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我知你对皇位无妄,但无论如何,我还是劝你少与四皇子来往。”
冷烈笑了笑,“对不起,我忽然想起还有重要的事未办,你们慢话家常,我失陪了。”话刚落,他即起身离席,留下一室的怔愕。
女儿婚前,他虽听闻冷烈为人向来不羁,不受一般道德礼教所缚,看来果然八九不离十。
“他怎可如此无礼?”定业王爷向来被人奉承惯了,难免不悦在心。
“爹,驸马一向率性,您别生气了。”向南方紧张的为冷烈辩解。
“他待你也是如此态度吗?他待你可好?你可要照实说,别骗我。”定业王爷不禁怀疑地问。
“爹爹放心,驸马他待女儿很好。”
巧儿在一旁满脸的不以为然,却在迎上向南方乞求的眼神之后而软下心,没有向王爷透露实情。
郡主啊郡主,但愿你对驸马爷的一片痴心当真有一日能感动他才好!
“真的?”
“女儿真的很好。”向南方淡淡一笑,隐去眼底的酸楚。
一顿饭吃下来,吃得向南方几乎笑僵了脸。
用完晚膳后,定业王爷便打道回府。
向南方目送爹爹离去,这才转身回营帐。
“郡主,累不累?”巧儿见她神情似乎颇为颓靡。
“我很好,谢谢你。”
“郡主与巧儿从小一块儿长大,又何须言谢呢?巧儿只希望郡主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她心怜的说道。
她哪里知道驸马视她为仇人呢?
这注定是一场没有爱的结合。而她根本无从选择!
赵六这时提着灯迎了上来,“夫人,我送你们回营帐去。”
“王爷呢?他人在哪里?”
赵六眼神微闪,“呃---王爷---王爷在议事厅。”他支支吾吾的回道。
“那么你先下去吧,我到议事厅去一趟。”议事厅离这儿不远,她自己走过去便成,毋需灯火照路。
“夫人---夫人,夜深了,您身子才刚好,还是先回营帐休息吧!”
“无妨,我不会耽误太久的。”她直往议事厅的方向而去,蓦地,又停住了脚步,“巧儿,你也先下去吧!我自己可以。”
“郡主,还是由我陪着你吧!”打从上一回郡主落水之后,她吓都吓死了,有机会纵使陪在她的身边。
“不必了,我只是想去瞧瞧他而已,不会有事的。”
巧儿叹了一口气,不再执意陪同,郡主的心她很明白!
赵六见夫人渐行渐远,脸上不禁出现了担忧之色。
不一会儿,向南方进入议事厅,走了进去。
案桌前并无人!
忽然,她听见后头休憩的室内传来隐约的笑声。
她悄悄的走近,揭开了垂帘,看到了亲密的两人。
原来,这就是他所谓重要的事!
向南方急痛攻心,脑子一阵晕眩,踉跄的退了出去,不意却撞上了桌角,扫落了一地的纸笔墨砚。
“什么人?”冷烈喝了一声,旋即推开丽颜走出帘幕。
向南方对上他冷惊的眼,开口说道:“对---对不起,我马上收拾。”她慌乱的拾起一地的纸笔。
“唉,我当是盗贼偷入呢!原来是夫人大驾光临,丽颜我有失远迎了,真是该死。”丽颜靠在冷烈的身上,魅人的美丽容颜尽是恶佞的笑意。
向南方充耳不闻,跪在地上收拾残局。
“呦,夫人怕是瞧不起丽颜的出身,不同我说话呢!”她娇声的抱怨道,心底乐得借机折磨她。她早就看出向南方并不受宠,更放大胆的说:“爷,您瞧瞧,她连理都不理人呐!”
“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凤凰女,而你只不过是只野鸡,怎能同她比!”冷烈徐徐的说道。
“嗯---人家不管,爷怎么这么偏心,说丽颜是野鸡。”她撒娇的往冷烈的胸口一捶---
“我怎么偏心?凤凰好看不好吃---”
“爷---”
冷烈纵笑数声,对才向南方开口说道:“收拾好了,你就回去吧!”说完,他转身进入帘后。
向南方抬起头,凝睇着没入垂帘后的身影,脸上早已布满了无声的眼泪。
她的心好痛,好痛---
以往他无论如何的折磨于她,她总无怨的接受,人为一切时她为父亲当年的过失补过,要到了这一刻,见他何丽颜在一块儿,她才真正的明白心痛的滋味,像刀口划在心上。
而帘后---
丽颜开口探道:“听说皇上近日要选太子,而且还要出宫?”
冷烈的黑眸闪了一下,她怎么会知道的!但他并未揭穿。
“你问这些做啥?”他不动声色,徐徐的问。
“人家好奇嘛!皇上出宫会去哪儿?”
“去打猎!”他似不太在意的回答。
“什么时候启程呢?”
“三天后。”他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丽颜睁大了眼睛,“真的?”
“你想去吗?”
“可以吗?”她略微吃惊。
“当然不行,女人是不许去那种地方的。”他轻笑。
“爷,你好坏,吊我胃口!”她娇声道。
冷烈听外头已无声响,眉头微皱。“你下去吧!”
“爷,丽颜要---”
“下去,你听不懂吗?”俊颜在这一瞬转为冷酷。
丽颜心一悸,起身离去。走着瞧,她在心中暗忖。
俊颜对住帐外的皎月,陷入深思。
---
向南方回了营帐之后,麻木的坐了一会儿。
须臾,她取出木柜中的女儿红,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诗与酒是历来才女所备,她色艺双全,却注定得不到丈夫的欢心。
苦涩的笑着,她取出纸笔,随意的划了一会儿,不由得悲从中来,默默的流了满脸的泪。满腹才华有何用?貌似芙蓉有谁怜?
她再次举杯,吞下了满口的辛辣。
冷烈回到营帐之后,见到向南方伏在桌上,摇曳的烛光映着她满脸未干的泪。
他的视线由她的脸上移开,落在了桌上的酒坛上。
她喝酒?浓眉微微聚拢,随即他注意到地上的纸团。
随手拾起其一,摊开一瞧,上头有着娟秀的字迹---冷烈!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他眉心纠结,一一拾起地上的纸团,竟然发现纸上写的全是同一首诗!
心口在燃烧,有说不出是什么样的强烈感觉,自制的冷凝之心似要溃决,这是头一遭!
掌心逐渐捏紧,气息有了些前所未有的剧烈起伏。
然后,冷烈靠近她,不由自主的以一种以往未有的温柔将她抱了起来走向床榻。
朦胧间,向南方感觉一阵温暖,勉力的睁开眼睛,却对上了一张令她心痛的冷魅俊颜。
“烈,是你吗?”她轻轻伸手抚上他的面庞,心口传来阵阵的痛。
这是梦吗?
“是我!”他轻轻应了声,将她放在床榻上。
“不,不要走---”在恍惚间,她仍不忘拉住他的手。
不管他如何折磨她,对他她总是无怨无悔。
“你喝多了。”声音中少了平日的冷硬与嘲讽。
“倘若---倘若喝多了,可以时时刻刻在你怀里---我情愿日日沉醉,永远不要有清醒的一日---”酒醉使她忍不住说出平日不会说出口的话语。
黑眸锁在她绝美的容颜上,眉心再度纠结。
她为什么这么傻?
可这痴傻,却奇异的紊乱了他的心,在他的心底掀起了波涛巨浪。
“陪我---不要走好不好?”她醉声哀求,一颗心在清醒与昏沉之间起伏。
“我不会走!”冷烈僵硬的回答,俊颜露出不自觉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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