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人都是利己的
我示意龙二把我放下来，但是龙二担心我的安全，始终站在我的斜前方。
我站在梨花面前，直视面对她那一双眼睛，“你是真的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吗？”
梨花下意识避开了我的视线，“母亲对我们都很好，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记得我第一天到院子的时候，你在接受管教，管教的内容到底是什么，真的就是你说的那样吗？还有你为什么会接受管教呢？”
听见这些，年长一些的孩子中有个忍不住发声的男孩说道：“什么管教，就是用手段让我们听话，不给吃饭，关小黑屋都是最简单的，我曾经先是被用软棍鞭打二十，软棍没有伤痕但是疼痛异常，之后关进有老鼠，小虫的房间内，三天不给饭吃。”
紧接着更多的声音开始发生。
“我被吊挂在房梁上一个晚上。”
“我被要求没有达到要求就一直跪着把书房里的书全部抄完。”
周围七嘴八舌的声音接连发出，梨花眼神一暗，“那是他们不听话，而且又不是母亲的错，这些都是父亲惩罚的，而且这些都是为了我们好。”
梨花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你们一群白眼狼，如果不是母亲我们怎么可能穿得起这些衣服，吃的上这些饭菜，就让我们做点小事你们这都不愿意了。”
有女子真的忍受不住带着哭腔嘶哑的吼道：“好什么，不就是把我送进一个更加华贵的花楼吗？甚至他连花楼都不如，我才八岁，我就被带去接客了，但因为我不愿，挣扎中伤到客人，客人发怒暴打我一个晚上。”
女孩红彤彤的眼睛死死盯着梨花似是烈鬼要直接活吞了梨花。
“你知道我那个晚上怎么活过来的吗?他把我扒光，拿出特制的皮鞭抽打，之后看我出声，更是直接将盐水泼在我的伤口处，又抽出我的发簪，在我身上划。”
“整整一个夜晚，我的脸也毁了。”
说完也庆幸说道：“幸好我的脸毁了，第二天我就被带回来了，但是你口中温柔为了我们好的华夫人，看见我时说了一句，‘都是次等货了，这个还能卖出去吗？’就这一句，我就被直接打断双手，在他们在外做善事上表演，来给众人表现他们的善心。”
“这就是为了我们好，他们从来都没把我们当人看，你也不过是待价而沽的商品罢了。”
说完无力靠在墙壁上，我用眼神示意保护好这个人，之后看着梨花有些呆滞的脸。
似是给梨花说，也是在给所有被抓来的孩子再说：“他们现在就是在洗脑你们，之后你们也就如同商品一样被卖给有钱的人，尤其是他们似乎格外喜欢幼儿，也就是你们这般年纪的孩子去……”
接下来的话我不知该不该说，说我该怎么给父皇解释，不说那些还处在富贵梦里的孩子又怎么会理解他们即将面对的一切，又怎么会破灭心中那虚幻的想象。
最后我还是决定说出口。
“这世间比你们想象的还要恐怖，他们把你们这般大的孩子带给那些有些特殊癖好的客人，去让你们接客，就是如同妓女一样的接客。”
有些孩子懵懵懂懂但也明白妓女这个词后面的邪恶，脸上都露出了惧怕的神色。
“剩下的我也希望你们都想清楚，这次大家被救了出来，我也希望这样的地方越来越少，我相信还是有很多人希望找到父母的，希望你们将自己知道的告诉官员，他们会给你们声张正义的。”
院中除了抽泣声，显得格外安静，那些大一点的孩子，一个个的低下头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我也在龙二的带领下回到房间休息，晚上的发烧，今日又遇到这样的事情，心中难免心力交瘁。
龙二在路上默默问了一句，“殿下，那个孩子怎么办？”
“先观察吧，毕竟还是个没怎么见过世间的孩子，人都是利己的，在那样的情况下，她自然会走向对她好的一方，只是还是个孩子，孰能无错。”
龙二眼神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我直接出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我不像个孩子。”
龙二没有应声但我明白是默认我说的话。
“龙二，你只看到我身在高位的权力和宠爱，但人生下来就是有责任的，你因为被选来作为暗卫，所以你有保护我和父皇的责任，那些出生在农家的孩子，就有赡养父母的责任，那些官员也有为百姓谋福利的责任。
而我作为一国公主，就像你看到的我享受了平常人都享受不到的荣华富贵，我更有一国公主的责任，这些也是我该明白的。”
“也可能是我早熟，我聪明所以让你觉的我不像个孩子。”说完俏皮眨眨眼。
我们之间沉闷的气氛也随着我这句话渐渐消散。
回到房间内，方奇耀还在睡梦中，我小声打开门，坐在软榻上，看外面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然，门口传来龙二的禀告，方将军来了。
我听到后下了软榻，门被推开了。
方青珩今日穿着一身墨色衣袍，一身书生扮相，将胡子刮掉，倒显着一派书生意气。
方青珩一进门对着我就要跪拜，我连忙拦住，“方将军不必多礼，快快坐下。”
方将军在我推托下，和我坐在软榻上。
人虽然坐在软榻上，但是眼神却是止不住的瞄着内室的人。
我也打趣道：“方将军多日不见，今日为何如此心神不宁。”
方青珩听见我的打趣，也无奈说道：“殿下，微臣有个不情之请，下官想要看望一下自己那不长进的孩子，可否宽容。”
我也微笑的点点头。
得令后，只见方青珩脚步急促的走向床榻边，伸手摸了摸方奇耀的额头，又将他的被子裹了裹，就站在床边注视着方奇耀。
眼神温柔，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更甚至眼眶微微泛红，有种安心的宁静，一点也不像方奇耀口中诉说的那般厌恶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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