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仁心仁术

老许见方言下车，急忙走过来，方言向车内挥了挥手，被老许拽着走进了急诊大厅…

  和昨天晚上一样，益阳市两位正副领导急的团团转，市委书记和市长的形象也没有了。见方言进来了，两人急忙跑过来，左右抓住方言的手，原书记痛心疾首的说道：“方大夫，一定要抢救过来呀，这次是我们的失误呀！”

  方言明白两位领导的心情，温言相劝道：“两位领导不要着急，我会尽力的。”说完，有人帮方言穿上无菌手术服。

  手术室内一片忙碌，病人颅内出血昏迷，确诊完要做开颅清理手术，省内最好的专家还在省城。

  李主任见方言进来，顿时眼睛一亮，赶忙吩咐众医生道：“都速度快一点，别让方专家久等了。”

  说完，走到方言身边，热情的说道：“经过我们几个诊断，病人由于激动，导致脑内毛细血管破裂，现在需要做开颅手术，马上就准备好了，就等方专家主刀了。”说着，又催促那几个医生。

  听了李主任的马屁，方言很是无奈，自己连啥问题都没搞清楚，就要我主刀了，真把自己当成神仙了。

  他也没有管李主任的奉承话，急忙走到病人身边，翻开病人的眼皮看了看眼珠里面是否充血，还好，眼珠内没有充血的迹象。他又探了探病人的大动脉血管的压力，最后才抓住病人的手腕，切起了脉。

  看到这情形，几个不熟悉方言的医生傻眼了。这是怎么回事，一个中医小年轻竟然过来做开颅手术？这不是个误会吧。他们急忙把眼睛看向了李主任，见几个人询问的眼神，李主任心里明白，挥挥手说道：“收拾完了留下两个人，其他人都出去候着。方专家做手术不需要太多的人，如果有需要再叫你们。”他昨天错过了方言的手术观摩，今天打死不出去，死皮赖脸的也要待在里面帮忙。

  方言把完脉，心里松了一口气，应该是一个辅助毛细血管破裂，主要是气血攻心导致得昏迷。先控制血管，别让再出血了，至于如何清理以后再说。

  他立马说道：“多余人都先退出，李主任留下帮我。”

  听方专家点名让自己留下，李主任备感荣耀，立即对旁边医生说道：“没有听见方专家的话吗？大家先出去，方专家要动手术了！”说完，他自己一脸的诧异。心里嘀咕；现在就做手术？就我们两个，还是个开颅手术。

  方言也没有管李主任吆喝的什么，也没有理会他的表情。直接说道：“过来帮我扶住病人的头，就这个姿势，固定着不要让动了。”

  虽然有点纳闷，但李主任更相信方言的医术，他知道方言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于是，急忙上前，按照方言的要求，稳稳的按住病人的头部。

  方言拿出银盒，先抽出一根软趴趴的五寸细银针，药棉轻捋，银针笔直锃亮。就这一手，让李主任的眼镜差点掉在地上，他急忙扶正眼镜，再看银针…

  对准脑右后侧，猛的刺了下去…片刻后，他开始用手慢慢捻转着针尾，银针缓缓进入脑颅内，银针进入三分之二的位置，方言停止了动作。

  接着又从里面抽出最粗的一根银针，同样用药棉夹住两指一捋，对准前庭左上头部猛的刺了进去。接着就用手捻钻着向里深入，还不时的用耳朵靠近听着什么…

  这些动作李主任虽然诧异但都能理解，他不知道方言听啥呢，难道通过一根银针能听到病人的梦魇不成，这也就太离奇了。

  他不经意的问道：“方专家，肖老说什么了？”

  听到李主任的话，方言抬头看看他那张恭敬肃穆的脸，感觉不像开玩笑。没好气的说道：“肖老说他疼，让你手轻点扶着。”

  说完，一手握住针颈，一手捂住针尾，缓缓的用功…

  瞬间后，银针颤抖，发出滋滋的响声，这时，从针尾部遗漏出缕缕淡淡雾气，并且越来越多…

  听了方言的回答，李主任被雷的外焦里嫩，不知所云。正在惊诧呢，见到雾气蒸腾，他就彻底的心神不淡定了…

  看着方言脑门上汗珠渗出，又见寸许头发上也出现了淡淡的雾气，又隐约听到滋滋滋的电流响声，他扶着脑袋的手有些抖动了…

  感觉到李主任的变化，方言出声提醒道：“李主任，请保持镇静！”

  感觉到自己有点失态，李主任强提精神，轻轻的呼了一口气，终于稳住了心神。

  十分钟过后，方言疲惫的收起了银针，右手搭在肖老的脖颈处探了一会，又在手腕上切了切脉，看了一眼脑电图，长舒了一口气，缓缓的走出了抢救室。

  见方专家面带疲色，神情很轻松的出来了，李主任却没有出来，几个医生很是纳闷。

  老许见方言神情轻松的出来，就知道大问题没有了，长松了一口气。益阳市两位领导见方专家出来，忐忑的围了上来，见方言一脸的轻松，他们也安心了不少。

  抢救室内，李主任呆呆的扶着肖老的头部，回想着方言的举动，脑子里乱七八糟一片茫然。

  正在这时，他听到一声轻微的声音，接着感觉手里一动。他惊的急忙松开双手，这才发现方专家不知啥时候已经出了房间，再看看微微睁开双眼的肖老，他惊慌失措的向门口跑去…

  抢救室外，方言说了情况，几位领导面露喜色，见李主任还没出来，正准备叫人进去看看。

  就听见抢救室的门，咣当一声开了，李主任惊慌的跑了出来。众人大惊失色，心里想，坏了！估计病人又出现危机了。

  原书记大声喝问道：“慌里慌张的跑什么，到底发生啥事了？”

  原书记的话，如当头棒喝，李主任彻底冷静下来，急切的叫道：“醒了，肖老醒了！”

  李主任的话犹如天籁之音，惊的大家喜出望外。几个医生争先恐后的跑进了抢救室，不一会，又有一个医生跑了出来惊喜的说道：“肖老要喝水？”

  方言转身看看恢复常态的李主任，带着戏谑的心情说道：“一会给弄点清稀粥喝，不要让喝酒！”说完，随着祁市长向电梯口走去。

  祁市长带着方言来到三楼普通病房，门口站着几个市公安局干警。见到市长，急忙行礼问好。

  祁市长点点头没有搭话，径直和方言进了病房。病床上一老一少两个男人，老者面色苍白，气息萎靡。年轻人右腿骨折，在床架子上吊着，一脸的悲愤。

  方言先看看老者，刚要抓起手腕把脉，却没有抓起来。低头一看，一个明亮亮的手铐链在床架上。

  对这种情况方言了解，自己也享受过这种待遇。他也很反感这种土霸王行为，有罪没罪先把人控制起来。

  看到方言的脸色不悦，祁市长有点尴尬，急忙说道：“还没有定性，谁让你们铐上的，打开！”

  身边干警没有说话，急忙上前为老头打开手铐，又在脚上面也打开了一副镣铐。方言很憎恶，不悦的说道：“换个安静的单间，我要为老人看病。”说完走向年轻人，摸了摸吊起来的腿，轻声问道：“怎么弄的，啥情况？”

  听到方言是医生，感觉对自己这边没啥恶意，年轻人凄然的说道：“被他们打的，骨折了，骨头茬子都露出来了。”说完，一脸的唏嘘。

  这时就听一个干警大喊道：“胡乱说什么，这里是你乱说话的地方吗？想说话，专门给你找个地方。”说完，不屑的看看方言，意思嫌方言太多事。

  听了这家伙的话，又看到这家伙鄙视自己的眼神，方言火气也上来了，冰冷的眼神看向了这个干警，被方言眼神一盯，干警浑身一个哆嗦，汗毛有点炸裂，急忙缩回脑袋，躲在人后面了。

  这时，又听到方言冰冷的声音响起：“这个也打开，一会我要给接骨。”

  在祁市长的督促下，老头很快被转移到了隔壁的单间病房。

  方言走了进去，见里面还站着一个干警，冷冷的说道：“出去，我要诊病。”

  干警有些郁闷，还在犹豫时，看见了方言冰冷的眼神，二话没说，急忙闪身出去了。

  病房外，听到祁市长的斥责声：“他们是普通百姓，他们没有犯罪，谁给你们的权利，限制他们的人身自由的？这事让你们局长来给我解释清楚…”

  病房内，方言轻轻的抬起老人的右手腕，搭了一会脉，温和的问道：“大爷，心脏不舒服多少年了？”

  听大夫和颜悦色的问话，老头很是温暖，强忍着浑身疼痛，悲悲戚戚的说道：“心脏病也几十年了，一直吃药维持着，这次被打了，感觉心虚气短，应该没几天活头了。”说完，咳～咳～咳嗽了几声。

  方言又说道：“看你的样子，也不过七十岁，你这心脏病又不严重，我稍微诊治，你活上个九十多岁没问题。”说完，呵呵笑了。

  听了方言的话，老头苦笑着说道：“我今年刚过六十，都是这病折磨的。几十年了！到处看病也不管用，他们说吃药就能活着。每个月几千块钱的药钱，家里也被我拖垮了！”说着，几滴浑浊的眼泪流了出来…

  突然间，老头感觉遗漏了什么，眼眸一亮，急切的说道：“大夫，你说我这病有救，能治好？”说完，眼巴巴望着方言。

  方言微笑着点头说道：“能治好，还不用你花钱！”说完开心的笑了。

  老头一脸的惊喜，连声说：“我遇上贵人了，看来这次的打挨的值！”说完，满脸的褶皱也舒展开了…

  接着，老头讲述了堵路上访的经过；原来，东营村有一百多户农民，几年前城市扩容要征地，当时每亩补偿了八千块钱，说给家属安排工作。大家虽然不愿意，但都考虑孩子们不愿意种地，忍痛和政府签了征地补偿协议。

  开始两年，全村年轻人基本都被安排了工作，每月也有一千多块钱的工资，大家都很心安，日子也慢慢的有了起色。

  但是从去年开始，由于污染，工厂被关停，种地又没了土地。大部分人失业在家，没有了工作，成天坐在家里喝酒赌博，打架斗殴，搞得村里人心惶惶。

  有些人没有了收入，靠捡垃圾度日。听说今年又要征我们村里的住房，一个院子一套楼房，让大家集体搬迁到后山里住，听说这里规划了商业广场。

  听到这消息大家都很气愤，要到区政府请愿，半路上遇到了警车开道，大家都看电视，知道有大领导下来了，这就发生堵路被打的事情。

  听完老头的讲述，方言一脸的无奈。大家都混混烈烈大搞经济建设，可谁人问过农人的心声。造成今天的悲剧，难道都是这群手无缚鸡之力人的过错？

  稍思片刻，方言对老头说道：“你的病我治，你们的问题我替你们向上反映，你们的生活一定能得到改观。”

  停顿片刻又说道：“你先休息会，我现在出去就把警察打发走，进来就给你治病，相信我，今天你就能病愈出院回家。”

  老头一脸的惊喜，连声说：“好人呀！好人…”

  方言走出病房，见祁市长一脸严肃的站在走廊，听一个四十多岁的警察汇报情况。见方言出来，急忙走过来说道：“方大夫，那个老人情况咋样？”

  方言看了看旁边的警官，开诚布公的说道：“让他们撤走警察，两个病人我都治好，相信他们也不会再闹事了。既然这个事情已经惊动了老首长，相信你们也会有个妥善的解决办法。无理抓人扣人本身就是激化矛盾的手段，也是一种知法犯法，违法乱纪的行为。”说完，他冷冷的盯着这个警官。

  听完方言的建议，祁市长稍一迟疑，立马转头吩咐道：“方专家的话你没听清楚吗？把你们的人全部撤走，这里没有犯罪分子！原书记那边我去说。”

  虽然不太情愿，但警察还是撤走了。祁市长尴尬的笑笑，对方言诚恳的说：“我们犯了官僚思想错误，伤者还请方大夫多费心，听说公安局还看押着十几号人呢，我去和原书记商量，让尽快放人，恢复他们的正常生活。这几天多亏了方专家，你不但是个好医生，将来一定是个好官员！我也不会让你失望的！”

  送走了祁市长，方言又进去看了看那个年轻人。看到方言进来，年轻人很是感激，含着泪说道：“方大夫，谢谢你！你给他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放心，我们不会再闹事了！”

  听年轻人这么一说，方言心里一酸，没有办法谁去抗法。他微笑着对小伙子说：“你先等等我先给你们那个老人治，一会过来给你治，保定让你们今天晚上都能回家。”说着，自信的走出了病房。

  方言在楼道里和市长的交谈，老头也听到了些，对这个年轻的医生他更加的信任。见方言满脸笑容的进来了，他欠了欠身，惊喜的说道：“警察都走了！”

  方言点点头说道：“你现在躺好，我给你用针疗病，估计十几分钟。”

  说完，他拿出银盒，抽出银针…

  二十分钟后，他收起银针，对老人说道：“你一会起来走走，等我过去给你们那个后辈治疗完了，再给你开几副中药，回去喝上几天，慢慢的你的病也就痊愈了。”

  老头感觉自己胸口那块大石头被搬走了，一身的轻松，刚要爬起来试试。又听到大夫的话，他心里激动万分，含着泪，嘴里只有谢谢～

  来到隔壁病房，见青年心情好了不少，见方言进来还问着好。

  他呵呵笑着说道：“我现在就给你治腿。”说完，就解开床上的吊带，把伤腿平放在床上。一圈圈解开绑带，撕开石膏夹板，露出伤腿的皮肤。腿上有一个伤口，但已经不流血了。他用手触摸了片刻，眉宇间怒容升起，这群混蛋，连错位骨茬都没有给按上，就打石膏包扎了。

  他也顾不上生气，轻声说道：“骨茬没有对好，我给你揉搓一下，估计有点疼，你忍一下。”

  青年坚强的说道：“方大夫你开始吧，我不怕疼。”

  话音刚落，就听轻微的咔嚓声，青年还在说话，刚感觉到疼痛，还没来得及嚎叫呢，已经复位结束了，疼痛也慢慢消失了。

  方言呵呵笑道：“骨头已经复位了，接下来我要给你疗伤，不疼，不要乱动就行了，估计一会你就会舒服的睡着了。”

  青年很是惊奇，治伤不疼也就罢了，还能舒服的睡着。

  就见方言两只手同时搭在伤骨的位置，闭上眼睛缓缓的用起功来…

  不一会手背上有蒸汽浮现，方言头上也出现细汗，头顶也有雾气腾起…

  他慢慢的移动着手，边用功边探查着…

  半个小时后，方言面色疲惫，满头大汗，头上雾气腾腾…

  又过了十分钟后，他收了功，用手捏了捏伤腿，伤骨已经被焊接的严严实实。

  再看青年伤者，鼾声响起，睡得还真香。

  他站起转过身来，发现心脏病老头也在这个病房里，满脸的惊喜。见方言起来，面色苍白，急忙扶住，带着哭腔说道：“方大夫，你的大恩大德，我们都记下了，一辈子会感念你的好。”

  方言摆了摆手说道：“老人家，严重了，我是医生，治病救人是我的职业。等会我要点纸，给你开个药方，抓点药，你们就能回家了。”

  说着，他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护士站，几个护士知道方言是市长带过来的专家。看到方言脸色苍白，急忙扶他坐下，一个护士急忙从柜子里拿出一瓶葡糖糖口服液，打开瓶盖递给方言。

  护士的善意方言没有拒绝，拿起瓶子一阵猛灌…

  拿了纸，他掏出笔，开出了一副补血增气的方子，交给护士，拿出自己的银行卡让抓三副药来。护士拿过药方，看着上面漂亮的不成样子的字体，欣喜的说道：“方专家，不用钱的，市长说都是市政府负责。让病人病好了自行离开，不准收钱更不得阻挠。”

  听了护士的花，方言收回了卡，对祁市长的感官又上升了几个层次。

  见方言拖着疲惫的脚步，开方子抓药去了，病房里的老者见青年腿伤好了，还呼呼大睡，气不打一出来，抬手就给青年一个巴掌，嘴里骂道：“方大夫为我们看病疗伤，身子骨都累垮了，也没睡觉，你腿也好了，还不起来去感谢方大夫！”

  被老头一巴掌，青年直接翻身下床，快走到门口了，看见老头一脸的懵逼，低头看着自己的腿。他刚想问方大夫去哪里了，见老头这个样子，他也意识到自己的腿，已经行动自如了，这就好了？

  他欣喜若狂，又在地上蹦了一下，老头上前又是一巴掌。混账玩意，腿伤刚好，你跳什么跳，你难道想让方大夫的心血白费吗？

  被老头又打了一巴掌，青年赶紧问道：“方大夫去哪里了，我要给他磕个头！”这话老头没反对，说道：“我们去护士哪里看看吧！”

  两个护士刚抓药回来，抬头见那两个重伤号自己走了过来，精神气十足。青年没有一点瘸腿的感觉，好像从来就没受伤骨折过。老头刚送进来，萎靡不振，半死不活的，医生说是老心脏病，很严重，担心熬不过这几天。没想到才一个下午，两人都活蹦乱跳的下床了。

  护士有些诧异，手里提着草药也忘记给方言了，见护士吃惊的看着自己身后，方言回头看见一老一少过来了。

  看着青年呵呵一笑，说道：“感觉怎么样，走路还疼吗？”

  青年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慢慢的跪了下去，满眼含泪的说道：“方大夫，你的大恩大德我们无以为报，给你磕个头，以示感谢！”说完就要趴下磕头。

  方言惊的，一个健步冲上，扶住青年，尴尬的说道：“我是医生，治病救人是本份。快快起来，我还是个军人，这要让人看见了，传到领导的耳朵里，会被收拾的。”说着，呵呵的笑着扶起青年，拍着他的肩膀又说：“你们先回去，你们的事情首长已经知道了，随后会有公平公正的处里意见。回去也告诉大家，别闹事，有问题派代表和政府沟通。这是我的电话，如果你们回去，谁再找麻烦或者事情解决的不顺利，你给我打这个电话。”说完，把药也递给老者，安顿吃药的注意事项。

  从医院出来，已经华灯初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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