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工具
黎可这个假仙子，虽然也很想救更多的人，可是她更惜命。
怕去了外地就露馅了，到时候就真是有去无回了。
可这次宋清却一反常态。
“去，我和你一起去。”
黎可疑惑的看着他，“为什么？以往，你不是看着这些当官的，你都躲着吗？怎么今天又主动要去了？”
“那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现在可是仙子的使者，谁不高看我一眼。”
宋清是笑着说的，可是黎可总觉得，他的笑意是没有达到眼底的。
“真的要去吗？那爹娘怎么办？”
“爹娘就在这里，娘子，这是一次机会，要是我们这次拯救了所有人，我们就能见到皇上，到时候皇上都认可你是仙子，那你就是仙子。”
黎可垂下了眼眸，“那我呢？身为你的妻子的我呢？我以后到底是以仙子的名义存在，还是以你的妻子的名义？”
“娘子，何须在意这些，仙子是你，你就是仙子。”
“我们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给你修得功德圆满吗？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了，你为什么不高兴了？”
“我挺后悔的，虽然我也想救这些人，可是，我并不想这样装神弄鬼，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是因为有了不一样的机遇，得到一些东西，可是我现在发现，好像也失去了一些东西。”
黎可看着他，这个与她度过了这么多日夜的男人。
他真的变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好像一开始说要造势，他还不是这样的，那时候的他，好像真的是把她当成了仙女下凡，一心想为她挣功德。
自从这个仙子的名声，传得越远，最后吸引来了官府的注意，那时，他好像就变了。
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
好像有了许多的心事，谁也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就连身为仙子的她也是。
呵～
真可笑，她自己当仙子当多了，也真的把自己当成了真的仙子了。
宋清沉沉的看了她一眼，“对不起，娘子，这是最后一次，做完这一切，我们就回来，然后隐世，好不好？”
“为什么？为什么非得让我走这一趟？”
明明她出粮食，也是可以救人的。
为什么非要让她走这一趟。
宋清顿了顿，“你还记得我说过，我们家有一个秘密。”
黎可回想了一下，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当时他还说，这个秘密关乎全家人的生死。
“这和家里的秘密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
宋清几乎是吼出来的。
一向温柔的宋清，突然这样，着实把黎可吓了一跳。
宋清可能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不妥，停顿了一下。
抹了抹脸，“我现在跟你说一说这个秘密吧，说来，也是我对不起你，一开始，和你成亲，都是冲着换亲去的。”
黎可皱了皱眉，她内心十分抗拒听到真相。
这会把她一切的认知都给打破。
可是也阻止不了宋清想要讲出真相的那颗心。
“我其实不是爹娘的孩子，家里三个孩子，就只有海哥儿是爹娘亲生的，我和燕儿都不是他们亲生的。”
“我说，一开始就冲着换亲去的，也是为了把燕儿给换出去，我们打听过了，最合适的人家，就是你们家，你，在十里八乡都是出了名的反应慢，你最适合我们家，你进门之后，我们不用担心秘密被人发现。”
因为，就算你没了，也掀不起多少风浪。
“燕儿去了你们家，上没有公婆，你兄长也是一个有责任的人，你二叔一家，肯定在你们兄妹三人都成亲之后，就会迫不及待的把你兄长给赶出去。”
所以，燕儿就彻底过上了独立的日子。
可能生活会清苦一些，但是他会在背后帮扶着一点。
“你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呢？就为了让燕儿离开你们家？为什么？”
黎可不理解，又怕燕儿在外面吃苦，那又要把她嫁出去，这究竟是为什么？
宋清垂着眼帘，“因为我和燕儿是罪臣之后。”
“当初我们家是应该被诛九族的，我和燕儿也是应该逃不掉的，是身为我们乳娘的宋陈氏，她用自己的儿子，替换了我，宋管事从外面买了一个女婴，替换了燕儿，我们这才逃过一劫。”
黎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自己的丈夫，是罪臣之后。
“那你不应该是远远的躲着吗？为什么还要去北方，北方离京城那么近，皇上会不知道？”
“因为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家族背负着永久的罪名，我不甘心我的子女一出生就是罪人，我不甘心家族在世人眼里，永远都是罪人！”
黎可很不能理解，她没有什么家族情。
她只知道，父母去世之后，她的亲人，就只有兄长和长姐。
后来出嫁了，婆家这边的爹娘，丈夫对她都很好，她的亲人就增加了他们几个。
谁知道……
这一切都是人家算计好得失的。
可笑的是，她还巴肝巴肺的对他们毫无保留。
她沉默了。
宋清也冷静了一会儿，语气没有那么激动了。
“我知道，说出来之后，你肯定会恨我，但是没事儿，我不后悔我的选择，现在都一切，说实在的，都是意外之喜，要是能够借着你仙子的名头，为我刘府翻案，我做什么都可以。”
黎可没说话。
走到这一步，能怪他吗？
他是有责任，可是她自己也是没脑子，人家都知道把秘密藏好，她却偏偏闹出来。
也不怪人家拿着当工具。
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里没了以前那些感情。
宋清也发现她的变化了，什么也没说，只是垂下了眼眸。
“我答应你，跟你去走这一趟，事毕之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从此和离，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宋清嗫嚅着嘴唇，喉咙有些干痒，良久才缓缓开口，“好。”
黎可闭上了眼，遮住了眼里的失落，嘲讽。
从头到尾，她对于他来说，都只是一个工具。
在没有亮出自己的秘密之前，她是一个保全宋燕的工具。
在亮出她的秘密之后，她就是他们翻身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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