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强权条款

经过足足一个时辰的筹备，立碑仪式终于告一段落，现场有吐蕃修士参与，故仪式显得格外庄重，除眼前这块界碑外，后续车辆上还有十六块等待安放，将在沿途一一矗立，自此日起这片土地正式划入大唐势力版图之内。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大唐已直接统治此地，而是确立了一种势力影响力。吐谷浑在其境内行事仍可自主，不必事事请示大唐，但至少需告知一声，倘若大唐朝廷表示反对，吐谷浑就必须更改计划。作为大唐的附属封国，这是其应尽之责，否则大唐便不再为其提供庇护。

  "曾真人，此为何物？"

  米都可汗正欲品尝那香气四溢的炼妖羊肉之际，未曾想曾真人竟取出了一些特殊的符篆，其上以两族秘文记载着一项要务。

  "此乃我仙宗弟子在贵地修炼守卫之资费，凡我众弟子在贵地所需之一应开销，皆由尔等承担，乃至归返祖地省亲之灵石耗费亦然。"

  曾真人的话语虽轻，却字字入耳，唯他们二人能闻。米都可汗面色铁青，已显愤慨之意。自家疆域内驻扎外族修士已是耻辱，如今更需承担他们在己土之上的一切消费，乃至往返故里的传送阵法费用，此举岂非欺人太甚？

  纵使所涉金额不大，两千名仙宗弟子一年所需不过十几万枚灵石，于吐谷浑而言并非难以承受之重，然而此事若流传出去，对吐谷浑的声望无疑将造成重大打击。

  米都可汗脸色阴沉至极，心中只有一念：便是要将这些所谓协议尽数投入炼妖炉中焚烧干净，再对着这几名大唐修士怒斥一番。然而当他瞥见呼延大元帅时，便知此举断不可行。一旦触怒大唐修士，吐谷浑唯有依附吐蕃，而吐蕃行事毫无道义，只怕届时不仅失地，自身地位也将荡然无存。相较之下，大唐修士尚有几分宽容可言。

  实则这正是两大策略的权衡，何乐为也曾想过如同吐蕃一般直接吞并这片草原，然当前形势不允许。若果真如此，那么在草原上的巨额灵石消耗以及随时可能面临的吐谷浑修士反攻将成为无法承受之重，毕竟此刻的大唐乃是外来侵占者。

  反之，若采取当前策略，则如慢性毒药般悄然侵蚀吐谷浑的实力，使其不觉痛楚，正如俗话所说“细水长流，痛感渐消”，最终同样可以坐享胜者的权益，还不至于令大唐陷入进退维谷之地。

  此刻，米都可汗才恍然大悟，原来曾真人先前并未拿出这份协议，直至此刻才出示，便是为了让米都可汗抬头便能看到威严的呼延大元帅。在吐蕃的威慑之下，无论大唐提出何种要求，吐谷浑皆只能俯首听命，否则唯有面临亡国之险。

  呼延大元帅满腔怒火地嚼着妖兽腿肉，仿佛那肉便是程处默本人一般，刚才两名年轻的仙宗将领确实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尴尬。

  而他却全然不知，自己无意之举其实帮了大唐一个大忙。倘若知晓真相，恐怕此刻他便不会前来此处品尝妖兽肉了。

  "大元帅，在下身为吐谷浑都护府都护，往后必常与大元帅共事交锋，在下在此敬大元帅一杯。"

  曾真人处理完此事后，手执酒盏缓步来到呼延大元帅桌前，此举令呼延大元帅颇感意外，方才大唐之人趾高气昂，此刻曾真人怎会亲自前来敬酒？

  尽管呼延绝尘大将军未能揣摩出对方葫芦中隐藏的深意，但他身为吐谷浑仙域都护府的都护大人，确有资格前来与他共饮这一盏琼浆。呼延大将军只能举杯相迎，一饮而尽，杯中美酒如清泉般流淌入喉。

  如今，草原之上，连吐蕃仙境也开始品味起那来自大唐天酿的仙液，只因其醇美无比，此地的价格竟是长安仙都的五倍有余，皆因边远之地运费高昂。即便大唐仙帝已下令严禁对外售卖，然而高额利润之下，仍有胆大的仙商暗中交易。

  “大将军，在下适才巡查边境时发现贵方营地过于贴近界碑，此举于我双方日后并无益处，更使两界兵马难以展开修炼。一旦触发边陲争端，对我二人而言，均非好事。故吾有一议，不如划设一处中立仙域，在彼此距边界十里之外，皆不可驻守一兵一卒，各自派遣仙吏监察，不知大将军可有高见？”

  果不其然，这杯仙酿并不简单，呼延大将军口中尚留酒香，曾大人便直言其真实目的：欲令双方边境部队撤离。

  乍一看，此提议公正无私，然而大唐仙军尚未抵达，吐蕃仙军已在边界附近筑起了坚固营寨。若此刻后撤，则意味着吐蕃仙军投入的财力将付诸东流。但这并非最主要的困境，关键在于后撤十里之地，大唐仙军将会得到更为充足的备战之机——自大唐仙都至边境，一路坦途，而吐蕃仙军若要撤离十里，则需翻越高山峻岭。

  “此事……”

  “将军有权拒绝，若您决定拒绝，那便代表你我之间无法再进行深入交流，往后不妨借酒浇愁地说一句狂言，自此之后，我们之间的事宜，再也无需商讨。”

  曾大人虽乃文职仙官，却口齿伶俐，深知两国边界之事纷繁复杂。他提出的这个看似公平的协定，若是遭到拒绝，则意味着关闭了进一步对话的大门。未来无论发生何事，对方都无法再与此人展开协商。

  呼延大将军在吐蕃仙国内威望极高，即便是松赞干布部族之人亦对其敬重有加，何时遭受过这般憋屈？怒火陡升之际，他想起大唐的神雷炮阵，倘若今日关系破裂，对方只需一轮齐射，自家军营只怕便会化为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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