人甲,反而疑惑的抬头看向那个酒楼顶上站立的提剑捕头,刚刚自己瞬间开启了下灵感大王模式,眼角只是撇到那个人的一丝灵气,就觉得刺痛不已。

  看到那个年轻人望向自己,展昭手中的游龙剑随即透过剑鞘震荡出一声低吟,展昭不由嘴角微微翘起,回应了洛晴空一个含着善意的眼神。

  洛晴空也不多想,刚刚仅仅只是和三个步人甲打了个照片,自己的裤子和靴子已经破烂不堪,他扯下那些碎布烂衫,活动了一下身体,浑身上下的骨骼咔咔作响,然后附身曲膝,露出雪白的牙齿咧嘴笑道:“来吧!”

  小七从昏睡中醒来,先是看到自己和两个哥哥,还有那个陈石头都被捆绑的结结实实的躺在一起,然后发现这里好像是个柴房,最后才看到一个头上簪花,面上抹粉的猥琐男子蹲在自己面前,一脸猥琐的笑道:“小妹妹,你醒啦?”

  小七尖叫一声,随即不停的骂道:“臭贼!坏坯!天杀的贼泼厮!赶紧放了我和哥哥们!要不晴空哥哥来了,一定会把你脑壳都给摘下来!”

  高尚粉白的小脸立马黑了下来:“你那晴空哥哥拆了我的酒楼!我还要他陪我银子呢!我把你们绑来,又没打又没骂的,你小小年纪,这张小嘴怎滴如此歹毒!”

  小七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觉得心中委屈,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这一哭不打紧,小五小六和陈达也醒了过来,看到此番场景,也是扭动着身子破口大骂起来。

  “狗贼!你若是敢碰我妹妹一根头发,我们兄弟势必要杀你全家!”

  “我陈达生是梁山的人,死是梁山的鬼!要我背叛晁盖哥哥,想都莫想!”

  高尚差点一口气背了过去:“林冲大哥!让他们闭嘴!”

  站在一旁的林冲默不作声的弹出几道灵气,四人忽然发现自己就不能言语了。

  “唉,市井坊间那些传言,说我高尚无恶不作,其实我只是一个很单纯的人,和气才能生财嘛,昨夜将你们带到这里,其实也是不想将事情搞大,包黑子那个死老头很难搞的,真要闹到他那里,我的银子能不能要回来另说,小妹妹,你那位晴空哥哥的脑袋,估计是要被狗头铡咔嚓了!”

  高尚冷着脸伸出手掌作了个杀头的动作,随即又变脸笑嘻嘻的说道:“到时候咱们双方落个人财两空,何必呢?我财神高尚可是认钱不认人的,只要找到那个洛晴空,跟我签个赔款文书,我高尚用我爹的太尉之职保证,绝不报官!”

  小五随被捆扎的无法挣脱,但是在听了高尚的这番话后,硬是滚着靠近他的脚下。

  林冲一把将他提起,扯开绳索的同时,也解了那道封舌的灵气。

  小五站稳身子,抱拳道:“这位公子,昨夜之事,是有人故意挑衅我家洛大哥,至于酒楼损失,不管多少银钱,我兄妹三人一力承担,若是公子不放心,现在就可签字画押!”

  “签字画押那是必须的,契约嘛,还是实打实的比较好,不过你们几个就要先待在这太尉府,不能随意走动便可。”高尚哈哈笑道:“我家厨子做饭可是这东京一绝,先随我去用些吃食吧!”

  时间回到几个时辰前,高俅提早了许久就候在皇城大门前,一动不动。

  临近年关,天气尤为寒冷,他虽在公服外套了连着兜帽的裘毛锦披,但是依旧冻得浑身哆嗦,须里眉间都染了白霜。

  足足站了半个时辰,前来上朝的文武百官这才陆陆续续前来,为首的几个朝中大员如左相蔡京等,看到高俅今日来的如此之早,纷纷上前询问,高俅只是含糊作答,说是看错了时辰。

  待到宦官一声高喊:“百官上朝,依序而入!”

  熙熙攘攘的人群这才赶紧按照官阶排了队伍,从大开的皇城城门缓缓而入,循着中央御道两侧进入紫寰殿。

  小官家依旧没有来,殿上坐着的还是显仁太后,以及站在一旁的国舅赵显极。

  百官倒也习以为常,只是按照常例由各部尚书呈念奏折,无非就是天下歌舞升平,大颂远近无忧,乱事只寥寥而已。

  显仁太后虽然年纪不及四十,且有宫中的秘方保养容颜,看起来尚才二十多岁,可是对这朝中之事已经颇为熟稔,不疾不徐的下达了几道懿旨后,忽然说道:“官家年幼,平日里本宫对他也是太过溺爱,这大颂虽说是赵家的,可全是多亏了朝中诸位劳心费力,才能天天四平八稳的,我韦氏今日代管家和先帝,向诸位谢礼了。”

  文武百官莫不动容,齐声躬身行礼:“太后娘娘莫要折煞我等,为大颂人,为大颂官,呕心沥血也是分内之事!”

  显仁太后本要给殿下百官行个万福礼,只是行了一半,就被一旁的赵显极搀扶住。

  “太后娘娘感激咱们臣子,咱们更应该一心向着大颂,官家虽然如今年岁上小,但天资聪颖,再过几年,定能成为明君,今年的岁末俸禄,酌情倍加!”赵显极虽然是个宦官,但是声音中正,嘴唇微张,整个紫寰殿中的人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看到百官纷纷谢恩,赵显极正要宣布退朝,高俅高举一封奏折,从官员队列中走上前来:“臣,有本要揍!”

  已经坐回龙椅的显仁太后眼神中闪过一丝异色,赵显极接过下方宦官从高俅手中取来的奏折展开看了看,并未出声,将奏折摊开摆在显仁皇后面前的桌几上。

  显仁太后垂着眼帘将奏折上的内容来来回回看了两遍,才开口道:“高太尉。”

  高俅躬身:“臣在!”

  “此事并非国事,你以奏折呈上朝堂,所意何为?”

  “臣自任太尉一职后,自知德不配位,只能兢兢业业尽力而为,所幸至今禁军军纪严整,也未出甚么差错,可为了大颂,落得一身毛病,至今未有一子,只能将自家胞弟遗孤过继而承,如今早已视为己出。”

  高俅顿了顿,继续说道:“臣那螟蛉之子高尚,虽自幼顽劣,更无治国护疆之才,唯一爱好就是做些。。。做些那商行之类的生意,为臣补贴了不少家用,可是昨夜,却被人将他的产业得胜楼给打砸了,不,不是打砸了,是直接就塌了!”

  听到此,百官中顿时有几人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显仁太后一掌就拍在桌几上:“谁在笑!拖出去!”

  立时就有殿中近卫上前,将发笑的几人拖了出去,那几人脸色发白,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高太尉乃是先帝近臣,本宫知道你们很多人对他多有腹诽,甚至在朝堂上也经常攻讦于他,可是他向来都是一笑了之!”

  “高尚这孩子我知道!我这内帑一年你们知道就他名下的产业,商税就缴纳了上百万两银子么!”

  太后此话一出,满朝皆惊,最惊的就是户部尚书张阅和高俅。

  前者想的是靠嫩姨的高俅你家孩子这么有钱我怎么不知道,而后者想着的百万两银子是踏马个什么概念。

  “高太尉,本宫替你做这个主了,一个好好的酒楼,不就是涉及到了大相国寺么!你想怎么做,今天就在本宫面前说出来!”

  高俅精神一震,朗声说道:“太后,高尚那。。。那孩子,只想找到正主,把损失赔了即可,今日臣递交奏折,已经是大逆不道之事,不敢有其他贪妄!”

  “你错了!你们都是大颂的肱股之臣,我方才刚代官家和先帝谢过你们,如今就有人敢无视朝廷大员的权威,成何体统!”显仁皇后越说越气,浑身开始颤抖,一旁的赵显极伸手轻轻抚向她的肩膀,丝丝灵气缓和的渡了过去。

  左相蔡京轻轻咳了声,上前一步道:“太后所言极是,此事拿到朝堂之上,确实如同儿戏,但是。。。。。。”他回首扫视了一下百官道:“高太尉已经位极人臣,这数十年间管理禁军,有功有过自有公判,可有错否?”

  百官无人应答,蔡京继续说道:“可就在昨夜,高太尉的家业,却被些江湖之流宵小之辈践踏!户部侍郎周帆,你的几家粮铺若是被人烧了,你待如何?还有你,御史刘安年,你有三家成衣铺子吧?若是你遇到此事,你怎么解决?”

  蔡京向显仁太后拱手行礼道:“今日高太尉之事,莫不是今后朝堂官员之事,只望太后再赐下一道懿旨,以作标尺!”

  显仁太后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高太尉,你可说出你的想法。”

  高俅躬身道:“臣只求能公平处理此事,但是若将此案直接交给开封府,臣不愿!臣只求太后开恩,将此事先交由臣处理前期之事,若是寻到了正主,能私了就绝不会惹出甚么人命官司,若是不行,就按照大颂律法行事!”

  说着,高俅竟然双膝下跪,向显仁皇后磕头道。

  显仁皇后起身就向后殿离去:“从我大颂开国,太祖就有严令,颂人膝下有黄金,除了天地亲师,绝对不向任何人下跪!你说的,我允了!此事了结后,你去拜祭一下先帝吧!”

  赵显极大袖一挥:“退朝!”领着一众宫女和宦官随之而去。

  高俅跪在地上泣不成声,他知道,太后令他自己去拜祭先帝,也就是对之前他和先帝赵篝的事情做一个了解,此后赵家再不欠他高俅什么了。

  蔡京上前将高俅扶起,轻声说道:“那包黑子的事情,我来打点。”

  高俅泪眼朦胧的看着蔡京,点了点了头:“左相大人,高俅记得这份恩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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