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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6 战神之战


  星历九百九十五年冬月初二,史书称虚圈的一场对决是灵术千年史上,灵武者间最大灵子量级的碰撞!

这不是夸张,因为能量爆发也是需要契机的。经世罕见的御灵系强者在生境总归有所顾忌,就像白皓修不敢滥用劈天刃。但在虚圈这死亡之海,酣战巨斗,是甩脱了所有禁锢和约束的决一死战!

白皓修不断拔高的灵压像沸水一样,将澎湃的战意逼向全身,在与潇康对拆数百招之后达到巅峰。轮月以横扫千军之势将潇康逼退,海啸般的冰浪扑了出去,冲击波掠尽沉积千年的白沙。

潇康呼吸骤停,不断后退,视界里铺天盖地的沙暴和冰层,鲜见地令他震撼不已——

这种打法……?

潇康很难想象一个没有无垢装的人能在虚圈跟他对抗到这个程度,白皓修那是彻底放开手脚了,整个人化为一头挣脱枷锁的猛兽,半点退路也不给自己留,同样也把敌人逼上死路!潇康瞬间修正作战方针,将原本耗死白皓修的计划抛诸脑后,全力以赴地冲了上去。

长枪倒卷,风虎啸破空而去,巨大的龙卷风将漫天乱炸的沙尘收束,横向冲出,好像通往宇宙异空的隧道一般,把虚空都尽数吞没!霎时间冰浪消弭炸碎,双方灵压对冲,此消彼长,天地动荡。

虚圈的表面都裸露出来了!是布满沟壑的黑色砂地,怨灵的味道攀上他们脚踝,将人的理智也拖入魔道。

白皓修的眼睛开始泛红,如翻涌的血海,那是融蛊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龙骨的归墟大阵和轮月刀的经络完美相连了,因为它也是由烈阳龙骨打造的!这时候凶器和征伐者两相呼应,让轮月彻底醒了过来,白皓修的灵压也发生质变,另生龙魂——

巨龙的虚影从他身后蒸腾而起!双翅横展,遮天蔽日。其轮廓似流水,又如实质的冰,内部充盈涌动着的是最精纯的冰系冻结之力。龙角嶙峋,真如琉璃岛火山中的那具古奥庄严的龙骸,鬼灯般的赤瞳正悬在血月之下!

距轮月上一次展露龙魂,已有三百年!人们——包括白皓修自己在内,才知道原来传说都是真的。战争年代的英雄浴血,激发出的潜力无可限量,绝不是和平年代的人可比拟,甚至想象的。只听龙吟四野,呼吸吐纳之间,冲击波涤荡至天地尽头!

潇康身侧“呼”得风起,圈出一个安全领域挡住这股冰风,手中噬神枪兴奋的发出嗡鸣。

——它也要醒过来了。

法天象地的能量远不是单体灵武者能够承受的,据说上一次轮月的龙魂现世便是那位冰系英雄的生命绝唱了,用完就冰嗜而死。但潇康知道白皓修不会,因为他有龙骨护体!也只有白皓修那样从记事起就时刻挣扎在生死线上的人,才能在首次战斗中就征服轮月。

这样的对手,为战而生,举世难求!

——你想要吗?

潇康的心对噬神发问。

他一人一枪驰骋多年,早已把噬神当成自己最亲密的战斗伙伴,他对全世界的信赖加起来都不如对这柄神器的!眼下噬神在呼唤,在疯狂地渴望厮杀,虎啸龙吟之声在潇康意识海中混响!

似乎想让他想起来,可想起什么呢?

噬神嗡鸣不止,潇康的意识里流过他二十四年的人生,突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竟好像没什么值得追忆的东西?他有点茫然,好像有什么,曾经拥有却又消失掉了。为什么而活?为了称霸一方,让全世界都记住自己,仅就如此么?

白皓修身后的双翅冰龙,擎天之雄伟。潇康抬头凝望,神魂离体而出,一次最纯粹的战意闪过,带走全部杂念,“呼”得还了他一片净土!他提枪纵跃,人器合一,化为天地间无可匹敌的绝锋!

白皓修也动了,龙影扑跃而下,如苍穹倾颓!潇康却像一颗实心炮弹,跟白皓修擦身而过,正中龙心,直接钻了进去!

白皓修惊异于那股爆发力和速度,自己居然没能跟上!只见龙影表面波纹荡漾,寒气泄露出来,而潇康在它体内,身上瞬间积压了整个皖州的严寒!顷刻间他身上灵火爆沸,带着噬神的绝锋旋身横扫——

裂空!

气击收束成极致的细线,凝聚着粉碎性的高频震颤,劈天之能绽放光芒,冲出龙身,急速旋转。

白皓修看了都只觉得眼睛被灼伤,好似这空间被它劈成两半!那致命的裂空之术划过沙地,激起冲天沙瀑,将大地切开,也将那巨大的龙影拦腰斩断。

呼!!!

元素冻结的能量在一瞬间释放了!万物冰封的领域如海啸一样朝外扑去,白沙、黑土、结界、躲闪不及的游军战士,全都静止在了时空中。

燃成一个火球的潇康蹿上高空,而此刻灌满天地的冰系能量坠入一个无形的旋涡,迅速朝白皓修手中的轮月收拢!

潇康一声咆哮,滚雷一般的声音涌向六合八荒。白皓修纵身而起,化为流星朝他激撞,轮月吸收的能量灌满他四肢百骸,甚至冲出表皮,让他的灵压熊熊燃烧!

轰轰轰轰轰!!

神器对撞每一次都能惊天动地,白皓修和潇康如两头狂龙杀得难解难分。密集的冲击波搅动飓风,空气摩擦引发雷暴。这里已经完全变成地狱了!沙暴、雷暴、冰风、空间波纹,搅在一起绘出一幅灭世天灾之图景,壮丽至极!

二十里开外,燕飞飞的包围圈彻底失去意义,甚至被冲击波逼得一退再退。他们附近的虚兽纷纷受惊,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横冲直撞,啸声此起彼伏,如万鬼俱恸!在地狱中做一场盛大的吊唁。

“好了吗!”燕飞飞不得不扯着嗓子大吼,耳朵里尽是天崩地裂的巨响,根本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到。

拜森之前打了一支补肉剂,在劈天刃中冻僵的身子终于能够活动了,堪堪站起来。而夏冉和枢晔的恢复力没那么强,仍然不敢乱动,全神贯注地保护自己。

“你去帮忙!”燕飞飞大叫着,她都用灵犀咒了,可仍然感觉自己得“大叫”。

拜森心想我活腻了么?但也不能装傻,喊道:“白皓修没有无垢装,撑不过!再等等!我现在进去,只能碍手碍脚!”

燕飞飞就看不惯他这德性,但又无法反驳。这时他们头顶一声爆响——完全被风暴掩盖了,一时间竟没人注意,乌唳和一群人被黑腔炸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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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卿蓝基地产的无面者要适应生境战斗,都是有一套规范的放风流程的。为了方便管理和接应,除了蒂依然这个意外,其他无面者在虚圈和生境两地的现世位点,是统一的。

“……”

阿壶都没想到运气会这么好,一来就中彩,还没人看他们!

乌唳这回死死地记住她的话,出来就放大招,三发雷霆之枪阵列朝燕飞飞他们狂轰滥炸。

连拜森都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好在游军训练有素,一直撑着防御,这才卸掉了一部分冲击,但也有数十人被乌唳一举击杀。

燕飞飞忙不迭护着枢晔和夏冉后退,这两位可不能有事!

元麓山的反应速度是一流的,瞬间判断了战局,命令道:“乌唳掩护阿壶进去!我等断后!”

乌唳在战斗状态中还算靠谱,立刻抱着阿壶闯进风暴中心。

燕飞飞才发现来了这许多人!又怕自己碍潇康的事,不敢靠近,这种心理暗示使得他们也没能第一时间去追赶,直望着那俩不速之客消失了!

元麓山等死士顶着瘴气压力和巨大的人数劣势朝游军杀来,必须打快!否则瘴毒入体,人就废了。

燕飞飞勃然大怒,但仓促间只得命令:“拜森去追!”

拜森见到乌唳一闪而过,责无旁贷地追了出去。

彼时阿壶钻进风暴区,觉得自己一旦放松,整个身体都要被撕烂。这是北陆两大顶级强者的巅峰对决,是冰、武二系的极致碰撞!她感到的只有是超乎想象的强大,简直跟地狱活化了似的,歇斯底里地翻滚,要带着所有人一同毁灭。

“一会儿!”阿壶也跟乌唳喊:“看准潇康才打,别打错了!”

乌唳“嗯”一声,张开防御,护着阿壶朝那风暴之眼而去。行了没一会儿,她突然大喘一口气,满身恶寒地发起抖来。

——这就是瘴气压力吗?

阿壶后感觉自己的眼睛一定充血了,头重脚轻的,胸口的滞闷感激得她反胃,幸好她学过一点圣咒,尚能护体,但白皓修又能坚持多久?

乌唳在兵荒马乱中抱着她,眼睛一亮:“那边!”

两团缠斗中的人影“歘”得闪过,却在原地留下一道道惊雷闪电,但速度好像开始变慢了。阿壶是拥有镜瞳术的外道众,稍加观察,知道那两人的体力在急剧消耗中,当机立断:“你远射我定位!”

乌唳凝出一支雷霆之枪,表面流质变化,竟形成透明的固体外壳,可以给阿壶的追魂闪提供附着点。她定位潇康的灵压之后,雷霆之枪攒射而出。

不过再一抬眼时,那两人又不见了,只有雷霆之枪拖着惨绿色的尾焰摇摇晃晃地追了过去。

————————————

——多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

潇康问自己,心跳快要被极致的兴奋和痛苦撑爆。

他和白皓修的速度都开始慢下来,因为铁打的人也吃不消这种强度的对抗。两人各自带伤,流血、怒吼、拼杀。此前他们有过数次交锋,但迄今没有一字交谈,好像只是为战相遇,在纯粹的战斗本能中将一切都抛弃掉。

潇康杀得双眼血红,似嗔似狂,突然大笑!笑得畅快淋漓,浑身浴血也掩盖不了他意气风发。

白皓修却没笑出来,他的肺像要炸开,头痛欲裂,视野模糊又扭曲。他必须忘记自己是血肉之躯,不知道这副肉体是否还存在,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活着。

这就是极限!

从未有机会呈现给自己的极限,现在终于清晰了。白皓修有生以来首次,彻底地沉浸于厮杀的癫狂中,被搅进噬神枪的引力旋涡,唯有将毕生力量化为洪流于刀锋释放,让他感受到身体被碾碎的冲击,感受到灵魂爆沸的热度,才能告解胸中的那股躁动。

生死和目标早已置之度外,这一生留恋的、爱憎的、未能完成的,全都不值一提了!

“喝啊!!”白皓修纵声长啸,潇康同样在怒吼,吼声相叠,犹如千百头狮虎一同咆哮着,声波震天彻地。

他们感谢对手,让灵魂冲破肉体的禁锢飞上无止境的苍穹。轮月和噬神每一次对撞都有移山倒海之威,他们在极致的恐惧中总算尝尽酣战之乐,如痴如狂,永世无休!

潇康的噬神攒刺而出,白皓修的轮月斜劈而上,两兵相接之际,时空静止。

雷霆之枪在这个时候悄然而至,像个不解风情的醉汉……

“!”死亡的威胁攫住潇康,他的神魂坠回肉体皮囊,瞳孔凝缩转动——眼角余光倒映着雷霆之枪的绿芒,便要将他刺穿。

轰!!

一声巨响之后,平地炸起沙海,死魂之力泄洪!就此打断这场无休无止的激战,将两柄神器最后的碰撞彻底搅黄了。

雷霆之枪的爆炸掀得潇康和白皓修两个都飞了出去,前者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招,口中鲜血狂喷,懊恼至极——

幸亏他有护身软甲!

那还是当年获封游军司令的时候,茉雁幽煌给他的家传至宝。自动触发了防御场,卸掉大部分能量之后,给了他避开要害的时间。但潇康整个腰背部也被炸得血肉模糊,挣扎了几下之后,完全爬不起来。

白皓修被殃及,也好不到哪里去。战斗时绷着全副精神,屏蔽了瘴气压力的影响,这时突然松懈下来,窒息感铺天盖地地将他吞没,差点晕厥过去。他满身的伤口都在渗血,心脏过负,剧烈地绞痛着。

于是一时间,两个人都躺地上了。乌唳和阿壶便朝白皓修冲去,但侧边卷来一道飓风,拜森的赤瞳闪现!盯准乌唳,猝不及防地将他扑了出去。

阿壶微微一愣,顾不得那么多,还是去扶白皓修。又感到身后浩浩荡荡的追兵碾来,是燕飞飞等人!

——元将军呢?

阿壶想都不敢想,只见燕飞飞身上挂彩,身后的游军也只那么十来个,知道其他人全让元麓山牵制住了!

于是电光火石的一刻,阿壶的脑袋里好像什么也不剩,望望远处那两个倒地不起的人影,飞快地丢了个幻术过去!是将白皓修和潇康的视觉呈现调换,移花接木!看上去就是他俩的位置跟实际调个了。

燕飞飞热血上头之际,没能注意那细微的灵压差别,义无反顾地认错了人!一群人狂吼着冲向潇康,将要痛打落水狗。

阿壶总算冲到白皓修身边,架起来往乌唳那边赶。然而燕飞飞的人也有一部分是要给潇康疗伤的,突然看到不速之客把“长官”带走,奋起直追。

“撑住!撑住!”阿壶心急如焚,但也没空用回道治疗了,他们要用最快的速度让乌唳打开黑腔离开,否则就真的只能团灭!

白皓修昏昏沉沉的,大概理解发生了什么,垂着头,苦涩而惭愧地一笑。他是真没想到会有人来救他,从什么时候起,不是孑然一身了呢?

那边,乌唳认出拜森是同类,但也不管那么多,全力以赴地要摆脱这个敌人而已。

无面者之间的战斗很容易变成单纯的灵压对轰,因为“年龄”都不大,战斗技巧并不丰富,谁碾过谁就算赢。僵持之际,拜森的垃圾话属性又出现了,骂道:“老四你个蠢猪!忘了是我是谁了吗?”

乌唳没空说话,只感觉对手的魂体量级压了自己一头,奋力抵抗着。

拜森又说:“白皓修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死心塌地?你倒是回去跟我说说!你不知道他最恨无面者吗?”

乌唳一怔,“啊?”

拜森趁热打铁,“狼柯大哥就是死在他的手里!你不怕他卸磨杀驴吗?你倒是真信人类啊!”

乌唳笨嘴笨舌,不想回应,但心防微微出现裂缝,对方灵力就如洪水决堤,势不可挡地猛冲过来。

乌唳刚被击退,拜森绕了一下,折返、闪身而至!陡然放大的一张脸占据视界的全部,死神吐息化为利剑拦腰斩向他。

“……”乌唳有点懵——不信人类,可你也不能信嘛!

“躲啊!”阿壶的声音撕裂幻想,乌唳意识回炉,最后一刻旋身避过,但手臂还是被箭矢擦伤。

腐朽之力瞬间将他的胳膊咬穿!乌唳愕然看着自己下半截手臂脱落,断口处黑气缭绕,直往肩膀上爬。

阿壶当即喊道:“砍掉!”

乌唳直接将肩膀以下的手臂摘下,这时拜森将他逼退,朝阿壶和白皓修攻来,以为白皓修没力气了,赶紧趁这个机会立功!

“滚!”白皓修突然抬头,嗓音中气十足,并且拿刀指着他。

拜森当场被吓了个屁滚尿流……

实在是被揍两回的心理阴影太大,又每时每刻都想着自己,所以白皓修要拿捏拜森,屡试不爽。

阿壶运起瞬步嗖得闪过,终于跟乌唳汇合了。

那边,燕飞飞等人冲到潇康那儿时,幻术自动散灭,因为瞬发的术不持久。他们突然看清那血肉模糊的人影是谁,齐齐愣住。

“……蠢货!”潇康咬牙骂道,撑着枪杆起身,破风而去。

燕飞飞眼见他腰上鲜血淋漓地撒了一路,吓得全身血液倒流,赶忙追上。

这时的拜森也看清白皓修仍需要阿壶搀扶,顿时呆滞,恼羞成怒地扑了回来。

阿壶勉强使出一招断空挡住他,发出巨大的嗡鸣声,潇康的气击紧随其后。阿壶喝道:“黑腔!走!”

生死时速!

白皓修召出空间乱流卷过乌唳,黑腔自开。

一弹指,断空被破,拜森那排山倒海的威压直袭阿壶心肺。白皓修奋力将她拉了回来,只见拜森又要扑上,他无力招架了,手一招,身上的崩玉射出去,死亡流光成功将拜森逼退!

就这一瞬的喘息之机,白皓修触发反膜装置,但感觉到怀里还有一个人,突然间心里发毛,恐惧感在意识海中轰然炸开——

液体量不够!

那装置储存的反膜液只够武装一个人,最多加上他随身的轮月刀。而这时他们俩相互触碰,反膜会自动朝阿壶身上爬去,那是根本无法缝合的,两个人都会死在黑腔中!

阿壶好像也想到了……

潇康的气击接踵而至,她猛推白皓修一把,二者分离,反膜在白皓修身上合拢。紧接着阿壶身上炸起一团巨大的灵火!俨然是爆发了灵力潮汐,跟那道气击对冲。

白皓修被冲击波掀得撞进黑腔,而正要飞回来的崩玉也被吹得偏离了。乌唳意识到了什么,大喊道:“不!”

他竟要奔出去救阿壶。白皓修赶紧抓住乌唳凌空转身,把他往黑腔里面猛塞进去,后背空门大露!这时拜森距离最近,一发噬线射来,透体而入。

白皓修只感觉心肺和脑浆全部炸裂,当场没了意识。

一弹指,黑暗合拢了。

乌唳看到鲜血迸进,灵火熊燃,阿壶的头发在火光中飞扬而起,精灵一般飘摇幻灭,转瞬即逝。

那时所有人都无暇分神,连最近的拜森都没注意到,白皓修那枚仓促间射出来的崩玉,被阿壶的灵力潮汐吹到了十几丈开外,被纷扬的沙尘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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