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挺进
“唔！”
擎阙清醒了过来，他目前还处在精神视界中，与荡天英灵对话。
因为对方提供的信息，让他不由自主的陷入回忆。没错，那天所忘记的事情，现在全部想起来了。
只不过，这种感觉，终究不是那么好受……
“你不再迷茫了，破败者。”
英灵们冷冷地注视擎阙，他们没有任何表情上的变化，显然是很早就在等待这种结果了。
……
“我不再迷茫了？！”
擎阙抬起头，他的脸色十分苍白，仿佛是遭遇了巨大痛苦一般。 这样的真相，太过于玄幻，不该出现在两个凡人身上。
可事实就是如此，他拼死与赫连乌羚搏斗，用半条性命拯救了一群饱受苦难的百姓，而他最终也没有死去，而是与敌人一同来到阿拉德大陆。
这并非是好事。纵然捡回一条性命，但擎阙却被困在这片陌生的大陆一年半载，无法继续完成在原来世界的使命，只能以“冒险家”的身份践行自己“除暴安良，救困扶危”的理念。
而赫连乌羚，则投入了瘟疫根源的怀抱，成为了“黑羚”，在这个世界继续传播他的毁灭之道，不曾停息过。
“前辈们，凭你们的权能，不足以抵御时空裂缝的牵引吗？”
擎阙尽力让自己保持冷静，问道。
“只依靠已经残破的我们，确实远远不够。”
荡天英灵们的声音均变得微弱，他们对所谓的结果表示遗憾，但这也在情理之中：“我们的权能是有限的，是会在时间的流逝下慢慢消散的。
自上次你与赫连乌羚的那场大战，我们的魂灵就已经受损，无法保持最完整的状态了。”
“什么？！”
擎阙这才想起来，没错，用荡天抵御那如核弹般的集合体时，不仅重伤的是自己，还有他们……
自己第一次见到前辈们的灵魂真身时，他们就已经是伤痕累累的状态，是么？
“破败者，这一年多的追寻与坚守，实在是苦了你。”
“但眼下的困难尚未结束，你感知到了时空裂缝的存在，那赫连乌羚说不定也发现了这一现象。他将会在你行进的道路上设置阻碍，也很可能在你成功返回至原来世界的那一刻，将灾厄带过去。”
“所以你必须击败他，平息阿拉德大陆此时的所有战乱，也让原来世界的局势不被搅乱，这是我们破败者的责任，是永远不可被亵渎的信仰。”
“而我们……则在最后一刻，帮助你平安的回到故乡。”
精神视界似乎发生了某种震荡。
这是来自荡天英灵们的哀鸣，他们的灵魂身躯于此时发生了毁败的迹象，如同即将熄灭的火焰一般。
“前辈！”
“我们所剩的力量不多了，破败者。”
英灵们的形体变得愈发黯淡，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光彩，然而他们却十分平静，似乎这种结局是注定发生的：“我们本是死去的生者，不惧怕这种消散的形式，毕竟即使失去了力量，我们的灵魂依旧存在。”
“但我们唯一担忧的，就是你。破败者，在没有英灵的庇护下，你还能这么坚强的战斗下去，直到最后一刻吗？”
战斗到最后一刻？
擎阙愣住了，面对这种疑问，他似乎有些不太自信：“没有你们的庇护，仅凭我个人的权能，又怎能对抗如此强悍的灾厄。”
“毕竟，我跟你们不一样，你们是英灵，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擎阙说到这，紧闭双眼，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
不过很快，他便睁开了眼睛，其严肃的面孔，彰显出一往无前的决心。
“但我仍会战斗到最后一刻，以破败者之名为誓，除暴安良，救困扶危。”
看着对方的意志如此坚定，荡天英灵们欣慰的点了点头。
誓言谁都会喊，关键在能否成功施行。英灵们见识过擎阙以一己之力抵御赫连乌羚的能量威慑，他们相信，这个后辈身上的忠勇之气是不会褪色的。
“我们最后的力量，当用在见到时空裂缝的那一刻。”
“破败者，你从不平凡，只是你从未在意。并非只有功勋卓着者能被称作英灵。在天灾人祸到来之际挺身而出，为世间的和平安定献出最后一份力的你，终将能成为……”
“破败英灵。”
精神视界关闭，擎阙的意识回到现实当中。
……
“擎阙？！”
“怎么？”
擎阙猛地睁开眼，发现麦瑟在旁边叫他。
对话结束了，前往诺斯玛尔边境的行动马上就要开始，看来，刚才在精神视界当中待得也足够久了。
手中的荡天此时降了温，在几秒内变得冰冷无比，对于擎阙而言这是一种警示，接下去的战斗他不能随意需求英灵们的帮助。
“你怎么了，擎阙，看来你想起了很多重要的信息。”
麦瑟看着擎阙凶狠严肃的神态，觉得不太对劲。
“谢谢你，麦瑟，谢谢你的精神力量。”
擎阙此时极度的紧张，就像是做了一场大梦一般。随后，他抓住麦瑟的手，言语间尽是感激：“若是没有你，我将会一直这么迷茫下去，无法找到自己最重要的记忆。”
“我是有使命的，无论是在原来世界，还是在阿拉德大陆，这都是我必须担负的责任。接下来的战斗，我会为你出这口恶气，击败那个给予过你们异能者灾难，也残害过无数灾民的屠戮者。”
“赫连乌羚……黑羚！”
……
人类部队的先锋很快就选好了。
由于是探查底细，这次行动的人肯定不会太多，只有几个战斗能力拔尖的勇士。
作为探险过诺斯玛尔的人，擎阙，麦瑟首当其冲；其次便是所谓计划提出者的卡拉卡斯；最后，凯丽和达娜也加入到了这个行列当中。
“五个人足够了，就算遭到瘟疫使者的偷袭，也可以在道具的帮助下全身而退。”
斯卡迪女王命人将瘟疫的抗体拿过来，亲自分发到五个勇士的手中，她的眼中充满敬意：“我会在这里做好应有的防御措施，在此恭候你们的凯旋。无论如何，请一定平安归来。”
“放心吧，女王陛下，我们只是去溜一圈回来而已。”
“只需要不到半天的时间，我们就会回来，给您和公国带来好消息。”
说罢，卡拉卡斯示意，让凯丽去拿一件特殊的物品。
几分钟后，一块银制的手臂展现在擎阙的面前。
“这是什么东西？”擎阙不解。
“这是为你的断臂所做出的补偿，擎先生，专门订制的呢。”
不由分说，卡拉卡斯将银制手臂直接安到擎阙的残肢上。只听得“哎”的一声，这精准的缝合技术就完成了。
“这材质跟银弹是一样的，虽然关节处相比正常手臂而言比较僵硬，但换来确实足够的坚硬程度。”
卡拉卡斯对这件作品十分满意：“这可是凯丽小姐特意为你做的，还不快谢谢她，她可没有说要你支付材料的费用哦。”
擎阙活动了一下义肢，觉得还行，但活动起来确实很僵硬。不过，使用掩月刀模式下的荡天所产生的难题倒是解决了。
“不仅如此，骑乘战马的时候也化解了许多麻烦，凯丽，真的很感谢你。”
虽说得感谢，但擎阙仍不相信这个天界人会一毛不拔，制作材料的费用？肯定是公国为她报销的。
(行动计划开始)
诺斯玛尔边境内，绿都格罗兹尼。
异能者曾经居住的地方，现在已成了一片荒芜，原本的自然气息被邪念覆灭了。
即便如此，在这片大地上留存的超自然力量，不会这么轻易被消灭。这也惹得有心人前来搜寻。
“卑贱的怪胎们，我的索取并未结束。”
在荒废的庄园里，克罗普议员不停地寻找，试图获得异能者就在这的残余力量。
自己耗费财力和物力所制造的异能权杖，居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毁掉了，他可不甘心自己抢夺的成果就这么付之东流。因此，哪怕是将这里剩余的价值物搜刮干净，也算是对他的贪欲有所交代。
“嘶——”
“散发着青色光芒的能量？！”
在庄园大厅内，克罗普议员看到了几根用特殊材料制成的柱架。
每一根柱架上面，都漂浮着一颗散发着青光的晶石体，它们看似光耀夺目，应该是储存了许多特殊的能量。
“魔雷元素？！不错……”
作为行家，克罗普议员自然认得这些能量，是那个叫麦瑟的女人体内释放出的。
魔雷元素，念动力，这样的力量在异能者当中是最顶尖的存在，也是克罗普议员所觊觎的。
他幻想能得到这种力量，毕竟无论是在在价值上，还是在综合能力上，比起于什么狂风暴雪，气体障壁之类的不知要强多少。
“不错，等我做出了新的权杖，如此能量也就为我所有了。”
克罗普议员将这些晶石体全部收入自己囊中，一个不留。
而就在这个时候，瘟疫根源传来了召唤。
“贪欲者，来到我的身前，扰人清梦的虫子出现了。”
“是，主人。”
克罗普议员摆出忠实的姿态，欣然接受这道命令，随后飞出了庄园。
在绿都的中心处，可憎恶魔的身形盘踞在此，邪念之气不断扩张。
“你们急着来到此地，是为了将我驱赶回去吗？”
“很可惜，我的起点并非你们想象的那样。”
瘟疫根源的血瞳死死凝视着前方，那已经腐朽枯萎的树林，其入口处有生灵的踪迹。
它知道是谁闯进自己的领域当中。没错，来自生者世界中的强者们，虽然人数不多，但足以让它认真对待。
“你们打算毁灭我的身躯，那以前是正义，现在仅是弱者的怨恨而已。”
“来吧，就让我看看你们能否活着走到我面前，见识到神的真容。我的分身将会蝼蚁们陷入迷惘，最终万劫不复！”
瘟疫根源朝天怒吼一阵，随即，无数的幻影从它身上分裂而出，钻进了被诅咒的树林之中……
(转到擎阙等人的视角)
……
“这里已经沦陷了，随时有可能会发生危险。”
五个勇士行走在这暗无天日的死亡密林中，一路上紧绷着神经，不敢丝毫放松。
在瘟疫领域下，无数的阴魂飘荡在邪月掌控的天空之中，看到了有生者闯入，他们谨遵瘟疫根源的命令全部扑了下来。
“是城中死去的灵魂，他们要攻击我们了。”
擎阙提醒众人道，他知道这些鬼魂们的身份，大部分来自诺斯玛尔的居民。
只不过，数量不该如此之多，在沙漠通向岩地的那块区域，擎阙就已经让大量的亡灵获得解脱了。
“诺斯玛尔的‘居民’，或许这涉及的范围可以再大一点……”
大量的鬼魂席卷到地面，在邪月的映照下现出了实体。
没错，他们当中大部分具有完整的身形，有大有小，相貌各异，有昆虫，飞禽还有被集合成一块的怪物。
“连这些小物种都被感染了吗？”
擎阙急忙举起武器迎击，他没想到，瘟疫根源直接动用了如此大规模的袭击，让他们应接不暇。
“小心地面，各位，飞禽走兽都到位了。”
卡拉卡斯激活刀刃上的幽焰咒语，在空中升起了一道具有吞噬性的魔法剑阵，然而，他还是得让队友们注意脚下。
瘟疫根源并非等闲之辈，在它的领域中一切都有可能发生，因此他们一切都得注意。
果然，在腐烂的泥土当中，钻出来无数被侵蚀的毒蛇和蜈蚣，树林的另一边也传来了鼠鸣和狗吠。
是那些还未被消灭干净的猎犬和巨鼠，它们的形态早已发生了变化，就如同死去数日的腐尸重新复活那般。
当然，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不好，数量太多了。”
“我们不能离得太远，否则就会被逐一击破的。糟糕……”
五人在战斗中无法顾及自己身位，很快就被百鬼夜行的攻势淹没了。
待到他们各自击破了第一阵包围圈时，已经无法找到自己的队友，好像是都被分开了。
“老巫婆，卡拉卡斯？！”
擎阙甩出一阵凌厉的斩击，将缠在他身上的牲畜们消灭，这回，他只感觉周围空荡荡的。
不知道自己被冲到了树林的那个位置，周围的突然安静让他感受到更为巨大的危机感。
下一波攻势很快就会来的，不会停息，只怕会有更强大的守卫出现。
“嘶——”
“是谁？！”
擎阙警惕的环顾四周，他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吐气声，是来自瘟疫根源的。
他的猜测没有错，只见前方两棵树木中间的阴影处，一头面目扭曲的野兽蛰伏在那里，用猩红的双目凝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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