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梦中场景
黑妈面带微笑，步履轻盈地走出房间，小心翼翼地带上门后，转身离去。
此刻，倘若屋内有旁观者，便会注意到白妈脸上的神情异常复杂。
她握紧拳头却又无处挥洒力量，一种欲使力却找不准方向的矛盾感萦绕心头。
白妈保持着坐姿，修长的手指在膝盖上规律地敲击着，心中默默在盘算。
在黑妈走后，白妈立刻尝试从对方的立场审视这次合作。
“她”！
身为鬼族第四代的佼佼者，肩负着复兴鬼族的重任，却在那位疯狂计划的裹挟下，被迫进入此地，签下无法违抗的契约。
由于契约的缘故，她无法在规则之外对人族这群孩子们下手，平日里顺从的态度实则是无奈之举。
如今得知那位维持秩序的分身即将消失，她看到了挣脱束缚的曙光。
想到这里白妈嘴角轻轻上扬，无论她如何反复推演，如何换位思考，都无法找出黑妈此次合作中有欺骗的理由。
在她看来黑妈所图无非两个字——回家，以及为族里攀上一层黄金种族的关系，方便鬼族开辟一条崭新的生存之路。
黑妈离开后并未返回房间，而是径直登上三楼的露台，面无表情地凝望着远方。
她回想起与白妈在房间中的交谈，至始至终她都坚信对方会接受合作。
这份合作动机明确，目标合理，且对于接下来的考验，那些孩子们已经毫无生机可言。
一旦那位的分身彻底消散，孤儿院亦将随之瓦解，她们所受的束缚与限制也将随之失效。
她笑了，最后一轮考验，她的使命即将在此圆满落幕。
她回头看向走廊尽头，低语道：“这一切，也在您的算计之中？这就是您口中鬼族唯一的生机吗？”
空寂的走廊、沉静的夜色，无人回应她的疑问。
与此同时，三楼一处隐蔽的房间里，身披黑袍的老者缓缓揭开斗篷，将逐渐虚化的手掌摊在眼前。
他心中暗自叹息：终究还是出现了变故，幸好这里的变数比预期更多。
这座孤儿院或许将成为首个消逝的，虽然时间提前了许多，但早些时日出去也未尝不是好事。
早日离开，可以给外界的人族传递一个他们翘首期盼的讯号。
至于外面的人如今过的如何，他是看不到了，希望这群孩子们出去后能替他好好看看。
他坚信，人族终有一天会打破这世道的不公，赢得属于自己的立足之地，在这片土地上发出属于人族的声音。
想到这里，他的苍老的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丝弧度。
......
夜冉晨恍惚间，仿佛又跌入那片宁静祥和的世界。
他独自立于熙攘的道路中央，来往行人却对他视若无睹。
他静立原地，专注地观察周围人们的举止，这些人除了与他拥有一模一样的双眸外，其他方面与他截然不同。
这些人无论是举手投足间散发的气质、还是谈吐之间的从容，时时刻刻都在昭示着他们的尊贵身份。
“这到底是哪儿？”夜冉晨的心声仿佛在四面八方回荡。
在这片世界里，他没办法说话，也无法触及身边之人，只能以旁观者的视角默默观察。
城市的建筑风格、人们身着的华美服饰，这一切更凸显他的格格不入。
他漫无目的地漫步街头，眼前的一切是他在孤儿院中从未体验过的，却又与老牛和黑妈口中外面的世界有着显着差异。
“所以，这里并不是外面的世界，而是我曾经生活的那个地方？”夜冉晨首次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从那一双双相似的眼眸中，不难看出这里可能是他曾经的家园，而眼前这些人或许才是他的同族。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难道并不是人族......毕竟，人族不可能过着这般养尊处优的生活。
无数疑问涌上心头，他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所孤儿院？诸多谜团让他一时思维混乱，头痛欲裂。
他痛苦地闭上双眼，双手抱头，蜷缩在路中央。
周围的景象开始出现裂痕，如同镜子般碎裂开来，迅速蔓延至四周，直至整个世界被黑暗吞噬，只剩下他站立之处的一小片光亮。
而他是黑暗中唯一的色彩。
缓缓睁开双眼，闪烁的金色瞳孔倒映出这片漆黑的世界，紧抱着脑袋的双手也缓缓滑落。
他坚定的开口：“我就是人族——夜冉晨。”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无论什么原因，既然他现在待在孤儿院里，就不需要因为突然浮现的画面而困扰。
只要离开这里，一切谜团都将揭晓。
他真想知道外面世界是什么模样，只需要踏出孤儿院，亲眼去看，亲身去体验，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就在他心境豁然开朗之际，脚下那仅存的光明也被黑暗无情吞噬。
的身体随着意识沉陷于黑暗深渊，仿佛在无尽深海中急速下坠。
忽地，他仰头望去，漆黑天幕之上，一道柔和的光芒如同白漆滴入墨池，醒目而明亮。
他拼尽全力向那光亮游去，当指尖触碰到光芒的刹那，身体的感知瞬间恢复，他缓缓睁开双眼。
眼前是一张张关切的脸庞，众人紧张地注视着他。
程瑞波和熊山躬身围在床边，焦急地询问夜冉晨的情况。
“夜哥醒了，老熊你看到没！”
“老夜你感觉怎么样了？你还好吧。”
夜冉晨轻轻摇头示意无碍，苏凡紧握的拳头也随之松开。
连一直闭目养神的楚染衣也缓缓睁开眼睛，淡淡地说：
“你们两个能不能给小晨腾点空间？别再把他吓得晕过去。”
熊山听到后立刻退开，生怕庞大的身躯阻碍了夜冉晨的呼吸，同时顺手拉开了程瑞波。
程瑞波被拉开后，颇有些不满：
“老熊你自己让开就行了，拽我干吗？我还有问题要问夜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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