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乐极生悲
自家军长请客，本部队的谁敢不来，只要是点到名的，只要不是老子升天，老婆生子，大家放下手中的事情都赶着来了。
让方言有点惊喜的是，除了刘宇还有钱伟昌，齐剑锋和姜海峰。
基地一别，大家也好长时间没见了，在几位首长面前，老钱和刘宇有点腼腆。老齐和老姜可是两个老油条，和几位首长寒暄两句后，两个人上来就是一个捶胸礼，老齐还给了方言一个大大的熊抱。
几位首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很纳闷，不是说这几个打的不可开交，都是这次挑战赛的对手吗，如今感觉传言有误呀，看这情形，这几人关系好的和多年没见的兄弟一样！
见几位首长用疑惑不解的表情看着他们，姜海峰解释说道：“几位首长有所不知，我们是不打不相识，不打不成交。都长了一身欠揍的肉，这被揍一顿，身上也舒服了，心里也畅快了！”说完，呵呵的笑了起来。
几位领导一听，原来都是一群贱皮子货。方言很优秀，首长们都很重视，原本准备叫来这两人，在方言面前帮着化解化解，别都出去了，打的你死我活的。大家都是一个部队的，不管伤了谁，损失的都是C集团军。现在看这情形，他们真的多虑了。
几个人落座，方言才顾上和刘宇和老钱寒暄了几句。
就听齐剑锋提着个大嗓门说道：“首长，接到你的电话，我还以为让我们过来给老首长们做护卫呢，我正想着选几个好手，给首长们长长脸呢。又听说方兄弟来了，我也就没敢带来给你们丢人。”说完，没脸没皮的呵呵笑起来。
齐剑锋的话虽然戏谑的成分多，但包含的内容不少；首先，这群兵痞彻底被打服了，其次，方言的为人处世很得人心。
人到齐了，勤务兵很快摆上酒菜。看到用小汤碗喝酒，方言可不淡定了，这一碗可就是二两多，每人跟前喝一杯，一斤酒也就下肚了。
看人家都神情自若，谈笑风生，司空见惯的样子。方言偷偷看看旁边的刘宇，刘宇也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感觉方言看自己，急忙收回心神，微笑着看着他。
方言用下巴点了点酒碗，刘宇忍不住呵呵笑了，悄悄的说：“在这里，这是最文明的喝法，我们平常用搪瓷缸喝，一瓶酒倒半缸子，三口喝完！”说完，自豪的又笑了。
方言有些郁闷，这哪是喝酒呀，这直接是喝凉水呀！
菜上齐了，酒也倒满了，胡军长首先说道：“今天这个酒，喝的有两个名堂；其一是欢迎，其二是感谢！”见大家都有些迷糊，在下属面前，老胡为不卖关子，直接说道：“大家都端起酒杯，欢迎司令部的大才子方言，来我们C2军指导工作。”说完，端起碗向中间一伸，叮咚声响起，大家仰头就干…
入乡随俗，方言也只好跟着仰头干杯了。酒碗放下，又被倒满，看这情形，今天喝不倒不罢休，人家一个军，自己一个人，最后倒下的只有自己。平时倒还罢了，喝醉了招待所一躺，也没啥大不了的。可如今自己还肩负着考察团老首长们的保健任务呢，这要是喝醉了，一旦有个紧急情况可就被动了。
想到这里，他右手暗暗用功，伸到自己腹部处，急点几下…
看着酒又满上了，老胡又端起碗说道：“这第二碗我要感谢，没有方言的危机指点，我们今天的接待不会有这么辉煌的成就。”说完，大家伸碗一碰，仰头又是一碗。
既然做了准备，方言也放心了，就来者不拒。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好不自在。
几位首长说完祝酒词，一瓶酒也见底了。这时，齐剑锋站了起来，晃着个大黑脑袋激动的说道：“首长有一个感谢，我这里有一个欢迎，两个感谢。欢迎方兄弟来军区看我们。”说完，一伸酒碗和方言碰了一碗，仰头喝干。
接着又倒了一碗，继续说道：“谢谢你把我打醒了，最后又救治了我！”说完，又是一碰仰头喝干。
接着又端起第三碗酒，神情感激的说道：“这碗酒，我们两口子感激你！谢谢你对你嫂子的支持与看重！”
说完，自己仰头喝干了，又倒了一碗，说道：“这碗和你碰，那碗我是替你嫂子感谢的。”
方言很迷糊，齐大脑袋这都说的哪跟哪呀，怎么又扯到自己老婆身上了。其实，在场的除了老齐，其他人都一脸的雾水。
看到大家都用疑问的眼光看自己，老齐这才发现自己一激动，有点语无伦次了，赶紧补充说道：“我老婆叫李瑞娅，是个医生，在司令部保健科，也就是方处长现在的直接下属…”说到这里，方言明白了，他有一种直觉，李姐的老公应该在这群人里，却没想到竟然是最没可能的老齐。
方言很感慨，这两口子从气质到修养上，根本联系不到一块去。
他爽朗的哈哈笑道：“齐哥，这个你没必要感谢我了。首先，我不知道他是嫂子，也没有任人唯亲违反原则。其次，嫂子能被提拔重用，那都是她自身条件够，业务水平出脱，可不是我徇私枉法乱提拔呀。你这碗酒兄弟我可不敢喝呀！”说完，哈哈一笑，耍赖皮不喝了。
听方言这么一说，老齐不但没有不高兴，反而眼圈发红，说道：“兄弟说的对，这酒我自罚，你不用喝，改天我们两口子请兄弟去家里喝！”说完，仰头又是一碗…
听方、齐二人的谈话，大家都知道了咋回事，方言不但越级提拔了老齐的老婆，还不愿老齐两口子欠他的人情。敢问这样的胸怀，自己这几个人有吗？
几个人都在琢磨；即使当时提拔时方言不知道他是谁，但凭方言的能力，要想了解一个人的背景，也不是难事，何况提拔任用前要必须调查了解当事人。方言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明着帮老齐一把，还不愿老齐感念自己。这样的人，谁不愿意诚心相交？
老齐刚坐下喝茶吃菜，姜海峰站起来大声说道：“该说的老齐都说了，我也不说啥了，我喝三碗表示欢迎的诚意，方兄弟你随意就行！”说完，仰头喝干…
接着刘宇，老钱，又是喝了几碗，眼看第二瓶见底了。方言脸不红，稳稳端坐，倒是他们几个陪酒的，东倒西歪的有些招架不住了。
胡军长，心里有些纳闷，方言有这么大的酒量，难不成是公斤以上的量？
几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心里都在问，还喝不喝了？今天本来就准备每人两瓶量，估计方言一瓶过了也就到家了。再看看那个四平八稳的坐着，还和刘宇谈笑风生的方言，几个人都无语了。
不是他们没酒了，是他们也不敢喝了，估计再有半瓶大家一定都倒下了。最后自己几个都被军士抬着出去，只有方言一个走着出去。这话要是在军中传开，这C2军的铁军威风也就要落地了，一旦传到司令部，估计都变成笑话了…
感觉到几位首长目光的游历，心中的徘徊，再看着桌上喝干的酒碗，方言心里跟明镜似的。老胡他们欢迎自己是真心实意的，想把自己灌趴下也是千真万确的。每人两瓶酒下去了，见自己还稳如泰山，他们现在倒有点骑虎难下了。不喝吧，怕自己小瞧了C2军，喝吧，又怕自己没倒他们几个先倒了，那就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正在幸灾乐祸的偷着乐呢，就听见兜里电话响了，一看是老干部团的许副团长的。心里咯噔一声，估计又出事了！
急忙接听电话，就听许智宇急切的说道：“方大夫，晚饭后，杜老突然全身痉挛，昏迷不醒了，现在在益阳市医院抢救室，都快两个小时了，还没有脱离危险，你能过来一下吗？”
电话也不隔音，老胡急忙说道：“事关重大，我让勤务员先送你过去，我们一会过去，酒我们改天再喝！”
方言点点头，站起身来说道：“首长，估计问题不大。还好，我也没喝啥酒，过去就行了，你们都有点多，就不用过去了，明天过去看看就行了！”说完，故作轻松的一笑，随勤务兵出了门口…
看着方言迈着稳健的步子走出餐厅，几个人都无语了，自己几个站都有点不稳当了，这小子倒跟没事人一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就我们几个喝酒，没舍得给客人喝酒！
胡军长嘿嘿一笑说道：“我越来越看不透他了，这小子放在啥地方都不跌分。当初，我应该和老领导硬抗，估计方言现在是咱们军区的了。可惜，没有后悔药！”说完，无奈的摇摇头！
几个人都点点头，政委王永昌问道：“医院那边我们几个过去吗？”
参谋长王建说道：“你没听小方走的时候说，我们都喝酒了，就不要过去了，意思怕咱们集体喝酒，让老首长看到或者被有心人乱说，那样对军区和我们自己都不好。听说副政委晚上回来，问问到军区了吗，让他代表军区先露个面，看情况我们再说。”
主意已定，大家都散了。
方言来到益阳市医院急诊楼下，车还没停稳，车门已经从外面被打开，许智宇一张焦急出现在方言的眼前。一把拉起方言，急切的说道：“问题严重，我们边走边说。”说着和两个人陪着方言上了急救大楼。
急救室门口，几个穿着黑色夹克白衬衣的中年人，急的在地上乱打转。见到方言来了，急忙迎上来。老许介绍说道：“原书记，祁市长，这就是方大夫。”又对方言介绍说道：“这位是益阳市委书记原炳光，这位是市长祁传志。”
两位领导急忙上前，分别抓住方言的一只手，原书记急切的说道：“进去已经两个小时了，院长刚出来我问了情况，还没有醒过来，心率也有所减慢，具体啥问题还没有查出了。”
见几位领导有点荒神了，方言也不敢耽误时间，急忙说道：“谁陪我进去看看？”
这时后面过来一位穿白大褂的医生，祁市长赶忙说道：“让刘主任陪你进去，我们都不是医生，也不方便。”
方言进入抢救室，见到四五个人在看脑电图，旁边有两个人记录着数据。见刘主任领着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大夫进来，都有点不理解，齐齐看了过来。
刘主任也没解释，直接说道：“大家让开一点，让方大夫看看！”
情况危急，方言也没有客气，走到病床前，看了几眼仪器数据，把手探在老杜的脖颈大动脉下，凝神静气的探查了一会，抬起头说：“异物压迫神经，马上准备手术。”
几个医生懵了，这啥病都不知道就让准备手术，准备割哪呀？是神经科还是心血管科？谁来主刀？这小子不会不懂吧！
刘主任急忙问道：“请问方大夫，那一类手术，谁来主刀？”
方言干脆的说道：“神经线旁边提取异物，我来主刀。给我一个帮手就行。”
说完拿出银盒，抽出一根七寸有余的软趴趴的银针，用药棉消毒，两指夹住捋直，对准老杜的侧脑，猛的扎了下去，边揉搓边说道：“速度快点，我要短时封闭病人的局部神经，下针结束后立马手术。”
看方言把一根软啪啪的银针扎进坚硬的脑壳里，手法如此熟练，没有功力咋行。几个人心里都明白，遇上神医了。他们也不敢再迟疑了，大家齐动手，不一会手术照明灯，手术器具一应俱全的摆在台架上，两个人也穿上无菌手术服。
扎上针，方言在护士的帮助下，也换上了无菌手术服。几个人把病人移到手术台上后，方言说道：“这两个医生留下帮我，其余的人暂时出去。”
听着方言果决的语气，众人也不敢迟疑，一个个走出抢救室，轻轻的关上门…
抢救室内，方言对两位医生说：“你帮我调整灯光，你扶住病人的脑袋让侧躺着，不能乱动，我准备在脖颈这个位置下刀。”
两个医生连连应承，不用麻醉，不要专人止血…这也许是他们做过的最儿戏最潦草的手术了。
简单交代后，方言从银盒里又抽出一根粗些的5寸银针，消毒捋直，又给病人脖颈侧面做了消毒处理。
对准脖颈侧靠近颈椎部位缓缓的撵动银针，银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下进入，下到银针三分之二处，方言停止了撵动。从手术刀里挑拣出一把刀刃细长的手术刀，紧挨着银针右侧，慢慢的划出一道寸长的口子…
奇怪，竟然没有血液流出来，两个医生都很惊讶，这不合乎常理呀！
就见，方言一手拿着一把镊子，一边分开淤肉，一边轻轻的用刀深入划开…
直到里面露出了露出了颈椎骨，手术刀才停止深入，方言用镊子再次拨动，看见一片米粒大小的不规则黑片，被白色的筋肉包裹着，他再次用刀拨动了两下，放下手术刀，右手按住针柄，银针慢慢的颤抖起来，方言慢慢的向外抽针，针头上粘着一个黑金属块，被针头吸附着脱离身体，最后落在旁边的小盘子里。
两个医生大惊，这也太玄乎了吧，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都不会相信，这样也能从神经处取出异物！
取出异物后，方言用镊子调整了创口，简单的缝合了两针，用纱布裹住包扎起来。
看着两个不可思议发呆的医生，方言淡淡的说道：“让多躺一会，等半个小时我再拔掉针。
没事了，我们出去透透气，让他们进来看着就行！”
抢救室门开了，方言率先走了出来，一脸的轻松。
看到这里许智宇知道没有大碍了，长长的舒了口气，此时此刻他心里只有佩服！
两位市领导急忙上前，问东问西，方言也没回避，直接说道：“影响神经的异物已经剥离，病人没事了！”
旁边的人都很惊诧，这才进去十几分钟，手术就完了，病症解决了？
不解归不解，大家不了解方言，也不敢盘问他。几个人就把那两个医生拉过去询问。问完了，众人疑惑却更大了…
半个小时后，方言拔掉杜老脑袋上的那根针，收了银针出了病房，对正在和市长交流的刘主任交代说：“一会病人醒来，暂时不要给东西吃，吊瓶里加点消炎药，其他口服注射的药物一律停止。”
听方言这么说，书记和市长都热络起来，这么说一会就醒了，那就是说他们抢救成功了，老首长脱离危险了！
刘主任一脸的迷惑，只能不住的点头应承，他在这个行业里几十年，啥情况没见过。就是没见过一个不到20岁的年轻人，看样子还是个学中医的，扎针水平就不说了，手术做的竟然都比他们这群专家干净利落。不但用时少，竟然连一滴血都没流，这也太匪夷所思了，这样的话说出去谁信啊！最不可思议的是，手术还是在颈椎神经区域进行，他就不怕一刀把神经给拉断！他现在最后悔就是没留下来帮忙，要是能亲眼看看就好了！
在市委领导的安排下，方言回到了老干部团住的益阳政府饭店。
看看时间也十一点了，也没有去打扰几位老首长，去房间给雪儿通了电话。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方言下去吃早餐。遇到了夏奶奶，看着老奶奶一天比一天精神，方言很是开心。急忙上前打招呼，夏奶奶见方言来了，非常高兴，非得要方言和她坐在一起吃饭。
吃饭时，老奶奶看着方言，欢喜的问道：“你又救了一个老骨头？”
方言知道夏奶奶说的是老杜的病情，于是，轻描淡写的说道：“我是医生，每天除了看病就是看病，也不能说是救了谁，应该说治疗了一个。”说完，也呵呵的笑了。
老奶奶一脸的喜爱之情难以言表，悄悄的又说道：“我问过瑶瑶了，她承认自己喜欢你！还说，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上了你，这一辈子就要你这样的男人，其他的人她都看不上，宁可当一辈子老姑娘，也不嫁别人！”老太太说完，期盼的眼神看着他。
听了老太太的话，方言一阵迷糊，这都是那跟哪呀，一大早就听到桃花开，可他就是开心不起来，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就听老奶奶又絮叨说道：“瑶瑶是和死心眼，看准的人和事轻易不会放下的。奶奶知道，你有女朋友，但你还没有结婚，试着和瑶瑶处处吧，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不管啥结果，奶奶都不会怨你的，她很善良，尽量不要伤害她！”说罢，看着方言，见方言脸微微发红，有点尴尬的样子。
老奶奶又笑着说：“谁让你这么优秀呢！是个女孩子都会看上你的，依奶奶看，不管是盈颖那姑娘，还有小惠那姑娘，都有这个心思，只不过都不好意思说出来。奶奶看你就是个情种，你也会在这上面吃尽苦头的！”说完，诡异的一笑，起身走了…
此时的方言，吃饭也没心情了，匆匆喝了几口稀饭，上楼去找徐老去了。
徐老刚好也吃完饭，正在端着一杯茶慢条斯理的品着。见方言进来了，笑呵呵的说：“老杜的问题解决了？”
方言点点头，坐在徐老对面说道：“我最怕他出事，还偏偏就是他，估计是昨天参观模拟演练，太高兴了，心情也太激动了，脖颈活动量有点太大，导致碎片移位挤压到神经了，给做了个微创小手术，伤口好了也就没啥问题了。”
徐老点点头，老杜从来不信中医，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也不太待见你。最后，却被你和你的中医救了，世事难料幺！由此可见，人不能太狂，不能太自私。他受此一劫，也该清醒清醒了，有些事情他不能拿着不放了。接下来，我也想让他明白明白有些情况，有些人是不能得罪的，比如像你们这种国手神医，他应该能做出取舍才对。
没头没脑的，方言也不明白徐老在说什么，估计是他们那一层次的较量吧，反正和自己也没多大的关系，他也懒得问的太多。他明白，有些事情最好永远别知道，因为你不在那个层面上，知道的多了对自己只能是百害而无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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