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他忘了自己
“芜湖!”
许衡很轻松地端着两个盘子，史莱姆延伸出触手，拿着一瓶红酒和两个杯子，他走的很快，并没有摔“菜”的顾忌。
他觉得将自己的领域用在端菜上真是一个天才的点子。
来到餐厅门口，出于礼貌，说了声：“两位，我可以进来吗?”
里边本身也没什么太大的声音，许衡想着，应该是谈好了关于计划的事情。
“进来。”餐厅内异口同声地说道。
许衡便放心下来，在脑海中说道：“朱莉，我说吧，利益为最先的啦。”
“呵呵，是啊是啊。”朱莉漫不经心地回道。
许衡没注意到朱莉奇怪的语气，没有犹豫，端着盘子转进餐厅的门……
“许衡，你是想当战士还是法师!”
“衡，愿意跟着我修炼吗？”
但见安陵晴和薇薇安隔着餐桌，一人隔着一边，站起来，一齐看着他，分别问道。
什么情况?合着不说话，是等我来?
“许衡，你这次任务完成的很好，你想当法师的话，我可以带你去时间书室，那里可以帮你找到专属魔法，我的研究也完成了，可以亲自教导你魔法!”
“衡，你想当战士的话，学任何兵器，或者任何类型的战斗方式，我都可以从手下败将里面给你找来合适的人选，如果是剑的话，我现在就是天下第一剑圣，你想让我怎么教，都可以。”
见许衡好像犹豫了，在原地站定，安陵晴和薇薇安赶紧说出了自己各自的优势。
薇薇安其实对许衡想不想当法师心里很没底，因为许衡的灵魂很特殊，自己之前就说他几乎只能修炼亡灵法术——她觉得很可能就是这个原因，许衡在天门那边好像很努力。
经过试探，虽然知道了安陵晴虽然容易乱来，但不是因为她喜欢占便宜，而是单纯地在情爱上存在认知缺陷，甚至都没有“爱”这个概念，那么可以比较放心地让许衡选。
可是心理上，薇薇安还是难受的，安陵晴再怎么样没那方面的威胁也好，她终归是女人啊!而且对许衡明显有正向的异常感情。
但又不能那么自私地强行逼许衡选自己——那不就被安陵晴比下去了吗!
现在就看许衡的意思了。
特别地，薇薇安为了和安陵晴公平竞争，还打算放“真言术”——可以判断语言与想法是否一致的高级法术，也是很古老的法术，从时间老人那里学到的。
“许衡，你真是享大福啊!不仅有我这个灵魂系泰斗给你当魔法指导，还能同时享受天下第一战士和有无敌老爹的终极法师的资源，要是换做别人，就算是梦，也值了，可这样的大好机会，偏偏是你这个懒鬼得到了，天命弄人啊~”面对此等魔幻的场景，朱莉在许衡的脑子里忍不住讽刺道。
这让我都羡慕了，好吧!
“喂喂，不带这么损我的，之前不是一直发动领域嘛，很累的好吧，哪里是我懒……话说，薇薇安说的时间书室，到底是干嘛的?”许衡对此云淡风轻，机会再好又怎样?他对于修炼的欲望真的不强，强不过做菜的一半。
就好像一个不喜欢古典音乐的人，得到了一张顶级古典音乐演奏乐团的音乐会门票，也是会开心啊，是会觉得自己幸运啊，但很兴奋很激动?不会。
“时间书室是活了无尽岁月的时间老人的魔法典籍室，里面藏有当世几乎所有的魔法，包括禁术，更有在过往就失传了的遗世之魔法，而且时间书室本身还是一件法器，据说可以帮任何人匹配到他适合的魔法，所以，能进入时间书室是每个魔法师都梦寐以求的事情!”
“哦?哎呦，我也不想的呀，啧啧，朱莉，别羡慕哥，哥其实不感兴趣，要是可以的话，就让给你了~”
“许衡，你为什么有时候那么欠啊!”让我真地很想弄哭你!让你欲死欲仙地来向我求饶!
“欠怎么了?布嘞布嘞，有本事，你自己把烙印解了，来打我呀~哦忘了，就算你解了，你的法术也对我没用，而且还是残魂捏，布嘞布嘞~”
“许衡，你真该跟安陵晴学剑啊!你在‘剑’这一方面，真是有十足的天赋，而且也努力的很!”
“正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剑’，谁叫你喜欢损我?损人不利己，懂不懂?”
“……”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了。以后让你想不犯“剑”都不行!
许衡突然的一个走神，在两个半神看来，就是在犹豫，让她们的内心都开始越发紧张起来。
就是故意要这么装一下，和朱莉说话只是顺便，不然许衡觉得照顾不到安陵晴的心情，而且还要为接下来的表演做铺垫。
法师还是战士?废话肯定是法师啊，战士太累啦!还痛……我是耐痛，可又不是变态，喜欢痛……
许衡眼睛有了光，回过神，说道“两位大人对我的抬爱，让我深受感动，只是抱歉，晴，谢谢你的好意，我想成为法师，主人之前给过我法术的书籍，我很感兴趣，在天门那么努力战斗，其实是为了积累和战士战斗经验……只能辜负你的好意……”
真言术判断——为真!
对于许衡的决定，让薇薇安心里深深松了一大口气，开心的情绪随之涌上心头，但还有与之对抗的内疚。
他明明那么想学，到天门还努力地以成为法师的志向去行动……
“嗯，好，衡当法师好，以后躲在我身后发动魔法就好，想积累经验，我可以传授你所有类型战士的弱点和优点，给你抓陪练过来。”安陵晴没有任何的失落，反而开心地笑起来，说道。
“晴，谢谢你，真地谢谢你对我那么好，那我真得叫晴你一声师父了……”许衡也回以一个笑容，感激地说道，接着来到餐桌前，然后再顿了一下，看向薇薇安：“额……抱歉，主人，我没问您同意不同意……”
“没关系，我同意了!既然你这么想学魔法，那我会兑现承诺，好好教你的。”薇薇安压着嘴角，昂首挺胸地说道，然后以胜利者的姿态，优雅坐下。
许衡现在每一句“主人”和主次分明的询问，都让她更开心一分。
“感谢主人!”对薇薇安表达完谢意，许衡便动身，先将牛排端到薇薇安身前，微微欠身。
然后再将牛排送到依然站着看着他的安陵晴身边——她是主动接过的，许衡没有表现的那么恭敬，他知道安陵晴不在乎，也更喜欢他平常一点，所以只是对她笑了一下。
衡愿意叫我师父……开心……我是衡的师父，那我们就可以是家人了。
“晴，坐下来吧，站着不容易吃。”许衡微笑着小声说道。
“好。”安陵晴点点头，顺着许衡的意，坐了下来——能吃到衡做的东西，开心。
反正两个老板都开心，就好，许衡感知着情绪，安心下来。
那么，稳住场面了，表演开始……
“许衡，之前给你的法术典籍，你看的怎么样了?觉得难吗？难的话，就不用学了，这不是你的问题，等以后去时间书室，找到适合你的魔法，我再好好教你。”
一直在旁边，看着许衡和安陵晴眉来眼去的薇薇安忍不住开口了。
而不出她所料，刚说完，许衡就转身，走到了她的跟前。
因为她很清楚，仆人不会隔着桌子和主人说话，都会近前来汇报——许衡以前面对她，都是以仆人自居，那么自己这么一问，他肯定会过来。
小手段!嘿嘿!
“回主人，虽然难，但是小仆觉得很有趣，也不想辜负主人给我的机会，所以研究了一个月，恳请主人给我一个不自量力展示的机会，看看我的进度如何，能不能继续学习下去。”许衡表现得谦卑而又小心翼翼地说道。
“哦?好。”这给薇薇安来了兴趣。
因为虽然亡灵法术大体上，入门很容易，但是也不是一般人，能在一个月左右，且没有老师教的情况，能掌握哪怕是最基础的死气收放的。
而许衡看起来又这么有自信，让薇薇安很好奇他所谓的不自量力，能做到什么程度。
他当然自信，只对如何能自然地提起这件事，不被怀疑，以及合理地展示不自信，但薇薇安自己主动提起来了，那舞台就已经搭好了，无需更多的铺垫，可以更直接地开始他的戏码。
在厨房做菜的间隙，他就询问过朱莉，怎么样才能表现得既合理，又能让薇薇安惊讶他的确有一定天赋可以学习亡灵法术。
因为他的的确确灵魂系入门了，体内的死气含量终归是瞒不住的，与其日后可能的暴露，让薇薇安震惊到怀疑他，不如提前给薇薇安一个合理的心理准备。
这样一来，日后也好在法师塔里面修炼，能继续名正言顺地换取薇薇安对此的资源。
而且找到适配的魔法，那是以后的事情，就算找到了，可也不一定有直系的老师教，薇薇安的时空系法术，因为灵魂有杂质的原因，他又不能修炼。
所以当下，既可以修炼，又有灵魂系超级大佬的朱莉作为顾问的灵魂系法术，对他而言是最好的，能更快有自保能力的最优解。
但必须以大统的亡灵系来掩盖，当初，薇薇安可是把所有灵魂系的典籍拿去研究了。
故而，必须要演这一出戏。
许衡在得到薇薇安的授意后，便皱起眉，一抬手指，在其上凝聚出一个黑色的小气团，然后再一咬嘴唇，让其消散而去。
便自然地带着惶恐，紧张地望向看完自己的表演，震惊之色在眼中跳跃，再也压制的薇薇安。
“主人……我这样，可以吗？”许衡犹豫地问道。
“可以!岂止可以!许衡!你选择成为法师!相当正确!一个月内，没有人指导，光靠自己看典籍，便能做到这样!许衡!看来你在亡灵法术上有不错天赋!照这样看来，你还有悟性!在找到适配的魔法前，修炼亡灵法术完全没问题!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不错!很不错!”
薇薇安好像看到了一颗蒙尘但始明的宝珠，站起来，兴奋地说道，还高兴地去摸许衡回到法师塔，一直忘了变回猫人形态还带着恶魔角的脑袋。
小猫有出息了!
许衡顺从地低头，让薇薇安摸——虽然不知道薇薇安为什么这么喜欢摸头，但摸就摸吧，高兴就行。
可被摸到角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没变形!
正着急忙慌地要变回去，就听见薇薇安轻声地说道：“许衡，你的角很好看，以后在法师塔里，就不用变形了。”
你是我的家人，那么在我的面前，便不需要伪装。只是原本的你，就很好。
“嗯。”许衡应诺。
可是，不变的话，我自己照镜子看着也别扭……算了，不变就不变吧……
等薇薇安摸够了，许衡便赶紧退后一步，说道：“感谢主人的认可!便请您和晴继续就餐，小仆不打扰了，不用管小仆。”
听得顺耳，薇薇安便坐下来，以“胜利者”的挑衅眼光，看向对面从刚刚就一直在看着她们互动的安陵晴——哈!现在知道主权在谁手里了吧!小猫我想摸就摸!他愿意让我摸头!
只是随后，安陵晴便看了看身前的牛排和主动站到安陵晴身后的许衡，顺应着心情，在许衡和薇薇安茫然的目光下，端起牛排，拾起一张椅子，绕过长方形的餐桌，走到了许衡的面前。
头微微一歪，看着许衡的眼睛，疑惑地说道：“为什么衡要站着?为什么衡不吃东西?衡不坐，衡不吃，我也不想坐，也不想吃。”
说着，安陵晴便将椅子放到许衡的身后，将手上的牛排直直递到许衡的面前，就这么呆呆地站着，看着许衡。
等等!啊!我……安陵晴!你……
一旁本来还洋洋得意的薇薇安，被安陵晴的这一番操作，直接给秀的头皮发麻。
纯粹的感情，纯粹的行为，真诚的发问，最简单的逻辑和单纯的想法，表达了自己对于许衡的在乎。
对啊，你为什么站在那里，我们却坐着，我们吃，你却不吃?
学吧就，薇薇安，她比你高超太多，她真地太纯粹了!这样的真诚和发自内心的关切，无关什么输赢，已经不战而胜了!但是薇薇安，你是先来的，你还有优势!你也能学!
薇薇安不得不这么安慰自己。
明明是理应要察觉的，明明是不合理的，但薇薇安习惯了!
现在安陵晴对许衡纯粹的行为和表达，直接给她爆破了。杀她个措手不及。
“晴，没事的，你是客人……”许衡心里一暖，也真地被安陵晴这样的行为感动到——是好小孩啊!
不像那群小崽子一样，只知道抢饭……
对啊，不知道那群小崽子在金城怎么样了，乖不乖……有必要找个机会，让薇薇安放我回去看一下……
刹那的思绪，让语速慢了一些，还没说完，薇薇安的声音就插进来了：
“许衡，坐下来一起吃吧，你是家的一份子，以后你就和我一起就餐吧，不用等我吃完再回去吃了。”
薇薇安一抬手，当即动用法师塔的权限，想把许衡以往都会在厨房预留给自己的餐食转移过来。
但手一僵，因为什么都没转移过来，薇薇安意识到，许衡根本就没有预留给自己任何餐食。
他似乎把自己给忘了。
通过法师塔的感知，厨房里也没有其他的食材，许衡做饭的时间不长，薇薇安很清楚，根本没有可能是做了第三份，他吃了才上菜的，那样牛排容易凉。
也就是说，他不打算吃了。明明每次都会给他自己留下一份。
为什么，小猫这么不在意自己?
是着急着要给我和安陵晴做出来吗？我们今天吓到他了?
愧疚感和怜爱感，达到新的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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