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易冰的选择
易冰觉着自己此刻真的比窦娥还冤,他最多不过是移情别恋,抛弃了祁疏玉。可是什么护国宝藏,他是真的不知道啊?
他刚想反驳,就见祁疏玉泪眼婆娑地掏出了一大沓信件交了上去,等一等,这些东西怎么眼熟?
他刚想问问,就见郝驰卦猛得睁开了他疲惫的双眼,瞬间迸发出惊人的亮光,嘴里念念有词道:“七十万两、五十五万两、八十万三两……”
旁边的刑部侍郎见他实在拢不过来,忙叫了人拿了算盘来,二人就在所有人的见证下一起核算那些书信里涉及的银两。
易冰终于后知后觉过来,他难以置信道:“这些……这些是我这些年、这些年寄回来的书信?”
祁疏玉笑起来,他定定地望着易冰:“是呀!父亲,您这些年寄来的书信,我每一封都保留了下来,没事就拿出来看看,爹爹走后,整整八年里,父亲您一共给我寄来五十三封书信。”
易冰被惊到了:“可是这些不都被抄家抄没了吗?”
祁疏玉冷笑起来,贴在他面前,做出一副小儿状,又露出了些怀念的神色:
“父亲,您已经好久没去看过爹爹了吧?不然您怎么会连爹爹墓前有一方石盒都不知道呢?我怕他也想您,每次来了信,都会去爹爹墓前念给他听,再把信放在那石盒里,整整八年共收到了您五十三封信。您说,爹爹日日看着您寄回来的这些书信,都在想什么呢?”
“这五十三封书信里,仅有八次提到了爹爹,三次祝过我生辰快乐,两次问道府内是否安好,却有三十四次连个称呼都没有,父亲,您真的就这么忙吗?忙到连骗骗元元的时间都没有?”
“可是我这个蠢货,居然还能被你骗走了三千二百五十三万两。”
郝尚书的声音几乎是同时传来:“一共是三千二百五十三万两银子!”
易冰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他不可置信道:“怎么会……怎么会有这么多?我只是要了几十万两而已,这算什么?”
周围的人都要被他气笑了,一时间七嘴八舌了起来:
“我的天爷,寻常人家一年能用完十两银子吗?他居然还说只是几十万两而已?”
“听这个意思是每回几十万两,那不是每个月都在朝家里索要银子?”
“若不是家里有护国宝藏,谁敢这么狮子大张口啊?亏他还敢说不知道?”
“怪不得当初只把这位打得皮开肉绽他都交代不出来,原来是全给自己老子用了,结果当爹的回过头就不认他!”
易冰简直是震惊了,听到众人的议论,他也开始怀疑起自己来,“所以,你给我的钱全是……是我把护国宝藏的钱用了?可是我记得长公主府明明有那么多产业,这些也不算什么吧?”
祁疏玉被他气得眼泪都笑出来了,“父亲,您知道几十万两是什么意思吗?就连给你兑银票,我都要提前三日去各个银号打点,否则根本凑不出来,若是把这些银两换成铜钱,您猜要堆多少屋子?”
易冰被他问住了,往日听着春娘的抱怨,他从没有觉着几十万两有多少,只是觉着祁疏玉送来的东西一年不如一年,银子也没有以往送来的早,难道祁疏玉真的是为了他才去盗取的护国宝藏吗?
他心里一时忐忑了起来。
郝驰卦见今日终于有了些眉目,情绪高涨,就要在民众的叫喊声中当一回青天大老爷。他把惊堂木一拍,对着堂下二人道:
“你们商量好没有?究竟谁来交代?”
祁疏玉望望易冰,发出了一声叹息:“父亲,您知道为什么爹爹当年执意要带您去燕州,而不是让您留在京都吗?”
易冰望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当年他高中榜眼,本应留在翰林院三年等着外放,祁颂嘉却非要强行带他离开京都,随军驻守燕州,情浓之时并不觉着怎么样。祁颂嘉走后留了一副烂摊子给他,望着当年一甲中还不如自己的人早已做了高官,心中怎么能没有恨呢?
“因为您有怪疾,您在摸着小地坤肌肤时是不是会觉着异常兴奋,摸不着就难受?陈老曾替您诊断过,这是肌肤饥渴症,爹爹怕您在京都犯病为人耻笑,又怕您在公主府不自在,所以宁肯抛下母亲和幼子,也要和您一起待在边疆。”
祁疏玉并不管易冰和众人的反应,定定地望着易冰,他在给这位父亲最后一次机会,看看他究竟还有没有最后一点为人父的良知。
“您还记得爹爹的样貌吗?记得爹爹的坟茔在哪里?他是为何而死?仇人现下何处?您又是如何对待他留下的唯一骨肉的?您又是如何伙同他人把他的家亲手毁了的?”
“所以,父亲,郝尚书问您的话,您知道该怎么答了吗?”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但众人听着祁疏玉的话语,也不禁为他难过起来,生父早亡,父亲另娶,侵吞宝藏还要他一力承担,任谁不会难受呢?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锁在了易冰身上。
易冰早在祁疏玉说出自己患有肌肤饥渴症时,就慌乱不已,他不知道自己祁疏玉说的是不是真的,但他还是克制不住的想起了祁颂嘉,那个和生父玉灵均一样温柔美丽的男子。
他们相遇于微末之时,祁颂嘉从未说过自己的身世,他也没有说过自己乃是家族弃子,他们相互扶持,彼此欣赏。祁颂嘉温柔善良却使得一把好枪,他性子冷硬却是文人风骨,一文一武,他们曾是这世上最完美的伴侣,他们的孩子也会是这世上最完美的人。
可他看着身旁这个骨瘦如柴,连字都写不了的儿子,仿佛做了一场无稽的梦,为了维护他的尊严而默默隐忍,的确是他的嘉儿能做出的事情。
就在他预备将一切认下时,春娘带着一双小儿来了,两个小人儿见到父亲,便飞奔到了他怀里,搂着他哭泣,一声声地叫着“爹爹!”,只把易冰叫的眼泪都出来了。
他看看跪在地上的祁疏玉,又抬眼看看怀里的小人儿和身后的娇妻,咬牙道:
“我的确不知道这逆子是偷盗了护国宝藏,我只是随口一说,哪里知道他真的能弄来?”
祁疏玉轻轻叹了口气,就该是这样,被抛弃才是他的命运,这样他才不会生出其他多余的情绪。
父亲,这是你又一次抛弃我,也是最后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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