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言为定
刚要下笔，东方羽又停住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决定似乎有些莽撞了，应该再好好想想，不管怎么说自己也算是一个谨小慎微的人，贸然决定的事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更况且这可是神序，是归墟的律法。
提笔就写是什么操作？
这就相当于华夏的最高领导人在一个无事生发的夜晚喝了两瓶小酒，等到醉意上涌，有了绵绵微醺之意，于是乎，大手一挥，一个晚上就写成了宪法，一气呵成。
怎么说自己现在也算是归墟的最高领导人，所以做事要有格局。
东方羽突然为自己机智感到了一丝欣慰。
还是去向魏岸打听打听吧，也许能得到一些帮助，这么重要的事情若是就这样随意对待，恐怕会给自己之后带来不小的麻烦，笃定了自己的想法后，东方羽才稍稍冷静了下来。
“这两条神序的书写有时间期限嘛？”东方羽问。
“在第一阶段新罗万象结束之前全部完成。”
“那你的意思是，只要在此期间，任何时候写都可以嘛？”
“第一次归墟昆仑会代表归墟的开始，必须要揭开至少一条神序，至于另一条，你可以在第一阶段新罗万象结束前的任何时候补充完整。”
东方羽若有所思地摸索着下巴。
“那我之后还有修改神序的机会嘛？”
“没有！”那道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冷冷地说道。
太久远的事暂且不去考虑它，那么也就是说，在归墟开启之前，自己必须想好一个神序并在第一次归墟昆仑会上向众人公布，至于另外一条，现在暂且不考虑也没关系。
至于如何制定神序来使自己的利益最大化，确实是一件非常头疼的事情。
毕竟后两条神序只会对前三位面者生效，但在归墟的庞大体系中，位面之阶总共分为五等，还有不受神序制约的第四位面者和第五位面者也需要考虑在内。
就算东方羽提笔一挥，写下了“老子天下无敌，谁都杀不了我！”这种中二的神序，也仅仅只能保证在前三位面中自己是安全的。
况且根据东方羽对归墟神序的解读，位面应该只是一种阶层，并不代表真实实力。
第四位面和第五位面在三百六十人中的基数最大，如果按照实力随机分布，在这两个位面里出现顶尖强者的可能性也最大。
倘若这其中真出现一个和老罗一样的变态。
那句看似很强的中二神序简直就是摆设中的摆设。
细细想来，也还真是伤脑筋，神序的深层意义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当然或许还有其他意义，不过现在暂且不去论它。
“请设定归墟开启时间！”
正当东方羽思索之时，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可以滚动的巨大轮盘，轮盘外形古典，感觉有点像周朝的东西，不过这些都是东方羽的猜测，具体的他也说不准，不过肯定是个古董。
轮盘上有六个可以滚动的小滚轮，分别是年月日时分秒。
东方羽拨动一下转盘，便能听到从其内部发出“咔嚓咔嚓”的巨大声响。
现在轮盘上的时间就是外面真实世界的时间，不过因为云顶古城隔断了时空，所以轮盘是静止的。
“现在必须设定嘛？”东方羽问。
“是。”
下周诺诺便要做手术，到时候他自然不会有时间去开这个什么归墟昆仑会。
在这期间，他还要想办法为诺诺筹备到足够的手术费，也不会有时间分神来做这件事。
这样一来，时间只能往后延迟，不过东方羽不想推得太久，很多必须要做的事情有时间就要去做，一直拖延下去只会让事情越积越多，这是东方羽上辈子为了根治拖延症而积累的宝贵的人生经验。
“那就下下周一吧，晚上七点半。”
一言甫毕，悬浮半空的巨大轮盘便又自己“咔嚓咔嚓”地转动了起来，不一会儿便停住了。
“已为你锁定归墟开启时间：2027年11月6日19点30分0秒，请确认……”
“确认！”
轮盘如旭日朝阳一般迅速升起，很快就飞升到东方羽背后巨大石板的最上方，悬在半空之中，竟一动不动，但很快这个轮盘的下方又出现一个比这小了一半的小轮盘。
小轮盘上的时间正是此刻外界世界的标准时间。
见状，东方羽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个小地方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
返回现实世界，东方羽回到了诺诺的病房。
他没有贸然进入，而是透过病房的白色房门上的玻璃小窗，朝里面看了进去。
这个时候诺诺已经醒了过来，她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小手紧攥着一个小橘子，盯着手中的小橘子，一点点地剥着橘子皮，动作很呆板，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失神的样子。
小姨就坐在她的旁边，帮她收拾那些剥下来的橘子皮。
而那些剥出来的橘子瓣儿，一个个地整齐地摆放在桌子的边沿。
“现在感觉怎么样？”东方羽笑着推门走了进去。
见到哥哥的那一刻，诺诺身上那种无精打采的倦意瞬间消散，将手中还未剥好的橘子放到了一边，说：“哥，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小姨见状，呵呵笑了起来，说：“你呀你，见到你哥哥就这么开心啊？”
小姨转而对东方羽说道：“我刚才想方设法地哄了她半天，结果只是应付地对我笑了一下，我还以为她有什么心事呢，一直忧心忡忡的。”
“现在看来，原来是想哥哥了。”
东方羽宠溺地摸了摸诺诺的头，说：“小姨别这么说，要说我这个当哥哥的还没有你做得多呢，自从诺诺生病之后，一直是小姨你在照顾诺诺，恐怕你才是诺诺最感谢的那个人。”
诺诺闻言，狠狠地点了点头，扭头看向小姨，笑着说：“哥哥对我很好，小姨对我更好，你们都是诺诺最重要的人。”
看懂了东方羽的心思，小姨说：“那你们聊吧，我先出去走走。”
东方羽点了点头，说：“小姨你在这儿也坐了小半天了，真是辛苦你了，接下来的时间就让给我来吧，你正好可以出去透透气，散散心什么的，等你回来了，我们再换班。”
“好，就这么定。”小姨爽快地答应了下来，然后轻轻地掩上了房门。
诺诺催促着问道：“哥，你身上的伤好了嘛？”
“老罗给了我一些疗伤的药品，恢复得很快，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诺诺眼神中夹杂了半分委屈，应声道：“哦，那好吧。”
诺诺左右摆头各瞥了一眼，确认这间病房里暂时没有其他外人，才神秘兮兮地凑到了东方羽的耳边，悄声说道：“哥，昨天晚上我也看到那道光辉了，你是不是觉醒了本命灵使？”
东方羽的身体微微一颤，皱着眉头看向了诺诺。
虽然灵者对于这片大陆而言早已不再是秘密了，诺诺知道一些，再加上自己的一些合理的猜想，这句话听上去也没有什么不妥，但总让东方羽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就好像这丫头知道的东西比自己多，或者说……
她打开这个话匣子其实是别有用心的，是有某种目的性的，是想告诉自己什么。
带着这种想法，东方羽既没肯定，也没有否定，而是给了一个中肯的回答：“也许吧，只不过我至今都不明白那股力量的来源，也完全控制不好它，它对于我而言还很危险。”
“不用想了，那就是你的本命灵使。”
“如果我猜的不错，应该是白泽，对吧？”诺诺看似轻巧地回答道。
东方羽的眼中掠过一抹惊诧，不过这一抹情绪稍纵即逝，并未让妹妹觉察出来。
“你是怎么知道的？”东方羽问道。
“诺，就是因为它。”诺诺从脖子上拿下那串勾玉形状的半块玉佩。
这块玉佩东方羽也有，不过他不喜欢戴在脖子上，而是作为饰品挂在腰间，而且正好和诺诺的那块互补，两块勾玉形状的玉佩拼接起来正好是一块完成的圆形玉佩。
妹妹拿出那块玉佩的同时，东方羽也将腰间的另外半块玉佩解了下来，放在掌心。
玉佩温润的质地让东方羽感受到了丝丝冰凉，但并不至于冷冽刺骨。
他将诺诺的半块玉佩接了过来，试图将他们拼接在一起，整个过程倒是没什么问题，拼接完成之后就是一整块玉佩，看上去也是严丝合缝。
东方羽没有看到自己期待看到的异象，这让他略微有些失落。
“你都这样试过无数次了，这原本肯定是一块玉佩，后来被拆成了两半。”诺诺笃定地说。
东方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过多的在这件事情上纠缠。
“你刚刚说……通过它知道了我的本命灵使？”
“这样说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诺诺抿了抿嘴，勉强赞同地说道：“是的，我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在你觉醒灵使的时候，难道没有发现它的变化嘛？”她望向东方羽，追问道。
变化……
细细回想起来，东方羽两次觉醒都鲜明地感受到了玉佩的变化，每次当那种磅礴的灵炁涌进自己的身体，当他处于快要失控之际，玉佩都散发着一种温润的气息来抚平这种骚动。
或许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能够连续觉醒两次，依旧保持理智的关键原因了吧。
“它在我觉醒的时候，曾经发出过不弱的光芒。”东方羽描述起了客观因素。
“那就对了，当你那块玉佩亮起的同时，我这块也会亮起来，就像是在传递某种讯息一样，而且我能够读懂一些，关于你的本命灵使的讯息，也是通过这种方式传递过来的。”
东方羽瞪大了眼睛，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不禁在心中腹诽了一句：我去……这样也可以？
不过他并没有将这种惊讶表现在脸上，感慨道：“真没想到这两块玉佩居然有这么神奇的功效，彼此之间具有了这般灵性，真是不简单啊！”
“哥，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嘛？”诺诺突然转过身，一把攥着东方羽的手说道。
东方羽愣了一下，随后诧异地点了点头。
“以后不管遇到多么危险的情况，都不要动用这股力量，否则它会让你的身体发生一些奇怪的变化，对于现在的你来说，这个世界还不算太危险，所以也没有什么必须要动用这股力量才能完成的事情，我说的这些你能明白嘛？”
诺诺突然严肃起来的表情，还有这完全不像是一个五六岁小女孩说出来的话，都让东方羽有一种还活在梦里的感觉。
“为什么？”他下意识地问道。
“哥，我们的复姓并不见常见，也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它涉及到一个十分古老的国都，远比现存的所有势力都要强大，就连巅峰时期的罗生殿都要暂避锋芒。”
这还是东方羽第一次听说了关于自己身世的事，没想到居然大有来头。
“那后来……”
“后来那个古老而神秘的国都在一夜之间覆灭了，我们就是从那座国都中逃出来的人，关于这个国都的子民，最具象征性的就是东方复姓和白泽序列……”
没想到自己觉醒白泽并非是偶然，而是与自己的身世有关。
“那我们的父母都是什么人，为什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了？”东方羽扶额沉思。
这点他没有说谎，他却是没有从原主的记忆中翻找出关于原主父母的任何线索。
诺诺眼神忧郁，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我已经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了。”
深吸一口气，再徐徐地吐出，东方羽摸了摸诺诺的小脑袋。
东方羽目光坚定，说：“这些事情我会一件件地去查清楚，现在你只需要好好地照顾好自己，你也不用太过于纠结这些事情，我会将真相找出来的。”
东方诺乖巧地点了点头，并未再说话。
这个时候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位护士走了进来，查看铁支架上的吊瓶的状态，兄妹俩便本能地结束了这个隐秘的话题。
“对了，有个东西送给你，你在这里等我一下。”东方羽故作神秘地说道。
话音刚落，他便匆匆跑出了病房。
不多时，一只毛茸茸的灰白色的毛驴脑袋从比病房门口探了出来。
“当当当！这是特意给我们的诺诺小公主买的礼物。”
“你看，怎么样，还喜欢嘛？”东方羽走进病房，将那只玩偶递给了诺诺。
这还是诺诺第一次见到这么大只的玩偶，顿时两眼放光，一把将其接了过来。
“好可爱呀，这个是给我的嘛？”诺诺欣喜地手舞足蹈。
相比于诺诺之前的那个破旧玩偶，这一只至少大出了三倍有余。
“是呀，若不是因为昨晚的事，早该送到你的手里了。”
诺诺一把抱住了小毛驴，开心地说：“诺诺喜欢！”
看着诺诺开心的样子，东方羽心中无比欣慰。
他换了一种语气，语重心长地说：“你的手术被安排在了下周，哥哥答应你，等手术顺利结束，我就再送你一个比现在还要大的玩偶，怎么样？”
小诺诺憧憬着那只巨大的毛驴玩偶，咯咯地笑问：“真哒，那该有多大啊？”
“超级超级大，比这张床都大，这个房间都装不下它。”
“可是，那要很多钱吧，我……”
“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所以你一定要勇敢面对，知道嘛？”
“嗯呐，那我们一言为定。”
“嗯。”
“我们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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