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慈不掌兵
1、第一次交锋
今天是周末，也是方言正式上班的第一天，八点接到宴小慧电话，说行政部门通知九点在行政五楼小会议室开会。
第一次开会，方言不敢怠慢，挂了电话，急忙来到行政五楼会议室。门开着，里面空无一人。方言长出一口气，知道自己来早了，就找了个不显眼的位置坐下，翻着几乎空白的笔记本，若有所思…
临近九点，陆陆续续有人进来，方言不认识，来人看见方言，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微笑着和方言点头就算打了招呼，方言也微笑着客气的回应着。呼啦啦不一会，能坐二十人的会议桌基本坐满了人，方言左右都空着一个位置。他很纳闷，难不成老子身上有刺吗，都不愿意和老子挨着坐。心里正腹诽呢，感觉旁边有人坐下了，并轻轻拍了拍方言的肩膀。他急忙转头，就见李营长一脸的惊喜，笑呵呵的。
见方言看自己，李营长凑近方言耳边轻声说道：“每周的例会，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就是总结加计划的会议，形式大于实际，你们部门才筹建，听听也好，后面也好做计划要资金。”
两个人正在交头接耳呢，就听见一声咳嗽声，然后听到会议主持者喊道：“大家都静一静，每天都见面，哪那么多的话！”
会议室立马安静了，今天主持例会的还是后勤，财务，行政三巨头。
这时就听李营长又小声说道：“这个是行政杨部长，那个是后勤纪部长，这个是财务王处长。”
方言这才知道，原来司令部都设有这几个部门，原来以为各野战单位自行统筹呢，看来司令部是统一管理调度，分支落实执行就行。
这时就听行政杨部长说：“介于上周司令部下去调研，有些计划没有落实到位，本来是上周就要落实的有些计划只能推迟到这次会议上了。”
然后就从全军讲到集团军，再由集团军讲到各个野战军，最后说到了司令部几个职能部门…
这时就听杨部长说道：“其它部门都是老部门，近期也没有大的调整动作，有什么问题你们会上可以提出来大家讨论，那个部门有问题，现在可以提出来？”王部长说完，扫视全场，全场哑然，没有人说话。
这时后勤部长纪一鸣说道：如果觉得问题比较繁琐，会议上不好解决，也可以以书面的形式报上来，经相关领导研究后回复你们。
其实，方言一头的问题，人员，医疗设备，差旅费，培训费，培训地点，下面部队对接部门等都没有落实。他是刚上班两眼一抹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此时，大家都说暂时没有问题，这个议题就算过了。
杨部长接着说道：“医疗特勤处到了吗？”
方言刚准备应声呢，就听一个声音回答说：“到了。”
顺着声音方言看了过去，只见斜对面一个四十多岁，一对三角眼，满脸阴翳，嘴唇紧闭的中年少校。方言心里嘀咕：“这应该就是保健科长陶云鹏吧。”
既然陶科长答到了，方言也再没有说话，又不是抢金元宝呢，刚上任，他也不想太招摇，听听再说吧！
这时感觉李营长用手肘碰了一下自己，方言转过头，看到李营长用眼光示意陶科长，方言微笑着点点头。
就听杨部长说道：“司令部要调配落实人员，你们特勤处尽快把要岗位名单报上来。”
杨部长话音刚落，就听纪部长说：“陶云鹏你们尽快落实人员名单，再把所需要的设备清单，还有后面的资金计划一并报上来。”
纪部长话音刚落，就听陶云鹏站起身来说道：“所需岗位名单，所需设备清单，后续资金计划我们都已经拿出来了。”
说着，手里拿着一份材料，走到主持台，把交到纪一鸣手里。
纪一鸣拿到手里，翻看了几页，交给杨部长看，片刻后材料到财务处王处长手里。只听王处长说：“让你们处长签字，再报上来吧。”
这时就看，陶云鹏脸色阴沉，不悦地说道：“这是处里开会讨论决定的。”说完，拿起笔刷刷刷签上自己的大名“陶云鹏”。然后又交到纪一鸣手里。
看到这里，不光是方言有点懵，李营长也傻了，这就是明目张胆的夺权呀！
此时，就听计财处王处长又说道：“杨部长，纪部长，上一周司令部会上宣布，特勤处处长好像叫方言，说是去北京执行任务去了。这事你们知道吧，我们计财处必须见到第一处长签字才能执行财务计划呢。”说完，低头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陶云鹏有些进退两难，就听纪一鸣说道：“你先下去，这事回头再说。”
陶云鹏下去还没有坐在座位上呢，就听杨部长看着陶云鹏说道：“你们方处长还没回来吗？”
听到杨部长问话，陶云鹏愣在座位前，木讷的说道：“不知道！”
正在这时，方言站起身来，微笑着说道：“几位领导，我就是方言，昨天晚上刚回来，估计陶科长不知道。”说完，不好意思的看着主持台上。
听见方言的声音，杨部长一双锐利的眼睛看了过来，瞬间后点点头说：“回来就好，这份材料你看了吗，如果没有意见把字签了，立马上报。”
王处长也看了过来，向方言点点头说：“方处长辛苦了，回头把这份材料看看，再打印交上来不迟。”
纪一鸣也打量着方言，严肃的说道：“你们特勤处已经成立很长时间了，拖拖拉拉的什么都没落实，你现在就看看这份材料，没啥大问题，就现场签字办了，我们好落实采购。”说着让人把材料拿给方言看。
三种不同的声音，纪一鸣明显然是在说方言办事不利，逼着方言签城下之约呢。
方言拿过材料，大概看了几页，报上来得人员很多，他一个都没听说过，估计都是陶云鹏一手操办的吧。
方言站起来，用眼睛扫了一下会场，然后严肃的说道：“这份材料不合适！人员没有经过考察，职位设置也有很大的偏差。设备没有明确用途，没有培训设备。资金计划太笼统，经费严重不足，也遗漏了培训费。”所以说，这个计划要重新考察落实，重新做计划再上报。
听完方言的话，全场落针可闻，这是打脸，毫不留余地的打脸呀！
片刻，听见会议室嗡嗡声响起，一个声音说：“这小子年龄不大，手腕挺硬的，看来陶老虎要吃瘪了！”又有一个感叹着说道：“唉！还是太年轻了，刚上任，慢慢来嘛，这处长的椅子还没坐热呢，急什么！不给陶云鹏面子，就等于得罪死了纪一鸣，这样下去，估计也干不长久！”
这一刻，会议室说啥的都有，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有可惜的，有生气的，当然也有高兴的。李营长就是那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高采烈的向方言竖了一个大拇指。
发表完自己的看法后，方言自顾自的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起来，好像这些人议论的与他没有关系似的。
看到后勤部纪一鸣阴沉着脸，计财处王处长满脸微笑的玩着笔杆子，杨部长也微微点头说道：“既然方处长觉得不妥，那就尽快组织人考察，落实计划报上来。”说罢，看了老会场，又说道：“今天就先这样，散会！”
李营长毫不避讳，呵呵笑着和方言走出了会议室。后面跟上来两个三十岁左右的中校军官，笑呵呵的打趣方言：“方处长，你再放着不管，估计这特勤处要换旗帜了！”说完两个人哈哈笑了起来。
方言不认识，只能干陪着呵呵…
李营长侧头看了看，笑骂道：“小心纪管家听见，你们作训处和情报处不想要物资了？”说完哈哈一笑。接着说道：“方言，这位是作训处何世豪处长，这位是情报处唐玉宁处长，都是我的好兄弟，以后有事直接找他们两个。”说着看向两人。
两人也是痛快人，何世豪直接说：“要枪给枪，要炮给炮，决不含糊！”唐玉宁也附和着说：“就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尽管说，比如要李营长和谁上床的情报，各个版本都有！”说完几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听了这几个人的话，方言郁闷的心情也畅快了些。心里想：“有人说，职场就是战场，看来一点都不假，自己这个庙不大，妖风倒不小，看来以后要更加谨慎从事才行！”
2、釜底抽薪
回到办公室，宴小慧第一个走了进来，给方言泡上一杯茶，轻声问道：“今天开会，陶科长也去了？”
方言看了看宴小慧，微笑着点头说：“人家抢着夺权上位呢，不去咋行！”说完看着宴小慧。
听到处长毫不避讳自己，宴小慧心里很高兴，打趣的说道：“想啃大骨头，就怕他的牙齿还不够坚硬。你都回来了，他还跑去开的什么会呀，不是说各处处长开会吗？”
方言笑了笑，说道：“通知下去，下午两点咱们也开个见面会，我看谁不想来？”说完，脸上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
宴小慧出去了，方言站在窗前，心里想：“你们能明目张胆的抢位夺权架空老子，既然你已经不仁了，那我也没必要客气，来而不往非礼也！老子就给你们来个绝户计，看你们后面还怎么玩！”
下午两点，特勤处会议室，方言走进会议室，稀稀拉拉坐着十几个人，十一个女下属都到了，来了八个男下属，一个个嘻嘻哈哈说着啥。发现郑宇民竟然没来，方言会心的一笑，看来老郑很会做事！在主位置坐下，看了看表对宴小慧说道：“时间到了，点名开会。”
点完名，陶云鹏没来，郑宇民没来，还有两个保健科骨干没来。
方言扫视全场，发现大家都心不在焉，副科长温玉泽倒是挺配合的，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微笑的看着方言。
方言扫视了会场一圈，微笑着说道：“郑宇民科长是我安排出去给处里办点事，其他几个人啥情况，有谁知道？”全场静默，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头否认。
片刻后，方言又说道：“人不多，大家都坐在会议桌前，然后他对温玉泽说，温科长坐这儿来。”说完，微笑的看着温玉泽。
温玉泽也没客气，直接坐在方言的身边。
这时听见放眼开口说道：“现在开会，就三个议题；第一就是；见面认识一下。第二是；说说我们处的人事，设备，资金计划的情况。第三是；处里需要两个副处长，一个保健科科长，一个副科长，一个财务办主任，一个对外联络办主任，一个计划培训办主任，办公室主任就是宴小慧，这个就不考虑了。如果没有合适人员再从外面选调。”现在大家想想，然后每人写个推荐的纸条，宴小慧收上来。
听到方言的话，大家都很惊诧，太劲爆了！每个人一脸的不可置信，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此时的会议室，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小算盘；这么多岗位，这么多机会，傻子才不想抓住呢。
一时间，会议室，大家气势如虹，座位上的身子也挺拔了，眼睛都看向了能决定他们命运的方处长身上。
此时，有些人很后悔，不该听陶云鹏忽悠，应该早点找处长汇报工作才对…
听着熙熙攘攘得声音，看着一个个如打了鸡血的下属，方言心里乐了！微笑着说道：“现在，大家都自我介绍一下吧！”说完，看了看宴小慧。
宴小慧站起来，微笑着说：“从我开始，顺时针，大家自报家门。”
3、集思广益
此时此刻，长江省省长办公会上，省长朝向国正在和各地市市长们，热火朝天的讨论着明年资金安排下拨的问题。
对于朝省长来说，今年是个好的开端，见了发改委副主任苏妍婷后，他们上报的资金计划顺利落实了，还没有打折扣。如此顺利，这很不合常理！思来想去，不得其解，他突然想到了方言这个人。苏妍婷为什么专门请方言吃饭，为什么又介绍给了他，还强调了几个现象，这难道说，这次顺利的背后有他的助力不成？
想到这里，朝省长一脸的吃惊，自己一省之长，想约见京都副省级都这么难，人家一个当兵的，还得京都这些大人物巴结着请客，看样子人家还不领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下面议论纷纷的市长们，朝向国清了清嗓子，和颜悦色的说道：“大家先静一下，我突然想到一个人，想向大家打听一下。这个人不到二十，是个中校军官，在C集团军司令部服役，他叫方言，你们谁听说过吗？”
众人一脸的郁闷，省长这是哪根神经搭错弦了，突然的怎么说起个小兵娃子来了，难道说，这里面有啥故事！
这时，市长群里有一个人不淡定了，他就是宁城市的杨市长。听到“朝省长”的话，他很惊讶，难道这小子得罪自己的顶头上司了？抬眼看了看省长的表情，笑呵呵的，感觉不像呀。应该不是坏事，先放个小卫星试试朝省长的态度。
就在大家绞尽脑汁抓瞎时，就听见杨市长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个方言我知道！”
一句话，现场立马安静，朝省长站起身来，激动的说：“老杨，快说，怎么个情况？”
见省长如此激动，杨市长也略略放下心了，笑呵呵的说道：“这小子是我女儿的大学同学，听说医术超群。”说罢，笑盈盈的看着省长，观察朝省长下一步的态度。
听到杨市长不疼不痒的回答，朝省长心里就像被猫挠了一样难受，张口催促说道：“老杨你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明白，这孩子到底啥情况？”说罢，渴望的望着老杨。
听了省长的口气，在看省长谦虚求真的态度，老杨彻底放下心来。
笑呵呵的回答道：“省长，你别急，坐下听我说。方言是个孤儿…”。
二十分钟后，朝省长缓缓站起身来，右手指头敲击着桌面，一边点着头，一边说道：“是个好孩子，我省的青年才俊啊！难怪京都里的大佬们，对他如此的追捧抬举，这是个能起死回生的大贤医呀！”
随后，他抬起头来，虎目圆睁，对众市长说道：“我们自己的人才，我们自己都不知道，还得别人替我们引荐，真是失职啊！”说着，他推开椅子，在窗前来回走动着…
片刻后，他停在杨市长身后，语重心长的说：“老杨，方便了约方言一起吃个饭，时间地点你安排，我要和他聊聊！”说完，严肃的望着老杨。
听见省长的话，老杨心情算是真正的轻松了，连忙点头称是…
再说医疗特勤处这边，听完下属们的自我介绍，方言也大致了解了大家的情况。微笑着点头说道：“看来我们保健科人才济济。接下来大家就说说，处里人员配置缺口的问题。
大家举贤不避亲，只要在本集团军的在编军人，只要能力出众，无论资历年龄性别，都可推荐上来，下周我们专门走访考察。
在这里我给大家一个承诺，绝不搞一言堂，绝不搞任人唯亲那一套。以后，处里的大事小情，我们都发扬民主精神，大家讨论大家决定。”说完，自信满满的看着下面。
听了处长的承诺，大家心里有了些底，都苦思冥想起来，一时会议室鸦雀无声。
方言看了看身旁的温玉泽，轻声说道：“我初来乍到，精力有限，温科长在军区医疗战线这么多年，经验丰富人脉广阔，人事这一块关系重大，还请多操操心把把关才行！”
听到方言坦诚示好，温玉泽也不是个小白，她的低调是因为陶云鹏太强势了，她不想多事，但不等于她不想做事不想上进。她不是没能力，也不是混吃等死的那一类老学究，她需要的是机会。
明白方言是准备用自己，她心里当然很是高兴，急忙开口说道：“谢谢处长信任，处里有需要请安排，但有吩咐，必竭尽所能亲力亲为去做。”
听到温玉泽的表态，方言很是意外，不是说温科长是个人畜无害的老好人吗，看来，她是个识时务者，是个睿智的人，这样的人虽不能引为知己，但做事绝对靠谱。
于是，方言表情严肃的说：“特勤处初建，工作千头万绪，需要一些勇于担当，有能力的人，和我一起完成司令部的重托。我想让推荐你做个副处长，主导处里的人事，行政，财务方面的工作，您看有什么困难吗？”
方言的直白，让温玉泽很是震惊，随之是感动，多年的如履薄冰的上下级关系，让她很是压抑，听到方言能坦然面对她这样一个行业老人，她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于是，她站起身，压抑着激动的心情，斩钉截铁的说道：“一切听从处长安排！”
方言压压手，让坐下说话…
下面人看到两位领导谈的很融洽，看情况已经达成某项共识了。有些还想观望，两头买好的人，也开始思考自己的站位了…
在宴小慧的督促下，最后大家都提出了自己的推荐人选。
方言看到一个个名字，有现在保健科在坐的人，也有军区医院，野战医疗队的人，基本都是自己陌生的人。
他抬头再看看会场里的众人，个个精神饱满，和刚进入会场时截然不同。他心里暗想：“看来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进步心，只不过有些人外露，有些人内敛罢了！”
他清了清嗓子，微笑着说道：“大家推荐上来的人不少，到底能否胜任我们的工作，接下来处里还要直接或间接的考察了解，根据个人的特长再做出最后的定夺。”
现在我们进行最后一项，部门负责人推选，两个副处长，一个保健科长，一个副科长，一个财务办主任，一个对外联络办主任，一个计划培训办主任。这些职位很重要，重在能力，资历其次。现在请大家拿出纸笔，以匿名方式选出自己心仪的负责人。”
一时，会议室纸张声哗哗响起，宴小慧拿着现场打印好的表格，一个个发了下去，到方言这里有点迟疑，方言笑着伸手要了一张，写下了自己心怡的几个名字。
看着方言从容淡定的写出自己的推荐，感觉不像做戏走过场。温玉泽也毫不犹豫写下了自己推荐。
片刻后，宴小慧收回了推荐表，方言站起身来说道：“今天就先到这，周一我们讨论人员考察事项，和机构调整问题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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