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古树
此地静谧得若被死神笼罩。
死寂的气息弥漫在每个角落，风亦畏缩，仅于角落间低语。
这是被仙神遗弃的天地。
几乎没有一丝生命气息流动。
红灰沼泽间，时有残骸幽灵般浮现，数具于泥泞中挣扎上岸。
其骨架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似在沉诉千年孤寂。
空洞眼窝中，光芒闪烁，似渴似驱，猛扑众人而来。
曹爽眼神凛冽，一步跨出。
拳头紧握，肌肉在皮肤下紧绷如弦。
深吸一口气，挥拳而出，空气似被撕裂，呼啸尖锐。
那骷髅在曹爽拳风下毫无反抗之力，瞬间炸裂开来，骨片四溅，散落一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竟如此弱？”
曹爽惊愕之余，继而放声大笑，喘息未定。
在骷髅炸开刹那，一缕青红之气悄然逸出，转瞬即逝，消失于虚空，宛若未曾存在。
白夜目力敏锐，捕捉到此气，惊异问道：
“此为何种能量？”
他眉头紧蹙，心中却涌起一丝期待。
在青红气息消失瞬间，隐约察觉有一丝微弱的气息被自己神识所吸收。
这股气息微弱至极，几乎可忽略不计，因为太少，也不确定这是否是神魂之气。
毕竟此刻九头鸟尚未苏醒，无法主动吸取神魂。
这股气息的出现，让他感到颇感意外。
“此乃死亡气息与残魂融合后的气息，然而具体称谓，尚不得而知。”柳若眉柔声说道。
“若于此天地内陨落，魂魄将无法轮回，永远于此小天地内，游荡无依。”
柳若眉轻叹，哀愁之声溢出，似为那些无法超脱的亡魂惋惜。
闻此言，众人皆心弦紧绷，唯白夜淡然自若。
“啊~”
杨红眼中闪过惊恐之色，不自觉地靠近曹爽，纤手轻握其臂，以求安慰。
轮回，
乃生灵心中最后的寄托，一旦此寄托破灭，即便是铁血虔诚者，亦难免心生惶恐。
但白夜却与众不同，神态自若，毫无惧色。
他确实不一样。
柳若眉继续说道：
“此天地乃遗弃之地，充斥着天地消散的死亡气息，又与血炼魔王未完全消散的魂魄，及千百年来亡于此地的冒险者魂魄相融，形成特异的气息。”
“那...那死亡之气是什么？”杨红疑惑，一脸茫然，其声中带着些许怯意。
此女虽性格泼辣，不怕人，然而对于未知与神秘之事，却心生惧意。
柳若眉略作沉思，而后解释：
“死亡之气，亦为一种能量，只不过非生命体所能直接利用。其乃生命之对立，会侵蚀我等身躯，消耗生命力。”
言及此处，其神色稍显凝重。
闻听此言，
杨红顿感紧张，抓住曹爽胳膊，力道陡增，脸上满是忧虑之色，急切的惊呼：
“啊？那...我会不会变老？皮肤会不会变差？”
曹爽虽皮糙肉厚，亦觉疼痛，只是眉毛微皱，未有言语。
“故此，我们不能停留太久，加上此地灵气稀薄，拖得越久，我们会越虚弱。”
柳若眉却又嘴角微微翘起，报以迷人的笑容，似乎在安慰众人。
言毕，
轻抚杨红香肩，柔声道：
“师妹勿需过虑，情况尚未至那般严重。”
“此遗弃之地，与我等所处的世界重叠，形成特异区域。一方以死亡之气吞噬生命，一方则生生不息，彼此相互循环。”
“短时间之内，生命力倒也不至于会被消耗太多。”
柳若眉略作沉思，昂首而言，“一日之内，当无大碍。”
其语带笃定，众人稍安。
杨红轻拍胸脯，长吁一口气，紧绷之态稍解，嗔道：
“真个吓人，弄得人家心儿扑通乱跳。”
曹爽见状，放声大笑：“我剑峰之才女柳师妹，学识渊博，无所不晓。”
杨红忽又愠怒，冲着曹爽埋怨：“早知如此，何不备足恢复灵丹？”
言罢，瞪视曹爽，责备之意溢于言表。
“早作筹谋，备齐所需，岂不更佳？”杨红愈说愈怒，“此次消耗，皆由你承担，先拿五百灵石。”
说着，愤然伸手向曹爽索要灵石。
曹爽无奈耸肩，两手一摊，笑道：“师兄我其他应有尽有，唯独没灵石，哈哈！”
旋又摆出毫不在意之态，豪言壮语道：
“凭我等实力，直捣黄龙，何惧之有？”
“再者，有剑峰炼气期第一人赵师弟在侧，我等安坐，便可轻取血炼果。”
曹爽笑语间，以肩轻怼赵君奕，“哈哈哈！师弟，以为然否？”
赵君奕沉默未言。
“即便如此，也不能丝毫大意。”杨红瞪着曹爽，好似冤家。
众人继续行进深入，步履间伴随着阵阵笑语与偶尔的争执，气氛渐趋轻松。
白夜紧随其后，默默观察周遭。
而心中本能却生出喜悦，似有亲切的感觉涌上心头，强烈异常，仿佛此地与他有不解之缘。
或是八卦炉内九头鸟所喜？
亦或潜意识中，有神秘的力量牵引，使白夜觉得此地有缘。
然而，此亲近的感觉，或许另有缘由，不得而知。
就在此时，
众人的目光皆被远处一棵古树所吸引。
此树高逾十丈，乃一枯木，树干粗壮而扭曲，树皮裂纹斑驳。
宛如历经无数岁月沧桑。
然而，
在这棵看似毫无生机的枯木之上，竟有点点红光在闪烁。
那红光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神秘而诱人的气息。
众人仔细观看，这才发现那红光原来是挂在枝头的一颗颗果实，大小如鸡蛋，红得鲜艳欲滴，宛如晶莹玛瑙，诱人光泽四溢。
“血炼果！”
曹爽目光一闪，惊喜叫道，声音中满是兴奋与激动。
“咦？竟得来如此容易！哈哈~”
曹爽忍不住开怀大笑，疾步向古树飞奔而去。
众人亦是觉得此番探险竟然如此顺利，方进入血炼沼泽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发现了这株血炼树。
皆目放光芒，随曹爽疾驰而去，似已迫不及待欲摘血炼果。
然而，
当众人距血炼树六七丈时，
异变突起。
那棵血炼树竟然若活了一般，在沼泽中急速一闪而过，仿佛一道红色的幻影。
瞬息之间，便杳无踪影。
只留下一片惊愕的众人。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适才尚近在咫尺的血炼树，竟于转眼间消失无踪。
柳若眉不解地自言自语：
“有灵？”
她的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这棵血炼树的奇异。
“至少上万年的古树，方有此可能。”其低声言道，语带疑惑与揣测。
“还是说，有其他异物操控？”
柳若眉微蹙双眉，手指轻轻摩挲下巴，沉思其中。
众人也被这突变搅得疑云重重，相视间，目中皆满是疑惑。
十数息后，
远方，
那棵古树再次突兀地出现，
宛若幽灵悬浮于沼泽。
其树干于昏暗中若隐若现，似被神秘的光环所笼罩。
众人目光齐齐投向古树，
此刻，心中却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紧张感。
曹爽深吸一口气，胸膛起伏间透着一股坚定，他猛地一挥手，断喝道：
“追！”
其声如惊雷回荡于沼泽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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