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人群来去匆匆

三人一同望向门外，只见一位身高出众的人站在那里，上身穿着花哨的衬衫，下身是七分裤，与他们想象的形象大相径庭。三人失望地叹了口气。

  那人的面容中性，但双眼犹如深邃的湖水，凝视着黑衣人赵四，透出一股威严。

  赵四对那人显然十分恭敬，“李姐，我们老板正在里面做头发。”

  原来那人竟是位女性，这让赵佶等人更加意外。

  赵佶和李明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心中都充满了疑惑，“女性？”

  李姐向屋里扫了一眼，正好与瑶瑶四目相对，两人都是一愣。瑶瑶惊讶于李姐的奇特外貌，肤色奇异，既不黄也不白，细看却又找不出哪里不对劲。

  李姐对这世上竟有这般姿色的女子感到震惊，不禁疑惑她父母是如何孕育出这样的美丽。

  同样的诧异，二人表达的方式却大相径庭，瑶瑶立刻转过脸去，而李姐的目光却被瑶瑶深深吸引。她疾步跨进屋内，猛地抓住黄总的一只耳朵，大声责骂。

  “嘿，你这肥猪，我稍不留神，你就跑到这儿来拈花惹草，你说说看，我这天生丽质，哪里比不上这个小妖精？”她并未看向汪总，而是紧盯着瑶瑶，眼神锐利，仿佛要将瑶瑶一口吞噬。

  胖男子被李姐抓着，却不敢反抗，只是低声下气地辩解：“李姐，我只是来剪头发的，才和人家聊了几句，你就追来了，拈花惹草？我，我没有啊。”

  此时瑶瑶再也无法忍受，左手叉腰，右手直指李姐，“你这个无礼之徒，竟敢侮辱你的姑奶奶，告诉你，我虽如花，你却是柳，残花败柳！”

  李姐毫不示弱，“我侮辱你，你们理发店的女孩，就没一个是正经的。你仗着自己的美貌，就知道勾引有钱的男人。”

  “我呸，我勾引他，他也配称男人。”瑶瑶怒火中烧，却反而笑了出来，恨不得狠狠教训一下李姐。然而，或许是她气得头脑发热，或是苏白恰好在此刻改变了位置，她的唾沫全喷到了苏白挥动的毛巾上，李姐却毫发无损。

  张谦等人暗自惊讶，瑶瑶这火爆性格，一旦触怒了客人，特别是这种看上去有钱、平日里趾高气昂的顾客，后果真不好预测。幸亏有苏白在场，无意间化解了双方的尴尬。

  “李姐，您冷静一下。”苏白浑然不觉，依旧握着湿毛巾，专心致志地在汪总的头上擦拭。瑶瑶那充满愤怒的唾液竟全数转移到了黄总的光头上，他的大头经过这一洗礼，显得更加油亮光滑。

  苏白似乎沉醉于光头的魅力，双眼微闭，手中的湿毛巾仿佛有了生命，迅速在汪总硕大的脑袋上全面覆盖。

  汪总惬意地眯着眼，轻声哼唱，“好，好，嗯，太好了！”

  一旁的李姐看到汪总沉醉的模样，怒火中烧，挥手便要打向汪总的光头。

  李姐的手并不大，但作为一个女人，她的手格外显眼，手指修长匀称。然而，她的手掌比一般女性厚实许多，更奇特的是，她的掌心泛着淡红色，犹如一块炽热的烙铁。

  任何人都能看出，李姐的手一定修炼过某种特别的功夫，如果击中汪总的头部，后果将十分严重。

  然而，李姐的动作快如闪电，即便有人想阻止也来不及。更何况，在她的威势面前，赵四等人谁也不敢上前。

  李姐的手正要触及汪总的秃头，众人纷纷闭目，不忍目睹即将发生的惨剧。然而，瞬间的静谧让人诧异，因为李姐的手并未触碰到汪总的头皮，只觉一阵滑腻，那并非汪总头颅的触感。汪总的脑袋在她的掌下，早已历经风雨，一方习惯施加，一方坦然承受，两人心照不宣。不过，今日的李姐却察觉到一种陌生的感触自掌心直抵心底。

  哎呀，这是何种体验，为何全身竟有些酥麻。她的手与汪总的头无数次亲密接触，从未有过如此反应。她心下一惊，这才发现，她的手在中途碰到了另一只娇嫩的小手，那是眼前这位青年男子的。

  李姐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但眼前的男子她从未见过。他身材并不魁梧，却给人以高山仰止的庄重感。

  随即，李姐的手被苏白紧紧握住，“哇，李姐，你的手真有力，一看就知道和汪总天生一对。”

  李姐感到酥麻感更加强烈，不禁一愣。她的出手速度极快，寻常高手也无法轻易接住，为何这青年能悄无声息地接下？

  李姐失神之际，苏白已在她手心轻轻揉搓起来。

  李姐心神动荡，但她的心态远超常人，几息之间便恢复平静。片刻后，她把手从苏白手中抽出，轻轻甩了甩，语气不善地说：“我和他，是死对头。”

  苏白笑嘻嘻地回应，“李姐，你说得没错，不是冤家不聚头。”

  “呵呵，冤家路窄啊，我这辈子遇见他，算是倒了八辈子大霉。”李姐的话让一旁的陈昌苦笑不已，一生能倒八辈子霉，这霉运也太深了。

  “我，我没倒霉。”汪总抬头看向李姐，诚恳地说：“李姐，对不起，豆豆又惹你生气了，豆豆下次不敢了。”

  赵佶等人暗自发笑，原来这位胖胖的汪总叫豆豆，汪豆豆这个名字确实有趣。

  “还不快滚！”李姐双手叉腰，佯装踢了汪豆豆一脚。

  这只是虚张声势，汪豆豆十分乖巧，没等李姐脚落地，他已经飞快地跑出门外，在四个黑衣人的护送下扬长而去。

  李姐看着汪豆豆的背影，轻蔑地一笑，“哼，再有下次，看我不好好教训你。”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向苏白，笑容略显僵硬，“小伙子，你不错，下次我来榆林镇，一定请你喝茶。”

  苏白端着脸盆已转身离去，只留下他的声音在屋内回荡，“谢谢李姐，我们下次见。”

  "下次再见！"李姐的嗓音带着一丝眷恋，目送苏白渐行渐远的背影，很快，她纤细的轮廓也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淡去。

  喧嚣过后，新的一拨人踏入店内，他们衣着整洁，举止高雅，一看便是受过良好教育的。

  只听见其中一人评论：“梦发轩，真是个有格调的名字，想不到在这偏远之地能遇见如此别致的理发店，更别说那副对联，透着几分深意。我想，店主人必定也是位有品位之人。”说话的是位大约三十岁的年轻人，佩戴着眼镜，文质彬彬，言语间透露出温文尔雅的气质。

  “许教授所言极是。”许教授的话得到了众人的赞同，显然他在团队中颇具威望。

  人群中，一位身材苗条的女子缓步而出，环视四周，微微颔首，对这里的环境似乎十分满意。随后，她转向最近的李明问道：“请问，这家店的负责人是谁？”

  李明被美女询问，心中暗自得意，整理了一下衣服，回答道：“我师父就是店主。”

  “那你师父又是哪位？”女子浅笑，露出一排如玉的皓齿。

  “呵呵，正是在下。”张谦走近，对女子说：“姑娘有何指教？”

  女子再次微笑，“店主太谦虚了，不敢当指教。我们从省城远道而来，特地参加你们榆林镇的大集，收获颇丰。不过，有个小问题想请教店主。”

  “姑娘请直言。”见苏白已将沙发收拾妥当，张谦指向沙发说：“各位请坐。”

  “谢谢店主！”女子示意许教授等人落座，自己则优雅地侧身坐在一旁，她的坐姿优美，紧贴沙发背，修长的双腿轻轻交叠，斜倚着，散发出一种摄人心魄的魅力，令赵佶和李明不禁多看了几眼，这令瑶瑶颇感不满，她瞪了他们一眼，吩咐道：“大师兄，二师兄，快给客人上茶，别总是让苏白忙个不停。”

  “哎呀，不必了，我们只是短暂歇脚，一会儿就离开。”许教授摆手，对女子说：“小芹，你直接告诉店主吧。”

  小芹继续说道：“店主，是这样的，许教授看中了您的店面，正好它还没被别的商家租赁，所以，许教授有意租下，每逢大集，也能推广我们的产品。对了，我们从事的是文化产业，这是许教授的名片。”小芹从包里取出名片，微微欠身递上。

  张谦接过，扫了一眼，只见上面印着“北京天方文化传播有限公司，许其文（教授）”。他心想，原来这位许其文是个教授，难怪气质非凡。

  "你觉得如何，老板？"小芹见张谦沉默不语，提议道："实话说，我们只打算在榆林镇集市时借用你的店铺，平时你依然可以经营理发业务。租金方面，我们可以商量得很妥当。"她暗示的是，只要他点头，一切都能谈。

  张谦望向叶恬，叶恬回报以温柔的笑容，对小芹回应：“感谢你们的好意，但这是我家世代相传的事业，遵循先人的规矩，我们不宜打破。非常抱歉，不怕你们笑话，如果我们愿意，这店面早就有归属了。”

  "这样啊，真是遗憾。"许其文摇头，起身告辞，"老板，我们后会有期。"走到门口，他转头对张谦说："我的联系方式始终不变，如果你改变主意，随时可以找我。"

  小芹轻轻向屋里众人挥动双手，"各位师兄美女，再见了。"

  赵佶和李明连忙挥手回应，"再见！"

  这伙人来去匆匆，直到他们消失在视线之外，赵佶和李明还伸长脖子遥望。他们的目光追随着那位轻盈离去的小芹。

  瑶瑶上前敲了敲两人的脑袋，"你们俩，想什么呢，快，有客人来了，还不快准备。"

  赵佶、李明没回头，"今天是集市日，不会有人来的。哎，真有人来了。"

  此时，梦发轩确实迎来了几位顾客，他们是远道而来的，口音透露出南方沿海的痕迹，显然是来参加集市的。从他们的交谈中，可以听出此行一无所获，于是进来理发消磨时间。

  赵佶、李明、陈昌不敢懈怠，各自忙碌起来，瑶瑶也被其中一位年长女士点名去做发型。

  梦发轩的日常节奏逐渐恢复了正常。

  苏白见三位师兄和瑶瑶各尽其责，便主动开始整理店内事务，每件物品的位置，他都心中有数，就像在自己家中一样，动作流畅熟练。

  张谦和叶恬则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徒弟们，他们神情平静，谈笑风生，时不时交换一个会心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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