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取蛊和误解
穆昭河身上的蛊虫被取出,白洛清还请那陆八飞到竹院去看看翠鸢的情况,不过比起一个主蛊,翠鸢身上那子蛊倒是好取的多。
花不上一刻钟,那小小一只的子蛊便被取了出来,明明过程极其顺利,但是陆八飞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怎么了陆仙长?”白洛清轻声开口询问着,此时的穆文宇带着穆燕帆照顾着昭河,等待昭河的苏醒,这边只有他们两人和一只猫。
“嘶,这蛊虫的状态,看起来应该是还会有很多很多其他的子蛊,恐怕这皇宫之中是被有心人利用了啊。”
他长叹一口气,将蛊虫再次交给踏雪,踏雪不知道带着蛊虫去了哪里,只留下房里两人为翠鸢疗理伤口。
“陆仙长医术高明,小女家中倒也是学过些许医术,只是从来没有见过仙长这种缝制伤口的法子,不知道仙长是从哪本医书里学来的呢?”
见屋子里再没其他人,白洛清问起了那一直想要知道的事情,毕竟自己也算从小接触医术,再怎么说都没见过这样的治疗方法。
“哎呀,这么说起来,有一位零姑娘告诉过我,往后若是下山行善积德,遇到这城中一位白家的小姐,若是好奇这医术,就让我转交你一些东西。”
说着,陆八飞从自己那看起来小小的布包里又拿出了一个精致小巧的盒子,这布包看起来并不是什么装得了太多东西的样子,但是陆八飞一件又一件拿出来,着实有点让人好奇了。
“姓林?也是,晓露出去那么久了,一直没寄信回来过...”
听到白洛清自己的喃喃,陆八飞轻声笑了笑,他此行下山确实是为了功德机缘,对于修仙修道者来说这些都是不可或缺的东西。
他接受了那位姑娘送来的机缘,学会了这缝纫伤口的技术,也答应了她开出来的条件,那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所谓代价。
“若是下山之后,有人询问你关于这个手法的事情,你就只说是零姑娘,切莫将我的姓名告知与她。”
“你的师傅也说过了,再不就你就该下山历练了,而我稍微探知世道便可知你此行下山只会有一人问你这个问题,所以只管照着我说的做就好。”
前几日还在山上时的那回忆突然涌上心头,这么一说,那位身子隐在林子中的姑娘有那么一丝可爱的容貌,只那一眼,让自己下山这么久了还能记得清楚。
看来这就是师姐所说的缘吗?
看见面前的少年说完那事情之后突然痴痴的笑了起来,再想起林晓露曾经的容貌,好像确实能让一个少年为此动容。
不顾多想,打开手中的盒子,里面静静的躺着一个镯子,看起来像是玉质,却又仿佛散出金色的流光。
再次盖上盒子,白洛清小心翼翼的将盒子收好,秉着不打扰陷入恋爱的人,悄悄的退出了房间。
抱着盒子来到了三兄弟的房间,敲了敲门走了进去,床榻上坐着穆燕帆,昭河似乎还没醒来,穆文宇在边上喝着茶水。
“燕帆,身子可有觉得好些?”
白洛清将盒子收在袖袋里,上前将手背放在穆燕帆的额头上,上次被送回来后,汇报信息的人说感受到皇子身上热烈的发烫,擅自请了鬼医来查看情况。
不过没有人怪罪他,反而于笺还给了他一小块月牙状的金子,说他以人命为先,没有什么需要责罚的,只是让他多加注意小心就好。
“嗯,燕帆的身子看起来是好多了,现在等昭河醒了,也许一切就都会好起来了。”
一边说着,白洛清走到穆文宇的身边,看到他皱紧的眉头,伸手抚上眉心轻轻的揉着,“你也是,今年才十七岁,前边明明有个哥哥顶着,怎么现在什么事情都缠上你了呢?”
穆文宇端着茶杯的手一愣,是啊,他也想不通,明明自己根本就无心跟大哥争夺这些事情,怎么就变得现在这样的结果了呢?
“可是文宇,你记得吗,我经常出入宫中,那些大大小小的宴会我也参加过,有幸见过邻国使臣带来的有趣物件。”
“我想不明白大皇子到底这样是为了什么,但我能知道我想要什么。”
说着,白洛清蹲下身子,将双手叠放在穆文宇的膝盖上,脑袋微微侧下趴着,感受隔着手掌传来的温暖。
“我想要我身边的所有人,我所看的见的所有人安全,那样就够了......”
她轻声诉说着愿望,期盼能有人来实现她的愿望,希望说出口的愿望可以成真。
此刻岁月静好,外面朝阳似锦,也许所有人看见这一幕都会觉得些许美好,除了孤影阁阁主。
远处被太阳遮住的地方,孤影阁阁主狐卿将这一切尽收眼底,额角上的青筋都快成精了,都快要跳出来走到俩人的面前拉开他们两个人了。
于笺站在一边悄悄的笑着,她觉得这俩人可般配,虽然那位二皇子看起来性子是稚嫩了些,但是人家的人品好啊,不像那个大皇子都能对自家人下手。
“茧丝,人查到了吗?”
好一会才缓过来的狐卿开口询问着。
“查到了,不过是邻国被花大价钱请来的蛊仙,这样的人我们可能不太好对付人家。”
“在我这,她需要知道的情报都得拿出来,她需要对付的人都得给我躺地上。”
面具下露出的那双眼睛布满阴蛰跟狠厉,这番场景越看越觉得自己心底不舒服。
“阁主,人家两人看起来多般配,就不要这么阻碍人家啦,没想到阁主喜欢这种温柔可爱的妹妹。”
“之前怎么没觉得你话这么多,茧丝,任务少了?清闲了?给多你机会来唠叨我了?”
他微微将矛头转来,冷冽的眼神看向于笺,只一瞬间,那恐惧就仿佛让她落入冰窖,又仿佛被人关在密不透风的罐子里。
本能的反应让她迅速的跪在地上,低头认错。
“对不起阁主,是属下多言了!”
看到她这样,狐卿没说什么,只是继续看着屋子里的两人在讲述着什么,好半晌才从那番光景之中回过神来。
“行了,不怪你,起来继续跟着她吧,大皇子若是想对她动手,也不需要有什么顾忌了,直接把他处理掉,丢山里去。”
说完,他拍拍身上沾染的灰尘,转身离开,直到身影完全消失在于笺的眼中,她才敢站起身子,回到院子里。
现在大皇子那边可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不过只是被他们这里弄掉了一两个能利用的道具罢了。
屋内,穆燕帆给自己的哥哥穆昭河擦拭着脸颊,等待着他的苏醒,白洛清安慰着穆文宇,说出来的那些话语同时也在为自己打气。
许久,站起身来活动一下略微发麻的双腿,顺便来查看一下穆昭河的情况,看那逐渐红润回来的面庞,白洛清知道肯定没事了。
嘱托下人弄来点吃食,白洛清走去外面寻找起那陆八飞,走到后院才发现这个人站在那大树底下,看着曾经林晓露在那练习时使用过的两个树杈。
上次她离开的时候,将树杈栽进土里,现在开春有一段时间了,没想到已经发芽了。
那嫩绿色的芽孢在大树的遮蔽下并没有被灼热的阳光直照射着,虽然叶尖微微些许发黄,但若是直接被这灼热的太阳照耀着,恐怕也是存活不了。
“白姑娘,这枝杈是你种下的吗?这样种下被遮蔽的阳光照不到这小树,它会死掉的。”
“不是,这枝杈是你口中的林姑娘曾经在我这住的时候,种在这里的。”
听到这里,陆八飞就像看到什么宝贝一样,蹲下身子仔细的开始瞧着,随即开始了一顿夸奖。
“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这样种出来的叶子顶尖微微泛黄,仿若那天然矿洞里寻找出来的宝石一般,不对,是翡翠,顶尖泛金的翡翠,可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啊!”
“零姑娘真的称得上是聪明绝顶啊,自打我第一眼看见她之后就这么觉得了,她可是从山里从那些狼精口中把我救下的人,知道这些也肯定是很正常的!”
快速转换的语调和说法引得白洛清微微笑起,看来林晓露就算是林家最能打的那位女儿,也免不了有人被她深深的吸引。
“一直听陆仙长说起林姑娘的事情,不知陆仙长是否可以给我讲讲,在你眼中那位林姑娘是个怎么样的人吧?”
是人,总有那么一点好奇的心思,哪怕是一直秉记礼貌德贤的白洛清也难逃八卦之心,据自己所知,一直以来像晓露那样习武的女孩子是鲜少有人提亲的。
现在看来倒是自己不需要太担心她的未来是否有人能陪伴左右了,有这样一个有能力又懂医术的人陪在她身边,想必不管她要做什么,都会有一份安全保障。
不过刚刚陆仙长是不是说这医法是晓露教的?她也会医术吗?看来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呢。
“零姑娘啊,在山里把我从那些野怪的手里捞出来,身形灵巧的像水中的鱼,那双眼睛明亮又可爱,打起来的时候眼神又坚定,看的好让人安心!”
这么一说,好像用可爱来形容晓露确实不太对,不过爱能让人蒙蔽双眼,真的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做什么都是对的。
微微笑着,白洛清招呼着陆八飞来到了前厅,早早就准备好的美食放在桌面上,香味扑鼻,引人食指大动。
“陆仙长救人有劳,也没向我们索取什么报酬,那就吃个便饭再走吧?”
也不知道陆八飞一般吃什么,基本上素的荤的都有,不算特别多但是种类肯定不少。
“哎哟,白姑娘有劳了,在下也没做多少事情,再说白姑娘都愿意帮我暂时承担一会厄运了,这也不算什么!”
看着陆八飞一副客气的样子,白洛清笑着,让于笺将人按在座位上,“陆仙长,小女知道仙长都讲究功德报酬一说,你瞧了仙长。”
随即又将那他帮忙带回来的盒子从袖袋里拿出来,“陆仙长先是帮穆昭河身上的蛊取出,随后治醒了穆燕帆,现在又是取出了翠鸢身上的蛊,还替我带了东西。”
“我也不过只是帮仙长稍微分担了一下这份厄运,其余的什么都没做,那留仙长吃顿饭也是我给仙长的回馈啦!”
“山下家府里的女子都像你这么能说会道的吗!”
简单两句话让陆八飞彻底放下执着的功德理念,安安心心坐在桌子边上等待其他人入席。
不过也没有等多久,很快穆文宇就带着燕帆过来了,翠鸢和穆昭河还没苏醒,拉上于笺也入座之后,招呼着吃了一顿繁忙之中好不容易聚起来的午餐。
一顿美味的午餐结束之后,白洛清从自己的零用钱里给陆八飞拿了点当做路上的路费,也避免以后路不好走。
“那陆八飞再次谢过白姑娘,往后若是有求,陆八飞随时赶到!”
说是这么说,但是往后也不知道他要往哪方走,也许这一别便是再也不能相见了吧,至少在离别的时候多款待些人家。
那种不安感越来越强烈,白洛清一个人默默承受着那份感受,在自己力所能及的地方牵制着大皇子,而穆文宇也开始渐渐的明晰某些事情。
蛊虫一曲暂且告落,相安无事的日子重新回来了几天,白洛清好好休息了一番,空闲的时候也不免思考着大皇子的目的。
直到某天清晨突然苏醒,看向窗外微微发白的天空,突然想到了什么。
曾经大皇子告诉过自己,若不是皇上所做的那些事情,他的生母就不会被关在冷宫之中,无人问津,可是怎么想康叔都不是那种人。
但是康叔逝去已有一季之久,现在夏季已中,早什么时候就已经没办法直接跟当事之人来探究这个问题是真是假了。
单薄的衣襟裹住白洛清娇弱的身子,打开的窗口进入微微凉风,吹得她一阵哆嗦。
“明明还是夏季中旬,怎么夜里这么寒凉...”
再次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微微嘟囔着不满,只是人改变不了天,饶是觉得不满,此刻也只能乖乖的多添一件衣服,再坐到窗前。
趴在窗前,看着天边一点点亮起,丝毫没有困意缠绕心头,反倒是开始思索起其他的事情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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